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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完美继承大神官的外表。
“凯米尔是布拉班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事不能泄露。自他昏迷以来,知情的只有我和亚力克。”大神官看向哈莱,眼里邀约着一种承诺。
“请您放心。”哈莱点头道。
“情况你已知晓,布拉班特家族面临的难题想必你也可以体会,如果三天后没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凯米尔出现,一切会变得非常糟糕。布拉班特继承人被称为‘月光之子’,拥有世间最纯净的血统,肩负送葬重任,只有他才有资格亲手将皇帝陛下的骨灰洒落银壁谷。当然,情况非常复杂,稍后我会和你细细讲解。而现在,我只想以走投无路的父亲身份请求你……。”大神官看着哈莱,眼里有焦虑和痛苦:“……希望你能扮成凯米尔,替布拉班特家族执行这次护送任务。”
哈莱吃惊道:“我?”
“是的,你。不用担心外表问题,我有办法让你变成凯米尔的样子。”
室内一点不闷热,哈莱却再次有了心跳失控的感觉:“殿下,我不会推脱您给予的任何任务,但我不明白……。”他想着适当的措辞。
“请相信,这不是一个随意而下的决定,只有你才能完成它。”大神官以坚定的口吻道:“魔法可以改变人的外貌,甚至嗓音,唯有一件事我做不到。”伸手,轻轻抚上哈莱的眼睛:“再强大的魔法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瞳孔的颜色。所以,只有你,哈莱·奥尔比。”
当晚,哈莱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坐到镜前,看着镜中乏善可陈的脸,这张脸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但上面有一双和大神官极其神似的冰蓝色的大眼睛。
这种瞳色在费鲁兹帝国非常少见,连哈兰都没有遗传到它。
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吗?大神官才选中自己?
哈莱暗暗下定决心。是的,他愿意,如果这就是大神官的愿望,他一定不辱使命!
第二天清晨,没有犹豫,没有疑惑,接过大神官递来的褐色药剂,一饮而尽。
“把外表变成凯米尔,唯有动用这种变身魔法,有点痛苦,请忍一忍。”
药效发作很快,哈莱开始浑身剧痛又奇痒无比。不久,神智趋于涣散,依稀瞅见大神官的脸近在咫尺,一手贴着他的额头,一手按住自己,念出一长窜完全无法辨识的咒语……直到哈莱陷入昏迷,再听不清为止。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鼓肿,无法动弹,窗外已近黄昏了。
大神官替他擦去冷汗,有一瞬,哈莱以为还陷在昏迷前的恍惚里,因为见到大神官眼中,流露出只有面对亲人时才会展露的温情,就像昨晚看向卧床的凯米尔那般。
哈莱清了清嗓子:“……法术成功吗?”
“非常成功。你的体质比外表看上去强韧许多,还以为你明早才会苏醒。”
“可我浑身都很肿。”
“是错觉。”大神官拿镜子到跟前,示意他自己看。
哈莱看了,不得不闭上眼,过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道,“这就是凯米尔吧?”他适应着一种陌生的嗓音,艰难开口。
大神官抚摸他的额头,反复轻声道:“谢谢你,哈莱。”
作者有话要说:没别的,求回帖
5、葬礼 。。。
肿胀感第二天既告消退。在大神官的帮助下,哈莱换上一切符合凯米尔身份的物品——绣有布拉班特家徽的丝织长袍,柔软的牛皮短靴和小巧夺目的银色额饰。
凯米尔有一头很长的金发,柔顺而茂密。但在哈莱眼中,它不仅加重脑袋的重量,每次转身都迎风招展,成为负担。
更别扭的是右耳垂上那个细小孔洞,直到大神官拿起一片长叶状蓝色琉璃,哈莱才意识到他居然要像克里兹戏剧中的人物,被这个模糊性别的小饰品妆点。对此大神官表示歉意,因为凯米尔从小就带着它。
必须习惯的东西太多,但哈莱最担心的是,光外表改变,是无法变成另一个人的。
大神官道:“做你自己就好。凯米尔和你有一点非常相似,你们从小就对自己的未来不满。我初见你时也感到吃惊,同样的心境,竟能生出相似的性格。所以无需担心,凯米尔比你还要叛逆。”
哈莱觉得新奇,他不想当仆人情有可原,这世上竟还有人不想当神官继承人?
接下来,大神官将作为凯米尔应该知晓的东西一一讲授。哈莱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一趟远足,后来才知道,在那之前他必须出席费鲁兹十世的葬礼。这是凯米尔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脸,大部分时间他无需开口,但由于帝都贵族和一部分外省议员也要参加这个盛大的仪式,所以哈莱仍要学习如何在这种场合表现出得体的举止。
哈莱建议,把仪式上可能遇见的熟人,按照凯米尔与其亲疏程度划分五档,只需让他知晓这些人归属哪档即可。大神官欣然接受。于是哈莱得到一张写得满满的亲疏排列表。
朝夕相处两天,大神官对他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记住全部内容表示赞赏。黎明前,他们身着繁复的白色盛装,在仆佣簇拥下登上马车。私下里,大神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从现在起,希望你叫我父亲。”
太阳尚未露脸,空气清爽干净,预示着一个好天气。可惜对一场国家级别的葬礼而言,这天气显得不合时宜。
主干道旁挤满观礼的城民,被士兵列队封锁。道上马车和骑队越来越多,除不同家族徽章外,清一色覆着黑纱,向城市正北方的皇宫,即今日举行葬礼的场所慢慢行去。
在皇宫门口下车,哈莱跟着大神官走向宫内的神阳大殿,长长的青色石阶上,贵族和议员们恭敬行礼。
“那就是凯米尔·布拉班特,传说中的月光之子?”
“果真如神般高贵,不愧是大神官悉心教导的接班人。”
即使这种场合,仍能听到轻微的赞叹传入耳中,哈莱要做的不过举手投足间使所有的赞美成真,按照大神官的叮嘱,面无表情是体现高贵的最好方式。
大家有序地进入大殿。哈莱站在左边第一排第三个位置,大神官递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离开去做准备。
哈莱曾不止一次读过帝国第一神殿的介绍,如今身处其中,他恍恍惚惚,疑在梦中。
神阳大殿的殿顶由价值不菲的金色琉璃铺就,正中乃巨型太阳图案,象征朗朗乾坤,照耀四方。前方三个小太阳,那是三块一米半径的透明琉璃,每日太阳升起与神殿呈三十度角的时候,也就是每日黎明时分,纯净的第一缕阳光从这三处透入,照上殿内三尊巨大的石型雕像。正中那尊是展翅欲飞的神龙卡珈玛,费鲁兹大帝和精灵王的雕像分列左右,一人持剑,一人张弓,另一只手伸向中间,护卫神龙。这三尊雕像拔地而起,栩栩如生。站在神像投射的阴影下,感觉它们早已脱离历史的范畴,雄伟壮观到足以传说的姿态接受人们的膜拜。
费鲁兹建国一千年,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许早已从记忆中淡去,但为了让帝国的统治在顺应的轨道上继续,对于传统的维护仍是费鲁兹皇室的重心。其实,哈莱不明白有违这种传统会有怎样的下场。比如说,大神官找不到人代替凯米尔,这次护送任务的旁落究竟会对布拉班特家族产生怎样的伤害,哈莱不是非常清楚。但八年来心心念念,对改变他命运的人和其家族,难免产生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一种宿命的信任感,所以无论什么伤害,哈莱都不愿意看到。
哈莱正自想着,感受到前方一股打量的视线。转眼看去,右边队伍之首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最高规格的黑色军装,和身后贵族小声说着话,眼睛却朝这边望来。
每个人在仪式上都有自己的位置,正是这个位置,往往无需说得太多,便让人明白无误地确认一些人的身份。哈莱照大神官所教,弯了弯腰,向费鲁兹亲王,即未来的费鲁兹十一世,行了个示意礼。费鲁兹亲王点下头,算是招呼,视线却没有挪开。哈莱难免紧张起来。
好在黎明终于到来。
阳光匍匐般照上三座神像的头顶,殿内响起一段低沉的音乐。众人肃静,转身面对大殿正门。稍时,在唱诗班哀伤的歌声中,大神官引领着由二十个全身精光铠甲的士兵护卫的灵柩从殿外缓步行来。大理石的灵柩被放置在铺满鲜花和红绒的神坛,大神官开始主持仪式,在灵柩上加持圣水,祷念安抚和往生的咒语。他举止沉稳,神态安详,主导着每一个动作和步骤。
仪式庄严、肃穆,哈莱看得目不转睛。虽然站到最后,连他都觉得仪式长得不像话,繁复到足以让人从好奇到厌烦。不知正常的皇家生活是否同样充斥各种冗长的仪式,哈莱天真又突兀地想,如果皇帝陛下天天身陷此类仪式中,还不如躺在棺材里来得清静。
当然,他绝没有诅咒皇帝的意思。相反,哈莱多少有些伤感。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但这不妨碍他从细节处感受费鲁兹十世统治时期的欣欣向荣。可惜,这样一个圣明而富有活力的年轻君主,居然连子嗣都没留下就蒙神召唤了。
愿您在天国一切都好!哈莱心里默默祈祷。
仪式最后,到场众人依序在圣棺前跪拜,点上神坛上早已摆好的蜡烛,直到烛塔全部点燃,火焰变蓝,火光中出现费鲁兹十世生前的音容笑貌,虽然只是淡淡的影子,哈莱仍听到殿内开始有女眷轻声抽泣的声音。仪式结束后,大神官护送灵柩从大殿退出,队伍陆续向外移动。
神官职责所在,必须护送灵柩到人生的终点场所,而根据传统,最后的火化过程无人允许观看,所以大神官事先叮嘱哈莱到马车里等候,他不会离开太久。
哈莱随人流走出神阳大殿,有些不认识的年轻贵族擦身招呼,除了点头微笑,他不敢随便开口。直到坐进马车,才定下心神。
不多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来者身穿宫廷制服,鞠躬道:“凯米尔殿下,费鲁兹亲王在宫殿里等候,想和您单独会晤。”
哈莱眼皮一跳,来者话里的两个字眼有些刺激了,一个是“费鲁兹亲王”,一个是“单独”。
“有什么事?”
“亲王殿下想为您即将进行的长途跋涉提些建议。”
来人做出请的姿势,哈莱踌躇道:“父亲嘱咐我在此等候,可否等他回来后再去?”
“亲王殿下说,大神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殿下需要现在就见到您。”若有人早料到自己的邀请将被推脱,继而将应付的话都想周全了,还有什么理由能用来拒绝呢?
哈莱揣测着,若只是礼节上的谈话,少说少做也许能够应付。于是下了马车,看一眼随行的亚力克,便随来人绕大殿旁的小路进了皇宫。
皇宫庞大、巍峨,各式各样的宫殿像坐拥世间一切财富的迷宫,步行期间,正好让哈莱有时间回忆大神官说过的话。
费鲁兹亲王,即费鲁兹十世唯一的弟弟,曾是聚议院拥有表决权的首席议员之一。费鲁兹十世去世后,聚议院一致投票通过,他将是整个帝国无论从血统、个人能力还是公众威望上唯一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承袭帝位之人。大神官曾多次提及他,评价其“和他王兄一样,完美继承了费鲁兹皇室一切优良品德和勇敢决断,他的登基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帝国损失一位优秀王者的遗憾,每个人都坚信,只要有费鲁兹亲王在,十世的和平年代将得以无条件延续。”
想起殿上看到的高大男子,就其英挺的外表,当地起大神官这番评价,唯有这人的眼神……来人将哈莱引到一处宫门外,恭恭敬敬替他开门……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亲疏表上,费鲁兹亲王的标注为1,代表没有交集。
门缓缓关上,哈莱一眼便看到了他。
很多年后,哈莱仍清晰记得当时的场景,以及这次会面给他带来的悸动和命运上的转折。
费鲁兹亲王比想象中更加高大,他好整以暇地靠在窗台边,挡住了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他的长相明显带有费鲁兹男人的特征,五官硬朗,棱角分明,右颊上一条淡淡的刀疤,带出强硬的军人气质,含糊和妥协两个词似乎从未在他身上找到过落脚点。
他一手握着酒杯,望着来人。注视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哈莱在他的目光下低头,行礼,动作僵硬。
费鲁兹亲王喝了口酒:“凯米尔,好久不见。过来。”
哈莱走近两步,虽然并不情愿。
费鲁兹亲王突然上前揽住他,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6、威胁 。。。
这个动作,绝不属于任何一种大神官教导的官方礼节。哈莱吓了一跳,推开他,叫了一声殿下。
费鲁兹亲王笑了,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