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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御赐的笔啊,怎么会在主子的寝房?对了,如今王府里属主子最大,他到处乱窜也没有人拦着,定是他跑到了王爷的书房,自己拿来玩了。呜呜……天啦,这叫她怎么向王爷交代嘛~~~
碧泉和碧琳两人,虽然常为这样的秦遥忙的人仰马翻,但每每一想到他,心里却满是怜爱之情。每次他看到他让王爷吃瘪的样子,她们就忍俊不禁。
像上次主子将采来的花捣碎了放在先皇留下的花瓶里,一时半会忘记拿出来,没几天,原本白底兰花的瓶子变成了红底紫花。主子见了高兴地不得了,还兴高采烈地拿到王爷面前去炫耀,王爷当场就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原因?还不时因为舍不得责骂主子而忍出内伤吗?她们只要一想到那情景啊,就忍不住的笑得前俯后仰。
而这主子,却不只是淘气地无法无天。那羞涩地样子,也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那日只因为打湿了衣服而发烧,她们想要脱下他的衣服服侍他洗澡更衣,可手指刚碰到那盘扣,原本烧得迷迷糊糊的人儿,却手舞足蹈地逃了开去,连站都站不稳了,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如此害羞到浑身颤抖的人,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时她们只知道,服侍了秦遥那么久,他从不让她们碰过他的身子。
后来才明白,原来那颤抖,源自于害怕。不仅仅是她们,没有一个人的碰触,不让秦遥感到恐惧。
就这一点来说,她们的主子并不是单纯到迟钝,羞涩到任性的人。
他偶尔流露出的害怕,恐惧,总是让她们忍不住地心疼,主子以前究竟受过怎么样的伤害呢?
20。
虽然跟在秦遥身边的两人已经越来越没有下人的自觉,但秦遥毕竟是主子,让他顺心舒服是碧泉和碧琳最起码的任务。所以两人在心存疑问的同时,不忘这个重要使命。
见秦遥整天只能在王府中,她们就特别注意外面的事物,有什么有趣的、好玩的,都会回去告诉他知晓。
这一天碧泉上街添置灯油,也不忘到处看看听听。
“听说江南有一个神医,可治百病呢?”
大街上向来是各类消息流通的最佳渠道,可是她的运气也未免太好:神医耶,说不定他能医好主子的不语之症?碧泉心中一阵狂喜,就特别专注地凝神细听起来。
“真的?”
“好象说是华佗的后代,得了他的精传。”
“那么神?”
“可不是,听说有个人在街上突然晕倒,他就给他吃了一包粉末,那人当场就生龙活虎起来。”
“那可真神了,哎,可是江南啊,太远了。”
“恩恩,就是,我们这里又没有什么大病,没事跑那么远干吗?”
“你也知道啊,尽说这些有的没的。”
“咳,这不是没事无聊嘛!”
两人继续着毫无营养的谈话,碧泉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她要赶快回去,禀报王爷,说不定她马上就可以听到主子的声音了。
就在她得到这个好消息的同时,碧琳所处的“栖情轩”却处在一片低气压中。
还没到晚膳时分,秦遥的情绪已经进入低谷:平时都是晚膳之后啊!因为王爷总是晚归 ,等不到他一起晚膳的主子终于要爆发了吗?
碧琳正在察言观色的当儿,她的救星——晋王爷终于踏着有些踌躇的步伐迈进了前厅。
她悄悄地松口气:这下郁闷了一天的主子总该展颜了吧?可没想到身边的丽人非但没有好脸色,反而干脆地丢下碗筷,负气的离开餐桌。
“怎么了?”晋王看向碧琳,看的她一头冷汗。
“回王爷,奴婢也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敢说啊:谁叫王爷您如此晚地踏入“栖情轩”?
晋王没有办法,只能轻轻踱到秦遥身边,但当他地手刚要碰上秦遥的身子时,那个纤细的身影却敏感地躲了开去。
哎,他在心里叹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地晚归,为地就是克制住自己看到遥时的情不自禁啊。
他知道现在的他如果还对秦遥心存绮念的话,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可是试问世上能够有几个人在面对自己一生中的最爱时把持得住?
在理性和感性之间,他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于理,秦遥已经受了那么多的伤害了,实不应该在以情事来增加他的恐惧;于情,秦遥原本是爱他的呀,在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爱着秦遥的现在,他们根本是两情相悦,只是……
怨他自己呀,怎么能不后悔,怎么能不心碎?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看着因为他的碰触而急忙闪躲的秦遥,
心隐隐作疼,当初的遥也是这样的痛?
躲开的秦遥见他流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心中也是十分难受:他不是不想亲近他,相反的,看不到晋王,他会念着,想着,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就是,就是想时时刻刻地看到他。但是他的身子却是怕透了他的碰触,为什么??
他像是下了生平最大的决心,将手抚上晋王疲惫的脸……
21.
秦遥突如其来的碰触像是茫茫黑夜中的一颗星辰,让晋王的心中突得燃起了无法形容的希望。
他难以控制的抓住了秦遥纤弱无骨的手,吓得秦遥连忙缩回。
这下意识的举动,让晋王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一把抠住秦遥的双肩,猛力地摇晃起来:
“你要说什么?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秦遥被他没有理性的举动惊的忘了反应,身子剧烈地摇晃,眼前的人也一前一后地不停晃动。
又来了,又来了,他的头……
“啊……”是什么东西,要出来,要涌出来了!
“主子?”他痛苦的样子惹来碧琳的轻呼,不要折磨他了,不要折磨他们了。她的泪,在不知不绝中难以抑制地滑落。
“遥?”听见他断断续续呻吟的晋王终于恢复了理智,该死,他又伤害他了。
“疼吗?很疼吗?”他急急地想要检视秦遥是否有伤,却忘记了秦遥的口不能言,
“遥,你说话啊,疼不疼?”
秦遥眨着眼,他知道他不会说的,为什么这样问他?
难道是因为他不说话,才不愿意理他吗?
“我……”他强迫自己开口,可那疼痛却马上让他湿了眼眶。
晋王这时才想起他的情况。
“我真是该死!”他一拳击在身旁的墙上,用力之猛,让墙上立时出现几个血印!
“王爷……”
跑进来的碧泉,就看到默默流泪的碧琳和室内令人心酸的低迷。
她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得到的消息而振奋:
“主子的病有救了!他可以说话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你说什么?”带着哭腔的碧琳不敢置信,“这可是真的?”
只要主子能够言语,可以和王爷好好沟通,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可是晋王却一丝惊喜的表情也没有。
碧泉和碧琳察言观色:难道,王爷不想让主子好起来吗?难道,他真的嫌弃主子了吗?
但是他对主子的好,怎么也看不出有遗弃之嫌啊!
她们哪里知道晋王和秦遥之间的恩恩怨怨,并非是能够言语能够沟通就能消除的?
晋王之所以无法欣喜,更是怕从秦遥口中清清楚楚地听到拒绝的话啊!
他看向秦遥,在看到他脸上的期待之后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矛盾。
遥在希冀着什么?难道真的是想亲口告诉我拒绝之词吗?
不,我绝不允许。
“什么都别说了,如此道听途说,难辩真伪。”
本来以为他会万分高兴的秦遥在听到他的决定后,晶亮的眼神暗淡下来。
为什么?
他不高兴我能够说话吗?
怎么可以?
“我……要去……”十分艰难地,他一字一句,一句一顿。
强忍痛楚的模样看的晋王忍不住的心痛。
“别说了。”
“不……让我……去……我就……不停……”他知道,坚持就是胜利。
晋王愣在原处:这是秦遥的另一面吗?他所熟悉的遥,不是随遇而安的吗?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坚持了。
“让……我去……”疼痛终于让强忍的泪水滑落。
心一紧,晋王终于忍受不住:
“好吧!”
如果真的被他拒绝,他就重生一次又何妨?
22
此去江南,路途遥遥,秦遥是个娇弱的人儿,不服侍周到怎么行?
是以,除了碧琳、碧泉,晋王又点上数名护院、奴仆,一行十数人,就如此浩浩荡荡地上了路。
秦遥和碧琳碧泉乘坐马车,车内扑满了软垫,这原就是考虑到他的身体,不适宜长途的跋涉,有个时刻可以休息的场所,不是甚好?可是秦遥自失忆糊涂后,性情大变,与原本的乖巧柔顺大相径庭,常常让晋王头痛不已。离了王府,他就像离开牢笼的小兔儿,怎可能乖乖地静坐?
他只消用那双水淋淋的大眼渴求地盯着晋王,晋王哪有招架的力气?所以这卧榻软垫怕是白张罗了。
秦遥好奇地骑在马上,此时连紧贴在身后地晋王也不怕了,东张张、西望望,坐得不舒服了,还要时不时地扭动一下身躯:这对身后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遥,不要动了。”他忙着稳住秦遥的身子,不让他随意动弹……
自始至终将就着一个动作的结果就是——秦遥全身的酸痛不堪。
对于这种感觉,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仿佛以前也曾有人强迫他。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探究。
因为先前他任性地折腾,他们整整走了近两个月,才走到那个据说是“神医”居住的地方。
“请问,里面有人嘛?”敲门打听这种事,当然不会由主子去做,只见一个小厮轻扣着门,久久不歇。
良久,门才“咿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童:
“各位请进吧,主人久候多时了。”
因为舟车的劳累,秦遥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现在却突然兴奋了起来:忙不及地要跟着小童进去。
面对秦遥的罕见容貌,那小童也不多看两眼,只是径自说道:“主人吩咐了,只有晋王爷和这位公子可以入内,其他人请回吧。”
晋王暗自奇怪:听他口气,仿佛他家主人早已知晓他和遥会来拜访,心中原本的疑虑消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敬重。
“那就牢烦小哥带路吧。”他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跟在秦遥身后走了进去。
“王爷……”碧琳刚想叫,就见门又“咿呀”一声合上了,然后就是浓浓的雾,迷迷蒙蒙看不清楚。好不容易雾散了,眼前的却只有一片秃秃的林子,哪里有房子的痕迹?众人心里都是一惊,慌乱不知所措之际,只会像无头苍蝇似地胡乱找起来。于是,就听到焦急的呼唤声四起,却哪里有人应答……
23
完全不知门外情况的晋王和秦遥一进门,仿佛身处仙境:此处虽无王府的华丽绚目,却别有一番清新雅致的氛围。
无杨却有柳,无桥却有流。
越往里走,迷蒙的雾气越重。如此有丝诡异的气氛,晋王原是应该防备的,但却被袅袅仙气熏地不知云里雾里。
突地一声轻响,一条水袖缠上了秦遥纤瘦的腰际,待他要伸手去抓时——为时已晚。
“你又开别人玩笑了。”一句无奈的责骂声后,晋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致。
他原以为还要走好长一段路才会到主屋的呢,却没想到,就在眼前。
而他的遥,就被这屋子的主人,搂在怀中。
“放开他!”他气急败坏地叫,连敌人的脸都没有看清。
“哎呦,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这不就还给你了。”话音刚落,秦遥柔弱无骨的身子就被抛掷出来。
晋王心惊胆战地张开双臂,就怕接不住心爱的人儿。
待他抬头:
“秦倦?……”难道又是他搞的鬼?可是……那个人是谁????
只见“秦倦”绝美的脸上,带这一抹不寻常的晕红;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那个男人和平常人有些不同:金色的发,兰色的瞳,健壮的手臂占有性地将秦倦整个人圈入怀中。
“对不起,失礼了,他向来都喜欢这样。”看来他并不知道晋王和秦倦之间的关系和恩怨。
晋王轻哼一声:他哪里是向来了,只有对他,才会如此吧!
“秦倦”不依,嘟着红唇娇嚷道:“什么意思?你又要冤枉我。”
男人显然很头痛,双眉都打结了:“好好,是我冤枉了你。”
“秦倦”这才满意地点头,不再计较。
晋王根本傻了眼:这是“秦倦”吗?
“秦倦??”这一次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肯定。
“什么‘秦倦’,哼,别把我和这些凡夫俗子搞混了……”他的口气狂妄,的确不象秦倦的含蓄带刺。
“还敢说!”男人终于浮现出一丝薄怒“还不都是你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