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梅愣了一下,“你个机灵鬼儿,这么些年也没变,我倒被你套进去了。”
不过,雪梅显然被套得很高兴。毕竟,这上门求助,总有些怯意腼腆,如今这被求之人这般顾及她的面子,她心里自是极熨帖高兴的。
玉儿看着这个表姐,很是感慨,想当年,她第一次见着时,雪梅不过十四岁左右,如今,十几年过去,当年如花蕊一般的女孩儿,却已是为人母,年过三十了!
未出嫁前,玉儿出门少,虽同在京里,到外家总共也没几次,且次次吃过饭便走,府里太太玛法是不乐意让她在外久留的,因此,与这些表姐妹不如别人家姐妹那般亲密,可再不亲密,这也是亲人不是。
出嫁后,怀孕便用了两年时间,在怀柔呆了一年,随着皇帝南巡,她自己坐月子,平日稍闲一点儿要为家人亲人皇帝太后制衣做鞋袜,又要忙着照顾自家的男人、孩子……她还真没空出多少时间来联络亲友之间的感情的。如今,雪梅求上门来,必是不得已了。既是她能做的,她又岂会吝于帮助?她也不是那喜欢踩着别人来彰显自己地位能耐的人,为雪梅搭个梯子,让她能少些顾忌,不伤颜面,她心里是乐意的。
“大家都是血脉亲人,有事儿我能出上力的,你只管说。”
雪梅听玉儿说到这事儿,已见好了的脸色却一下又晦暗起来。玉儿见,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雪梅被她这一拍却拍出了一腮的泪,拿着手帕子擦净泪,这才低声把她的为难一点一点说予玉儿听。
雪梅十五岁嫁了钮祜禄家的长子巴锡做了嫡媳,第一年便生下一女家里老人起名叫萨娜。萨娜长到十四后,配了萨克达家的儿子做嫡妻,如今成婚已过两年,可是,萨娜除了新婚回过门外,雪梅居然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最初,雪梅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玉儿也确实不能常回娘家,可是,后来居然连逢年过节也从没回来过,只萨克达家来人说病了,待身子骨儿好了再回娘家。雪梅说要上萨克达家看看生病的女儿,萨克达家却说萨娜不愿母亲为她操劳,再加上不过小病,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雪梅也就放下了。毕竟,她主持中馈,事儿不少,加上儿女也不只雪梅一人,要操心处却是极多,也就没太放在心里。
可前不久,雪梅终于接到消息,说女儿在萨克达家居然过得生不如死。本以为女儿过得很好的雪梅大吃一惊,便寻上萨克达家要见女儿,萨克达家却说儿媳妇去了海善贝勒府见萨克达家的姑太太了,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雪梅不提前打招呼上门他们就说雪梅出门了,便是雪梅先着人知会了,他们也说便是被贵人招见了,总之,雪梅是一直没见着女儿的。
雪梅明知道女儿在萨克达家受苦,到如今却一点儿办法没有,毕竟,她也不能为了见不着女儿就带着人冲上萨克达家闹事儿不是!
玉儿听了皱眉想了想,这个海善贝勒是恭亲王常宁的三儿子,恭亲王甍了后按律降等袭了贝勒的爵位。
“只是这姑太太又是谁?”
雪梅道:“女婿的玛法当年有个亲妹妹,给了恭亲王做小,后来升了做恭亲王的庶福晋,给恭亲王生的儿子女儿,活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算颇有能耐了。”
玉儿一听,明白了,萨克达家敢这样不把雪梅当回事儿,仗着的,便是这位出嫁多年的姑太太的势。毕竟,敢拿这位姑太太的名头来用,必是与这位萨克达庶福晋关系极亲密的。
玉儿想了想:“表姐莫急也莫慌,你且说说,你得着的消息说孩子到底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说到女儿,雪梅便直绞手帕子,好在过了这一会儿,情绪已没最初那么激动,已经能够稍微平静一点述说了。
“女儿用了好久时间,买通了守后门的婆子,这才递了信出来。婆婆平日苛待是免不了的,最可恨是夫婿明安,宠妾灭妻,居然把嫡妻当丫头使唤,侍候着明安与小妾。”
玉儿挑眉:“告到宗族不行吗?”
雪梅道:“现今连人也见不到,平日被拘着连外人也不见,只说病了,如何找宗族?”
玉儿皱眉:“陪嫁过去的丫头嬷嬷都是死的?主子被人这样欺侮,居然没人敢吱声不成?”
雪梅道:“我那个傻女儿,新婚后被明安挑唆着把贴身的丫头都嫁了人,嬷嬷派了差事,居然没一个贴心人在身边的,如今在萨克达家不但要每日盘帐经营铺子,空下来还要侍候婆婆夫君小妾,铺子若没赢利,便要挨打受饿,赢利了,却无一分一毫落在她的身上花用,到现在,已是形销骨立了。”
玉儿瞪大双眼:“当初嫁女儿前,你们没认真打听过这家人的人品吗?”
雪梅抹着泪:“怎么没打听,都说他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家风却也还好。萨克达家那位太太在夫婿早逝后,独自养大了儿子明安,很是得人赞赏,也因此,得了嫁到恭亲王府的萨克达姑太太的眼。当日萨克达太太还亲来府里求娶的女儿,却没想到,如今女儿却是被这般作贱。”
玉儿皱紧眉头,“表姐,现在我想知道,如果孩子在夫家这般受苦,你想要怎么个处理法子?是让孩子还继续在那家,还是和离,或是要让他家赔罪完事?”
雪梅被玉儿的话惊了一下:“和离,怎么能能和离,和离了女儿这辈子就完了。”
玉儿一挑眉:“表姐,你要想好了,只是见一面,能有什么用?那家的婆婆、夫婿既都不待见我家的女儿,我家的孩子就那般下贱,由着他们欺凌不成?”
雪梅被玉儿说得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玉儿拍拍她的手:“要见一面很容易,我出面准是能成的,只是,这样的夫家,你真的准备让孩子在他们家呆一辈子?你能肯定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一包药下去,把孩子给弄没了?”
雪梅听到这话一个激凌,“不,他们不敢!”
玉儿道:“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咱们现在以势压人,说不准那家人就会恼羞成怒,孩子以后还有好日子?这两年,难道不够他们用脑子想想这样对我们的孩子是对是错?”
雪梅慌乱道:“可是,和离的名声不好!”
玉儿不以为然:“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雪梅擦着泪:“我们瓜尔佳家的女儿能嫁得好,全凭的名声呀,我怎么能为了女儿一人,自私的毁了一族的名声?”
玉儿无奈:“瓜尔佳家的女儿嫁得好不是因为持家有道、品性端良吗?作为嫡妻,被人这般欺辱,这是好名声?嫡妻是要支撑起一个家的,必然应是大气尊贵的,这样低三下四去服侍小妾,是个什么好名声?这样乱了纲常的人家,嫁了,还不如不嫁呢。”
雪梅只一劲儿摇头:“我不能这样自私,我不能害了瓜尔佳一族的女儿。”
玉儿皱眉:“那你只是想要见见女儿?看一看?他们不是不知道我是你的表妹吧,可是他们还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说,他们到时真的会忌惮我吗?”
雪梅又难过,又无奈,左右为难。
玉儿没办法,这事儿要是落在她的身上,不用说,和离!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却没有她这样干脆的,麻烦呀。
送走了说要想想的表姐,玉儿发了一会儿愣,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嫁人,真正的不谛于是第二次出生。
晚上,玉儿与雅尔哈齐说起这事儿,雅尔哈齐沉吟一会儿道:“这事儿说好处理非常好处理,说难却也难。我把那个叫明安的拉出来收拾一顿,保证他乖乖的。只是,要想夫妻和睦,却是难了!”
玉儿发愁道:“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萨克达氏就这样不待见那个孩子呢?这才成婚两年不是?”
雅尔哈齐看不得媳妇儿发愁,只能一起想法子:“那先得弄清楚原因,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玉儿道:“这别人内宅的事儿,可怎么查?”
雅尔哈齐抱着媳妇儿不以为意:“你夫君若连这点儿本事也没有,怎么能行!你放心吧,这事儿,我着人去察,保证什么事儿都查出来。”
玉儿想了想,只能如此。
三天后,雅尔哈齐把查到的情报交到玉儿手里。 玉儿看完报告,叹口气,着人去把到现在也没拿定主意的雪梅找了来。
玉儿见着雪梅,开门见山地问:“萨娜出嫁前可失了清白?”
雪梅大惊失色:“失了清白?不会,我的萨娜连男人也没见过几个,怎会失了清白!”
玉儿道:“你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来找我,是不是想着就这样由着孩子受苦?”
看着雪梅憔悴的容颜,玉儿更重的话也说不出口,只道:“我听了这事儿,就求着我们爷把萨克达家的事儿都查了一遍。萨克达明安与萨娜新婚之夜不曾见红,他额娘本要退亲的,还是明安说当初是萨达克太太亲自去求的亲,如今却又退了,却是不好,且用萨娜振兴家业,也就罢了。因此,萨娜这才没出嫁即被退了亲。萨克达家的老夫人因着自己的错让儿子受了屈,气怒之下,由着明安成婚不到一个月就纳了他早中意的表妹回来做妾。到如今,成婚两年,咱家的孩子无所出,人家那个小妾却生了个儿子,如今又怀了一胎,你说,萨娜在那家里,能过好日子吗?”
雪梅听完这话,哭得泪如雨下,嘴里只一个劲儿说不会,女儿是清白的。
玉儿叹口气:“表姐,你确定孩子没有意中人?在闺中不曾被骗了身子吗?”这个万恶的时代啊,女子就是这般弱势,全无反抗之力,有什么办法!
雪梅红着眼道:“夫人,我们瓜尔佳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婚前失贞的事儿?若是那样,我早把她打死了。哪还让她去丢我家的脸!”
玉儿不以为然,现代科学早证明了,这运动性损伤也罢,天生的也罢,初夜没落红,并不少见。只是,这话她却是不能说的,说了也没人信呀!只是可怜了那些本来清白的女孩儿们却要为此背一辈子的污名,受一辈子的苦!
“现在咱们怎么寻思也是白搭,最要紧是先见孩子一面,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她真是失贞,还是什么夫家苛待,再或者是别的事儿。咱们问清楚了,这才好就事论事,对症下药,之后再想应该怎么处理与萨克达氏的关系也不迟,你说可是?”
雪梅听了玉儿的话点点头,她早想见女儿,可先是想见不得见,后是被玉儿问得没了主张,一直没想好到底怎么处理孩子的未来。现今玉儿做了决定,她也就想着先见了女儿再说,到时萨克达氏见着表妹这个贝勒夫人,应该会心生忌惮,应不会再如现在这般苛待女儿才是。
243虐待
若是平日,玉儿兴许还低调行事,可现今是自己家外甥女被人欺负了,她自然要把排场都摆出来的,因此,她把全套的贝勒夫人行头都穿在了身上,出门跟随的丫头嬷嬷侍卫仪仗也一点儿没省,比她回娘家还隆重!雅尔哈齐在她出门儿前取笑她幼稚,她也只丢给丈夫一个白眼儿,就这样显摆着到了萨克达家。有时候,这心里知道与直接目睹可完全是两码事儿,她总得让这行事无忌的一家子知道,萨娜不是没有靠山任凭他们摆布的孤苦孩子吧!
贝勒夫人临门,萨克达氏一家都得出来迎接。玉儿在嬷嬷的搀扶下,稳稳下了轿。
已经二十一岁的玉儿,风髻露鬓,五官殊璃不施脂粉,肤如温玉柔光腻腻,眉若远山,唇若丹涂,收敛了憨气后,顾盼间灼灼生辉,气韵华贵。戴着与郡王福晋相同的耳饰,镂金云七的金约,金镶青金石领约,穿着庄重的绣九蟒朝袍,就这样站在萨克达家的中门外打量着萨克达家的人。
“贝勒夫人驾临,不胜荣幸,奴才等请奉贝勒夫人进寒舍,让我等略尽绵薄之意。”
萨克达太太四十左右年纪,腰身微弯,脸上神情恭谨谦卑。玉儿暗哂,看着不像个不知事的呀!
玉儿也不多言,跟着萨克达太太进了正厅。
玉儿边走边看了看环境,萨克达家现在住着一个四进的房子,她听雪梅说过,萨克达氏当初给恭亲王做小时,家境不是特别好,还是后来她在恭亲王府挣得一席之地后才带携了娘家,只是,那时她的哥哥已去世了。如今的萨克达家人丁单薄,明安这一支居然是独子,现在看这家里的摆设,却是不坏,只不知是以前的余资还是萨娜嫁过来后挣的。
玉儿今儿本就是来仗势欺人的,加之方才灵觉扫到的一幕让她很是恼火,也不多话,“萨克达太太,今儿本贝勒夫人上门,是来见我那两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