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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凶险,不知有多少大风大浪在等着他们,张志贞叹了口气,回房睡了。
夜已深,四周只剩下运河哗哗的水声,一双清亮的眼睛睁开了。
他转过头,眼睛定在床边那个人的身上,那些话,他已经细细的品味了良久,若没有彼此身份的顾忌,该有多好!
赫尧度睡的正沉,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翘起,带着点倔强和委屈,一双总是带笑的眼睛紧闭着,眉头深锁。宗契修忍不住伸出手,覆在他的眉心上。
前路艰辛,若没有赫尧度百分百的信任、心甘情愿的宠爱,他如何敢放心一搏?
他压下心中的感动,轻轻的捏着赫尧度的鼻尖,片刻后,赫尧度皱了皱鼻子,呼了口气,惊喜的问道:“醒了!”
宗契修歉意的笑了笑,说:“我失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赫尧度怔怔的看着他,烛光下,白如玉的面上唇红齿白,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轻轻的搂住宗契修,一动也不敢动。
宗契修迟疑了一下,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一抹嘲讽的笑转瞬即逝,他握住赫尧度的手,低声呼唤道:“赫尧度!”
赫尧度浑身一颤,紧紧的搂紧宗契修,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轻轻推开宗契修,平日里英姿勃勃的眉宇间带着沉醉的笑容,宠溺的对宗契修说:“以后不许胡闹。”
宗契修凝视着他,微微的点点头,叹息道:“你如此对我,我又怎么会不识好歹。”
赫尧度重新搂住他,急切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伤着你的身体。”
宗契修小声说:“以后不会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赫尧度只想紧紧的抱着他所爱的人,这可是他第一次爱的人,愿意为他献出一切的人,他再也想不放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宗契修再次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什么时辰
了?”
赫尧度“嗯”了一声,灼热烫人的嘴唇印在宗契修的耳背后面,痴迷的叫道:“契修!”
宗契修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事态发展到他能控制的范围内时,及时阻止道:“饿了,还有吃的吗?”
赫尧度啊了一声,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燃烧的视线烈火一般的望着宗契修,温度慢慢的降下来,慢慢的回复到平常的状态,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有,我吩咐过了,这就叫人送来。”
宗契修拦住他,说:“不用了,这么晚就别惊动下人,我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赫尧度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笑道:“我带你去,怕你找不到厨房。”
厨房的案台上扣着一碗鸡丝白粥和四样小菜,宗契修吃了小半份,把剩下的推给赫尧度,两人合吃完一碗粥后,又到甲板上聊了一会。过不了多久,东方泛白,天亮了,其他人陆续起床,宗契修便回房睡觉去了。赫尧度目送着他回房,直到那扇门关上,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
从大雍到苏州,陆路需要二十五天的时间,水路只用了半个月便到了苏州府。官船在枫桥停了半个时辰,赫尧度自去应付苏州府的官员,留宗契修和张志贞在码头的亭子内告别。
张志贞背着一个小包裹,一身深蓝色的长衫,拱手道:“今日一别,不到事成之日,不会再见,志贞痴长几岁,今日不顾尊卑,有一言相劝,京中之事以后全赖在你一人肩上,干系太大,上次那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我知道你心中苦闷,面对仇人,还要笑脸相对,确实难为你了,不过成大事不拘小节,忍得一时之气,方能免得百日之忧。”
宗契修低头一叹,笑道:“多谢张兄教诲,契修保证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上次让兄担忧了。”
张志贞也不否认,说:“你能这么说,我和你哥哥就放心了。”
宗契修眼圈一红,说:“哥哥就多累先生费心了。”说完,递过去一杯酒,张志贞接过,一饮而尽,说:“告辞了!”
宗契修目送着张志贞,他孤单的身影越走越远,路途遥远,张志贞为了避免旁人起疑,执意一个人上路。他师徒三人,为了宗姓江山,鞠躬尽瘁,国破时孟恒以身殉国,张志贞忍辱负重留在大雍守护着情绪不稳定的宗契修,现在又为了生病的宗契坤远走岭南,而孟恒的小孙子孟蒙稚气未脱之时就跟着宗契坤去了岭南,现在做宗封岐的陪读。
想着还有无数像张志贞这样的汉人在为宗朝复兴而奔波,宗契修的嗓子像被塞住了什么东西,他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已小成一个黑点的张志贞,对陪在一旁的泗景道:“走吧,该上船了。”
这一刻的宗契修,有着以往从未有过的坚定。你们的牺牲和忍辱负重,宗氏子孙定不会忘记,复兴之日,定会血祭战旗,以慰苍生。
从苏州到杭州,不过两天时间,一行在杭州三堡借道钱塘江,经浦阳江、萧绍内河、曹娥江、姚江和甬江入海,一路上,两岸官员夹道相迎,赫尧度以公主闺阁女儿,不宜上岸接受官员朝拜为由,只在船上接受了官员的行礼,并不愿意上岸逗留。
五艘官船顺着东海沿线往福建的方向驶去,刚进入福建境内,早已等候多时的镇南王迎亲队伍擂鼓齐动,后面三艘船上的马儿和羊收到惊吓,高声嘶叫起来,迎亲队伍尴尬不已,继续敲也不是,停也不是,互相看了看,相顾大笑起来。
第二天,船便靠岸了,镇南王世子付恒率一众福建官员跪应赫尧度一行。寒暄一番之后,赫尧度等上了马,往王府走去。
宗契修跟在他身旁,打量着这位镇南王世子,付恒与赫尧度一般年纪,身材高大,两肩宽阔,在一群官员中鹤立鸡群,犹为显眼,即使站在挺拔的赫尧度身旁,也没有落了下风。宗契修在心中默默的赞许,但他的视线很快被另一个人吸引了,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寸步不离的跟在付恒身旁,小小年纪就有一股跟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气质,特别是那双看向赫尧度的眼睛,像是要把赫尧度活生生吞掉。
他似乎感觉到宗契修的注视,锋利的眼神毫无预兆的扫了过来,宗契修情不自禁的张了张嘴,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那孩子同样惊讶,“啊”了一声,立刻闭嘴,付恒若有所悟的看向宗契修,宗契修赶紧微微点头致意,付恒颔首行礼。
赫尧度微感不快,横挡在宗契修身前,笑着说:“让镇南王久等了。”
付恒赶紧行礼道:“皇帝体恤,愿把公主下嫁,天大的恩宠,我付家上下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镇南王府在福州府,整座福州府的人家都要披红挂彩,以示庆贺,公主进城的当日,沿街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人人脸上喜气洋洋,大家争相一睹皇家的风采。镇南王府所在的四条街上每隔一米就有王府的仪仗,娶亲的典礼隆重而华丽,不止福建的官员前来庆贺,就连周边广东、浙江等地的官员也都来了,王府门口人来人往、抬着贺礼的人络绎不绝,声势浩大,偌大的镇南王府也显得拥挤不堪。婚礼的规制遵照赫汉结合,繁琐不堪。
赫尧度是送嫁官,又是当朝皇子,一天的婚礼下来,苦不堪言,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等规模的大婚,私下里悄悄的问宗契修,宗契修说这种程度自然不能跟皇上的大婚相比,但比一般王爷的大婚规格高出不少,许是镇南王重视公主,赫汉通婚又是第一例,镇南王这才违了祖制。
赫尧度看着那位天下第一异姓王,当今天下手握最多兵将的镇南王付良栋,付良栋已有五十岁,但身材魁梧,黝黑伟岸,只有那头花白的头发泄露了他的年纪。他声音洪亮,笑起来震的人耳朵嗡嗡的响。他在镇南王府门口迎接着公主和赫尧度,除此之外,只有在公主和额驸敬酒时,曾与赫尧度有过一两句简单的交谈。他今儿太忙了,忙着应付各处官员,得意的彰显着他所受到格外的恩宠。
赫尧度被安排在主席,陪同的除了宗契修和礼部的官员外,还有广东、福建和浙江巡抚,他酒量极好,来者不拒。
这些官员中有不少是前朝旧臣,其中有一两个知道宗契修的身份,旁人察言观色,自然也都明白了。为了避嫌,除了新郎官过来敬过一轮酒之后,没有人找宗契修喝酒。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宗契修找了个借口离席了。
他没有回房休息,抬头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座山峰,坚定的朝那座山峰走去,正是镇南王府的后院方向,转了几个弯,人渐渐的稀少,宗契修自顾自的逛园子去了。
福州多山,镇南王府内就有一座平地而起的山峰,山峰四周围绕着一汪天然湖泊,真山真水间,绿荫茂盛,少了人工修葺的痕迹,多了一份自然的美景。山峰中间有一座天然的洞府,传说曾在洞内发现太岁,被誉为天然灵气之地,镇南王府也是看中这处风水宝地才决定在此地建府。
一入洞内,顿觉清静,与洞外的热闹聒噪截然不同,洞内洞外冰火两重天。宗契修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找了处石凳坐了。
“参加王爷。”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正是身穿大红色礼服的新郎官付恒。
宗契修赶紧扶起他,笑道:“将军何必急于一时,今晚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
黑暗中,看不清付恒的脸色,只听他笑了一声,说:“虎狼未灭,何以为家!”
宗契修正色道:“我自然知道将军的志向,不过,这么做也是为了稳住赫族人,让他们以为将军一心求荣,忠于赫朝。”
付恒咬牙道:“若不是有王爷的劝阻,我恨不得立刻举兵北上,把他们赶出大雍。”
宗契修拉过他的手,安抚道:“时机未到,且等上一等,如不出所料,赫家老大恐怕已经伏诛。”
付恒点头道:“昨天晚上接到最新线报,说人已经进京,还需等后续消息。属下真没想到王爷会亲自前来。”
宗契修望着他热切的眼睛,说:“我想再跟付老将军谈一谈,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我不想将来你们父子反目成仇。”
付恒叹气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我曾暗示过父亲,可惜父亲没有同意。”
“哦?”宗契修感兴趣的问道,“老将军说什么?”
付恒说:“让我做事情之前,先想想十五万兵将的性命和他们的家人。”
宗契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劳烦将军安排一下,我还是想跟老将军再谈谈。对了,今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子是谁?我看着有些面熟。”
付恒说:“哦,王爷是说田奇吧,五年前路过苏州府,遇到一帮劫匪,这小子是这帮劫匪的军师,被我收了回来,跟在身边使唤。王爷在哪里见过他?”
宗契修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苏州府的小子多清秀,田七却不像苏州人。”
付恒解释道:“听口音是京城人氏,问他不肯说,我曾暗中找人打听过,没有任何头绪,王爷也知道,前几年兵荒马乱,也许是从北方南下避难,家人遭遇不幸也说不定。”
宗契修像是认同这种说法,点头道:“也是,将军好好带他,日后也许会成大器。”说完,紧握住付恒的手,说,“你今日是新郎官,不宜久留,赶紧出去吧。”
付恒深深的打量着宗契修,闭上眼睛,说:“过了今日,我就是有家室的人,虽然心中并不情愿与一个赫族女子结合,但事已至此……”
宗契修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契修替天下的百姓谢谢将军了。”宗契修说话间,撩起长袍,就要下跪,付恒用力的托住他,苦笑道:“我先走了,你待会再出去,安排好之后我通知你。”说完,用力的抱住他,片刻后又松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宗契修站了良久,直到寒气逼人,他才紧了紧衣衫,悄悄的从洞穴的另一头走了出去,回他的房间。
隔壁赫尧度的房间漆黑一片,看来前面的酒席还没散,他看着树梢上的月亮,已经午夜时分,他打了个哈欠,推门进去。
泗景见进来的是他,松了口气,赶紧给他端来准备好的洗脸水,说:“吓死我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还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