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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林若有所思。
半晌,韩喻飞终於动了起来,他强忍下浮上心头的不安和恐惧,向前跨出一大步,才想靠近韩如松,不想踩踏之处竟犹如竖起了一道高墙,他刚踏出几步,身体便像是被雷电击中,胸口一阵刺痛,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别随便靠近我,否则你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饿鬼笑的灿烂,转身往门口走去,他还没走到,房门就自己打开了,不知何时,外面已无一人,仿佛这宅子里本就空无一人,如死般静寂。
雨,劈劈啪啪的敲打在屋檐上,丝毫不见退势。
龙林扶起了韩喻飞,将他扶到了一旁坐下,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瓶,从中道出一粒朱红定魂丹,让他吞下,这才缓解了他胸内之物几乎从口跳出的强烈不舒适感。
“我没事,龙林,如松他──”
“我知道。”
龙林并未安抚於他,神情静如止水,找不到一丝波澜;他总是这般的冷静,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你们很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吧?”
被饿鬼附身的少年回转过身,就这样毫不忌讳的坐在了门槛上,支起的手掌托著下巴,俨然一副真少年的模样。
他的眼始终望著龙林,目不转睛。
“说起来,我真该感激你喔,你是天上的仙君吧,所以才会有明月珠。你把一颗明月珠给了这小鬼的妹妹,所以那小姑娘才能多活十年,不过你应该不会想到,那颗珠子因缘巧合被我吞下,助我功力大增,我现在可不是区区小鬼了,这都要感激你啊!神~仙~”
他噘著嘴,对著指尖轻吹一口气,黑色的迷烟徐徐从指腹中飘出,刹那间又化成了数倒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屋内的三人射去。
凤逸纹丝不动,眼一眨,近在眼前的黑刃就烟消云散了;饿鬼心一惊,了然这人来头不小,但见他也不对自己出手,不由得纳闷起来。
而龙林则轻易躲过了飞一般的利刃,顺便将韩喻飞拉到了一旁。
谁知,利刃竟中途折返,再一次对著两人直飞而去,这一回,龙林没有躲过,颈项出顿时溢出一抹朱红,流淌了下来,触目惊心。
“龙林!”韩喻飞惊慌起来,顾不得眼前的怪异和危机,一把就将黑衣之人拉到身後,面对夺命危机的利刃,他抬起手想要抓住黑刃,奈何那本就是黑烟所变,又怎麽可能被人手捉住呢。
眼看著刃尖就要刺破韩喻飞的喉头,就在这危急当头一刻,那一边的韩如松突然大喊一声,一双充血眼眸瞪得吓人,双手亦跟著抱住头,在一阵黑烟从他周身爆出之後,他的身体向前倾倒而下,就这样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距离喉结半厘处,利刃化作黑烟消失了。
小鬼头嘟著嘴,小心翼翼的为龙林包扎著颈上的伤口,他替仙君觉得委屈又不敢说出口,毕竟不满的对象乃是他的主子,可……这事没道理啊!!主人明知道仙君没了法力,别说恶鬼了,八成就连一般的凡人都打不过了。
主人也太狠心了……不愧是鬼之主。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没有胆子说出口的,别看主人平日里疼他,他是深知鬼之主那万千变化切捉摸不透的性子的。
“可是心生不满了?”
听著龙林一语就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小鬼头猛地摇了摇头,心惊胆跳的往一旁偷偷瞥了眼,那华衣俊美之人似在小憩,靠在软毛躺椅上无边逍遥。
这里是韩府的别院,就在半个时辰前,韩喻飞把韩如松抱回了房里,韩若梅也赶了过去,一兄一妹皆守在昏迷不醒的少年身边,而龙林与凤逸则来到了别院,韩喻飞想要派人去把郑长风请来,却被龙林谢绝了,说包扎伤口这点小事,自会有人代劳。
“不必如此胆怯,你家主人虽心胸狭隘,心肠狠毒,也不至於欺负你一个小辈,你说是不是呢,好友。”
龙林一声清冷之笑,果然唤来了凤逸的美目微睁。
“龙君,你这是在抱怨我见死不救?”
“岂敢,我是实话实说罢了。”
伤口已包扎完毕,小鬼头站去了一旁,不敢吱声,这时,有人敲门,他赶紧便会玉佩回到了凤逸的腰上。
原来是岑叔命人送了些膳食要药品。
“你看,这就是人的一份心意,真是好过冷漠无情的鬼之心哪。”
龙林拿著汤勺,在热粥里慢悠悠的划开一个个圈儿,热气不断从中冒出,香气亦然,不多时,整个屋子里就稍稍暖和了起来,香味四溢。
凤逸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龙林的身边,手掌一翻,一朵粉色的小花就在他掌心浮现。
“子母花。这算是你的一番心意吗?”
子母花分雌花与雄花,粉色乃是雌花,具有愈合伤口,补血益气之效。子花与母花不论是外型还是香气都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雌花救命,雄花夺命。
龙林从凤逸的手中拿过粉色小花,轻轻一揉,花瓣便成了粉末,全数散入了热粥之中。
一勺热粥,花香飘逸,吃进嘴里,满口馨香。
这份毫不犹豫引来的是另一人的诡笑,世上能分清子母花的雌花与雄花之人少之又少,凤逸是其中之一,龙林却不然。
“你这般信任我,不担心我给你的是雄花吗?”
说不定,他拿出的真是雄花。
“哎,我岂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是一口粥,这回花粉更渗入其中,味道又有了些不同,几乎美味的令人停不下口了。
“喔?可你方才还说我是心胸狭隘,心肠狠毒不是吗?”
“此一时彼一时,此前你见死不救,我当你是夜不能眠,心情不佳,此刻小憩过後,可是心旷神怡了?”
这一声笑意味不明,凤逸凝了一眼,伸出手来,才摸上小鬼头刚才替龙林包扎好的伤口,那缠起来的纱布就蓦地松开了,一道深色血痕清晰可见,足有三寸之长,伤口若是再深点,性命堪忧。
凤逸的指尖轻轻的抚上了那道几乎致命的伤口,不知是他施了法力还是子母花的雌花真起了效果,那道口子渐渐愈合了起来,不一会儿工夫,龙林的脖间看起来就像是完好如初,从未受过伤的模样。
伤口已愈,手指却没有离开。
人的体温是热的,鬼的手是冷的,这一冷一热,恰是反比。
“据说,手冷的人,心热。”龙林丝毫不慌张,淡然说道。
“喔?那你是想摸摸看我的心了?”说话间,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正想伸向前方,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家丁唤道:小少爷醒了,少爷有请两位先生。
22
22、第 22 章 。。。
韩如松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瞧见了脸色苍白的妹妹若梅,她被婢女搀扶著站在床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透出薄薄的微光;兄妹两人长的极为相似,哥哥俊秀,妹妹动人,只不过比起一般女子,韩若梅更显楚楚可怜,招人怜爱。
“……”恍惚间,他轻声吱唔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在呼唤妹妹的名字,韩若梅在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他在被下伸出的手,两人的手同样的冰冷,於是也感受不出谁的手更冷的彻骨。
坐在一边的韩喻飞似乎欲言又止,担忧的看著兄妹两人,这两人本就是和他毫无血缘之人,然而,整整十七年了,眼前二人非是一场黄粱美梦,是确确实实存在於他生命之中的最重要的人。
“哥。”
虚弱的声音诉说著韩如松的脆弱,他仿佛失去了活力,双眼空洞的望著身边的两人,韩喻飞轻轻摇著头,示意他不用逞强说话,韩若梅吸了吸鼻子,眼眶渐渐红了。
“不、我……我要说,我要忏悔。”
少年不顾阻止,硬是坐了起来,他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无神的眼向著门口望去,看见的正是步入这间屋子的龙林与凤逸二人。
此时,屋外的雨早已停下,不知何时变成了豔阳天,强光从屋外射了进来,恰恰成了那两人身後的虚幻缥缈之光,不过比之龙林,依旧是凤逸更似天上仙君,前来降鬼镇妖,还人世一方太平。
韩喻飞忍不住内心一颤,在他眼中的龙林,为何像极了传说中的──黑无常?
难道,是来带走弟弟的吗?
他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惭愧不已,明知眼前之人是真神仙,又怎会是地府的夺命使者呢?无端妄想还是适可而止吧,他该想的是,如何请求这人像十年前那样,再伸援手,解救他最重要的人。
那两人一步步走了过来,韩如松浑身一冷,不由自主捏紧了被子的一角。先前他虽被那只鬼夺取了身体,可意识仍在,於是那鬼的所作所为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对龙林的所为,对兄长的所为,强取豪夺了他的身体,差一点就害死了他们。
他低著头,不停地咬著下唇,唇瓣上浮出了淡淡的齿印。他……是罪该万死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夺走了那麽多无无辜之人的性命。十年前,赋予若梅生气的神仙,这回大概就是来收了自己的吧……
这样也好。不过在那之前──
“神仙,我、我有一事──”他蓦然收口,只因韩若梅摇了摇头,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仅有一抹淡薄的笑。兄妹、又是双生儿,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她又怎会料不到哥哥心中所想所念呢。
见她这副模样,韩如松更下定了决心,才想要把话脱口而出,那一方就传来了龙林平而缓却穿透人心的声音。
“不急,还是先说说前因後果吧。”
凡事必有因,因生果,果报因,天理循环,不过如此。
机灵的婢女搬了个椅子请龙林坐下,来客却是笑而婉拒,而另一人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意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就休憩了,可他的眼始终闪著精光,从未离开过那道背影。
“起因是……”这回开口的竟然是一向沈默寡言的韩若梅,她深深吸进了一口气,灰白的唇吐出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我赠与你的明月珠已经不存在了,是吗?”
听到这一句接话,吃惊的不仅仅是双生兄妹,还有坐在一旁惶惶不安的韩喻飞,他睁大了眼,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好半晌才强压下不住猛跳的心,盯著龙林的双眼缓缓挪开,望向了妹妹。
或许是房门没有关上而让微风溜了进来的缘故,韩若梅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一旁服侍的婢女赶紧送上帕子,轻抚著她的身躯,下一刻,韩喻飞就走过去,关上了门与窗。
凤逸看似不经意的望了一眼那边,谁知紧闭的窗户竟然开了一道细缝,任韩喻飞怎麽都关不上,只得作罢。
因已现,开启的是一个左右为难的故事的开端。
“你果然是神仙,什麽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韩若梅说了与韩如松同样的话,听在龙林的耳中,透出沈重与无奈,听在凤逸耳中却是截然不同,他的眼不知何时已变回了原来的琉璃色。
龙林一声轻呵,淡然道:明月珠本就与我息息相关,前几日再见你,我便发觉你体内的明月珠不复存在了。
韩若梅垂下了眼,眼底一片灰暗。
“你生来体弱多病,恐是活不过十七,那年我欠你兄长一串铜钱,便以一颗明月珠还债,让你快活的度过这十年,这回前来也是为了收回它。”
“……收回了珠子,若梅会怎样?”发问的是韩喻飞,明明是心知肚明,他却奢望著从这位神仙口中听到不同的答案。
被问之人没有作答,反而是一声冷笑,由侧而来。
“人哪。平白获赠了十年的寿命,贪欲还得不到满足吗──所以我早就说过了,不是吗,龙君。”凤逸站了起来,朝著床边的几人走了过去,他的身姿潇洒,每一步都走的仿佛脚不著地,轻盈而不留痕迹,却莫名令韩家三兄妹顿感阵阵压迫强袭而来,若不是龙林跨出一步,正面迎向龙林,这三人恐怕是倍感不适,韩若梅说不定会当场晕厥过去。
“正经事不帮忙也罢,拜托你就别帮倒忙了,好友。”说这话时。龙林的脸上不见了笑容,反而是颇为严肃的模样,面色正经,不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