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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眉毛……”
“有好奇的人播放那张游戏光碟,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游戏,而是一段录像,录像里是一个古代女人在对着镜子画眉……而那些好奇观看了录像的人,也会统统在五天之后被自己的头发勒死,即使是男生,他们死的时候头发也长得像那些古代女人的长发一样……”
自习课室的灯忽然熄了,整个课室陷入一片黑暗中。
本来就紧绷着精神的女孩子顿时开始放声尖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刺得段午阳耳膜胀胀的痛。
过了大概一分钟,自习课室的灯才重新亮了起来。
大家这才发现是几个男生为了配合气氛把电闸给拉了下来,几个女生纷纷埋怨着报以粉拳,那几个捣蛋的男生只好大笑着求饶。
而那个先前十分可爱的女生,则朝着孟君归撒娇:“讨厌,人家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孟君归斜斜的靠在自习课室的讲台上,微微一笑。
段午阳身边的老四低声的抱怨道:“哼,不过是个山寨版的贞子而已,人家贞子梳头他画眉,听起来一点都不恐怖,那些女生在尖叫什么啊!”
段午阳没有回答,因为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刚刚……就在刚刚自习课室的灯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窗外有个长发的女人趴在那里……
那个女人脸上,没有眉毛。
她似乎的静静的看着自习课室里的这些人。
然而就在刚刚灯亮起的一瞬,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段午阳心想,大概是他眼花或者是路过的女孩子吧。
不过这个女孩子……也和孟君归说的鬼故事中的那个太像了吧?
“老五?老五?”老四看到段午阳的脸色有些奇怪,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会吧?这么个无聊的故事也能吓得你这样?”
段午阳缓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作业还没有做完……”就算他说出来,想必老四也不会信的吧……就算是这个课室里,这么多渴望刺激与探险的人们,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老四顿时幸灾乐祸了,“怪不得看你小脸都吓白了!地中海可是咱系著名的四大名挂之一啊,敢不写他的作业,你就等着期末被挂科吧!”
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忽然问:“505?为什么是505?”
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也接了嘴问:“对啊,我们宿舍就是505啊,难道我们也会收到那个游戏光碟吗?”
孟君归微微一笑:“这只是个故事而已……”
“不过,据说那个跳楼自杀的女生就住在505宿舍,至于为什么是505,我猜是因为那个编故事的人认为5是个邪恶的数字吧。”
“为什么5是个邪恶的数字呀?”女生歪了歪头,好奇的问,“不是4或者13吗?”4谐音死,被视为不吉祥的数字,许多酒店医院里都没有四楼,而13是传说中背叛了耶稣的人的代表数字,被视为不幸的象征。
孟君归挑眉一笑,轻轻道:“上古时期,古代人把猛兽毒虫活跃的五月视为妖魔鬼怪横行的恶月。根据《吕氏春秋》里记载: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生死分。五月,恶月也,端午节五月五日更是恶月中的恶日,这一天是全年恶气最重的日子,而在这一天出生的人,更是克父克母,丧妻丧子,天煞孤星,六亲皆殆……”
“所以在古代,为辟邪,古代人便将端五节易名为端午节,而且每逢端午节都会禳灾祛邪,以佑平安,而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要么弃而不养,要么祭祀牺牲。”
孟君归话音刚落,段午阳身边的老四立刻叫道:“你胡说八道!”
几个离他比较近的女孩子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都朝着老四冷哼道:“不知道就不要乱嚷嚷!君归的话都说有依据的!”
老四吼的脸都有些发红:“他就是胡说八道!什么天煞孤星!这不是乱诅咒人吗!”
孟君归顿了顿,朝着老四歉意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按照书上的说而已,这些不代表我自己的意见,我没有诅咒端午节出生的人的意思。”
老四的脸还是有些发红,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身边的段午阳一拉袖子,顿时没声了。
段午阳朝着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老四气鼓鼓的脸顿时像被扎破的气球一下瘪了下来。
那些女孩子被老四那一吼吓了一大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什么啊,就是说说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就是啊……”
“真是破坏气氛!君归,我们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说我们的鬼故事吧。”
孟君归朝着她们笑了笑,说道:“你们还想听什么?”
……
段午阳看着不远处微微笑着的孟君归,笑了笑说:“他说的,其实也没有错。”
老四急了,扯着他的袖子说:“你不要胡说,你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段午阳笑着摇摇头。
段午阳就是在端午节那天出生的。
他出生在中午,而那时太阳十分猛烈,所以他的父母为他取名午阳。
但是就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
与他相依为命的外公,也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走了。
段午阳还记得他五岁那年,他父母领着他去公园玩,一个在那摆摊的算命道士指着他说:“克父克母,丧妻丧子,天煞孤星,六亲皆殆……”竟与孟君归说的分毫不差。
他的父母当然嗤之以鼻,将那个算命道士当做骗钱的赶走了。
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道士走之前,看着段午阳叹道:“悲哀啊,悲哀啊……”
随后段午阳在公园里度过他一生之中最后一个和父母一起度过的生日,随后就在他们一家三口驾车回家的路上,他们的车与一辆面包车相撞,他的父母当场死亡。
在这热闹的自习课室,段午阳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的眼神穿过人群,望向窗外的月亮。
而此时,一个长发女人,正趴在窗户上,静静的看着课室之内。
段午阳的目光刚刚好与长发女人的目光对上,他只觉得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那个女人没有眉毛,而她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眼白,也没有眼珠子……
只有头发,很长很长的头发,从她的眼眶之中蔓延出来。
段午阳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这里是五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有故事的气氛了啊!
第三章
段午阳一顿,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那个长发女人也一直静静的趴在窗户上,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就像一只大壁虎一样,趴在窗户上。
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段午阳忽然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他连忙一扯旁边老四的袖子,急急的低声道:“窗外……你看……”
老四感觉到段午阳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便奇怪的朝着窗外看去。
“窗外怎么了?”
段午阳一顿,再抬头一看,窗户外什么也没有。
那个长发女人不见了……就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怎么了?”老四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段午阳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究竟只是他的幻想,还是……
“老五?老五?”老四看段午阳的脸色不好,便又喊了两声。
段午阳白着脸摇摇头。
难道只有他看得到那个女人?
还是说,那个女人只想让他看到?
那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那个女人的下一个目标?
“老五,你别想太多,那个孟君归也就是瞎掰的,”老四以为段午阳还在为孟君归刚刚的话不安,便安慰的说,“什么天煞孤星啊,那都是迷信,封建思想要不得啊,我们现在可是21世纪,我们要相信科学,那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封建糟粕,打倒迷信……”
尽管段午阳还在为刚才看到的景象而浑身发寒,这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被老四的话逗笑了,“得了,得了,我相信科学,不迷信。”
老四倍感欣慰的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
那之后,几乎整场联谊会上,所有女生的注意力都在孟君归身上。
孟君归学识渊博,博征旁引,一言一笑,都似乎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气质与风度。
老四恨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儿,他虽然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却远远不如孟君归见识的多。
联谊会完了后,围着孟君归要手机号的女生将讲台堵了个水泄不通,让所有在场的男生都羡慕嫉妒恨得眼睛都红了。
段午阳他们宿舍的几个人,除了宿舍老大大胖意外的和一个女生相谈甚欢并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外,其他的全都铩羽而归。
对此,除了漠不关事的段午阳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六外,宿舍另外三个人纷纷羡慕得咬牙切齿。
老二老三老四先是把大胖围起来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威逼利诱他请全宿舍吃饭。
浑身是肉的大胖不痛不痒的表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于是此事算是揭过。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都过的相当平淡,段午阳就如同平时一样,上课,睡觉,玩电脑,日复一日,很快,他便把联谊会上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直到那一天。
就在段午阳把联谊会上孟君归说的话忘得差不多的时候,端午节到了。
毫无时间概念的段午阳,直到宿舍另外那五个人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回家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居然已经到了端午节了。
宿舍另外五个人的老家都离Z大不远,端午节虽然只有三天假,他们还是赶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过了,而段午阳的家虽然离这里也不远,但是他却并不想回去。父母去世之后,他便寄住在了他的大伯和伯母家。
大伯和伯母虽然对他不差,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关系上总是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在大伯和伯母家寄住的这十三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倒不如说是房东和租客之间的关系,只是段午阳不必交房租罢了。
他的大伯和伯母虽然不会在吃穿上亏待他,但是对他的关心却也仅仅止步于此,他们不会去过问段午阳的学习成绩,不会去关心段午阳的人际关系,不会去了解段午阳的疑问烦恼。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之下,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少得可怜,似乎段午阳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住客罢了。
而与之相反,段午阳的大伯和伯母对他们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段午阳的堂弟,则完全不同。他们会因为他的成绩不好而打骂他,会因为他的调皮捣蛋而生气发怒,却也会去关心他,开导他,安慰他,鼓励他……以父母的身份。
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笑有泪,嬉笑怒骂,却又十分温馨,温暖。
……但是这些却都是段午阳感觉不到的。
每次他看到大伯伯母打骂堂弟的时候,他心里都是相当羡慕的。
唯一会打骂他的父母,已经回不来了。
段午阳未懂事的时候,只是懵懵懂懂的感觉到他的大伯伯母待他太过冷淡,等他懂事后,便也明白了,他毕竟不是这个家庭里的人,能得一方天地自存已是不易,何必强求别人待他如子?懂事了的段午阳从此很少回到那个名义上的家,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他都一概选择住宿而不回家。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家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许多人都提前回家与家里人团聚去了。
段午阳下课后,一个人去了饭堂。
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但是今天却觉得分外孤独。
饭堂里如他所料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段午阳为自己多加了一道肉菜,算是庆祝节日。
吃过饭后,段午阳一个人回到宿舍。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荡荡的宿舍楼里,只有几间宿舍开了灯。
段午阳爬上长长的楼梯,回到了宿舍。
他正准备和往常一日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却发现门口多了一大堆传单。
许多学生课外有很多空闲时间,便兼职送传单,他们经常这样把传单塞到宿命门口下面的门缝里或者直接放在窗口上,段午阳见了许多次,也便习惯了。
段午阳以前从来都不管这些传单,因为他对上面宣传的商品或者小吃店都不感兴趣。
但是今天的段午阳却弯下腰,捡起了那些传单。
他默默的翻看了几张,两张小吃店的宣传传单,一张二手手机的宣传传单……
就在他翻着翻着的时候,一个信封却忽然从那堆传单中掉落出来。
段午阳手疾眼快的接住那个信封,顿时一愣,因为里头沉甸甸的。
他顿了许久,慢慢打开那个信封。
那是一个黄色的信封,就像老式电影里的那种信封……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