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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脚下胡走几步竟将马车带进了路旁深沟之中。车内传来阵阵尖叫,朱希文不耐回首,便见着车帘掀开一角,自车厢
内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来,小姑娘粉腮唇红十分动人,不过此时柳眉倒竖眸中冒火,正狠狠瞪着朱希文的背影,见他
回头,当即骂道“你瞎了眼么?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冲撞了谁?还不快快过来向我表姐赔罪!”
朱希文本就被在家里关了一肚子火,这场春雨更似火上浇油,现下听到这般刁蛮的喝斥,当即气笑了。他吞回已到嘴角的
道歉,挑眉扫了那姑娘一眼,笑容轻浮眼含不耐,声音里更是满满的不意为然“哪家的小姐这般威风?本候倒真要好好见
识见识了!”说话的同时打马上前,竟一把扯开了马车窗帘。
“希文!”陈尚忍不住低呼一声,虽然早就知晓他一贯孩子脾性,却也未曾想过竟会任性至此,纵然是那小丫头语气不善
,但他堂堂安信候与一个小丫头赌气,便已是失了身份,更何况毕竟是他惊了人家的马在先,现在居然还冒犯了那未出阁
的小姐,听得车内再次惊呼声不断,陈尚唯有抚额闭眼,无力叹息而已。
陈尚一直认为陪着朱希文是件苦差事,奈何碍着靖王的面子,他又不得不陪。他知道一路上小候爷都欲借机生事,为的就
是造成混乱趁机逃跑罢了,不过碍着朱昱文,他又不敢闹大了,只是小打小闹的发脾气。陈尚心中觉得好笑,却也并不刻
意拦着,只在事情发生之后未乱之前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不过这京中毕竟权贵云集,谁也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到底什么
身份,万一真的惹出什么事端来,最后倒霉的只怕还是自己,是故借口赏花散心硬拉着他来这京郊铁佛寺,来此的大都是
些身无功名的文人学子,平日牢骚感慨多不胜数,但真要碰到小候爷这般的霸王,吃了亏也只会自认倒霉罢了。事到如今
,只要倒霉的不是自己,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陈尚一直报着这般心思慢悠悠的跟着朱希文身后,可如今看着他唐突女眷,只得满脸无奈的打马上前,揖礼道歉。那刁蛮
的小姑娘本被朱希文的行为吓的不敢言语,此时见了一派儒雅风度的陈尚,只当是软柿子,开口便要喝斥,还未出声,便
被她那个一直沉默的表姐拉住了,小姑娘的表姐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长相只是清秀,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子从容,在自己
明显居于劣势的情况下仍然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的开口“这位公子客气了,这大雨的天,行人本就赶的急,可这路却又太
窄,无意中冲撞了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与家父约好了此时去铁佛寺听方丈讲禅,至今未到,他定然着急来寻
,还望公子行个方便前去铁佛寺告诉家严一声,我们马车深陷沟中动弹不得,让他们带些工具来将马车弄出去。”
朱陈二人听罢不由相视一笑,俱在对方眼中发现了一抹赞赏,这姑娘倒是机灵非凡。话中不但为维护了朱希文的面子,同
时也不动声色的警告了一番,我家人就在不远处,你们休想为非作歹。
朱希文笑道“小姐放心,这话我一定给你带到,不知令尊名讳?”
“家父李默严”
李默严是十年后的内阁首辅,现在却只是礼部仪制清吏司的一名主事,官拜正六品。他本是安平七年的同进士出身,在京
中苦苦经营十余年,苦于求上无门,至今仍是个清水衙门的闲职,本以为此生已是仕途无望,没诚想一次礼佛却让他踏上
了步向内阁的金光大道,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他正在向报信的朱希文道谢,朱希文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便让小沙弥带路去厢房更衣去了。待他回到前庭时,却见
着陈尚早已换好衣服正与那李默严对着一幅字画讨论着什么。走近一看,便见字下落款为安吉陈伯雅,朱希文一愣随即看
向陈尚,见他微笑点头,还未开口便听李默严道“小候爷来的正巧,我刚自前些日子刚巧求得一付陈太傅的墨宝,刚才请
陈公子给我鉴别了真假,啧啧,这字运笔流畅洒落,结体丰容缛婉,果不愧是当世名家啊。”
朱希文对字画一窃不通,听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李默严见状便不再与他说话,只是拉着陈尚说个不停。
朱希文待着无聊,便走出房间,立在廊下观雨,未站多时,便听得身后一阵轻响,回首就见着李家小姐走了过来,见着朱
希文她便福身拜了拜,道“多谢小候爷通知家父。”
朱希文听罢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惊了小姐的马,还未向你道歉呢。”
李家小姐听罢抿唇笑了笑,随即便陪着朱希文一道观雨聊天,陈尚抬头不见了朱希文正在担心,随即便见到廊下笑语晏晏
的二人,不经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这女子容貌虽只是清秀,却给人一种清丽脱俗之感,举止从容大方,家世也还不错
,做个偏房倒也配的上希文的身份,这般想着,他不由暗暗点头,与李默严说话之间也显的越发亲切了。
这李默严对书画十分懂行,陈尚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更是当世书法大家,故此二人聊的十分投机,不时发出大笑声。
朱希文回头看了看房内的二人,对李家小姐笑道“看来这场大雨倒给陈大哥带来个知已。”
李家小姐笑了笑,道“家父十分喜欢字画,当世三大名家的作品他已求得了二人的墨宝,还剩这最后一人,却怎么也求不
到了。”
“哦,是何人字画?竟如此难求?”朱希文颇为好奇。
李家小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最后一人便是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浩轩曹公了。”
“你说是谁?”朱希文听罢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李家小姐笑了笑,道“曹公书画双绝,堪称国手,奈何作画极少,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父亲苦求无门,为此颇为郁郁
。”说着,她突然向朱希文福身拜道“还请小候爷帮奴家一个忙。”
朱希文眯了眯眼,道“何事?”
“过几日便是家父寿辰,奴家想求得一幅字画让父亲开怀,以尽孝心,还请小候爷引荐。”
朱希文沉默不语,李家小姐抬眼看了看他,继续道“家父求画若渴,如若有机会,哪怕是暴雨倾盆也定是当日前往。”
话已至此,再说也无益了。朱希文将李家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再回头看看房内一脸憨厚老实模样的李默严,心中微微冷
笑,这李大人果是人不可貌相啊。
沉吟片刻,再看看一沉静的李家小姐,朱希文笑道“难得小姐如此孝心,本候若不应允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给你写封
信,让你父亲拿去曹府吧,定能如愿。”
李家小姐听罢眸中一亮,再次拜道“多谢小候爷成全。”
第 36 章
大雨至深夜方停;朱希文也不点灯;只是坐在黑暗中听着窗外檐下的滴雨声;一边想着心事。一向无忧放肆的小候爷;此时面
上再不见了平日的轻狂;眉宇间隐现一抹挣扎与苦闷;最后化为坚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此时;第一道天光自窗棂射入房内;
朱希文抬眼看了看窗外;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原来已经是清晨了。
回到靖王府,朱希文径直走去祠堂,果不出所料,靖王与朱昱文俱在堂内,见朱希文进来,朱昱文放下手中一直看个不停
的画轴,大步走至朱希文面前硬声道“这画你哪里来的?”
朱希文抬眼看了看兄长,并未回答,只是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桌上的牌位跪了下来,他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世伯,我
定会照顾他一世,你放心吧。”
自见了那副画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此时才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看着朱希文良久,重复了长子的问题“这画,你哪里
来的?”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目光也复杂至极。
朱希文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直视父亲,道“既是张岩送上府的,那定是从曹府上拿来的。”
未待靖王出声,朱昱文便已追问道“曹浩轩又怎会有这付画?”
朱希文再转头看了看大哥,面上早没了平日的胆怯,只是淡淡的回一句“这有何奇怪的,那本就是他家的东西。”
“休得胡说!”
见着面带怒气的朱昱文,朱希文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笑,说话的语气也平静的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我是不是胡说的,
父王与大哥好本事,自查的出来的。”
朱昱文见状似还要说什么,但看了眼靖王之后,却不再做声,只是拳头捏的死紧,关节已然泛白。
靖王叹了口气,道“希文,莫再胡闹,告诉父王,这画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画的主人你到底见过没有?你明明知道这付
画是……”
朱希文点了点头,道“我自是知道这画的来历,父王已对我说过了,这画的主人就是浩轩,你若不信,自己去查便是了。
”
靖王听罢面色突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样子似巴不得狠揍朱希文一顿才好,最末却仍是忍住了怒气,只是在原地踱了
几圈,再次转身面对朱希文,恨声道“如若你敢拿这事玩闹,不用你大哥动手,我便亲自打断你的腿!!”
朱希文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反问“如若这事是真的,父王又当如何?”
靖王一怔,对上朱希文的目光,此时才发现,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幼子此时已褪去了面上的稚气,眉宇间满是坚定,目光深
沉似含绝断,靖王心中凛然,惨惨一笑,道“此事若是真的,你又想如何?”
朱希文见父亲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似又想到什么,当即抿了抿唇,倒头便拜,“还望父王成全!”
见着父王发白的脸色,朱昱文面色一沉,喝道“胡闹!此事尚未决断,纵然是真的,那也容不得你如此儿戏!”
“儿戏?”朱希文冷哼一声, 沉声道“我只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儿戏?那你们逼我与不相干的人成亲那又是什么
?”
“喜欢?朱希文,你不是孩子了!你还想借着孩子的身份胡闹多久?你平日里任性妄为,几次将靖王府陷入险地,如今还
想为了这伤风败俗的事将靖王府推向何等境地?身为宗室子弟,你到底明不明白何谓责任?何为担当?”朱昱文喘了口气
,看着一脸惨白的幼弟恨声道“你不求功名上进便罢了,那便安心做你的富贵候爷,别总想着把靖王府推上风头浪尖!”
朱希文听罢惨笑两声,点了点头,“对,我们总要保的靖王府平安的,”说着朱希文猛的抬头瞪向朱昱文,哑声道“当年
我年幼无知,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大哥却是十分清楚的,王世伯为了救靖王府落的个家破人亡,这么多年了,为避圣上
忌讳,连给他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