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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多情+番外 by 清静-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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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先细声说与紫衣亲卫听,伊祁见二人不断点头,心下揣测是什么情报,耳朵也尖尖竖起。 
      来人禀报完,紫衣亲卫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这才向靖王道:「王爷,暗流及细柳营传来情报,今 
      日青城诸多城都多了很多成双成对之人,老弱妇孺书生大汉都有。城门守卫验之不过,怕已让祈王爷和 
      柳残梦蒙混过去了。」 
      石像细微地动了。 
      「到底用上武圣庄的势力了……好一着瞒天过海,人海战术。但想要混水摸鱼,还要看本王同意不同意 
      。传令下去,继续严加盘查。这人海只是试探,祈情和柳残梦还在青城附近,不可能这么快过关。」_ 
      「还没有?」伊祁在旁撇了撇唇,嗤笑道:「原来靖王也只是个拉不下面子认输的人。时间这么急,他 
      们当然早就离开青城了。你爱待在青城继续捉人就随你,反正我相信你一根汗毛都找不到的。」 
      「大胆!」四位亲卫同时喝出声。靖王扫了少年一眼,转身离开落樱亭。 
      少年朝四卫咧了咧嘴,又向靖王追去,脸上一脸鄙夷,心下却叹气。 
      唉,要糊弄氰王果然不容易,靖王软硬不吃,激将也全无用。要让靖王相信祈世子他们已离开青城,将 
      兵力向外分散,祈世子和柳残梦还需要多加努力。 
      不过,虽然情况这么危险,却也想知道,那个被人称为天下第一武圣,与师父及轩辕齐名的人,在这种 
      情况下,到底会施展什么手段。 
      柳残梦与祈世子,对上靖南王爷,想必会是一场精彩的斗智斗力吧!这也是一场用生命作赌注的赌博, 
      起手,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而这样的棋局,或者正是逃命的那二人最喜爱的事吧! 
      少年的心跳突然加速,扑通扑通,诉说着战意的热血。 
      另一处坐落在乐山的「转波阁」里,同样是落樱亭。亭里,站着浏海斜长,覆住半张脸的青年。青年脸 
      色憔悴枯黄,似乎弱不禁风,却又刚强得令人无法拗折。 
      「凤先生,已向论剑大会说明公子有事他去,也收回青城附近的势力。接下来呢?」 
      凤五公子回过身来,淡淡道:「接下来,自然是看公子表现他有收服我们为下属的能力,摆脱靖王的追 
      杀了。」 
      声音平和,冰冷,影卫悄悄打了个冷颤……凤先生这不是生气吧?「凤先生不再插手助公子一臂之力吗? 
      」 
      「祈王爷送来的信可是说得很明白,如有妄动,小心公子性命啊!」凤五公子低头转了转手炉,「公子 
      既然想要牡丹花下死,凤五自会乐意成全他的!」 
      果然生气了……影卫苦笑。公子公子,你千万好自为之,要留下一条命啊! 
      青城附近,千重包围。神仙府与武庄皆在寻找祈柳二人,二人却似突然从平地上消失了一般。 
      时间,离万蛊珠毒发作,只剩十三天。 
      共骇群龙水上游,不知原是木兰舟。 
      云旗猎猎翻青汉,雷鼓嘈嘈殷碧流。 
      屈子冤魂终古在,楚乡遗俗至今留。 
      江亭暇日堪高会,醉讽离骚不解愁。 
      端午早过,但五月却还没过完,岸边行客,江上游女,蜀地的夏季,闷热潮湿,又充满了热情。 
      五月三十,资阳城中 
      太白好酒,所以每个城里,或大或小,都少不得个叫太白居的酒楼,就如少不得一个叫悦来的客栈。 
      未时初,太白居。 
      中年文士带着他的侍从到楼上来时,已过了午宴高峰,酒楼上十分清闲,每桌上只坐了一两人,还有好 
      几张桌子是空的。文士挑了个视野尚好的位子坐下,向小二点了几道菜后,习惯性地打量酒楼上的人。 
      左边楼梯旁靠窗一桌是三个高谈阔论的大汉,桌边堆了好几个酒坛,正喝得面酣耳热,欲罢不能,口沫 
      四溅地夸夸其谈;与三个大汉间隔了两张桌子,依着角落靠着窗的那桌坐了两位客商,衣帽上风尘仆仆 
      ,低声谈着今年茶叶成色如何,该从哪里进货比较好;中间一排四张桌子,只有第二张桌子有人,穿著 
      打扮像个渔翁的老翁在独酌独饮,举手投足,却有着渔翁所无法拥有的气质,中年文士不由皱了下眉。 
      目光在老翁身上停留甚久才移开,再往旁边看,酒楼上还有两桌坐着人,可巧都是独身少年。一个服饰 
      华丽,桌上放了把珠光宝气的剑,左脚架在椅子上,睨眼张目,态度嚣狂,他桌上点了十几道菜,每道 
      只吃几口,不断横眉竖目瞪着众人,分明是个爱惹麻烦事的主儿;另一桌上的少年,正与他相反,衣着 
      朴实,沉默寡言,桌上只有三四道小菜,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慢慢吃着。 
      两位少年年岁相当,衣着打扮处世态度却截然不同,双方早对对方留上意。华服少年吃上几口就瞪对面 
      的朴实少年龇牙咧嘴,十分看不顺眼。朴实少年垂着眼,无动于衷,偶尔抬头,隐忍的眸子厉芒暗闪, 
      与华服少年目光交上,空气似都燃烧起。 
      中年文士瞧得有趣,不由抚须,向侍从笑道:「此二子皆非凡物。好几年没见这般有才华的孩子了。」 
      侍从眉一挑,正好小二送上菜来,于是便不再说话,伸筷挟菜。 
      酒楼上,谈话的谈话,独酌的独酌,互瞪的眼也不酸,三不五时便瞪上一眼,一切如旧平常进行时,楼 
      梯上登登登地上来了一批官兵,店小二追在后面惊呼道:「官大爷……」 
      中年文士皱了下眉,谈话的大汉及茶商停下对话,向楼梯口望了过来。老翁哼了声,自己勘了杯酒,朴 
      实少年低头吃菜,华服少年却是一脸跃跃欲试想惹事的神情,嗔目傲慢地看向楼梯口那群官兵及领头的 
      青年男子。 
      领头的青年男子上楼后,眼光一转,楼上人物尽收眼底。见到那独酌独饮的老翁,不敢怠慢,上前一拱 
      手道:「前辈可是西山隐逸翁?晚辈侯政,与家师铁拐真人曾与前辈在西山有过一面之缘。」 
      老翁继续吃着他的酒,青年男子面上毫无不豫之色,静静等候。 
      老翁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你师父有教你在老夫喝酒时打扰老夫?」 
      青年男子神色更显恭敬:「晚辈不敢,晚辈只是奉靖南王爷之令,查找钦犯。见到前辈,怕手 
      下嘈杂打扰了前辈清听,先向前辈告罪一声。」 
      老翁闻言,又饮杯酒,淡淡道:「王爷之事,山野草民不管。你莫吵到老夫酒兴便好。」言下已允了置 
      身事外。 
      青年男子见解决了最难缠的老翁,心下一喜,还未说什么,一旁华服少年已哼了一声:「好威风好煞气 
      ,却原来还要向人请示。怎么不向本公子请示?!」 
      青年男子脸色一变,却忍下气,打量华服少年,见他确实是精气神充足,并非一般庸手。拱手道:「阁 
      下是?」 
      「好个有眼无珠!」少年一拍桌上长剑。「没看到大爷桌上这把剑吗?」 
      那把剑鲨皮为鞘,上镶宝石,虽然是名贵,却看不出有什么来头。青年男子皱了皱眉,正想开口,一旁 
      文士含笑道:「此剑比寻常之剑略长三寸,宽一寸,平厚雄浑,正适合雄风剑法。」 
      「雄风剑法?!」青年男子一惊,看向文士。文士朝他举杯笑了笑,身旁的侍从却哼了声,撇开头。 
      「原来公子来自北地迷魂谷易家,易府一向不涉江湖争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怎么?你怀疑我了是不是?!」华服少年一拍桌子,桌上杯碟乱跳,「来来来,你先与我打上一场, 
      本赢了本公子就告诉你本公子大名!」 
      眼见华服少年就要拔剑出鞘,青年男子没想到他还没找人麻烦,别人倒先找上他。像这种初出茅庐,急 
      于成名的高手最是难应付,不出头大了一点点--若这少年真是出自迷魂谷易家,等下未必能讨得好去 
      。 
      大汉与茶商们神色惊惶,缩在一旁噤声不语,眼睛滴溜溜乱转;老翁独酌独饮,全不管身边有什么风波 
      ;中年文士与侍从好整以暇地看着,似想看看少年身手如何,也不上前劝止;朴实少年咽下最后一口饭 
      ,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放好。 
      「易家之剑,非大奸大恶之人,从不轻易出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朴实少年突然开口,「易湛, 
      你此举已让你的剑道落入下乘了。」 
      中年文士有趣地挑了挑眉,华服少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噌地跳了起来:「你是谁?你认得我?」 
      少年朴实的脸上绽山一抹笑:「我认得你,你自也认得我。我叫洛烟。」 
      竟是洛府之人。青年男子恍然大悟:「十年一度的二府之争又开始了?」 
      近百年来,天下武林虽然控制在三家手中,但在三家之外,亦有一些世家,以其独擅武林的绝艺与不问 
      世事的态度,得以独善其身。他们家族的弟子,代代不参与武林纷争,不投于任何一个门派,而江湖三 
      家也相互牵制着,不对他们出手。他们正是凤、易、洛、玉四家。 
      然其中易、洛二府之间另有恩怨,十年必将比胜一次。那时,双方各会让门下弟子到江湖历练三个。只 
      是易洛二府,从不与江湖来往,往事也甚为神秘,到底何时比试,何时派出弟子到江湖历练,一直是个 
      谜。 
      华服少年知道朴实少年正是自己对手,注意力早已转移,哇啊哇啊叫道:「原来你就是洛烟,我要比试 
      的对象!你来得正好,老子也不等什么三个月的鸟九,你先与我比上一场再说!」长剑一挥,全无先前 
      的心浮气躁,剑光如雪般亮晃飞舞,一瞬间笼住胸前三处大穴,幻出九朵斗大的雪花,竟是易家不传之 
      秘的『九天绛雪』。 
      杀气亦是冰寒如雪。朴实少年却是动也不动,看着斗大的雪花在面前幻回一柄明晃晃的剑,抵在他颈间 
      。 
      华服少年气急败坏吼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时间还没到。」朴实少年微微一笑,笑中有着锐利的锋芒,「三个月后,你不想比,在下也会找上你 
      的。」 
      「你!」华服少年气得发抖,愤愤然甩剑入鞘:「从见到你就没好预感,你跟我果然是天生冤家……」 
      朴实少年脸色一扭曲,似想说什么,华服少年拋下一锭银子在桌上,转身就下楼。 
      朴实少年微叹口气,取了三钱银子放在自己桌上,也追了下去。 
      青年男子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中年文士笑了笑,道:「官大爷,学生可以走了吗?」 
      男子回过神来,苦笑道:「可是萧平先生?莫唬弄在下了。王爷正在等先生回来呢!」 
      第十六回 诸葛一生唯谨慎 
      萧平,字怀天,号疏世林隐,河朔平阳人,自称平生不肖,是靖王最为倚信的幕僚。'm4E0A 
      五月廿九,祈世子得知萧平为了追踪他们,即将抵达资阳时,笑了起来。 
      他说:诸葛一生唯谨慎,成也谨慎,败也谨慎。 
      大白居二楼上,萧平先生站在桌边,看着方才华服少年出剑后在桌面上留下的剑痕,半晌才叹道:「一 
      剑九花,力道由浅至深,每一式皆比上一式更重一分力。那少年性格看来轻佻暴躁,手下功夫却一分不 
      少,难怪能成为易家十年试剑的人物。」 
      此时酒楼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二年少年离去后不久,西山隐逸翁也结帐而去。其余几人见状纷纷跟 
      在老翁身后,结帐离开这是非之地。酒楼上只剩下萧平主从及青年男子。 
      青年听了萧平的感叹,不解道:「先生何出此言?」 
      萧平笑笑,示意他过来,俯下身,指着桌上木痕道:「看出来了吗?」 
      见青年还是一脸迷惑,索性让侍从将自己包袱打开,取出纸和墨,用狼毫沾着墨往桌上木痕画了画,再 
      将纸撕成数小张,竖着截入木痕,墨汁微染便拿起。 
      五六张染着墨的纸放在一起,青年终于看出来了,每张纸上的墨,皆比前一张的深一点,只是这差异极 
      为细微,若不是萧平用墨染了横放在他面前,他再看上十来遍也看不出来。 
      「现在明白了吧!变化虽然细微,但每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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