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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底被碎玻璃刺伤了,沃尔沃正托着她的脚帮她处理伤口。他抬起头,对“少女”微笑,少女也对他回以甜美的笑容。
天使般的翅膀只剩下一只,血染红了她的身体,衬得她的皮肤和羽毛更加白皙。她的伤已经得到了紧急处理,身上缠着止血绷带,显得非常虚弱……而美丽。
她笑的时候只有嘴巴在动,眼睛没有一丝变化。当然,因为她“头颅”上的并不是真正的眼睛。
“谢谢你……”天蛾人的锁骨和前胸有些发红——这里可是她真正的脸蛋。
“不客气,还很疼吗?”沃尔沃温柔地帮她包扎好脚,站起来检查她的翅膀。
“我没事了。真的谢谢你,你和克拉斯先生一样,对我非常好,我简直……我简直不配得到这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巫师’真是太残忍了……竟然这么对你。”沃尔沃面带痛苦,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和只剩一边的翅膀。
天蛾人颤抖着说:“他们变成怪物,然后其中一只吃掉了我的翅膀,他变得比旁边的怪物更大、更凶恶……他们拖着我走了好久,又把我丢下,丢给其他怪物,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幸好你来了……”
“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沃尔沃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约翰和克拉斯无声地对视,做着他们彼此能看懂的惊叹表情。
“以后克拉斯他们会离开。你可以放心,他走后,我会继续照顾你。”沃尔沃把天蛾人抱起来,小心地避开她背后的伤口。
天蛾人怯生生地问:“警卫长,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沃尔沃吧。呃,当然,平时还是叫我警卫长比较好……对了,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是用换下来的狼牙做的项链……”
沃尔沃像个古典骑士般,把她一路抱回了囚室,还送了她刻着“星界使徒”的牙齿挂链。
“你说,沃尔沃知不知道她是天蛾人?”约翰悄悄问。
“肯定知道,他是这里的警卫啊。”克拉斯说。
“那么……他知不知道她的头是拟态物,眼睛是肩上像红宝石的东西?”
“我觉得他知道,”克拉斯同样感到不可思议,“你没发现吗,刚才他半跪着说话时,眼睛没有看她的面部,而是看着她的脖子一带。他是在……直视她的眼睛。”
“不是说狼人畏惧被天蛾人直视吗!”
“这世界这么大,也许有例外呢?也许因为沃尔沃救了她,她也首次好好和这位警卫说话……算了,老实说,我也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
克拉斯伸展了一下胳膊,既然找到了天蛾人,他决定回宿舍休息。“约翰,看到刚才的画面,你终于不担心她抢走我了?”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如果约翰是人类,现在一定会满脸通红。于是他回击说:“你也放心了吧?你终于不担心我被狼人效忠或求婚了?”
克拉斯没回答,一直在偷偷笑。约翰也被他感染得笑起来。
“克拉斯,明明一切都是罗素先生结束的,为什么我却这么有成就感?”
“不知道。而且,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刚才沃尔沃对天蛾人的犹豫一样,约翰也迟疑了片刻,再伸手搂住克拉斯的肩,还稍稍用力地拍了几下。
克拉斯也笑着搂住他,像两个像刚结束球赛的年轻学生似的,穿过一群群扔在捡拾碎衣服的狼人。
41…深藏的疑虑
罗素住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在他入院期间,约翰和克拉斯也结束了临时警卫工作,回到西湾市的协会办公区。
克拉斯打算去探望罗素。罗素被发现多处血栓,还突发了心肌炎,并且还有仍待排查的电解质紊乱症状……以及一堆克拉斯都没记住的疾病。
巫术对人的吞噬是清晰可见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灵魂颜色”之类的说法很难理解,而肉体的病痛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摧残,靠法术与祈祷都无法复原。
罗素刚离开重症监护区,转入普通病房。克拉斯到医院的时候,有个四十岁上下的女性正在轻声和罗素说话。
护士们都以为她是罗素的妻子,克拉斯认识她,她叫贝拉,她是猎魔人组织的高层负责人之一。
克拉斯也明白,除探视之外,她更是来审讯罗素的。
不仅因为罗素使用了极危险的巫术,更因为他曾是奥术秘盟的成员。克拉斯回到协会后才听说这一点。
多年前,罗素和猎魔人组织接触,向他们提供情报。猎人们发现了隐秘的研究所和祭坛,二十五个秘盟成员中只有五个逃脱了,之后,罗素成为猎人的一员,继续参与抓捕或处死这五人的行动。
猎魔人接受了罗素,但并不代表绝对信任他。所以,尽管贝拉已经从其他猎人口中得知了“地堡”内发生的一切,但她还是要来亲自观察罗素的态度。
现在克拉斯捧着一堆花,上面的挂签写的是“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西湾市办公区”。贝拉站起来和克拉斯握手,把花束插在花瓶里,礼貌地离开病房。
绕过帘子,克拉斯发现罗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罗素示意他坐下。
克拉斯想找个礼貌些的措辞,罗素对他摆摆手:“让我来直说吧。那时我是想告诉你,你的灵魂能量太强了,我只是拿了一小块,却差点无法驾驭它。”
“怎么可能呢?”克拉斯仍记得那时罗素的眼神——虚弱,且非常惊惶,“虽然不懂你的巫术,我也多少能猜到,你身体里的黑蛇和‘巫师’身边的荆棘是同种原理的东西,你的法术改良得比他好,比他强大,但你一个人的灵魂支撑不住。所以你要拿一点别人的……”
躺着的罗素动作轻微地点头:“当时屋里有血族和狼人,他们的灵魂没法用,我就想到了你的。当施法成功时我才感觉到你的灵魂不太一样。我当时只是一心想尽快结束瓦尔特的生命而已……可是,力量膨胀了,我竟然杀光了全部的变异者……”
罗素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神从克拉斯身上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手。
“不过,你也别紧张,”罗素又说,“我很确定你是人类,别担心,如果你不是,那个巫术就不能成功。灵魂过于强大不见得是坏事,可能只是因为你有真知者之眼。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你让我想起法师们以前的某项研究,”他指的是奥术秘盟的法师,“奥术秘盟早就七零八落了,这些操法者的秘密活动却从未停止,你们协会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克拉斯点点头,罗素继续说:“那项目我并不熟悉,我只知道他们失败了。七个参与者有的死去,有的发狂,似乎实验体也被毁坏了。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法师们都很会保密。”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回忆起了很残酷的画面。
“发狂的那个人像你一样拥有真知者之眼。我参加过善后行动,他在研究所里大开杀戒,而且,他的法术是彻底失控的,就像我借用你的灵魂后,也差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一样。”
“后来……怎么样了?”
“他被杀死了。后续如何我不清楚,我离开了那里。克拉斯先生,其实秘盟的法师们一直相信‘真知者’是特殊的,他们不仅是能看透伪装,也许还藏着更大的潜力。当年我参与的事情印证了这一点,那天在监狱里,我好像更相信是这样了。”
克拉斯听得很认真。而且,他联想起了另一件事。“罗素先生,你还记得发狂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吗?比如,他是黑发蓝眼的吗?”
罗素想了想,说:“我记得他确实是黑发,比我的这种头发再稍微卷一点,不过……他没有眼睛了。”
“没有眼睛?”
“是的,他是真知者,在他攻击我们时,有法师用法术烧熔了他的眼睛……我根本没看清是什么颜色。”罗素停下来观察着克拉斯,问:“你怎么了?协会在找一个黑发蓝眼的秘盟法师?”
克拉斯摇头笑笑:“大概是我想得太多了。”
“是啊,不管你们要找的是谁,当年我遇到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还很年轻呢。当然,那时我比他还要年轻,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是这件事让你决定离开奥术秘盟?”
“不,那时我仍留在他们之中,”罗素偏开眼神,下面将要说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也许你看不出,我曾经是个中学实验室教师。我把工作当维生工具,研究古魔法与巫术才是生活重心。曾经我很满足。后来……我还是决定向猎人们通风报信。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契机,我是渐渐改变想法的。”
在探视时间,病房楼下的花园里传来欢笑声。因伤病住院的小孩子被父母陪伴着,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透气。
罗素偏头看着窗外。虽然空气很温暖,但他还是得裹紧被子,瘦削的侧脸整个陷在枕头里。
“渐渐地,我已经不再在学校工作了,学校里那些小孩也不算是我真正的学生。在奥术秘盟我才有真正的学生,比如瓦尔特,也就是‘巫师’;但是……我和普通的孩子们相处了那么久,我再也没办法做到把小孩绑在实验台上……”
克拉斯并不想问细节,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瓦尔特非常憎恨我,我能理解,”罗素苦笑着,“我不后悔逮捕他,也不后悔亲自杀了他。唯一令我悔恨的是,当初是我让他成为巫师。”
克拉斯不再问沉重的话题,这些对罗素的身体没好处。简单谈了谈“地堡”和医院的午餐后,克拉斯准备离开病房。
临走先他又被罗素叫住,罗素的声音很虚弱,但每个字都像楔子般尖利。
“克拉斯先生,尽管尚无定论,还是请你务必对自己保持警惕。你也是法术研究者,应该懂我的意思。这就好像药剂说明中的不良反应警示一样……可能最终什么都不会发生,也可能你会将身边的人一起拖入地狱。”
克拉斯礼节性地回头笑笑,走出去关上门。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同样早已感到疑虑,关于一直出现在协会视野里的人,以及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秘密。它们也许永远不会显露危险,也许会在哪一天露出狰狞的面目。
这些东西他无法确认,却又不能否定。
向着车子走去时,克拉斯接到杰尔教官的电话。“克拉斯,‘拟真构装体’那件事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它送回家了,”克拉斯边说边对车子里的兀鹫招招手,兀鹫发动了汽车,“制作构装体的人也在四处找它,真难以想象,会有人在超市丢失一个构装体,就像是丢失小孩的那种案子似的……”
“确实很像。对了,今晚卡萝琳和丽萨也会过来,有件事需要你们去调查。”
“好,今天约翰也会来的。”
“还有,兀鹫和海鸠在吗?”杰尔教官问。
克拉斯已经坐进了车里,他抬手给兀鹫施展暂时拥有人类面孔的法术,很奇怪为什么杰尔教官会问及兀鹫。
杰尔教官接着说:“如果方便的话,晚上把兀鹫和海鸠也带来吧。”
“什么?他们并非协会成员,只是我私人的助手,他们也不具备处理超自然工作的能力……”
“我知道,别担心,我不是要让他们帮忙,”杰尔很清楚,克拉斯家的这两个幽灵其实并不强大,克拉斯从不让他们参与协会的工作,“阿特伍德先生来了,他也许会想见见他们。”
“原来如此,好吧,我转告他们……”
挂上电话后,兀鹫边开车边发出一串咕哝声。和幽灵有契约的克拉斯能听得懂,他叹口气:“兀鹫先生,也许你不想见阿特伍德,别担心,有我们在呢。”
兀鹫又是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长串,看起来十分紧张。
克拉斯出现在写字楼门口时,约翰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你不会是在等我吧?”克拉斯问。
其实约翰就是在等他。傍晚来到写字楼下后,约翰先去停车场逛了一圈。凭血族的速度和视力,他很快就看遍了全部车辆,没看到克拉斯的车子。
约翰没承认,他说只是巧合。
克拉斯没再问下去,靠近他轻声说:“过来,帮我个忙。”并把他拉到楼梯间里。
从克拉斯身上浮现出两个人影。海鸠和兀鹫一前一后钻了出来。
“要上去得坐电梯,”克拉斯恳求地看着约翰,“他们两位飘在外面会吓到其他楼层的人。但是,如果他们两个都附在我身上,我会一直很胸闷。你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个?”
“兀鹫先生和海鸠女士?”约翰从未见过他们跑到协会办公区来。
两个幽灵向他点头致意。兀鹫像个绅士一样鞠躬,海鸠则拎着白袍子行屈膝礼。面孔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