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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今让你相信我已经很难,”卫瑜桓抬手轻捻她的一缕发丝,轻声道:“但是如果是我出手,姜家必不止于此。 阿迎,你终究小看我了。”
南槿嗤声一笑:“如此看来,我得谢谢公子手下留情。” 南槿极近嘲讽地抬眼看他。
“不必!”卫瑜桓即刻答她:“因为我只是暂时没有出手而已,阿迎,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放过姜家。” 说罢直直地看向她的眼,问道:“你还那么确定不要跟我走吗?”
南槿在他势在必得的眼神下直接后退一步,心中已了然,这样的卫瑜桓,她根本连与他说话都显多余,更遑论与他谈条件。 因为他从头至尾所传达给她的讯息都只有一个:他只要她!
“送客!”南槿死死地瞪着卫瑜桓,大声朝门外的侍从喝道。
卫瑜桓朝她轻缓一笑,柔光四溢,然后转身便走了。
一日后,南槿搬回了姜府。
既然他迟早要动手,她便也没了任何顾忌,姜家眼下还能倚仗息家的支撑,顶多是生意受损,卫瑜桓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害人命的事情。 何况眼下他应该没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只为了她而主动挑起与息家的争端,这样的买卖太不划算,她想他还不至于此。
她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思量了许久,将卫瑜桓可能有的动作都料想一遍,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撑得一些时候再做打算,却完全没有料到,卫瑜桓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42第四十一章 四叔的表白
南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自卫瑜桓登门之后,姜家的生意竟奇迹般地回缓了。 曾经暗中操控的势力仿佛一夜之间被连根拔去,一丝气息也不剩。
她几乎可以肯定了,此事不是卫瑜桓所为,但又是谁非要置姜家于死地,却又一点踪影都不露?
南槿感觉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谜团,卫瑜桓一定知道谜底,但是他亲自登门却只澄清自己而不揭露幕后之人,只能说明他压根儿就不会说,他必定是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说不定下黑手那人还是他所熟知的。
在一片不可解的困惑中,南槿迎来了姜怀岳的生辰,九月初八,姜怀岳已经二十一岁。
南槿本想邀上姜府中的亲朋好友聚上一聚,却被姜怀岳直接拒绝了,他不爱热闹,南槿便依了他自己之意,只亲自挑了礼物送上门来,不想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南槿奇怪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今日还要去药行么?”
姜怀岳叫长安收了礼物,都没急着看,便朝南槿笑道:“我专门等你一起出门,不想你来得可真晚!”
“去哪里?”
“先走吧,到了便知道了!”
又是四人一起出门,马车一路越走越偏,迎风和长安跟在身后叽叽喳喳,南槿忍着好奇,倒真想看看这寿星公今日搞什么名堂。
一直行到西郊才停在一座山前,一条不算窄的山路蜿蜒直上,隐没在绿树丛中,山顶隐约有黑瓦红墙,看不真切。 南槿心中一亮,问道:“这难道是......”
姜怀岳笑着接下她的话:“就是。 我想你还没来过,正好我今日想来看看,顺便捎带你也过来走走。”
南槿了然,这山其实是在姜家名下的山头之一,姜怀中过世之前将姜家财产全数清点给她知道时,着重说了这一座,因为它是姜怀中与姜怀岳母亲的私产,姜怀中走时将它留给姜怀岳处置,南槿便再没过问,只是每年年终请管事过问一下大体情况,只要不出问题即可。
原来他还会时常过来走动,这倒是勾起南槿一丝兴趣来。
四人一路往山顶走,姜怀岳腿脚不似其他三人灵便,一行人便走走停停,山中空气湿润凉爽,洗去一身燥热,绿树掩映,林中独有的清新气息渗入毛孔,南槿觉得仿佛连灵台也清明了些,心中暗道果然俗世最易糟污人心,只不知有几人能常得如此清闲雅致。
山顶一座小院子,不大,却精致得很,姜怀岳回头见众人一脸惊奇,解释道:“这是母亲在世时遣人盖的院子,原只为偶尔过来歇歇,今日倒正好成全了我了。”
最终姜怀岳将长安和迎风遣去逛了,自己独自将南槿引入后院。 后院极开阔,稍远些的地方开始种植树木,渐渐浓密,将院墙也全部挡了去,仿佛跟院外的树林连成一片,而近处错落地栽种各色植物,树、花、或者是各种各样的草,参差不齐的模样不像有人照看,倒像是种下后便任其自生自灭一般,可是又异常的繁茂。
南槿觉得惊奇,果然能够自在生长,哪怕是植物都能更有生气一些。 姜怀岳领着她在院中穿行,转过几个弯便看到眼前一片姹紫嫣红,鲜艳欲滴的颜色,在阳光下发散出令人心颤的美妙光泽,竟是一整片高过半人的木槿花田。
南槿惊得张大了嘴,却没发出一个音节,姜怀岳淡淡地笑望着她的侧脸。
“这是我去年种下的,本指望它们尽早开花,但今年却迟迟没开,等我以为过了时节,它们又突然开了。”姜怀岳轻声说与她听。
南槿呐呐道:“我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木槿花田。” 当年息风迎的院子里也种过木槿,却只是一丛两丛,哪里来得如此壮观至动人心魄。
姜怀岳笑意更深,问她道:“阿槿,你可知为何它开得如此之晚?”
“或许是因为山上温度较低,所以开得晚。”南槿认真回答,仍旧一瞬不瞬地凝望眼前的花海。
姜怀岳却又转了话题:“我本是想将它们当做你的生辰礼物,只可惜那时候没开。” 他的语声温柔得过分,可惜南槿并没有注意到,直到被他从身后搂住了肩膀。
南槿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任由他轻轻搂着,他的头微垂,下颌便轻轻扣在她的锁骨上。 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温柔腻人:“哪知它竟然还是开了! 我便想,它大概也想成全我的念想。 世事如花开,总没个定数,就像我爱你,不能因为你曾经嫁给大哥,便注定错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连空气也都停滞不动,周围没有一点声响,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却不是同一样的节奏。
“怀岳......”南槿闭目叹息,一手便扣上他环在她身前的手臂。
姜怀岳却突然扣得更紧,急急开口道:“阿槿,你先听我说完。”
南槿心中已是难受之极,却不知该如何阻止,她的沉默间,姜怀岳继续道:“我知道这样很难,哪怕是以往的姜家,两百多人看着,咱们也会很难,更何况如今姜家已经身处险境,未来是何种模样,谁也没个底。 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我也只要你陪着我,将来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我爱你,我唯一介意的事情就是你不爱我。 阿槿,你......可愿意接受我?”
南槿只觉全身寒凉,一股心疼混着慌乱压进心底,让她忍不住想要颤抖,却又听姜怀岳再一次问道:“阿槿,我们带着梓商离开,从此再没有过去,只有将来,可好?”
他的话语夹杂着烫人的热气拂过南槿的耳廓,喷薄而出的感情如烈焰一般灼烧着她的神经,心内却三九寒冬一般,冷透骨髓。
“怀岳......”她终于强忍着慌乱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只能当你是亲人,这样的乱世,只求你能活得安稳,而我,注定要继续纠缠在不甚痛快的历史中,翻滚挣扎,注定要独自面对暗潮汹涌的未来。 你的人生是我所期望的纯净,而我的人生早已过尽千帆,再也平静不下来。
南槿极快地挣开姜怀岳的手臂,转身迅速走了,只留下那一人,颓然独立,失神地望着眼前一片开到极艳的木槿花随风轻摆。
回程的马车上死寂一片,长安自动自发地出去陪着赶车去了,迎风无处可躲,只能尴尬地坐着。 南槿垂头坐着,眼睛都没有睁开,不知是否睡着了,姜怀岳前半段一直侧身望着车窗外,后半段终于将视线转回南槿身上,从头到尾,仿佛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迎风心中暗自揣测,只怕是事情说开了吧? 否则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南槿对四爷不理不睬的?可眼下南槿的生活与姜家一起乱成一团,四爷真是拣了个最不适合的时候。
而且也终究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迎风忽然想到卫瑜桓,神思一阵恍惚。 这场以爱为名的纷争里,有人失去,有人悔恨,有人忘记,有人怀念,有人求而不得,有人弃之却不能去,所有人都在隐忍挣扎,好像谁也没能圆满,而到底还要纠缠多久,才能够结束?
终于熬到了姜家门口,四人散去,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怎知第二天便出事了。
一道莫名其妙的御令,将姜怀山、姜怀岳、姜怀林压入抚南城大牢,等候发落。 收到消息时南槿正在一家兵器行,荀谦便遣人来匆匆将她叫去,她这才清楚事情始末,竟又是为了私造兵器的事。
来押人的是元帅府的人,所谓御令却并未有任何正式文书,只是出示了一块金牌,荀谦告诉南槿,卫瑜桓如今的身份是代天子巡视各郡,有随机处置的权利。 他拿着那块金牌,抚南城大大小小的官吏便不好说话,哪怕他息家也是如此,因为见金牌如见圣上,不听令行事的,视同造反。
于是卫瑜桓如今拿了金牌锁了姜家三兄弟,甚至还关押在抚南城的大牢里,整个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没有一个出来说话。
南槿心中暗恨,当初卫瑜桓以这个理由将她截回,后来又说不过是个幌子,如今竟又以此为由对姜家下手,他如今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而从始至终,姜家从未参与过私造兵器的事,甚至他们三人都不知情,卫瑜桓绑了他们,所为目的还是只有那一个。
他在逼她,却还在等着她主动上门。
南槿苦笑了声,认命地想,如果老天真的打算让她一世安稳,便不会在最初让她遇见卫瑜桓。 而最终她遇到了他,就说明老天从未打算放过她。
那便遂了他们的意吧!
☆、43第四十二章 乱了,全乱了
荀谦受息闵之命总理抚郡事宜,但是息闵却并未有过明确的指令,遇到突发冲突时该要如何应对卫瑜桓。 息闵大概仍是观望的态度,息家在抚郡的脚跟刚刚站稳,他想避免一切不必要的冲突。
荀谦是最难的一个,如果此时他只是息家的大将,他必将完全遵照息闵的意思行事,尽量避免冲突;但如果以他自身的角度考量,他早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大卸八块。 所以此时南槿的态度极为重要,荀谦想知道她如何想,她如何想,息闵多数都会支持她,从之前的种种事情都可看出来。
但南槿的意见出乎他的意料,她决定仍是先去会一会卫瑜桓,再做定夺。
荀谦忍着怒气,还是让她去了。
南槿刚回到姜府,就被卫瑜桓派来的人接走,一行人早早等在门口,只等她回来。 南槿心中暗嘲,他是已经等不及了。
卫瑜桓正等在他在抚南城中临时的府中,神态却并未像南槿想象的那般惬意,反倒是阴沉得很。 南槿第一眼看他,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一众人等全数退下,只余二人在厅中静默对立。
“我以为卫公子的耐性还要再好上一些。”南槿嘲讽道。
“我的耐性已经被你耗光了,阿迎。 我早说过,一旦我出手,姜家必不止是当初那般。”卫瑜桓清冷的声音陈述眼前的事实。
“即便我是公子心心念念的女子,我怎么记得公子好像也说过不会逼迫。 况且姜家一介商贾,当然斗不过你大元帅,只是公子不觉此种手段有失身份么?”南槿不免有些激动,语调上扬,但卫瑜桓只是笑了笑,眼中温度降得更低。
“你是想让我什么也不做地等着,等着你对别人投怀送抱?还是说等着你改嫁给你那姜家四叔时再去抢人? 阿迎,你这样做对他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姜家永无翻身之日!”
南槿只觉胸中气血翻腾,抬起一根手指直直指向他,恨道:“卫瑜桓!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卫瑜桓快步走近,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压低声音急切道:“阿迎,皇帝病危,天下眼见就要乱套,你跟我走,我再不管其他,息家、姜家、樊家,我都再不理会,我只要你,我们一起,忘了过去,你跟我走可好?”
他的眸色深沉,说话时的气息急促地拂过她的脸颊,有一种温暖的假象,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再情真意切不过,可听在南槿耳中却是极大的讽刺。 她勾了勾一边的唇角,同样轻声道:“不好!”
卫瑜桓脸色未变,一双眼却瞬间黑沉不见底,仿佛融入了世间最深沉的哀戚与绝望,又像是永远再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