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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好在他也很快恢复神智。人们陆续站起,查点四周,这场突如其来的集体昏厥没有造成任何损失,除了事出突然,一些人从马上倒地形成的轻微擦伤。
黑熊气势汹汹拽住哈莱衣领,质问发生什么事。哈莱哪里知道。
卡迦架开他:“没什么紧要的,我们已经走出琉璃之眼魔法保护的范围了。”
几百年来,也许根本没有人类敢离开这个安定人心的保护圈,不一定会造成危害,只是一种代代传承的心理依赖。但骑士团仍然表现出过硬的素质,将当晚的营地驻扎在向内纵深三公里的戈壁滩上。
晚上窝在帐篷里,对这帮身披铠甲的蛮人,卡迦和阿克斯交换过彼此的看法。阿克斯本该对散落民间的雇佣兵更加熟悉,但指出有力证明的还是卡迦。他说,看到他们头盔上抹去的印记吗?阳光下还有残留的轮廓。那三撮火焰,是否属于传说中的黑炎骑士团?阿克斯道,五年前巴尔登之战,二十支雇佣兵团争夺巴尔登湖宝藏,黑炎骑士团在这场战争中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朝廷派人,那一战,只怕没人活着走出湖区。卡迦想了想道,那一年正是费鲁兹亲王挂帅,三天内平定战局。哈莱始终在旁倾听,这时打断他们,在隐瞒部分内容的前提下,重申皇帝来信。而信,正如大家所见,是由黑熊转递。阿克斯道,没想到黑炎骑士团团长,残暴的红发法洛斯,竟然还在人间。哈莱想,难怪他现在没有头发。
即使遭到质疑,哈莱也必须提出这个问题:“陛下想要的神龙之蚀,到底什么东西?”
卡迦道:“龙族的圣水。”
阿克斯奇怪道:“殿下怎么会不知道?”
像触了隐疾,哈莱冷下脸:“我只是学生,读书并不认真。”
阿克斯躺着闷笑。卡迦倒是不厌其烦,称得上是称职的百科全书:“传说……啊,都是传说!传说在神龙的巢穴里,有三件最有价值的东西,琉璃之眼、风神之怒和神龙之蚀。”
哈莱问:“神龙之蚀有什么用?”
卡迦想了想道:“据说可以赋予被选中的生物某种神奇的力量。”
帐篷里一夜无话。哈莱思考的时候,喜欢独自咬指甲。而剩下两人,从不互相扯闲话。
整个白天,队伍总是沉默地前行,配以周遭单调乏味的背景,让人情绪低落。一次犯困,哈莱从马上一头栽下来,之后阿克斯便把鸡毛拎到卡迦马上,自己和哈莱共乘一骑,于是他在白天也有了可以打盹的权利。
梦境持续。戈壁之后是沙漠。待深入腹地,沙子翻成土红色,入目逼辄的血澄,看着让人难受。
马匹不是沙漠中最佳坐骑,行进速度更为缓慢。每天烈日当头受着炙烤,哈莱汗如雨下,在阿克斯怀里不肯挪动,贪婪地偷偷吸着鼻间萦绕的雪松木气息。哈莱觉得神奇,这种环境下,阿克斯居然身体透凉,从不出汗,像沸水里不会融化的坚冰。问他原因,阿克斯笑了笑,说自己天赋异禀。
这天走到午后,卡迦忽然一勒马,停下来。
“怎么了?”哈莱问。
卡迦指着前方沙丘:“那是什么?”
阿克斯道:“很明显,人的脚印。”
哈莱用手比划一下:“瞎说,那么大的脚?比得上我两个。”
阿克斯指着脚印里的纹路:“动物不穿鞋子。”
他们一停,后面的黑熊和骑士们围拢上来。果然见到两排脚印,沿着沙丘一路延伸,越往后越清晰。他们跟了一段,脚印消失不见了。
“奇怪,像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走了一段又飞了。”哈莱问卡迦:“沙漠里也能住人?”
回答的是黑熊:“这片沙漠?绝不可能!”
这里每日风沙肆虐,刚走过的路,一会儿就被沙砾遮盖了痕迹。
无法解释,但不是大到上心头的事。队伍继续前行。头顶的阿克斯却在哈莱耳边叮嘱:“这里不对劲,你别睡了。”
傍晚时分,黑熊命令扎营。哈莱抬头看了眼天际,叫出声来,卡迦和阿克斯也停下手边动作抬头看去,满天粉色和黄色混合的流霞,正静静铺染在沙漠上方,美得无与伦比。
三人正欣赏美景,队伍里传来骚动。哈莱回头,发现离他们不远处,适才还有骑士搭帐篷,现在那沙地不知怎么了,正往下陷去,漏斗般中间越陷越快,一名黑甲骑士卷入其中,正扒着四周流沙喊救命。等大家反应过来,人和帐篷没了顶,再也看不见。
事情太突然,沙陷得也太奇怪,只是一小堆,那人像被一股巨大力道拖下去。站在附近的几个人,脚没来得及抬,就被再次出现的沙坑毫不留情全数卷走。
大家拼命跑开,生怕自己脚下不幸。哈莱没跑几步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脚上一紧,什么东西缠着脚踝,正把他拼命往下拉。
鸡毛一口咬住哈莱衣袖。
“接着!”阿克斯像是早有准备,捞过一边还未搭起的帐篷扔过去,将帐篷布身上一缠,使劲拽。卡迦和附近的黑甲骑士一同出力。两相拉扯,终于缓下哈莱下陷的趋势。
阿克斯等人站的地方离他还有三四步距离,就在歇停的瞬间,沙坑范围忽然扩大,一条明显的崩塌线向阿克斯他们排过去。哈莱大叫一声:“快走!”竟然放了手,不过眨眼功夫,就被流沙吞没了。鸡毛始终咬着衣袖不松口,也跟着一起埋进去。
大家没想到哈莱会放手,被作用力带地往后跌,奇怪的是沙坑就停在脚边,像活的,吞下一个人后心满意足,没有继续扩大的迹象。
“混蛋!”阿克斯气得脑袋冒烟,一面骂一面扑到坑中用手挖。卡迦抢过边上骑士的刀,也跳进去挖。有的人还想跑远点,都被黑熊咋呼着下去一起出力。
好在诡异的沙坑没再出现。没挖多久,大家瞪大眼停了手,挖出来的沙不再是惯常的土红。血还很新,渗在沙砾中,散发出一股腥味。阿克斯叫众人让开点,循序拨开附近的沙,发现血迹一路向前,大家赶忙跟着继续挖。
这情形,就像有东西以很快的速度在沙子里拖着人一路走。越往前,大家心里越是沉重,这要伤得多重,才能流那么多血?
到后来,血迹断断续续,足足走了五百米,突然中断了。附近怎么找,再没有红色的印记,自然也没有凯米尔的身影,他像完全被这片沙漠吞噬,连根头发都不见踪影。
“操你娘的!”黑熊愤恨地踢着脚边的沙。
大家都不说话。
阿克斯终于停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动作停了,脑子却在飞速旋转:“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卡迦道:“必定有藏身地。”
阿克斯拍了拍身底下的沙:“在下面。”
卡迦忽然灵光一闪:“帝国颂歌!”
阿克斯也跳起来:“快试试!”
卡迦道:“等晚上,有月亮。”
阿克斯一看天色:“起码还要五个钟点。”
卡迦道:“没木桩。”
阿克斯道:“拿帐篷的支架。”说罢转身就走,回到适才的露营地,收集起所有未使用的支架。
黑熊阻止他,一点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你们干什么?”
阿克斯回头,眼睛精光四射:“把人找回来。”
25、营救 。。。
“妈的,谁放个屁,解释一下?”天已黑,月亮还没出来。黑熊越来越没耐心,不明白这两个人坐在沙堆上几个钟点一言不发,到底想干什么。
又过一会儿,阿克斯终于站起来,轻声道:“差不多了。”
抱起身边收集的支杆,走下沙堆,在血迹消失的地方,把它们一支支插入沙地里。每支间隔距离都在两米以上。不一会儿,这片区域插满了不规则分布的杆子。
阿克斯对黑熊道:“叫他们把火灭了。”
骑士们接到命令,立刻把手里的火把全部灭去,沙漠里再也没有光源。
阿克斯走回沙堆前,只说了一个字:“等。”
没过多久,月亮从天际升起。沙漠里的月亮黄橙橙,特别大,特别圆;显得妖异。等悬在头顶正中,又过去一个钟点了。
月光洒下,静谧地照上插着的支杆,支杆的影子在沙地上延伸出去。
黑熊气道:“这算什么,这样就找到人了?”
话音一落他就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影子这东西,在同一光源下本该朝着同一方向平行延伸。现在却不是。面前的支杆明明都竖插着,影子的角度和长度却背离支杆本身,在月光照耀下向着远方射出去。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眼睛是世上最欺骗人的东西。这片沙漠是不是现在看到的样子,要有足够东西来证明。”卡迦喃喃自语:“那上面写的,居然是真的!”
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始终像老僧入定般的阿克斯跳起来,冲下沙堆,沿着射线延伸的方向策马狂奔。
骑士团足足追了一公里,才看见前面停下来的背影。阿克斯已经下马,蹲在一个地方摸索沙面。黑熊骑近了才发现,几十根支杆的影子延伸那么长的距离后,竟然产生交集,他站的地方,正是那些射线的交点。
阿克斯一踩脚下沙地,回头吼:“在这里!”
黑熊跳下马:“还不快挖!”
卡迦却道不用。也不管谁是队伍首领,只叫骑士团不许下马,并以最简洁的命令,让队形围成一个直径五十多米的半圆,举起鞭子高喊:“让马叫起来!”,狠狠抽下,坐骑人立而起,马嘶长鸣。
大家不明所以,但都折服于卡迦锐利的眼神和瞬间展现的威慑力,也学样,一手控马,一手下鞭。霎时,沙漠上群马沸腾,嘶鸣一片,直冲耳膜。
奇迹出现了。
面前的沙地像经不起声音的震响,裂开一条细缝。缝眼加大延伸,将前方的沙漠横切两半。地表不断震颤,流沙张扬,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沙雾,迷了人的眼睛。不过飞沙走石间,沙雾中就露出一个黑色口子来。
等一切趋于平静,大家从藏伏的马背上起身,黑熊惊叫道:“那里!”
一个巨大的沙坑塌陷在眼前,沙坑里赫然露出一扇嵌在沙砾中的方型石门。
阿克斯一纵身跳下沙坑,黑熊抓住也想跳下去的卡迦,事情太诡异,他不怕冒险,但不能不明不白地冒险。
卡迦斜了他一眼:“多看点书吧,《帝国颂歌》上全写着。”
黑熊瞪大眼:“什么书?”
“应该是本小说。”卡迦想了想:“现在看来,又不像。”
阿克斯在下面唤人,卡迦下去后见他用手抹去沙尘的石门上,露出被遮掩的雕刻图形。
一个斑驳的青色十字,在淡淡月光下毫不矫饰地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和黑甲骑士们合力推开沉重的石门,阿克斯点起火把,领头走进去。
黑熊一推还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十字图形的卡迦:“走了。”
哈莱浑身刺痛,感觉什么湿濡的东西轻柔地舔着脸颊,他艰难地撑开眼皮。
“啊,眼睛,蓝色的眼睛。”旁边有人大惊小怪道。
谁,那么难听的嗓音?哈莱清醒过来,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阴森的高大石屋,完全有赖四周火把照明,空中有股令人恶心的血腥,哈莱一侧眼,屋子另边角落堆着四名东倒西歪的黑甲骑士,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人气。
鸡毛在身边扒拉着哈莱的胳膊,似乎为他终于醒来而欣喜。小家伙爪子断了数根,脚掌上厚厚的血痂已经凝固,哈莱心痛地一把抱住它。
火光凑近,哈莱抬头,发现有两个人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你们……是谁?”咳了咳,进沙的嗓子很难受。
这是两个身量极高,身材魁梧的女人,拥有令人不敢忽视的胸部,在哈莱面前晃悠。
她们长得很白,衬着一头茂盛的红发,眼线浓粗往上挑起,眼珠转动间带出一股蛮荒的野性,在哈莱没接触过多少女人的粗陋浅识中,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女。但让他看傻掉的是,这两人身材脸蛋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穿着不同颜色的狼皮和狼头帽,简直让人无法分清。
灰狼女人说:“金头发,蓝眼珠。”
白狼女人嫌恶道:“讨厌,难看。”
灰狼女人说:“他问我们是谁,我们也问问他。”
白狼女人说:“你问啊。”
于是灰狼俯□,嗓音粗犷,语气像不经教化的野蛮人:“你,什么人,进沙漠,干什么?”
哈莱涨红脸,避过侵袭到脸上的胸部,一动之下浑身都疼,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衣衫褴褛,浑身浴血,而身上的擦伤,该是昏迷前在沙砾中被拖行很长一段时间所致。哈莱知道,血迹不是他的,被拖下沙坑时,是鸡毛狠狠咬住那个拽住他脚踝的东西,缓下移动速度,救他一条小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