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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强烈的声响,却也无法唤醒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迎风,直到一阵疾风擦过脸,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她才惊觉有疾驰的马车擦身而过,后知后觉的剧烈冲击让她双眼无神地凝视眼前将她搂在怀里的人。 片刻那所有的惊骇却又转化为漫天的惊喜———竟是他!
迎风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甚至觉得,如果要身历险境才能与他如此靠近,她愿意永远处于险境之中。
她轻声羞涩地喃喃唤道:“公子!”
卫瑜桓却在下一秒松了双臂,他退开身看了她一眼,确认无碍,便只清淡地说道:“无事便好!”
迎风看着今日格外冷淡的人,心头的喜悦又转为疑惑,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卫瑜桓弯腰极小心地拾起地上一根精致的簪子,又用袖口擦了擦,重新放入。 她只觉脑中一道闪光划过,有什么东西便重重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再不顾所谓礼仪,揪住了卫瑜桓握着簪子的那只手,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最后归结为莫名的惊骇,以致她握着卫瑜桓手腕的那只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她的声音也同样颤动着问道:“这簪子......这簪子是你的?”
卫瑜桓皱眉看着她的失态,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她将它埋了,怎么可能在你手上?她说那簪子是那人送她的,那人亲手雕刻,这世上怎会还有一支?” 迎风抖索着含糊说着,却又突然像见了鬼一般盯紧了眼前的人,她几乎语不成调:“你......你到底......到底是谁?”
是疑问,还是质问,迎风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心底叫嚣的只有一个真相,她只是在做垂死挣扎,不愿承认。 而卫瑜桓只是将她死扣着的手掰开,仍旧将簪子放入袖中,再抬头平静地看着她道:“这簪子,是我送她的!” 说罢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迎风神情破碎,几欲不支,跌坐在地。
南槿在房中等到几近子时,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迎风。 她惊讶地看着她满脸破败,上前一把拉过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迎风凝滞的眼神划过南槿的脸,久久没有出声回答,南槿再欲询问时,她便勉强一笑,道:“无事! 有些累!” 她没有敢抬头看南槿的眼睛,却在低头时看见她手上包着的帕子,上面星星点点的暗红血渍。
迎风几乎是立时错身去打水,又拿过随身携带的药箱,将帕子解下,细细地为南槿上药,而整个过程中,她始终一言未发。
南槿一直细细看着她的表情,却没看出任何端倪,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许多,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她开口。
迎风处理完一切,安静地收拾,却连一句受伤的原因也没问。 南槿坐在镜前梳头,铜镜反光中看着迎风忙碌的影子,她闭了闭眼,鼓起勇气开口道:“迎风,你相中的那人,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
镜中反射迎风身形一顿,南槿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没等到她的答案。 她只好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今日见了那人,然后便想告诉你,他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你放弃他可好?”
仍是长久的静默之后,终于一声极低的声音回答了她:“好!”
南槿却惊讶回头:“你不问原因?” 迎风的反应太过平静,她反而觉得不正常,照她的料想,迎风应该至少会追问自己见卫瑜桓的原因,以及让她放手的原因。 可是她什么都不问就轻易答应,这样的状况,除非她已知道真相,或者她根本还未深陷。
南槿有多期待是后者,那么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而迎风也没有让她失望,在回来后头一次肯直视她的眼睛,一双眸子暗沉无光,却是轻笑着对她道:“我相信奶奶的眼光,奶奶总不会害我,况且他对我一直冷淡,我也正犹豫要不要放手。”
南槿心中大定,随即喜笑颜开,放下梳子几步近前,她难得流露腻人的情绪,此时却忍不住拥抱了迎风一下,松开后笑着说道:“放心吧,等这次回抚郡,我将整个抚南城的好男儿都拉来随你挑! 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又长得这么貌美如花的,看他们谁敢不来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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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卫瑜桓在客栈内等到回来的卫峥,卫峥神色间甚为阴郁,卫瑜桓只看他表情便知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但这也都已在他的预料当中。
果然卫峥沉声开口道:“所有和她们有关的消息,都和之前我们所查探到的别无二致,只知道她们从抚郡来,如果不是我们私底下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以及来时正好与她们碰上,估计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得了那铁矿!” 他说着说着便有些发狠:“那族长倒似与她们结成了一根绳,什么都撬不出来,而其他人又不知内情。 看来她们这次是花了大价钱了,只是不晓得到底谁出得起这个价?”
卫瑜桓沉默点头,他们都知道息风迎背后的势力肯定是息家,但是如果想要查知她目前的身份,从息家下手又实在不可能,不然光靠卫瑜桓安插在南郡息家周围的那些眼线,他也不会被瞒了这么久。 卫峥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所疑问的也就当然不是息风迎所依靠的息家势力,而是她所依靠的抚郡的势力。
众所周知,抚郡并无明面上的强大力量可以与其他几支力量抗衡,如果说是息闵的势力早已渗透抚郡,那息风迎抚郡的身份倒也说得过去,但他们都熟知息闵的性格,再加上前前后后的情报看来,他尚未将手伸过去。 如果不是他,那到底是哪家在抚郡支撑着息风迎可以只身前来南离岛?
如果这是一支暗中的力量,他们当然不得不防,能强大到影响息家最终在南离岛的事情上出面,这绝对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尤其它还隐在暗处,就更让人坐立不安了。 可是如果不存在这样的力量,从头到尾都只是息风迎凭借息闵的影响力而做出的行动的话,那她息风迎如今竟也成了这般能独当一面、甚至轻而易举击败卫瑜桓的人物。
息闵究竟教出了怎样的女儿?她带给人的震撼好像永远层出不穷。 卫峥心内千回百转,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同样千回百转的当然还有卫瑜桓的心情,他更关心的却不是抚、南两郡的势力分布,而是阿迎现在的真正身份。
如今他们都处在南离岛上,他或许还可能见上她一面两面,而一旦她们离开,他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她从抚郡带走,以息闵的谨慎,他必定早已做好准备,此时此刻,他也必定早已盯死了他,眼下阿迎还能停留在南离岛,只怕是因为他尚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一旦他轻举妄动,只怕又要再一次失去她的踪迹。
他绝不能再冒这个险,也再等不起又一个近三年的时间。
所以他只能从旁侧下手,阿迎在抚郡应该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否则她不大可能只身前来南离岛、且轻易说服族长。 所以她在抚郡的身份,成了他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他不忍心强迫她,但要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共度此生,眼下看来,都只能从此下手。
☆、33第三十二章 端午是非多
铁矿相关事宜已处理完毕,雇佣本地的居民来负责开采,另外还以南槿个人的名义雇佣了管事,当然管事背景可靠,是荀谦私底下找来的人,跟息家的关系倒也不大。 这样谁也不牵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然后所有人都别怀它意地留在南离岛,却谁也不敢妄动。 这一耗,竟然又耗去了七八天。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初,五月初五,息风迎的生辰,却不是南槿的,南槿的生辰是息风迎的死忌,六月十五。
这日一早南槿起得很早,这两年每到五、六月,她便不得安宁,夜里不能安枕,白日里便精神不济。 迎风知道她的习性,早早地伺候着吃了饭,二人无所事事地倚着窗子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这一天也是端午节,南离岛的过节方式与抚郡又有不同,少了花样繁复的灯笼,倒是多花了心思在吃的穿的上面。 各色各样的水果已然不少进入成熟期,正好拿来凑热闹; 而本地服饰虽然材质和款式单一,但是胜在色彩艳丽、种类繁多。 南槿本就对这些感兴趣,此刻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越来越多的色彩撞入眼帘,她的心情也终于鲜活了些。
她心念一动,抬头想要叫迎风一起上街打发这一天,却在看到她的神色时停住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抑或是她最近心思敏感,她总觉得自从她发现卫瑜桓的存在之后,迎风在她眼里就变得沉默起来。 却也没有其他异常,只是沉默。 南槿为此询问过她多次,她都只道无事。
这副模样,怎会无事啊! 南槿心中叹气,猜测终究还是为那件事情伤了心神,女孩子第一次喜欢的人,却只能落得个不了了之的结果,任谁都不会轻易说过就过了。 现下看来,那日里迎风那么轻易地答应她,估计有一定程度上只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已。
如果是别人,南槿想,她或许还能从中开导,可是那人是卫瑜桓,她连开口提他,都觉得有风险。 如果以后迎风终有一天会知道真相,那现在她多说一个字,以后迎风对她的心结就可能会多一分,她和迎风是一辈子的姐妹,她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眼下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佯装一切如常,她轻声轻快地说道:“迎风,我们出去逛逛吧,过一会儿就是午饭时间,我们出去看看这里过端午有什么不错的东西可以吃的!”
迎风对她笑笑,只答:“好!”
出门的时候却遇见荀谦,南槿惊讶地见他手上提着酒壶,张口便忍不住揶揄:“你来找我的?你找我喝酒?啧啧啧,你不是一直跟我爹一样管着我不让这不让那的么?”
荀谦剑眉一挑,眼里少见有些温润笑意:“不是,只是有人从家中捎来一坛梅子酒,我有些印象以前你老爱偷着喝来着,本想拿来给你试试看味道合不合适,不过现下看来,你这么端庄的人,肯定是我记错了!” 说罢他遗憾地摇摇头,转身便要走。
南槿再不废话,上前一把拉过他,咧嘴笑道:“无妨,我家迎风就爱这个,你就将它留下吧!”
荀谦手上一轻,他将视线转去看迎风,只见着她一脸忍气吞声、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而南槿已然拎好了就,冲着迎风一挥手,就要走人。
荀谦一把拦住,皱眉不满道:“你拿了我的酒,这是要把我撂下?那我今天要怎么打发?”
南槿嫌弃地看他一眼道:“是谁那么小气,带个酒就带一坛子的?” 说完她看荀谦没有一点要解释或者相让的意思,心下也觉得过意不去,便退步道:“好吧,咱一起吧!”
却不想又被迎风叫住了,南槿见她一脸促狭地走过来跟自己耳语道:“你俩去吧,我虽成了是孤家寡人,但也指望着你能有个好归宿,你自己好好把握吧,别再为我瞎操心了!”
说罢她也不等迎风反驳,冲荀谦笑着一施礼,转身便进了屋里。
南槿抱着酒坛子目瞪口呆地望着闭上的房门,又无语地看了看同样无语地荀谦,摇摇头下楼去了。
二人一路晃到一家酒楼,南槿径直上楼找了间清雅点儿的,唤过小二上了些端午特色菜式,便将酒倒入自己杯中,独自喝了起来。
荀谦见她脸色并不太热情,也没再多说,只拿过酒壶自便。 二人沉默着,半壶酒眨眼便下去了,荀谦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阿迎,今日是你的生辰。”
南槿仰头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时无所谓地笑笑,道:“如果今日不是你,我可能连这酒都不愿喝的。”
“不该只是我!”荀谦再给她斟上一杯,缓缓道:“还有家主。”
“对! 除了你和父亲!”南槿端起的酒杯立马又见了底:“我想慢慢忘了过去,却不敢忘了你们! 我想要像南槿一样地活着,却也不能忽略属于息风迎的历史。 如果不是遇见卫瑜桓,我到现在还会以为,过去了、藏起来便是过去了。 但其实过去永远存在,在我们心底,它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荀谦心中微疼,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息风迎,快乐的、忧郁的、蛮横的、无情的,却从未有哪一个像眼前这般无措。 他自饮一杯,凝视着她半合的眼睛,问道:“现在呢?你想要怎样做?”
南槿沉默稍瞬,忽然笑开,清澈眸子闪过潋滟流光,就这样直直地看向荀谦,说道:“所以啊,你不要再想着让我再躲回家了!”
荀谦彻底哑掉,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半疑问半质问地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