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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什么狻猊将军,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用兵之术比你父亲桑吉可差太远了,实在不敢恭维!”中穹援军主帅年近不惑,一脸鄙夷的笑容策马上前:“这湖光山色可非一般的美景啊,作为葬生之地也确实不错。不过……若是你肯求饶投降的话,本帅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上穹五万将士如今被逼无路可退,将士们心中也有郁气,适才若是坚持拼杀到底,以全军高昂的士气和勇猛的拼杀,击败中穹军队亦不是难事。然而主帅狻猊将军却在士气正高时下令撤退,以至于陷入如今的绝境之地。“将军,将士们既然追随于您,无论生死都无怨言,只是咱们宁可战死,也绝不苟且偷生!”
桑珏看向五万血气方刚、忠义无畏的脸,唇边缓缓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我‘桑缈’自会与各位兄弟同生共死!”话落,她突然自腰间摸出一枚烟火。烟火“砰”的一声冲向天空,绽放出一抹绚丽的红色光芒。
中穹主帅脸色倏变。抬头望去,只见连绵不断的褚红色山壁上方突然布满了弓箭手。隐隐约约似乎可闻号角之声自远方传来。贝叶循声望向湖盆的入口处,眼底一亮:“普兰猛虎城郡守来了!”双方情势在顷刻间逆转。
桑珏似笑非笑地睇着面色惊变的中穹主帅道:“前辈如此欣赏此地的湖光山色,也不枉晚辈的一番苦心!”话落,她倏地自马背上操起弓箭,搭箭上弦。中穹主帅忙举剑做阻挡之势,那枚离弦的箭矢却是“咻”的一声,擦着他的头顶直飞向山壁上悬挂的一只陶罐。
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浓烈的松油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无数只装满松油的陶罐与燃烧的火箭从天而降。宁静安详的圣湖湖畔火光如血,浓烟熏天……
郭瓦琼果城一战,狻猊将军的威名深入军心。将士们对于这位年轻主帅迷雾一般的行军策略再无半点置疑,反而越发兴奋期待。
当日晚饭后,桑珏命普兰猛虎城郡守率领两万人马连夜进入达尔果山深处。八万上穹大军则于次日天明时分大张旗鼓经过达郭城西部边界前往那木丁城。
七十九、意外之计
“王爷,刚收到消息,狻猊将军已进入达郭境内!”穆昆闻言一僵,蹙眉看向身旁与之共商军事策略的驻军将领,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阴郁之色:“上穹军队不是往那木丁城去了吗?”
驻军将领亦是十分惊诧,望见穆昆阴郁的神色,慌忙说道:“王爷,卑职确实收到消息,上穹大军于今晨自达郭城边境经过,往那木丁城方向而去啊!”穆昆沉默盯着驻军将领半晌,转而看向跪在门外的士兵问道:“桑缈带了多少人马?”
“回王爷,目前探到与狻猊将军同行的仅有五百人,衣着打扮似乎全是禁军人马。”“禁军?”穆昆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郭瓦琼果城一战,桑缈设计引他出兵,结果派出的八万援军与郭瓦琼果城两万守军全军覆没,郭瓦琼果城轻而易举不攻自破。而今,桑缈一边出兵攻打那木丁城,自己却又带着寥寥数百人现身达郭境内,这其中必定有诈!
穆昆自诩老谋深算,心思缜密莫测,竟猜不透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毛孩的心思。“他究竟想干什么?”忽然,一阵轻微的扑簌声自窗外传来。
“王爷,桑缈诡计多端,此番人单势孤前来必定有埋伏!”驻军将领请命道:“还是让卑职派出人马四下打探一番再做打算。”穆昆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窗外,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随时注意桑缈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待驻军将领离去之后,穆昆缓步回身走向书案坐下,然后轻声冲窗外说道:“进来吧!”片刻的沉默之后,一团红色的艳丽身影自窗外飞身而入。穆昆抬眸无奈地看了眼在房间站定的红衣少女,淡淡说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父王有对付桑缈的妙计么?”穆兰嫣笑嘻嘻地晃着手中的小巧竹筒。
“偷取军情可是要砍你的脑袋的!”穆昆随手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拿来!”穆兰嫣撇了撇嘴,将手中的小巧竹筒丢到穆昆手中,转身斜靠在窗下的软榻上。
穆昆将那只小巧的竹筒收到怀中,似乎并不急于拆看里面的密函。“既然都听到了,就不要随便乱跑,省得让我担心!”“哼!”穆兰嫣哼笑一声,转眼看向他说道:“那桑缈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何足为惧?”穆昆抬眸正色道:“就是这么一个臭小子,让你父王一下子损失了上十万人马和一座城池,你可不要小看他!”
“呵呵,您也别小看您的女儿哦!”她双手枕在脑后,跷着腿,一副得意的模样:“若是我有办法让桑缈就范呢?”“你?”穆昆皱眉,有些狐疑地看着她:“事关重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穆兰嫣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然后走到书案前,一脸神秘地低声说道:“只要父王您跟我走一趟罗刹将军府,就知道我有没有胡闹。”穆昆一怔,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惊疑之色。
战乱时期,达郭城境内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寥寥几家开门做生意的店铺门庭冷清,午后的艳阳将空空的街道晒得刺目,令人昏昏欲睡。突然,阵阵沉重的铁靴声传来,只见一行数百人的兵马行色匆匆,直奔罗刹将军府而去。店家站在门口张望,临街的居民窗户也纷纷开启,探出了许多好奇而不安的脑袋来。
数百人马便将罗刹将军府包围起来。穆昆翻身下马,看了眼眼底泛着兴奋之色的穆兰嫣,然后朝一干人马点了点头。中穹王突然带兵而至,将军府外的侍卫未及阻拦,一干人马便持刀冲进了府中,直奔将军寝院而去。府中婢女、奴仆惊惶躲避。
“就是这儿了!”穆兰嫣站在紧闭的院门外,伸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把门撞开!”毕竟是罗刹将军的寝院,士兵们有些犹豫,虽然是奉中穹王之命闯入府中,但心底多少对穆枭还是有些忌惮的。“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本郡主说的话吗?”穆兰嫣沉了沉脸,不悦地瞪向身后的士兵。士兵们不敢再犹豫,立即上前。穆昆沉默站在一边,心中疑惑到底这院子里有什么?
就在士兵们准备撞门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开锁声忽然自门后传来。只见紧闭的院门缓缓自内开启,一抹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士兵们退后一步,纷纷举刀防备。未料,黑衣男子却看向穆昆,突然开口道:“多年不见了!穆王爷!”
穆昆倏地一怔,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衣男子那张刀疤狰狞的脸,神色震惊。“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许久,穆昆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托王爷的福,楚离才得以苟活至今!”男子刀疤狰狞的脸上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穆昆的那双深幽的眼里却射出冷冽寒芒。
“楚离?”穆兰嫣心下一惊,隐约间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楚离面色从容地扫了眼将院落团团围住的士兵,微笑道:“楚离奉罗刹将军之命在此恭候王爷多时,想必王爷已收到将军的飞鸽传书了!”穆昆心底微讶,脸上却不动声色。那封迟来的密函他还未来得及打开,究竟穆枭有何居心他还无法确定。而楚离的出现更令目前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少在这儿废话,把那个贱女人交出来!”穆兰嫣有些沉不住气,她不管这个刀疤男到底什么来历,一心只想着不能因他而坏了她的计策:“父王,这个院子里藏着……”
“嫣儿!”穆昆突然出声喝叱,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父王……”她还想开口,但看到穆昆凌厉的目光,只得作罢。楚离冷眼瞥了一脸愤愤不甘的穆兰嫣一眼,转而看向穆昆面无表情地说:“楚离奉命只能等到王爷前来才能开此院门,所以之前对郡主有所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穆昆脸色渐缓,不轻不重地笑道:“你如此忠心,本王该感到欣慰才是!”“王爷客气,楚离只是奉命行事!”楚离依然面无表情,言辞中透着冷意。
“本王既已亲临,你的重任也总算可以有所交待了。”穆昆边说边缓步走向院门。楚离沉默看着向他起来的穆昆,眼底冷芒如冰,最终却不得不让开道来。
穆昆笑了笑,举步跨入院内。一抹纤柔的莹绿色人影立时映入眼底。艳阳下,少女温婉柔美的脸苍白冷定,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石雕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中央。
“桑珠?”穆昆惊讶愣在院门口,这意想不到的状况令他太过意外。
八十、巧遇茶圣
烈日当空,一行人马沿着达瓦河畔的林荫之地缓缓往达郭城方向前进。达瓦河面波光粼粼,碎金一般耀眼。河畔不远处,几间简陋的居民散落在空旷的原野上。三五个调皮的孩童在屋前的空地嬉闹追逐。
马蹄声很快引起了孩童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停下嬉闹追逐的脚步,驻足望向河畔的一行人马。忽然,一个男孩子惊呼起来,然后挥舞着手臂兴奋地朝河畔跳动。其余的孩子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他跑起来。
男孩在距离那队人马两丈外的地方停下来,黑黑的小脸因为激动和奔跑而涨得通红,急急喘息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神采。其余的孩子则聚在他身后,好奇而又有些胆怯地打量着一行军人装束的人马和那只巨大的白色狮子。
桑珏愣了愣,伽蓝也倏地停下了脚步,瞪着一双戒备的吊眼看着那群孩子。“我,我……”那第一个跑来的男孩急切地开口,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又指指桑珏:“笑起来很漂亮……”
小男孩语无伦次的话语令她猛然一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男孩正是一年前在苏毗城桑家旧居遗址遇到的那个给她蜜枣的孩子!“那个……很甜很甜的蜜枣……”男孩依然焦急地比划着,双眼热切地望着她。
看着他着急可爱的模样,桑珏忽然笑出声来。低低沙哑的笑声令贝叶和一众禁卫惊讶不已。她跃下狮背,缓缓走向那个男孩。其他孩子惧于她脸上冰冷的面具,有些害怕地退开了些,唯独那个男孩欣喜地冲到她面前:“你,你想起我了么?”桑珏轻轻点了点头,男孩立即露出了一副憨憨的笑容,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打量着男孩,时隔一年,他长高了许多,嘴上少了一条鼻涕,看起来不那么傻了,脸蛋还是黑黑的,笑容依然纯真可爱。“我,我是跟着先生到这儿来的。”他笑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
“先生?”“嗯,就是,就是教我们读书、识字的先生。”男孩转身指向不远处的一间房屋:“我们跟先生现在住在那里!”桑珏抬头看向男孩所指的那间屋子。隐约有缕缕茶香自那间屋子的方向飘来,清新的茶香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令她不自觉地迈开脚步朝那间屋子走去。
“将军!”贝叶翻身下马想要跟着她却被她抬手制止。“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话落,她便牵着男孩的手一起走向那间屋子。
越走近,茶香味便越浓。但那样浓烈的香味却是异常的清冽透彻,仿佛能渗入血液中一般,令人精神为之振奋。“先生,先生!”男孩欢喜地冲进屋内叫着:“我带来了一位客人!”
“呵呵!”伴随着一阵清爽的笑声,一位华发银须,慈眉善目的白衣老者端着茶壶自屋内走了出来:“难得有贵客光临啊!”老者一身仙风道骨的脱尘之气令桑珏暗自惊讶,愣了愣方才辑礼问候:“晚辈拜见老先生!”
老者抚着胡须笑望着她,清明的眼睛仿佛泉水一般:“老夫寂寞了许久,今天总算等来了一位能与老夫品茶的人。”“先生坐!”男孩熟练地从屋内搬出两张木凳,然后扶着老者坐到屋侧的一颗一人环抱的粗木桩旁。
长久的茶水浸染令那颗粗木桩的表面变得色泽深沉而有光泽。老者将手中的茶壶轻轻放到粗木桩上,然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笑道:“那日啊,你去把我屋里那个锦盒子拿来!”男孩顿时眼前一亮,用力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跑回屋里。桑珏奇怪地看了眼男孩跑开的背影,不明白为何他那般开心。
很快,男孩便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一尺长的紫色锦盒从屋里走了出来。而原本一直站在远处的其他孩子则全都如看到了宝贝般,一下子全围了上来。老者从男孩手中接过锦盒,轻轻地抚摸着,似感叹又似欣慰。“先生,您今天要打开这个盒子了么?”孩童们挤在老者的身边,惊奇地睁着眼睛。
“呵呵,”老者微微点头笑道:“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可是,先生说要等到时机到才能打开!”男孩骚了骚脑袋,一张小脸既期待又困惑:“那是不是现在时机到了呢?”老者抚着胡须,看了同样一脸困惑的桑珏,笑而不语。
在五六双期待的目光下,老者缓缓将那只紫色的锦盒开启,映入眼底的居然又是一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