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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绿星天使
作者:子陽
☆、楔子
楔子
嘴唇、手指、身体,我们用我们熟悉的地方接触,只因为我们相爱,而渴求更多。
街灯从破损的墙壁透进,壁内的铁条与金属片在室内形成畸形怪状的阴影,蜷曲在角落的两具人体彼此拥抱着,四片唇吻得难分难舍,他们衣衫蓝缕,上半身几乎没穿,他们的背脊长出花苞似的突起,突起处像蝶蛹裂开,一双洁白的羽翼慢慢卷了开来,它越张越大,包覆住两人的身体。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当你在恋爱的时候,眼中一定只有你爱的那个人。
突然,从破裂墙壁照进来的灯光颜色改变了,原本橘黄的街灯变得有如白昼大放光明,两人吓了一跳。虽然他们停下亲吻和抚摸,但两双手仍紧握着彼此。
「快逃!」
其中一人说。
——快逃!
另一人心想。
他们背上的翅膀消失了,其中一人拉着另一人的手,钻进墙角的洞,他们钻出摇摇欲坠的建筑物,跑在黑夜的街道上。外面下起了雨,雨让地上变得泥泞不堪,□的两双脚脏了,但他们没有在意的权利,他们是鹰爪下的负鼠,他们必须逃命!
追着他们的人穿着整齐的军装,背后有一双铁锈色的翅膀,一头绿发被雨淋得湿漉漉,看不见表情;对天上的人来说,他是天使,对地下的人来说,他是一头会飞的动物。
他如俯冲的鹰隼,迅猛的双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
被抓住的人发出如受惊动物的哀嚎,背后弹出白色的翅膀,但他的翅膀面对铁锈色的巨大羽翼根本无招架之力。天使将他摔向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墙被打碎了,也许这里坑坑洞洞、残破不堪的墙就是这么来的。
在那柔软的身体尚未落地之前,天使以迅速的爪将他抛向空中,空中没有任何阻碍物,但天使飞扑过去,扯下他单边的翅膀,血珠喷洒在空中,和雨混在一起,另一个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恐惧霸占他全身,他动弹不得,只能怔怔看着。
叫声和雨声混在一起,淋在他的耳膜里。
天使反复地抛,撕下另一边的翅膀后,便任由残破的身体往下坠,他悠闲地抬起手臂,把翼根的血淋在自己的翅膀上。
这是一场仪式,宣告胜利。
留在地上那人想跑,但他的力气彷佛随着同伴的殒落而一点一滴的消失……
天使舔了舔溅到嘴唇的血,飞到另一人面前,他把手上的断翅丢在对方脚边,彷佛受到吸引似的,那人背后也张开了白色翅膀。
「抓你们是很简单的任务,」天使开口,声音有如冷雨,「只要抓到一个,另一个也会跟着殉情。」
——不……
「一次解决一双,符合效率。」
——我们是某种要被消灭的害虫吗?
天使拍了拍翅膀,做出俯冲的预备动作,双手蓄势待发,准备对仍处于茫然状态的那人扑去,但这时,那人的眼神恢复了焦距;他的翅膀拍了又拍,躲过天使的冲击,往天空直飞。天使虽然追过去,但那人飞得又快又急,他不断升高、升高、翻腾,甚至穿过厚重云层——
天使被挡在雨云底下,铁锈色的翅膀盘旋了一会儿,最后选择掉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名是子陽~~第一次在晋江发文,请多多指教~~
☆、第一章 从天而降
第一章从天而降
我第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灰蒙的天空、堆满废金属的工业区和那些美丽的人的锈色翅膀。
我第二次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你乌黑的眼眸、担心的脸和宛如祝祷光芒的灯光,我知道我来对地方……
1。
沈舒榕,男性,二十四岁,黑发黑眼,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七公斤,戴着黑框眼镜,年薪不到百万,月收入不超过五万的认真认命认份小职员,开着他存钱存了许久——外加大哥和老妈资助——才买下的福特二手车,在回家的路上,愉快地吹起口哨。
车头灯照着路面,在漆黑的夜晚里,一粒柏油都看得清清楚楚。沈舒榕的手指边在方向盘上点着节拍。
想起今晚和「办公室之花」的柳玉夜共进晚餐的情景,真是作梦也会笑啊!虽然他没有在作梦,而是在送完柳玉夜回家后的路上,但他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可以看见玉夜和他聊天时那高雅的谈吐、掩着嘴笑时那纤细的柔荑,就算要他死在牡丹花底下,他也甘愿!
当初,他为了约柳玉夜,可是使尽浑身解数,例如在电梯里巧遇并问她要到几楼、在上班时间巧遇并替她拉开玻璃门、以及在吃午饭时在员工餐厅巧遇并问她要不要一起坐……
和柳玉夜的晚餐订在一间高档的法国餐厅,但沈舒榕并不以「破财」为意,反而认为这是「投资」,证据就是:柳玉夜和他承诺了,下次再一起出去玩。
正当沈舒榕沈醉在自己幻想的无限美好的未来时,倏地,「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挡风玻璃,他紧急踩煞车,整个人也跟着牛顿第一运动定律往前倾。
他吓得冷汗直流,到底撞上什么了?
他下车查看。在前灯的照亮下,白色的羽毛一片一片地沿地掉落。
羽毛轨迹的尽头,那东西蜷曲在马路上,被一双硕大的羽翼覆盖。
——鸟?!不对,鸟哪有那么大只?
沈舒榕战战兢兢地伸出手,他的指尖一碰到羽毛,羽翼便消失了,羽翼底下,是一具不省人事的人体。这人貌约十六、七岁,一头绿色的、长及小腿肚的秀发像藤蔓缠绕全身,他□,肌肤吹弹可破,身上没有外伤。
「你没事吧?」
对方没有醒过来……
看见绿色浏海下的脸,沈舒榕傻了好几秒,长长的睫毛、精雕细琢的鼻梁、樱桃色的唇、比柳玉夜细的手指,柳玉夜长的腿,虽然胸前平坦、下腹还有男性的器官,但并不减损那秾纤合度的美……简直就像是掉落凡间的鸟……不,是天使啊!
这时,对方的手指动了一下。
沈舒榕的心也多跳了一拍,这一拍把沈舒榕从幻想乐园拉回现实。
——要驾车逃逸吗?附近有监视器吗?
因为已经很晚了,马路上没有别的车,两旁是住宅区,街上也没有多事的行人乱晃,正是逃跑的好时机,但沈舒榕又没办法把这么一个人丢在马路中间,等着被下一台车碾,他苦恼了半天,决定打电话求救。
2。
沈舒榕求救的对象是这位:
阙士钦,男性,二十七岁,黑发黑眼,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五十六公斤,年收入和月收入都比沈舒榕高,身为沈舒榕的同事兼学长,他是沈舒榕在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是他推荐沈舒榕进现在的公司,沈舒榕出了包也是他罩他的。
为了接电话,阙士钦特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看到来电显示,他按下通话键,「喂?」
原以为沈舒榕临阵磨枪来寻求他的建议,但没想到手机另一端传来沈舒榕语无伦次的声音。
「啊?撞死人了?还没死?没死找保险公司和律师处理就好,阿榕,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阙士钦不耐烦地回答,要他把身体抽出被窝和被窝里的另一尊人体,去处理学弟的车祸,实在是人生一大「扫性」之事,但这时,耳边传来沈舒榕见鬼似的叫声,把阙士钦最后一滴兴致一扫而空,他叹了口气,掀开棉被。
3。
站在沈舒榕家客厅的阙士钦对沙发上的人体挑了挑眉。
沈舒榕很没胆地躲在阙士钦背后。
回想把「该物体」抬回家的过程,真是一场历险。
沈舒榕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把「天使」丢在马路中间,但他又不敢把对方送去医院,万一院方和联络警察,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除了车祸,他搞不好还会被附加绑架、诱拐、性骚扰等莫须有的罪。
而就在他和阙士钦联络的同时,那人突然睁开眼睛,像机关人偶般很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沈舒榕被吓得大叫,那人也被沈舒榕大叫的声音吓到,开始讲起沈舒榕听不懂的话,他的话像在念咒,沈舒榕不由得双膝跪地,请求对方原谅他,不一会儿,那人像背后的线被剪断,昏了过去。
沈舒榕庆幸自己的祷告被神佛老爷们听到,但他也为对方担心,他看过CSI犯罪现场,车祸被害者一开始还能和警察正常交谈,三十分钟过后突然猝死,原因是脑部受损。良心不安的沈舒榕在确定对方还有呼吸后,便把对方抱上车,先回家和阙士钦会合再说。
沈舒榕住的套房不大,他会租这里也不过是看上「有浴室」这点,自从学生时代有了住宿舍和雅房的经验后,他已经受不了和别人共享卫浴设备。
「So……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不知道,学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有大好前程啊……」
「你有没有大好前程我是不知道,但现在已经不是CSI犯罪现场,而是X档案了!」阙士钦最近迷上了外国影集,「超过三十分钟,要死早就死了。」
「学长,你怎么好像很希望他死的样子?」
「阿榕,你太小看这个社会了,撞死人大不了赔偿他家属,但撞个半身不随可是要赔偿他下半辈子的医药费、生活费什么的,凭你现在的薪水?」阙士钦摇了手指。
「可是……我总不能倒车再碾他一次啊!」
「为什么不行?你要放他在你家等他醒了告你,还是我们一人抬手,一人抬脚,把他丢到楼下的瓶罐回收区?」
「这……」
阙士钦等着沈舒榕回答,沈舒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阙士钦再等沈舒榕回答,沈舒榕急得汗珠大把大把地落。
「嗯……」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打断两人表情僵持战。
沈舒榕和阙士钦朝沙发看去,只见绿发少年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和头发一样绿,宛如翡翠,那不是戴了变色片,头发也不是染的,他的体毛似乎天生就是这种奇异的颜色。沈舒榕和阙士钦对看一眼,阙士钦猛打暗号,沈舒榕猛摇头。少年则一脸茫然,像是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雏鸟。
「叫你做你不做,现在人醒过来了!」
「学长,你问他家住哪,我们送他回去,搞不好他会考虑不告我们。」
「什么『我们』,明明就是你一个人造的孽!」
「学长,他在看你!」
「不要转移话题,我从以前就觉得我太宠你了,现在应该是你独立的时候……」
「他站起来了啦!你快点问他要什么,除了钱以外我都可以给他。」
「为什么是我问他?再说,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你把他的衣服扒到哪去了?」
「我说了那不是我弄的!他一开始就没穿衣服了!我求求你快点想办法,他走过来了!」
「嗄?」阙士钦一转头,只见少年如幽灵般徐徐地朝两人走来,阙士钦吹了声口哨,「不赖嘛!」他对沈舒榕笑道。
「学长,不要再开玩笑了!」
阙士钦耸耸肩,整了整衣领,走上前牵起少年的手,轻吻他的手背,「你好漂亮,你是天使吗?」
「学长,你在干嘛?」沈舒榕斜眼看着阙士钦。
「我在『打招呼』,你这个白痴!你不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吗?」阙士钦压低声音回答,但少年抽回自己的手,彷佛当阙士钦不存在,他步向沈舒榕,粉嫩的薄唇微启……
沈舒榕一边后退,直到退到墙壁,「学长,他想干嘛?」
「吼,原来是这档事!早说嘛,阿榕,我知道你今天和玉夜姊姊约会,我会帮你cover的,别担心!」
「你误会了,学长!我是真的撞到他!」
「撞到衣服都不见了?」
「就跟你说了——」
「咕噜哇依那喀喀乌挖哩喀哩喀西噜拉喀哩哩挖拉……」
沈舒榕和阙士钦傻住了,少年听起来像在下咒,接着,他们才意识到,双方语言不通。
「呃……What is your name」沈舒榕用英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