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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斯刚要跟过去,身后的一间囚室传来微弱的声音:
“麦克先生,杰尼先生……典狱长的皮疹还没好吗?”
声音听起来尖细而怯懦,是个女孩的嗓音。
克拉斯看向囚室,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倚在墙边,她的浅色金发长及脚踝,身材娇小,穿着露出双肩的白色吊带长裙。
她瘦削的锁骨上嵌着两对椭圆形红宝石,锁骨凸起处分别有两个,位于肩头的末端还有两个,宝石深处是黑色的内核。
守卫们应声回过头,被称为杰尼的年轻人叹口气:“他的皮疹是好了,但胃病又犯了。”
“他什么时候能好?我的翅膀好痛,只有他能治疗我。”
“罗素先生说愿意帮助你。可是他对你过敏,皮疹还算是轻的呢。他得暂时得休息几天。”
克拉斯靠近囚室:“请转过去,我看看你的翅膀,也许我能帮助你。”
她点点头,转过身去。洁白的双翼收拢在她身后,白羽毛穿过金色瀑布般的头发。
她看上去就像宗教画里的天使。
TBC絮言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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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警卫长就是在带团啦。也就是在当DM,带警卫们跑DND团……
注2:他们俩在吐槽知名的暮光……虽然我觉得不用注释也很明显。
34…细节与错觉
“地堡”森严但却简陋。这里没有医生,因为“犯人”们很少会得病。就算有人斗殴受伤,警卫都是猎人出身,只是处理伤口什么的他们完全应付得来。
当真有囚犯患病时,能充当医生的只有典狱长罗素。猎魔人组织极度缺乏操法者,小伙子们擅长枪械和格斗,却不太懂药剂、法术之类。
克拉斯检查过“少女”的翅膀后,去帮她准备敷贴用的药剂,还得配合以一些人类用的消炎药。他忙了一个晚上,往返于警卫办公室和监区。而约翰则被沃尔沃带着进行巡查,交流管理的秘诀,他一晚上都没见到克拉斯。
囚犯的熄灯时间前,约翰像普通警卫一样,挨个检查负责区域里的囚犯是否都在床上。在一间单独囚室门前,他终于找到了克拉斯。
克拉斯正在和金发少女说话,和声细语地交代着什么。少女低着头,背后的一对白羽翼微微颤抖着。
约翰惊呆了,这囚犯根本是个天使!她的目光有些呆滞,身体几乎贴在栏杆上,恨不得距离克拉斯近些,当克拉斯想走开时,她叫住了他:
“等一等……这个,送给您。”
她从脚边捡起一根羽毛递过去,依旧低着头,一副含羞脉脉的样子。克拉斯对她微笑,接过了白羽毛,羽毛在微黄的灯光下呈现出温暖的色泽。
“谢谢你,”克拉斯把羽毛插在衬衫口袋里,轻轻握了一下少女纤细的手,“这很珍贵,我会好好珍藏的。”
克拉斯接近走廊转角,约翰向前跨一步,从阴影里出现。
“约翰?”克拉斯呼了一口气,“你吓了我一跳,这里灯光本来就暗。”
约翰回头看了看,金发少女仍隔着栏杆望向这边。
“她是个……什么?”
“天蛾人。”
“你不该对囚犯这么好的。”约翰脱口而出。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发觉自己的语气简直像嫉妒妈妈给妹妹买新衣服的小女孩。
显然,克拉斯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她生病了,”克拉斯说,“以前罗素先生帮她诊断过,可是罗素先生过敏,一靠近她就不舒服……”
“抱歉,呃,我的意思是,我怕这些囚犯会很危险,”约翰解释着,“刚才我和沃尔沃检查了一些囚室,还遇到有两个家伙在洗衣房打架……这些生物真的很危险。你离她那么近,我怕她会攻击你。”
“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走过来,而要躲在这里看?”克拉斯笑着问。
约翰微张着嘴,眼神飘来飘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克拉斯拍拍他的肩:“走吧,我们的值守位置不在这里。”
接近午夜时,一辆封闭型运输车开进停车场,四个猎魔人押着新的囚犯通过“地堡”的一道道门,把囚犯交给警卫。
名叫“浮木”的囚犯头戴布袋,身形很普通,不像是太危险的那种人。进行随身物品检查时,典狱长罗素亲自来见他。
罗素扯掉他头上的布袋。浮木还很年轻,二十岁出头,除了皮肤晒得有些发红外,看上去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年轻人。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很疲惫,却又带着隐约的疯狂。
“我是‘地堡’的典狱长……”罗素扶着桌角,旁边的警卫纷纷交换眼神,他们都觉得典狱长随时可能摔倒,“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谁都不愿意关押一个猎人……咳咳!”他边说边不停咳嗽,“但是,这是组织的规矩,没有规矩是不行的……啊!血!”
罗素腿软地后退几步,身形摇晃,他身边的两个警卫及时搀扶住他。
罗素看着手帕上的血,整个身体都软绵绵地往下沉。
“罗素先生,您流鼻血了。”一个警卫提醒他。罗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实如此,他安心了不少,努力站直。
浮木平静地看着他,像个极为有礼貌的士兵,绝不打断长官说话。
“继续刚才的话题,”罗素仰着脸,让警卫把冰袋按在他的鼻子上,“浮木先生,不用我说您也知道,世界各地都有憎恨着您的怪物。‘地堡’的囚徒们相对来说很老实,我们也会在合理的范围内照顾您,您尽可放心。但是,如果您主动挑起争端,我们也不会……咳咳咳!也不会姑息纵容您……”
“是的,先生。”浮木轻声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眼神一样充满疲惫。
“我现在要对您用几个法术,这是必要的检查,请放松。”罗素说。
他叫警卫扶着他靠近,并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香料挂瓶。
“啊,天哪,我的手指好痛……”瘦弱的典狱长颤抖着,“等休假时我得去医院了,万一是风湿病可怎么办。”
“罗素先生,您怎么了?”警卫问。
典狱长叹口气:“叫德维尔?克拉斯先生来。我的手指又冷又痛,得让他帮忙了。”
警卫去叫人时,克拉斯、约翰以及沃尔沃正蹲在地上,狼人沃尔沃在教他俩玩一种叫“狼人”的桌上游戏——而且这是在工作时间。
他们刚要走,监区深处的牢房传来兴奋的大叫:“是浮木来了吗?我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他一定也想见我!”
“是海登,别理他。”警卫长低声说。
狼人海登不停喊着浮木,嘴里冒出成串的低俗词句,直到其他警卫忍无可忍去敲着栏杆喝止他。
浮木没有抵抗法术,甚至还礼貌地对罗素和克拉斯说谢谢。这期间,他一直盯着约翰和沃尔沃。
这屋子里只有约翰和沃尔沃不是人类:一个吸血鬼和一个狼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浮木眼中浓重的敌意。
据说浮木一直是很优秀的猎魔人,但是,他对黑暗生物有超出应有范围的恶意和冲动。他很难和人配合,在工作中不顾搭档或无辜人员的安全,最终因为自己的冲动行为造成了很大损失。
沃尔沃戳了戳约翰的腰,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听说,这猎人的最后一件案子和吸血鬼有关,你小心点,我觉得他会找你的茬。”
“我以为通常应该是狱警找犯人的茬?”约翰反问。
“也许吧。但你是个柔弱的吸血鬼,你的搭档则是个更加脆弱的人类操法者,你们应付不来这种人的。不过有我在,你们两个可以放心。”
约翰很想再问一次“你对吸血鬼到底有什么误解……”,不过他忍住了。沃尔沃的热情,以及其他警卫眼中的自信,都是非常真实的,他们也许有点高傲,但并没有恶意。约翰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种高傲的关心,比如休假中的警员和普通人一起遇到麻烦时,也会表现出这种源于保护欲的高傲。
还有更切身的例子——约翰自己对克拉斯也多少有这种感觉。他不愿让克拉斯过度接触这里的怪物囚犯,生怕克拉斯因此受伤,但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克拉斯面对怪物的经验丰富得很。
浮木被押送到另一块辖区,不归沃尔沃警卫长管。他们故意避免让浮木和狼人海登相遇。
不过警卫们也很清楚,这两人早晚会遇到的,劳动时间(这里的劳动时间是洗他们自己的衣服,或在厨房帮忙,其实很轻松),自由活动时间(胶质人会被放在特制航空箱里,由警卫拎着放风),还有每天两次的吃饭时间。早餐除外,早餐是包装面包,会被直接送进囚室。
怪物的监狱里很少出现因斗殴导致囚犯死亡的事件,因为一旦发生了,肇事方通常可能被直接处死。蹲牢房的怪物通常懂得避免做危险的事。
不过,当然他们仍可能会彼此折磨。怪物们懂得极限在哪里,像海登那样在狱中有一定地位的囚犯就更加擅长规避风险。
约翰的交班时间比克拉斯晚两个小时,当他回到宿舍时,克拉斯已经睡着了。
由于“地堡”在深深的地下,屋子没有窗户,一旦关灯就会完全漆黑。人类睡眠需要黑暗,但人又通常不喜欢一丝光线都没有的环境。盥洗室里开着灯,并留出一条门缝,细细的光线投在克拉斯脚下的地板上。
“睡得也太沉了,门也没有关上,如果进来的不是我呢?”约翰想着,走进去关好门。
天蛾人的羽毛被插在一本书里,当做书签。约翰悄悄拿起书,翻开插着羽毛的那一页,血族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照样可以阅读。
这是克拉斯从罗素先生那里借的名录,里面记录了“地堡”中所关押的大多数生物,描述并不算太细致,只能算是个基本概念。
精灵裔巫师、狼人、吸血鬼、半羊人、人间种恶魔、变形怪……羽毛插在天蛾人那一页,大多数描述约翰都不太看得懂,只能看出这是一种幼年和成年期危害极大的生物,即便它自己不带恶意也会伤及人类。只有进入老年期的天蛾人是无害的,它们性格稳定,形象也不再骇人。
也许那个天使一样的少女是……老年?约翰忍不住轻笑起来。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年人。
约翰草草翻完了名录,掏出手机,这里没有信号,夜间娱乐室被锁起来了,他连网络信号也收不到。
虽然血族也会在疲劳时休眠,但却不需要人类这样的规律睡眠。现在他睡不着,又无事可做,只是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克拉斯。
克拉斯的身体均匀地起伏着,睡得很沉。约翰坐在黑暗中,从冷藏箱里拿出一袋血液,边慢慢喝边胡思乱想,回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心态,
他将自己代入人类的立场,然后得出结论——克拉斯竟然在充满怪物的地下机构里、在一个吸血鬼面前睡得这么安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约翰设身处地地想象:如果自己身在关着无数个卡萝琳的地牢,同房间内还住着一个浮木先生,别提睡眠了,他一定连眼睛都不敢眨。
但克拉斯甚至自愿让他吸血,还可以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觉……约翰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嘴唇。
这是非常坚定的信任,约翰可以确定,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至今也没有赢得人类的信任到如此地步。当然,除了百年前他们彼此之间。
约翰放下血袋,把玩着手里的羽毛,漫不经心地翻动怪物名录——我和这些生物一样,是人类之外的东西,他想。突然,有种不知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克拉斯是上司、搭档,甚至可以说是……恩师,以及朋友。而我在他眼里是什么呢?是搭档,这毫无疑问。除此之外呢?
他在黑暗中莫名开始思考:对克拉斯而言,我是约翰?洛克兰迪,还是因救助而结识的一个同事?和名录里的怪物、协会将要帮助的目标们差不多?
他把羽毛夹入书本里,放回克拉的床头。
约翰第一次觉得夜晚是这么无聊又漫长,他只能坐在那里发呆,并且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人类青少年一样在夜间多愁善感。
第二天,克拉斯比约翰醒得早。其实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他们的当班时间都是在下午到晚上。
约翰睡觉的姿势像个尸体,笔直笔直的,实际上他休眠的原理也确实类似一个尸体。克拉斯偷偷拍了不同角度的几张照片。
约翰醒来时,毯子遮着他的脸,他能听到克拉斯走来走去。
“呃……早上好。”约翰掀开毯子,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他有种自己在和克拉斯一起生活的错觉。
“中午好,灯光太亮了吗?我本来希望你再多休息一会的。”克拉斯正在刷牙。
“我不会被灯光照醒的,你不用遮着我的脸……”遮起来就更像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