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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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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佑夙其实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可程维哲一直没有同他问好,他便也就忍着没有主动抬头看他。可内心里,他却着实有些想念这个人。
    这会儿程维哲主动与他交谈,他才慢慢抬起头,十分温和有礼地冲他笑笑:“大哥,许久不见,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大哥叫我佑夙便可。”
    程维哲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心里却默默嘀咕,要是让杨中元知道他跑来跟对自己提出过婚约的人见面,非得被他揍死不可。
    还佑夙呢……叫一句肯定要少一颗门牙……
    他一想到杨中元,就不由自主有些走神,白佑夙见他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却一直不回答自己的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对外一直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神童白四少,所以即使心里在不痛快,却还是温和问:“大哥,是不愿意这样叫我吗?”
    他这话说的颇有些委屈,程维哲被他噎了一句,心思转了几番,最后却道:“你同二弟从小一同长大,按理我叫你一声弟弟也不为过,不过……将来的事情说不准,说不定二叔同你家再度喜结连理,到时我要称呼你别的了,所以还是不要直呼名字为好。”
    程维哲这一番话说的自然是滴水不漏,不仅把他跟自己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把他跟程维书之间拉了拉,只差没明说了。
    白佑夙自幼就十分欣赏他,他也是大家子弟,对程家那些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一年一年,他看到程维哲年纪轻轻靠自己考上举人,后来遭到父亲反对,又以出色的能力成为书院最年轻的教授,后来教授做不成了,他甚至开了个茶铺子。
    白佑夙透过雅间的格窗往外望去,见外面几乎桌桌都坐满了茶客,心里更是对他倾慕几分。他觉得程维哲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无论是读书考学还是教书做学问,直到现在开铺子做生意,几乎样样都行,也样样都做得好。
    有这样一个人珠玉在前,白佑夙即使自己也被世人夸赞是丹洛最聪明的大家公子,他心底里,他仍觉得自己比不上程维哲。
    所以他在同小叔表明心意,并且让他帮自己问亲之后,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复,便有些坐不住了,才有了今日之举。
    可程维哲开场的这几句话,却令他的心跌入低谷。
    “大哥,”白佑夙苦笑出声,面容看起来哀戚又彷徨,“大哥,你若不喜欢我,直说便是了,何必……何必把维书也拿出来说事?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白佑夙长相俊秀,总穿白衣,气质出尘。又因他总是温和有礼,仪态大方,所以丹洛百姓都称呼他为莲花公子,说他为人清明。
    但程维哲眼里,看到的,却永远都是他身上这身碍眼的白衣。
    程维哲从小到大,见惯了白笑竹用简简单单那么一两句话,影响他们家的事情。有许多事情他都知道,比如说他父亲不让他继续考学,其实是就是白笑竹说为官会失了读书人的本心,所以他父亲言听计从,停了他书院的课业,再也不许他去了。
    更何况,他爹林少峰年纪轻轻抑郁而终,也都是被那些人恶心的。对于程家这些人,程维哲不说恨之入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连带的,他对于也总穿白衣的白佑夙,自然也没什么好感。不,应当说,他对这个人一丝一毫感想都没有。他只是个路人罢了。
    他听了白佑夙的话,面上十分诧异:“咦,难道不是吗?维书亲口说从小便倾心于你,想要同你结成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八月桂花香的地雷*2、Debby丶的地雷=V=
    哈哈其实我买的不多啦……但是因为喜欢梅西,果然应该理智啊QAQ

☆、第057章 “喜欢”

白佑夙同程维书一起长大;也算是竹马成双;他自然对程维书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这番话他是说得出口,于是更有些急了:“大哥;维书如何说,都是他自己所想,我这一边,并没有答应下来。”
    其实他们说的这些事;程维哲那天已经听程维书说了七七八八,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如今看白佑夙的架势,他便明白自己能做的,只有假装不知道了。
    思及此,程维哲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看着也很般配,四少,维书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他同我讲过,你不如仔细想想。如若你们在一起,那岂不是亲上加亲的缘分?多么难得啊。”
    听到程维书一直都说喜欢自己,白佑夙眼睛闪了闪,他略微有那么片刻的迟疑,可说出来话却无比坚定:“大哥,我的心意如何,想必二叔已经都说给你听了,我那个时候就心意已决,如今也依旧是这个态度。今日我来,无非是想要你一个回答。”
    他说的这样痛快直白,反倒叫程维哲松了口气,因此想也不想便说:“白四少,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从小到大,我与你大概也就只有几面之缘,也从未一起读书玩耍,我对你,其实没什么印象的……”
    程维哲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样伤人,可白佑夙这话里话外,看上去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只好把话往狠里说。
    “我实话同你说,程家的一切我都不可能继承了,你看这间茶铺子,似乎客人很多,但其实并不挣钱。如果你愿意,我还能带你去后院看看我的住处,这里,绝不是你愿意待的地方。”
    “我如今只是一个靠着小铺子微薄收入度日的人,不是什么程家大少爷,也不是什么举人老爷,你把那些曾经加在我身上的光环都去掉,其实剩下的我一无是处。”
    “我有什么好呢?白四少,我觉得你是个很清醒的人,这整个丹洛,最适合你的,其实恰恰就是一直心系与你的维书,你同他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
    如果是旁的什么人,程维哲或许连这么多废话都不愿意说,但白佑夙背后有一整个白家,还有他二叔父白笑竹,所以程维哲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很警惕。
    他不能轻易在这个人面前说错话,办错事,就连拒绝之言,也在严厉之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自己贬低进泥土之中,想叫对方自行放弃。
    可他费了好半天唇舌说完,白佑夙看向他的目光却依旧没有变,甚至还带了点……心疼?
    程维哲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自动往后挪了挪椅子。
    “大哥,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从小时候就很喜欢你了,真的。这么多年了,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知道你能有如今这间铺子,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艰辛。我都懂。”
    你懂什么?程维哲听了,简直觉得好笑。
    况且,他并不认为自己过得很苦,他觉得真正苦的人,其实是杨中元。就算他再轻描淡写,再假装无所谓,他也知道,在前头十四年里,杨中元才是一步一个脚印,挣扎着从帝京回到丹洛。
    那边,白佑夙还在说:“大哥,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们成就良缘,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困住你的小茶铺,我们可以一起回白家,经营属于我的那一份产业。”
    听到这里,程维哲不由笑笑,他指了指外面满蓬宾客,道:“我在这里奋斗三年,才有如今成就,我不会走,也不想要你们白家一丝一毫东西。白四少,我与你真的不合适,你看到的我,也只不过是你想看到的样子,那也不是真实的我。”
    白佑夙见他油盐不进,无论怎么说都是拒绝,便不由的更有些急了,他低头想了想,末了仿佛是做了什么牺牲一般,突然咬牙道:“大哥,你要是答应同我在一起,那么朱玉丸,可由我来吃。”
    他突然提到朱玉丸,是程维哲怎么也没想到的。
    在没再遇杨中元之前,他从来都没考虑过自己的人生大事,自然,朱玉丸也被他抛在脑后,一直都未想起来过。
    可是他在这间茶铺门口再遇杨中元的那一刻,他便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又再度活了过来。他同杨中元一起长大,在他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想,杨中元打小骄傲,又很怕疼,像诞育子嗣这样的事情,让杨中元做他必然是会心疼的。
    那时候他甚至下了一个决定,只要杨中元不愿意吃朱玉丸,那么他吃也一样。
    两个人相爱,并没有什么牺牲与妥协,因为相爱的人,必定都是心甘情愿,必定都是为了体贴对方。
    他喜欢杨中元,只要同他在一起,无论谁来生这个孩子都无所谓,只要伴侣是这个人就够了。
    程维哲生来便很洒脱,当年说不考殿试,说不去就不去了,后来又不能做书院教授,他也没有迟疑地就点头答应。
    可是一旦事情跟杨中元有关,他却说什么都不想放手,说什么都不想分开。
    对于爱的人,没人能做到那样洒脱。
    白佑夙说完那话,便觉得有些太低三下四,他低下头没有继续讲下去,但等了好半天,他也没有等到程维哲的回答,于是只好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正在发呆。
    小时候他每次过年过节去程家,年席守岁的时候,虽然程维哲跟他爹林少峰都会参加,却几乎都不讲话。他们同程家格格不入,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那个时候程维哲就经常发呆,白佑夙总是偷偷看他,对他的样子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可是如今程维哲虽然也在发呆,但表情却很温存,白佑夙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开心和满足,这让他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难道……之前小厮帮他打听的情况是真的?
    想到这里,白佑夙不由警惕提来,他也来不及等程维哲讲话,便径直问:“大哥,你是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程维哲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地听他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实在对不住,刚你那句话我听了颇有些惊讶,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能马上回答你。”
    他先是给白佑夙道了歉,然后沉吟片刻,才道:“白四少,我十分感激你对我的厚爱,说实话,你如今已经是名满丹洛的莲花公子了,我是真的配不上你。至于朱玉丸的事情,我想,将来你去跟你的伴侣讨论才更合适一些。”
    程维哲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差没明摆着说“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同你成亲”了,可白佑夙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再说两句。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件事做不好,也没有任何东西他得不到。但凡他想要的,他总是能千方百计,最后攥在手里。
    而程维哲是他从十来岁开始便追逐的人,一追就是十几年,如果追不到,他真的会很不甘心:“大哥,我也实话同你讲,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十年前就认定你将来会成为我的伴侣,这个决定至今都不会变。好,你不想要白家一丝一毫,那我们成亲以后,我便搬来这里同你一起经营茶铺,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三下四地说话,他说的时候,都要死死捏住手心,努力让自己能好好说下去。
    程维哲见他脸色很不好,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很僵硬,便知他动了气。
    白佑夙跟他和杨中元不一样,他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罪,他这辈子,只怕再也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倒也算是难为他了。
    程维哲想到这里,语气不由缓了缓,可说出来的话,却越发坚定:“四少,我说句不好听的,维书这些年都很倾心与你,我想他对你求亲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对你,跟你对他的态度是一样的。你说你十来年前就认定我为伴侣?可是,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没有哪一次你去程家同我主动讲过一次话,或者特地找我一起玩。我幼时对你的记忆仅仅就是一个亲戚家的小孩,长大之后,也是如此。”
    “四少,感情的事情真的强求不来。我真的不喜欢你,甚至至今都觉得你跟陌生人一样,我们真的不合适,也没可能。我铺子里的茶都不值钱,你要是休息够了,就早些回去吧。”
    程维哲说完,便起身要离去,可是白佑夙却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不许走,我这么优秀,你居然看不上我?”白佑夙兴许是被他逼急了,说出来的话便有点口不择言。
    程维哲回头,见他脸上满满都是愤怒与怨恨,竟一丝一毫被心上人拒绝的哀伤都无,想来他对于自己的“喜欢”,不过就是对得不到的东西的霸占而已,如今被这样一件东西拒绝,他当然会愤怒。
    以前他并不理解这个看起来孤高冷傲的白衣公子,如今算是第一次有了了解。果真啊,白家人都是一个性格,他唯独认识的两个,都是一样的人。
    想到这里,程维哲便知道不用再同他客气,他先前那些委婉的话语几乎都白说了。白佑夙不会听他劝解,他要的,只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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