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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一愣,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吭哧好久才勉强回答道:“皖公子虽然总是说一些气人的话,但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是有个热心肠的好人。就像他总骂我‘傻’,有时我也挺不开心的,但仔细想来,他也是怕我以后吃亏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韩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沉默木讷的男人,18、9岁的年纪,平淡无奇的五官,高大健壮的身躯更衬出几分笨拙,真是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选他来当贴身侍卫的。韩景有些不喜欢这个薛青木,闭起眼睛捏了捏鼻梁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待下人告知一切准备停当,韩景登上马车离开王府,一队人缓缓向城东齐府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韩景挑开帘子问随行的下人:“紫霄在哪?让他到车上来坐着,风寒没好就多休息休息。”
丫鬟柔声道:“回王爷的话,皖公子说他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韩景一愣,几番犹豫后低声吩咐:“让薛青木回去照看,要是晚上又发热就传我的令招御医去瞧瞧。”
再回府已是深夜,韩景坐着车中,闭目回想今日宴会的情景,紫霄妙计果然抢眼,就连太子的‘水晶山河’也要逊上三分妙趣。“不错不错”,韩景笑着把玩着手里血玉,“紫霄,待本王回去定重重有赏。”
马车刚停稳,韩景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也不带随从便直奔皖紫霄的庭兰雅筑,推门而入竟发现屋里没人。韩景不由一阵紧张,莫不是病重送到宫里了?退出房间,准备找个下人问问情况,却发现平日里熙熙嚷嚷的王府,此时竟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我不在连巡夜的都偷懒”,韩景越发急躁,加快步伐赶往正厅,走过满花湖时,竟发现湖心小亭中烛光点点。韩景一转方向,朝湖心小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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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开武元年春,太祖攻占前朝京城大都,初入韩氏皇宫,太祖惊叹曰:“此非韩氏之宫,实乃桃花之城。”
——《燕史》
“这晋王府还真是不消停,去年才搜集各种品种的桃树种上,现在又要全砍了。”
“全砍了?玄冥,你不说韩景最爱桃花嘛!”
“以前是这么说的,但现在他要砍树,也总应该有个理由。”
“朝来时时盼新花,夕去谁人怜韶华。”
“元尊,这你可就错了。韩景虽恶劣,倒也不是个花心滥情之人。”
“玄冥道长何必动怒!我也不过随便说说。”
“老瘸子,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吧!”
“话说回来,倒是有阵子没见着你的紫菱草了。”
“元尊道长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还要问吗?”
“算来算去,有些累了!问你不是更直接?”
“病了……”
“那玄冥道长可知是如何病的?”
“老瘸子,早就料到你没安好心!”
不知是不是被风一吹酒有些上头,总之现在的韩景是全身发热,一股怒火烧净了所有的喜悦与理智,脱手便将血玉朝拥坐在一起的两个人砸去。
薛青木灵活一躲,血玉瞬间便与皖紫霄的额头亲密接触。青木“嚯”地站起身,有些愤怒看向来者,随即跪在地上。韩景上前拉起还有些发蒙的人冷声道:“怎么病着也不忘勾引人?”
皖紫霄借着微弱烛光看清对方后,带着几分薄怒道:“放手!你莫要侮辱我!”
韩景用力一推,皖紫霄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韩景怒极反笑:“侮辱?紫霄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你当你是什么身份,嗯?一个侍童罢了,不就是靠勾引男人营生的吗?”
皖紫霄盯着说话人,紧咬下唇,只觉彻骨冷意逐渐侵占全身,四肢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流血了!”跪在地上的青木惊呼,“王爷……”
“闭嘴”,韩景愤怒的打断薛青木,“我要听他给我解释。”
看着血越流越多,薛青木不顾晋王还坐在对面,站起身,抱起瘫软在地上的皖紫霄便向外走去。韩景起身堵住,咬牙问:“想干什么?”
薛青木手臂一伸道:“王爷,您看是不是要先止血?”
韩景这才发现皖紫霄半张脸上都是血迹,连忙接过,抱于怀中吩咐:“去找大夫!然后让李管家过来!”
待大夫处理过伤口,韩景坐在床边,有些后悔地抚摸着皖紫霄苍白的面孔,低声问:“病着也不知道休息,大晚上跑到亭子里干什么?”
皖紫霄哑着声音:“王爷觉得是做什么就是做什么吧!”
韩景有些不悦地说:“这大晚上被人抱着难道还是赏风景不成?”
皖紫霄苍白的脸上硬撤出一抹笑:“那就是偷欢吧!”
韩景闻言也是一笑,轻捏着皖紫霄的脸颊:“那就如你所愿,李管家!把湖边的桃树全砍了改种柳树,让薛青木到湖心亭里等我。”说罢,转身离去。
薛青木跪在韩景面前足足两个时辰了,但韩景并不看他,只是盯着下人们忙碌地砍树,等到又一棵桃树倒下时,才开口。没有疑问,也没有责备,更像是在自说自话:“紫霄他喜欢桃花,我也喜欢。这个湖叫满花湖,就是因为等桃花盛开的时候,水里是桃花的倒影,水面是粉红的花瓣。”
薛青木不敢接话,他对自己的感觉向来自信。从第一次见到晋王,他就觉得这位王爷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温和,昨晚的冲撞势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韩景搓着冻的有些僵的手说:“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到现在连一个花苞都没有,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开花的了。”
韩景低头看了眼薛青木接着说:“可惜它们永远都不会在开花了。”
薛青木被这不着边际的话,弄的冷汗直冒,舔了舔嘴唇壮起胆说:“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皖公子坚持要来看桃花。我怕公子他病情加重,就带了毯子来……”
“带毯子做什么”,韩景笑着打断:“你抱着不就挺暖和的。”
薛青木脸色一变,忙摆手说:“不是的!皖公子他的情绪很不好,一会儿笑,一会又快哭出来一样,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我只想安慰一下!王爷!皖公子他不是那种人……”
韩景皱起眉头:“那他说了什么?”
薛青木挠挠头,努力想了片刻:“王爷知道皖公子的生日吗?大概是在怀念皖槿大人在世的时候吧!”
韩景示意薛青木退下,被勾起的异样的情绪逐渐压过了心头怒火。“他的生辰?”韩景有些不安,紧了紧身上的外衫问身边的丫鬟:“那块血玉还在吗?”
丫鬟小翠柔声道:“回王爷,玉被摔成两半了。”
韩景略一思考:“让人把对玉的式样拿到我的书房去。”
听见熟悉的脚步,皖紫霄闭上眼,向床的内侧翻身,只留给来者一个背影。
韩景笑着坐到床上,看着微抖动的睫毛,更加深了笑意,将飞鱼造型的血玉配饰放在枕边,伏在他耳边说:“他日定将桃树种满皇宫,待到开花时节便是‘神仙居’。”
皖紫霄冷笑一声:“‘神仙居’里住的自然是圣人、仙子,怕是容不得我这种低贱的侍童。”
韩景毫不介意皖紫霄的顶撞,依旧笑着说:“你在才是‘神仙居’,不然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
皖紫霄扫了一眼血玉,翻过身直视着韩景嘲弄:“不过一个玩物,也就只配给主子添些乐趣。”
韩景并不与皖紫霄进一步纠结,拉起滑落的被子清唱:
“春风暖 桃花满朝夕相对尤相挽
倾身问意欲何今夜醉花间
一生盟 安能忘尚笑生死命由天
倦怠时 情正浓恍若又少年
长相拥琴曲伴花落还与故人眠
湖光潋旧梦圆江山谈笑间”
皖紫霄苦笑道:“既然心里想的是别人,王爷何苦拿这些话哄我。”
韩景听后,满腔蜜意顿时消散,只余心中一片茫然,许久才站起身,拍了拍皖紫霄道:“那你早些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宣正二十九年正月,宣正帝携诸王及重臣于琼山狩猎,惊现一白鹿,宣正帝甚喜。
——《燕史》
“白远仙童,白远仙童,你快醒醒!”
“嗯——你是……元尊上仙!小仙长在休眠,有失礼节,还请上仙家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此番打扰是有一事相求!”
“上仙家但说无妨!”
“过几天将有人上碧瑶山捉白鹿,委屈白远仙童化出真身随他们而去。”
“谈何委屈,只是小仙不明白为什么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白远仙童只需在琼山狩猎时引诱宣正帝独自到幽径,原地转三圈后仰天长鸣。”
“这是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白远仙童只需按此来做即可,到时自然会有人看得懂。”
“即是天机便不应过问,小仙谨遵上仙家教诲。”
“仙童何必拘谨,所谓天机就是时候未到,时候到时自然知道。我拜托白远老弟的事不要忘了。”
“请上仙家放心,小仙记得了。”
一路追逐的小鹿忽然一跃消失在灌木中,宣正帝遗憾地放下弓箭,正在这时左侧的树丛里一阵抖动,宣正帝调转马头向树林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侍卫竟没有跟来,不由生出几分疑虑,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前进时,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宣正帝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白鹿站在路中央,心下大喜道:“神鹿可是受太上老君所托要为朕修仙指条明道?”
白鹿抬头看了看宣正帝身旁的大树,就地转了一圈,然后仰天鸣叫三声,又是一跃便不见踪影。
宣正帝大感迷惑,转身变向营地奔驰而去。
待宣正帝离开,一个白首老道从大树上跳了下来,整整衣衫,一转头竟发现身后立一白衣少年。面貌清秀的少年瞥了一眼老道的狼狈模样抱怨道:“玄冥道人都是你惹下的好事!我本在碧瑶山休眠,莫名被一票人给带来了这里。坏了我的修行,你倒是说说怎么赔我!”
白首老道一脸陪笑道:“你瞧你也说了,是休眠不是修行嘛!”
少年怒目道:“我若不是休眠又怎会被区区凡人抓住!”
白首老道抖抖衣袖道:“你刚才又蹦又叫的不是也戏耍了那个宣正帝一番嘛!不亏不亏!”
少年一笑,挑起眼睛看着老道说:“不是给那个笨皇帝看的,是给你玄冥道人看的!”
白首老道一惊:“是那老瘸子告诉你了些什么吗?”
少年笑得更欢:“元尊道人是算到了,只是不让告诉你!”
白首老道马上又摆出一副讨好相:“白远老弟,不妨直说。”
白衣少年一转身便没了踪影,只余一道声音:“小仙不敢与上仙家称兄道弟,是元尊道人让小仙如此做的,并说天命难改。”
白首老道无奈地咧咧嘴,想遁隐才记起自己如今法力大损,只得一步一步走向树林深处。
再说宣正帝一路疾奔返回营地,一见到被皮草裹得如同巨型肉球般的曹国公便马上说:“快让郭国师、皇儿们与诸位大臣过来,我有话问他们!”
曹国公领旨后,在几个人的搀扶下向临时祭坛走去,一见到跪在神像前的郭国师,马上扯住袖子,低声道:“皇上面带喜色,应该是见到它了!”
郭国师面不改色;缓声应道:“灵物就是灵物。”
曹国公堆笑着说:“一会儿就看您的了!”
郭国师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从蒲团上站起来,又向太上老君的神像鞠了三个躬,才随曹国公向主营帐走去。
待到大家来齐,宣正帝激动地描述了自己的经历,然后说:“大家倒是给朕解解神鹿的意思。”
郭国师与曹国公顿时一愣,这与自己的原设想到底差的有点远,一时间被这灵物的举动搞慌了阵脚。还是曹国公更加老练,很快恢复了神色,摇摇晃晃地向前一步,一下子跪扑在宣正帝脚边,高声道:“原地转圈是说皇上您功德圆满,向天鸣三声是向天汇报你的功德。我想不久后上天将会派仙人来为圣上降福了。”
宣正帝听闻不由一笑道:“嗯,若是如此那自是甚好。”
韩景跪在曹国公身边道:“儿臣以为,神鹿所报的三件功德里的第一件便是父皇的虔诚。父皇一心修道,怕是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比父皇对诸神更加敬仰。父皇的虔诚令儿等惭愧,令诸神动容。”
太子闻言也向前一步道:“儿臣以为,这第二件事应是父皇的政绩。父皇在位二十九年勤于政事,国泰民安,现天下早已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父皇在位真乃天下第一福祉。”
众大臣闻言一怔,再看宣正帝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