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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由熔岩巨人筑成的数百座长桥被冲垮大半,新的领主级巨魔们还未及赶至,阿提拉的大军不得不暂时放缓攻势,再次退居到了河谷对岸。
到凌霄醒来时,正听到伦恩向其他人大声讲述他被狄米诺吞进肚的整个经历,一瞬间他真是不知该作何表情。
“凌霄,你醒了!”
左手臂因受伤而草草缠了一圈绷带的科里,宏亮的大嗓门第一个响了起来。紧接着,待在帐篷内的几名小队成员,都纷纷向他欣喜地打起了招呼。
只有罗勒一言不发,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更早发现凌霄清醒。在科里出声的时候,他已经拿出装水的皮袋递了过去,细心塞到凌霄另一只手里的肉干,更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似乎还带着罗勒身体的余温。
“我们得抓紧填饱肚子——”看到从昏睡中醒来的凌霄还有些发愣,生性心直口快的科里马上又说道:“城主帕托克大人不久前才发下命令,这场战斗说不准还要持续几天,现在是轮到大家退到后方休息,不过阿提拉的军团一旦再发起大规模攻击,我们就得随时增援前线。”
对于科里的好意提醒,因为受伤的喉咙还是无法说话,凌霄只能选择默默点头。
队员们此刻身处的帐篷简陋之极,一看就知道是匆忙搭起来的。凌霄透过前面掀开的入口,能够看到遍布砾岩的坡地上,到处都有这样临时搭建,用以躲避风雨、收治伤患的青灰色帐篷。而在连绵的雨点声和雷鸣外,仍有隐约不断的号角声传来,战争仍在持续,并且远未结束。
有了这样的认知,凌霄陷入茫然的内心反倒迅速平静下来。啃着干巴巴的肉干,偶尔喝一口水,帐篷外的世界暴雨如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详的雨云覆盖在整片战场上空,让人无法不怀疑,除了远古诸神的力量以外,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伟力能让延续千年的平原气象一夕扭转。
战斗从昨夜一直持续至今,目前的情况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塞尔曼一伙看来已经得知远征军将向他们的老巢灰棘森林发动总攻的消息,之所以一下子派出数目这样惊人的黑暗军团,对方无非也是打的先发制人的算盘。
啸风平原如此,那么泰拉各地的情况应该也都大同小异。兽人们想要等来歌雨林地或矮人的援军,眼下已经成为了奢望。而银龙埃利奥特不久前才带着亚尼离开巨狼城,返回龙岛。岛上有多少巨龙从沉眠苏醒,最终又能否及时赶来支援他们,都仍是个未知数。
身边同伴们的交谈声再度响起,凌霄模模糊糊听着,又忍不住转头去看外面来来去去的人。一队又一队的兽人们离开或抵达这片位于战场后方的坡地,他们之中,更多的人甚至没有帐篷栖身,只能在暴雨中,尽量背靠着平原上高突的大块砾岩,不过无需多久,他们就会匆匆动身离去。
“唉,先知大人他们进入风息之丘的情报传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消息了……”科里挠了挠头,他那张线条清晰分明的脸上,说完就不免露出了一些焦躁。
他的话也让在场的队员们都叹了口气,凌霄回过神,马上就意识到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他又探头看了下外面的天空——长夜过去,现在明明是白昼,月影河谷上空却仍然暗如黑夜。云层没有散去,也就意味着奇袭部队怕是遇上了麻烦。
和主动要求留在战场上的凌霄他们不同,由先知吉吉和半人马族首领安德里西姆亲自率领的另一部分兽人精锐力量,他们肩负着这场战争中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绕到深渊军团背后,进入敌人的巢穴使用普雷恩斯之血,来彻底封印贯通泰拉地表和融火深渊间的通路。
按照原定计划,从大战爆发,早已暗中潜伏在风息之丘附近的突袭者们,就应该动身进入沦陷的荒蛇族聚居地了。一旦他们成功封印黑炎之柱的能量,等于是瞬间切断了敌人的后路,来不及撤退的黑暗大军,势必将迎来最终覆灭的结局。
而从献祭者们出现在战场以来,凌霄就和很多人一样,有了不详的预感。
早些时候,平原上零星的黑炎之柱被顺利遏制,似乎给兽人们一度造成了错觉,而现在的事实却仿佛印证了凌霄的预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黑暗的阴云却不见散开,反倒越发浓重。
战场之上,深渊生物们不再是一群空有数量的乌合之众,他们受人驱使,听从调遣,发挥出成倍于之前的战斗力。而在敌人的巢穴深处,狡猾的对手又怎会坐视兽人切断他们最后的退路?不知已经布下怎样的陷阱,专门等待着先知他们?
“吉吉大人和首领他们,很可能在风息之丘地下遇上了埋伏——”就在凌霄考虑着种种后果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伦恩紧锁着眉头开了口。他憨厚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名为担忧的神色,“也许是强敌也说不定。”他继续补充道,“要不然经过一整夜,不会这样毫无动静。”
而关于安德里西姆和先知阿吉亚他们所遭遇的处境,迅风小队的成员们其实几乎猜对了一大半。
“别被眼前的黑暗吓倒了。”一直没听见开口的罗勒,却突然在这样低落下来的气氛中出声,他的语气十分简洁,平静的口吻如同陈述一件事实,“有老师在,他们会没事的。”
经历了一夜奋战,情绪未免有些焦灼的小队成员们,这一刻在罗勒坚定的目光下,竟然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说的也是。”沉寂了一会儿,同属半人马族的路德说着就呼出口气,和一旁的伦恩对视了一眼。
内心片刻间的动摇,让两人神色都似乎有些惭愧,对于那位由全体半人马共同推举出的领袖,伦恩和路德的迷惘终归短暂。重新振作起精神,只听路德马上又道:“只要有艾利在身边,首领他怎么都不会输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就那么简单,却又往往会催化出强大的力量。这一点,经历了众多考验与磨难的迅风小队,彼此间都再清楚不过。
“你们都不放弃,我也不会。”将最后一点肉干统统塞进嘴里,科里的语气同样坚决。
他的手臂由于受伤,再度洇出了淡红色的血迹,但科里的眼神中,却燃起了火焰一般熊熊的斗志,“阿奇没有回来,塞尔曼还没被打败。还有曼蒂队长、哥达尔副队长、菲亚、大叔、费奇、密奇和杰奇,我们约定了一个月的时间,迅风小队正等着重聚。该死的无论还要战斗多久,都别想我放弃!”
科里越说越快,简单直白的语句,却道出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声。
即使举步维艰,处处荆棘,大地被黑暗笼罩,只要心中仍有信念与希望,那就是照亮黑夜的明光。
那么多人为此流血牺牲,活着的人将继承他们的意志,对抗黑暗,守卫光明,与阿提拉要将世界拉入死亡与毁灭的邪恶持续斗争。无论过程多么艰难,无论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丽媞与拜鲁坦的光线在今天无法穿透阴暗的云层,即使明天如此、后天依然,但人们心中燃烧的光芒不会熄灭!它将会被传承下去,相信终有一日,这股力量将凝聚成黎明破晓时分最耀眼灿烂的曙光!
此时,从遥远的前方恰恰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绵绵不绝的战号,如同是对这一刻小队每个人内心的回应,又像是在召唤着他们——是时候出发了,去迎接新的战斗!
帐篷里,凌霄,罗勒,科里,伦恩和路德五名队员陷入了瞬间的寂静。又在更短的时间里,这种安静就转变成了他们脸上散发勃勃斗志的笑容。
“来吧!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科里哈哈一笑,甩动了下受伤的胳膊,第一个站起身走出了帐篷。剩下的人彼此交换了眼神,随即紧接着科里之后,他们的步伐再无一丝迟疑,神情从容坚定地走了出去。
凌霄和罗勒双双来到外面时,大雨瞬间倾泻而下。世界陷入沉重,黑暗,冰冷,而仅仅简单的双手相握,却能清晰感知到彼此的体温和脉搏。在大踏步向着远方的战场再度进发之际,凌霄微笑的脸上挂着天空落下的水滴,他无法出声,对着罗勒只能用嘴唇做出口型,他说——
无论什么时候,谢谢你都在我的身边。
回应凌霄的,只是罗勒更加有力的手指而已。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诅咒(注一):愤怒的上古神泰勒斯在挫败阿提拉的叛乱后,激战使得原本受到众神眷顾的泰拉满目疮痍,世界之树焚毁,大地山峦破碎,众多河流断绝。为惩罚阿提拉犯下的大罪过,众神将其镇压在了泰拉地心以下,原身是冈提大陆的融火深渊中。阿提拉也因此被烙下永恒的三个诅咒——除非世界之树重获新生,闪电雷鸣七日七夜不停歇,断流之水再度冲刷大陆,否则,他将只能统御死者与亡灵的世界,永世在幽暗深渊中徘徊。
深翠时代(注二):这个时代又被称为‘伟大的复兴’或‘生命时代’,约延续了三千五百多年,是和远古神眷时代,龙帝克拉班所代表的龙灾时代(巨龙一族史载称之为屠龙时代),大毁灭前的双圣时代等,并列为泰拉最重要的数个年代之一。后世的史学家们尽管说法各异,但在时间上都一致认同它始于血色圣战之后。
诺拉克(注三):泰拉世界长度计量单位,相对于公里。
最后之城(注四):这里指巨狼城。在泪河之战后,这座所有兽人共同抵御黑暗军团侵略的都城,就被称为最后之城。因代表古提瓦人自由不屈的精神意志而受到推崇,并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演变成为了平原兽人的首都。
苏卡拉(注五):意为伤痕之地。这片古代战场,被后世所有古提瓦人视为神圣之地,仅有极少数兽人的英雄,才被获准在死后进入这片区域安眠。
195
195、番外
《三日皇帝 》
泰拉大陆南部边陲;是被称为热沙地带的一大片不毛之地。它的面积甚至比整个闪光丘陵与好运海岸相加还要更为广阔。没人知道在那茫茫朱红色沙海的尽头是什么;是无垠的海洋抑或另一片全新的大地?即便那些经验最为丰富的古巴沙索游商们,也无法彻底穿越这片广袤而荒芜的严酷沙漠。
无论在大毁灭之前或者之后的漫长时光里,这里都堪称是生命的禁区。神圣联邦迦德塞王国最大的一处监狱却正设立在这片酷热的荒漠之中,热沙监狱这个名字;千百年来都足以让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闻之色变。
曾经的摄政王汉弗莱已被羁押在此多年。
因阴谋篡夺皇帝之位而身负叛国罪等十多项指控,汉弗莱的余生都注定无法再踏出监狱大门半步。
当野心之火磨灭,当诅咒谩骂亦无济于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对交替轮转的永恒昼夜;以及一成不变的茫茫沙海,由始至终都被严密看押的汉弗莱最终还是沉寂下来。
噢;这一切怪只怪我运气不好。仅仅只在皇帝的宝座上徘徊了三天就被赶下台,曾为此耿耿于怀,发誓定将报复的汉弗莱已经学会这样安慰自己。
他已经老了,过往的雄心壮志,那些狂风暴雨般交织而成、难以遏制的膨胀欲望,也似乎都随着躯体的衰老渐渐离他远去。
被褫夺亲王封号,沦为囚犯失去自由,但古艾科王族的血统仍然令汉弗莱免于像其他重刑犯那样从事繁重的苦役。面对每日单调枯燥的铁窗生涯,这位擅写十四行情诗而曾深受王庭贵妇们喜爱的前任摄政王又重新拾笔,开始著书。
相较于亲王莫特利声名远扬的学者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从小就具备浓厚竞争意识(尽管这只是单方面的),什么都不肯输给他那位异母弟弟的汉弗莱,在历史、文学、诗歌方面拥有的深厚造诣。
命运之手在上——
少时发育迟缓个子瘦弱的莫特利,以及事事都要强压他一头的汉弗莱,兄弟两个人会走上如此截然相反的人生道路,这在许多年以前,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呢?
“这可真不公平。”汉弗莱自言自语着,握笔的姿势没有变化,除了笔尖接触纸张的沙沙声,只有他嘟嘟囔囔抱怨的声音依稀在囚室当中回荡。
整间圆形囚室全由坚固的岩石筑成,虽简陋却还算整洁宽敞,除了一侧厚重紧闭的铁门外,对面另一侧墙上无法企及的高处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