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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浪过来,唇边尝到咸湿的滋味……。
我的陛下,世上总有人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不要怪我,关键时候,我不得不逼一逼你。
费鲁兹十一世瞪着洛西法,不相信他选择在梦中死去,可是片刻,波涛汹涌的海面只看到洛西法的脑袋和枣红色的长发,再过一会儿,海水真地会将人吞没。
死吧,死吧,死了就能赎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费鲁兹十一世停下投掷动作,愣愣地看着枣红色随着海水飘荡。
他们互相望着,洛西法眼睛一闭,任由最后的大浪袭来……。
费鲁兹十一世呆住了,海面上什么都没有,空白得就像他的脑袋。
忽然跳起来,冲进海里:“该死!”
他恨他,恨不得让他死,但他怎么可以真地去死?
在海中挣扎着想要靠近,可距离太远。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皇帝徒地睁开眼,从床上跳起来,不顾侍从惊讶的眼光,衣衫不整冲出寝殿,狂奔到不远处一处宫殿。一脚踹开门,将床上的人拎起来猛摇:“混蛋,给我醒过来!”
洛西法双眼紧闭,脸色铁青,明明浑身干燥,却呈现溺水症状,已经感受不到呼吸。
费鲁兹十一世狠狠揍了他两拳,吼道:“醒过来!醒过来!你敢死,我……我……!”
不一会儿,手里的男人猛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声音,贪婪地呼吸起空气,虚弱地睁开眼:“陛下……您下手太重了,好痛。”
费鲁兹十一世喘着粗气,一下子坐到地上,瞪着面前缓过气来的人,后怕和激动让他脸色潮红,而他的拳头,还在蠢蠢欲动。
常穿的黑色袍服扔在床脚,只在皇帝面前,洛西法才以真面目示人,可这般枯瘦的身体,自己都觉得鄙弃,他扯过披风,把自己遮住,回过头看着费鲁兹十一世。
皇帝逐渐冷静下来,情绪都已发泄,五天来已经撑到极限。这一折腾,疲累彻底把他掏空,连最后移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把洛西法扔到床上,在边上躺下,闭了眼,声音轻喃,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哀求:“什么都别说,就……这样吧。
洛西法明白他的意思,责备也或自责,愤怒也或怜悯,他的罪也或他的罪……不用再说,最终,他离不开他,就像他离不开他一样。
看着陷入沉睡的皇帝,轻轻抚摸他黑色的发旋,洛西法在头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猾笑容。睡吧,安德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罪孽并不存在,那些人根本没有死……。
痛苦是必须的,但也是暂时的。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越多更新越快。。恩恩。。这永远是硬道理^_^
31、骚动 。。。
圆月到月缺,前方景象终于与梦中所示重叠。沙漠变得稀疏,接壤着戈壁,再过去,频现一种针矛型的长草。回首不见戈壁时,队伍进入辽阔的莽原。
气温下降,酷热不再,摆脱汗水淋漓的粘滞感,草原上的凉风吹得人精神一振。进入莽原的隔日午后下起雨来。哈莱一阵欣喜,拒绝阿克斯拿来的雨衣,酣畅淋漓地淋了场雨。这雨却下个没完,到晚上也不见停。雨中草原太过泥泞,黑熊早早下令扎营。
哈莱独自窝在帐篷里,擦干净身体。自那日和阿克斯打一架,死活不肯和他同马同居。黑熊也不管他们,三个人三顶帐篷,虽费事,也省事。
门一闪,伸进一张脸来,阿克斯笑道:“让我进来躲躲雨?”没等哈莱同意,已经坐在帐篷里。
斜眼觑他,这人又想干吗?
阿克斯从怀里掏出一套干净衣服,塞过来:“换了吧,晚上凉,不比沙漠里。”
不情不愿地接过,衣服入手很暖,带着淡淡的雪松木气息。
一种气味带来一种心境,哈莱瞬间软下来,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心甘情愿一头栽在这个独特的味道里。轻轻说声谢谢。
阿克斯撩开一角帐篷门,看雨水击打草原,太阳早已隐没,远处一片蓝灰色的雾蒙。回头,心意如愿穿到身上,他顺理成章拿起干布,替少年擦拭淋湿的头发:“长得真快,等我们回去,肯定全长回来了。”擦到一半,忽然从背后抱住哈莱,声音透着一股压抑已久的热情:“士兵说,你为了抓我们扑进火海。他们都错了吧?你为了救我才这么做,是不是,凯米尔?”
帐篷里几声干笑,片刻后哈莱才察觉,那僵硬的声音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不是!”
阿克斯一字一顿道:“撒谎。”
热气喷在脖子上,一路痒到心里,哈莱暗骂自己不争气,一点没有推开他的欲望。
“我十岁当上雇佣兵,从来只有我保护别人,没人想要保护我。你是第一个。”阿克斯在他颈边呢喃:“为什么?”
哈莱半边身体都酥软了,为什么?他哪敢回答这个问题?
阿克斯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你明不明白,我急,对你吼,因为我也想保护你!看到你轧自己心口,看到你被沙漠吞噬,我……哎……。”说不下去,耳边只余一声叹息。
大雨劈里啪啦,掩盖了外界的动静,小小帐篷反而显得寂静,叹息萦绕着两颗心,哈莱低下头不说话。心想,我怎么不明白?
阿克斯竖起耳朵:“什么声音?”过一会儿笑出来:“你心跳得真快!”
两具身体密密贴合着,没什么能骗过对方。哈莱掩饰似地哼了一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阿克斯不肯放手:“别动,我比你还紧张。嘘,什么都别说,我想抱着你。”
哈莱不知道,此时是让他抱着幸福一些,还是回头抱着他幸福一些。见他第一眼,不就想这么做了吗?仰头凝视,面前的侧脸没有了拳头的印记,显得光洁漂亮,像神话里的男人一样充满魅力,哈莱眼睛发热,盯着淤青消失的地方,心中期盼地呐喊,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
面前专注的眼光,简直是种无声的勾引,阿克斯受不了,想要的近在咫尺,何必还留距离?火热的唇覆上去,从少年脸颊一路擦过,终于找到和它同样渴望同样滚烫的自己。
一瞬间,哈莱心底有种沉醉的声音。想回抱,想亲近,想占尽鼻间独一无二的雪松木气息,想……这么沉沦下去,该有多么甜蜜……可总有理智把他拉回来。哈莱不期然挣扎起来。
啪,帐篷里响起让人无法忽略的一声,本想推开对方的手,因激动过度甩在不该甩的地方。羞愧瞬间在哈莱心中腾起。
摸着再次中招的脸,阿克斯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眼神变了几变。等激情终归平静,理智回到嘴边,自嘲一笑道:“怎么忘了,我还是殿下的囚犯。”
“不……。”哈莱嚅嗫几次。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阿克斯给出一抹宽慰人心的笑,分寸离去。只是一撩帐篷挥手而去的动作,未免流露难以克制的怒意。
留下哈莱一人,捂着发烫的脸,久久无法平静。
有些事,想解释,但无法解释;有些人,想珍惜,却不是时机。
哈莱心情郁闷,听着雨声,翻来覆去。到后半夜,趴在身边的鸡毛焦躁起来,冲出帐篷,在营地里狂吠。始终警惕的心让他取了盾牌和长刀跟出去。
大雨滂沱,没法生火,营地里漆黑一片。第一个出来的是卡迦,和哈莱一样穿戴整齐,毫无瞌睡痕迹。两人不可避免互看一眼。
黑甲骑士们被吵醒,陆续走出帐篷,大家并不鼓噪,零时点起火把,悄悄拿起武器,把听力让给环境。
雨太大,足以抵消一切黑暗里不知名的动静。这时后面有骑士一跺脚,啊地叫了一声。
大家朝他脚边看去,一个很小的黑影从地上窜起,贴着小腿,被骑士用刀背一砸,掉地上。稍时他两腿乱蹬,一头栽倒,痛苦呻吟。火把照耀下,两脚黑压压的,竟然爬满那种东西!
草原上闪起一点点荧光,呱呱呱的声音从无到有,地毯般卷来,地上的人被数量巨大的黑影淹没。挣扎、翻滚、嘶吼,不过瞬间,黑影褪去,地上白晃晃,只剩一副人骨。
哈莱一惊,这就是康堪萨斯说的危险?
大家苍白着脸退开。声音再次卷来寻找新的猎物,几个靠得近的骑士不幸倒地。
“上马!快上马!”黑熊大吼。
哈莱还在转头找马,被人拦腰一抱,扔在马背上。来人一鞭抽下,让马跑起来。哈莱回头叫:“鸡毛!”
阿克斯道:“走。”捞起鸡毛跳上另一匹。
黑影比想象中速度更快,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大家只能凭跳跃在黑暗中的渗人荧光和铺天盖地的鼓噪判断,数量应该十分巨大。有来不及上马的骑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马匹比人更能感受临近的威胁,有的拼命脱了缰绳逃命,有的被死死栓在地上,瞬间遭到黑影侵袭。
骑马闯入阴郁的草原,哈莱左看右看,大声问阿克斯:“卡迦呢?”
“后面!”
哈莱放下心,跟着骑士逃离这片区域。
骑了片刻,前面的人刚驰入一片密集的长草滩,不约而同纷纷惨叫。
后面敢忙勒马,不用看都知道,前面也有那种东西!
而身后的鼓噪越来越响!
阿克斯当机立断,掉转马头,带领大家向侧面奔逃。
哈莱叫了一声跟上来的卡迦,也许大雨滂沱听不清,他没反应。
雨水模糊了眼睛,每一次奔踏飞溅起无数淤泥。哈莱听到边上传来卡迦隐忍的咳嗽,于是悄悄放缓马速,希望对方一直保持在自己的视野里。无论怎样,作为团里唯一知道卡迦身体状况的人,他不敢掉以轻心……。
卡迦对前面的阿克斯叫:“抓一个看看,什么东西!”
阿克斯会意地一勒马。
卡迦转身,对追在最前面的黑影利落一箭。黑影咕地一声被钉在地上。
阿克斯眼明手快,抄起地上长箭,着马赶上,倒转箭杆一看:“靠,是蟾蜍!”
哈莱奇怪:“蟾蜍还吃人?”
阿克斯把箭杆插到马帮子里:“肯定不是我们知道的那种!”
…………
黎明时分,雨停了。
没人料到这一逃就是整夜,也没人想到草原上的恶魔如此有耐力。紧追不舍的食人魔何时退去,没人说得清。威胁消散停下马,大家筋疲力尽瘫倒在地。黑熊清点人数,六十四人的队伍,如今只剩四十七,且陷入两难境地——昨晚仓促离去,所有的装备、食物和水还在那里。必须回去,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一晚紧张激烈,松懈下来时四目相对,哈莱别过眼,阿克斯却镇定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上来摸了摸哈莱的脸,入手冰冷一片,于是邀他共乘一骑。
哈莱还想拒绝,被阿克斯硬拉上马。
再次窝在他的怀里,发现这男人已经一身干爽,胸膛温暖无比,哈莱不可思议地叹气:“天赋异禀真是种实用的能力。”
阿克斯轻哼一声:“有人还不喜欢用。”
来时马蹄飞溅,泥土翻飞,回程的路不难找。大家对四周始终警惕,好在草原恢复平静,恶魔们随着太阳初升,彻底消失不见。
阿克斯取下拴在马帮子上的长箭,仔细观察,这东西比印象里的蟾蜍大,容貌丑陋至极,看一眼足以让人反胃,背面两条深绿色宽纹,一口大尖牙,吐着带倒刺的红舌。由于死去多时,眼珠不正常地鼓出,染着浑浊的紫。
卡迦接过去细看:“结界外的生物果然与众不同。”
哈莱瞄一眼,又开始咬指甲,阿克斯把他的手拿下来:“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周围的人又冷又饿,用沉默抗拒着疲惫,这么想或许不合时宜,但哈莱眨巴着眼睛,放松脊背,悄悄享受阿克斯的关心,根本压抑不住飞扬的心情。
擦身而过的马匹,马匹上两个人,卡迦直觉有东西正在改变,难道打架也是一种催化剂?他按紧心口,猝不及防的刺痛扩散开来,让他疼地弯下腰。上次不顾禁忌动用魔法,濒临极限的身体果然不再留情。卡迦喘口气,抬头看了眼天际连太阳都驱散不去的阴云。
草原上天气乖张,下午居然又开始下雨。厌恶的情绪像传染病,骑士们纷纷咒骂。
阴云密布下天暗得快,看到目的地时全黑了。营地维持原样,黑熊却道:“人呢?”昨晚死在这里的骑士奇异消失,连尸首都没留下,阿克斯稀奇地咕哝:“那些魔鬼还懂得打扫战场?”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进食完毕,整装待发。即使一天一夜没合眼,这鬼地方,没人想多待一刻。
出发时,阿克斯坚持两人分开坐骑,仔细检查马匹上各项辎重,将哈莱抱上马,表情严肃地叮嘱:“如果出现问题,扔这个,这个,最后是这个。这个能不扔就不扔。火把千万不要灭,这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