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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领着众皇子巡幸畿甸,不在宫中,因此,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惠容又去四妃处转了转,便出宫回府。
惠容回到家里,一家子都回来了,洗漱完毕,遣了下人出去,一家人自在地歪在炕上说话。
雅尔哈齐坐在妻子身后给妻子当靠背,一边伸手给她按摩腰背,玉儿懒洋洋倚着,一边拉着女儿的小手婆娑,双胞胎看得眼馋,一会儿把姐姐挤到了一边,把两颗小脑袋伸到玉儿手下让她揉。额娘被抢,惠容也不恼,顺势歪在哥哥身上。弘普无奈,妹妹和额娘学得一个样儿,人前一副端庄派头,家事女红也都拿得出手。可人后就是个懒骨头,能靠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好在有认真学额娘教的养生式,若不然,这身子不知道会不会懒得长不高。
玉儿看着大儿子的样子笑了笑,一家子,就他最严肃,还是四阿哥府去得多了,跟四阿哥学得越来越像。好在,没像四阿哥那般自虐,若不然,她肯定不再让儿子去的。
“普儿,邬先生学识如何?”
弘普侧转身子,让妹妹靠得更舒服,听到额娘问,想了想:“比上书房的师傅灵动,也不拘泥,医药星相,巫卜测算都会涉猎的。”
雅尔哈齐听了儿子这话,失笑道:“难不成你让上书房的师傅教你算卦?上书房的课,都是皇上亲定的,自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至于邬先生,他确有几分才气,却也有几分痞气,油滑之气。”
弘普道:“邬先生说那是豁达,不是油滑。”
雅尔哈齐道:“还有几分酸气,酸秀才。”
“邬先生说那是文人长年浸□册才能染就的书卷之气,还说他上了年纪,不再意气风发,如今更喜欢顺势而为。”
雅尔哈齐咬牙:“还有一张刁嘴。”
弘普看看他阿玛,决定不说了,邬先生嘴里,他阿玛是个粗暴蛮横、心狠手辣的权贵,好命的娶了他额娘,于是,过上了神仙似的生活,唯一的可取之处是疼爱妻子儿女,不贪花爱柳罢了。当然,他阿玛嘴里的邬先生也没什么好处!
玉儿见丈夫又开始数落邬先生,不由好笑:“邬先生那腿最近如何了?”
弘普道:“现在已经不拄杖了,但每日总要敲几遍他那条病腿,极高兴的样子。”
雅尔哈齐冷笑道:“他高兴?以前四条腿,现在只剩了三条,高兴什么?”
玉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想起几个儿女还在,又回身拍了丈夫一记。
雅尔哈齐这才省起现在在家呢,嘿嘿笑了一声,“容容,打听到你八堂叔家的事儿没?”
惠容还在想方才阿玛那话什么意思,见问到自己,便道:“庆嬷嬷说,八堂叔家的呐喇庶夫人被人下了歹毒的绝育药,今儿惠妃娘娘领了她去跟太后告状,太后很生气,说要叫了八堂叔去问。”
雅尔哈齐扶着妻子换了个姿式,给她揉另一边的背,“郭络罗氏给呐喇氏下药的事儿,得让太后皇上知道,前些年,她可没少给你们额娘找麻烦,就算现在有了弘旺,可那却是个汉人使女生的,身份儿却是差了很多。皇上太后正月还赞郭络罗氏是个懂事的,出了这事儿,想来也都知道弘旺的出生只是郭络罗氏的无奈之举,不过是为了不让府里再进别的身份儿尊贵的八旗女子。以后,郭络罗氏在太后皇上面前,说话只会越来越没份量,再不用担心她找你们额娘的不自在了。
现在,你们八堂叔后院儿起了波澜,应该没多少空儿来算计咱家了,嘿嘿,你们阿玛我把他安在户部的人手弄了好几个下去,也算稍出了一口气。别的,以后等着机会再接着算,却不用再主动挑事儿了,以免被捉了漏。还有你们九堂叔那儿,你们自己玩儿吧,只不要让他抓着把柄就成。”
弘普翘起嘴角:“上书房里的堂叔堂兄弟们,也都知道了九堂叔铺子的事儿了,都说九叔肯定是德行有亏,才总召蛇鼠虫蚁,不久,宗室亲贵,都会注意到,皇上肯定也会知道,到时,不知道九堂叔会不会又挨顿板子。”
玉儿摇头:“皇上不会为这个打你们九堂叔板子的。”
几个孩子都一脸惋惜的表情,看得玉儿直摇头。
雅尔哈齐道:“再几个月,你们额娘就该生产了,你们都要更仔细一些,另外,弘普在宫里要小心,现在你们八堂叔管着内务府,不知道他会不会使什么手段,你记得离太子、大阿哥家的孩子远一点儿,你们阿玛我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弘普难得好奇:“阿玛,怎么不对劲儿?”
雅尔哈齐道:“以前,太子的人总时不时被人挑出错来,现在却安静了许多。”
弘芝眨巴着眼:“阿玛,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对不对?”
雅尔哈齐点头,“不过,也兴许是不想折腾,或者是没找着由子折腾了也不一定?”说完这话,雅尔哈齐自己都摇了摇头。
八贝勒府,八阿哥坐在正房,看着满脸泪痕的妻子,无奈道:“呐喇氏真不是你下的药?”
郭络罗氏道:“谁知道她是着了谁的道,却来赖我。”
八阿哥叹道:“若是别人,还好说,偏她是惠母妃家的,这让我如何向惠母妃交待。”
郭络罗氏垂下眼皮:“怎么就要爷交待?许是她在进咱们府前就出了事儿呢。不过是那时不知道罢了。”
八阿哥看一眼妻子,“今儿我歇在呐喇氏那儿,出了这事儿,我不能不去安抚她。”
郭络罗氏袖内的手一紧,咬着牙道:“爷自己看吧。”
八阿哥静静坐了片刻,起身道:“你早点安置吧。”
郭络罗氏僵直地坐着,听着八阿哥出了门,听着他走远,听着,再没有声音……
“夫人,您别伤心了,爷也是不得已的。”
郭络罗氏有些疑惑地看着贴身嬷嬷递到眼前的手绢子。
“夫人,您别哭了,您这一哭,奴才心里跟刀绞似的。”
郭络罗氏呆了呆,自己哭了?伸手在脸上一摸,一手的湿。
“嬷嬷,我做错了吗?”
“夫人,您没错,爷要儿子,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府里毛氏再两三个月也要临产了,您还有什么没做到位呢?”
郭络罗氏擦干净脸上的泪,苦涩地笑道:“我以前还知道爷在想什么,可他现在想什么,我却都不知道了,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其实心里在怨怪我,现在,我都拿不准了。自打呐喇氏进了府,你看,爷多宠她,每个月,总有十天歇在她那儿……”
郭络罗氏紧紧捂着胸口,只觉身心俱痛,满腹悲苦,以前,以前他从不在别的女人那儿呆足一晚,可是,呐喇氏那儿,他一个月,十个晚上,从没少过一天。如果,如果自己当初手软一点,那么,现在这个府里,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你们,下去吧。”
几个心腹丫头并嬷嬷都静悄悄退了出去,郭络罗氏哆嗦着倒在被间,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她的爷,她的爷现在抱着别的女人……
等着那一阵剧痛退下去,郭络罗氏喘着气,她知道,这又是一个无眠的夜,她的男人,在别的女人房里,哄着那个女人,抱着那个女人,亲吻那个女人,原本,原本,这都是她的,如果,如果早点儿让下面的使女有孕,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个呐喇氏?如果,如果她能生育,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苦?是不是,她也能如同那个伊拉哩氏一样,独宠专房?那个女人,又有孩子了,那个女人,那个伊拉哩氏,她为什么就能一直生,自己,为什么求一子而不可得……
爷想要那个位置,可是,坐上那个位置,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女人来分走他的时间,他的宠爱?以后,她就得夜夜这样痛苦难眠?
呐喇氏,呐喇氏,现在,你知道自己再不能生育,如果,如果你还要占着爷……
郭络罗氏双手狠狠一撕,刺耳的裂帛之声,在房内传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胖丁叮扔了一个手榴弹
孟洁扔了一个地雷
好沮丧,有些愧对大家的关爱,呜……
286 皇子
三月丙辰;皇帝巡幸完畿甸;回到畅春园,领着众皇子诣皇太后宫问安。
众阿哥陪着逗乐说笑;皇太后自是极高兴的,又拿出自己中意的小玩意儿给儿孙们相看;阿哥们凑趣讨要;皇太后先做不舍状,阿哥们撒娇恳求半天,太后始如壮士断腕一般拍腿割爱分予众孙,阿哥们打千唱诺谢恩;又表示索要了祖母心爱之物,自会随身携带;好生爱惜,将来还要传子传孙,彰显今日祖孙睦爱之情……你一言,我一语,把皇太后逗得笑声不断,直到时辰不早,这才放了他们离开,唯留了皇帝说话。
阿哥们两人并肩,三个成堆,三三两两相揩着往园子各处散了开去。
十三阿哥与四阿哥慢悠悠在园里走动,十三阿哥讲着此次领着十五、十六、十八随皇阿玛见了些什么人,间中几个弟弟又干了些什么招人笑的事儿,边说边乐。
“四哥,十八比我当年也没好多少,见着一些个庄稼只当是杂草,还说老农奇怪,正经的麦苗才一点儿,那杂草却长得很是丰茂,哈哈。”
四阿哥翘着嘴角:“定是你故意误导他。”
十三阿哥嘿嘿笑道:“四哥当初看着我稼穑不明的样子,是否也觉有趣?”
四阿哥失笑:“我当初可不是特意看你笑话,那是你自己跳脱,要帮人家拔‘杂草’。”
十三阿哥想起年幼时干的傻事儿,一个劲儿乐,乐完了,又道:“直隶卫戍京畿,此次跟着皇阿玛见了些当地官员,事后,弟弟偶听皇阿玛轻念一个叫吴元莱的人。”
四阿哥想了想:“吴元莱?‘畿甸清霜’吴元莱?”
十三哂笑:“‘清霜’?为官清肃廉正,有如寒霜令人敬畏?”
四阿哥点头:“十三弟,这个吴元莱确是个德行不差的,皇阿玛念起他来,想是对下面那些个奴才们的为官之行有些失望吧,现今能如‘畿甸清霜’那般清正的,不多呀!”
十三阿哥正了正脸色,“是个好官儿?”
四阿哥点头:“吴元莱原是前朝末年相国吴亩樱持文昙涔鄙S芍惺樯崛死芍羞绷ナ⊙驳馈5蹦辏屑槊裆蛱旄σ桓扇宋┢疲痹炝耸怼吨医诼肌返轿庠炒Γ馔伎窒耪┎啤N庠撤锤匆魉胁炜矗瞧涓肝猱‘的手笔。于是愤而反告,主动出首,自缚至巡城御史处,御史即奏报朝廷。
由于朝野一辞,一力湔雪。皇阿玛遂以‘奸民诬陷、大干法纪’逮沈天甫一干人等交刑部严审。未久,沈天甫等人全部弃市斩首,此案乃平。
这个吴元莱,算是个有智有德亦有运之士,别人遇到这样的事儿,怕与前朝勾连上,都是破财消灾,偏他就敢自缚反告,你说,是不是有些个性子?因此,我听过他的事后,倒是记住了这个人。据说其年老归里后,关心地方及民间疾苦,有俾桑梓者,力任其事;还曾揭地方官吏贪污增加赋粮害百姓事,里人咸颂之。”
十三阿哥笑道:“四哥,那都多少年前的人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四阿哥凝肃着脸:“好官难得!”只不知其后代可有进入仕途者,是否也是品性好的,皇阿玛既念起,回京倒可以着人查一下,……
兄弟二人进了四阿哥在畅春园的居所,十三阿哥一屁股坐在楠木椅上,“高无庸,快,爷渴了。”
四阿哥摇头坐在另一张椅上,看着高无庸快手快脚端上茶,又捧上几块干净的湿巾子。
十三阿哥拿起一块湿巾子抹脸抹手后,扔到一边,端茶就喝。
四阿哥看一眼牛饮的十三,摇头,回身接过高无庸递过来的巾子,慢条斯理擦脸、擦手,又缓声对高无庸道:“把点心端两盘上来,你们十三爷这架式,许是几天没进水米了。”
十三失笑:“四哥,我就喝水急了点儿,怎么被你说得跟饿狼似的了?”
四阿哥睨他一眼:“你连仪态都不顾了,不是几天不曾饮水进食?”
十三摆手:“咱兄弟在一起,讲什么仪态,玉儿不是说了,亲近人面前,便是要行止随心的?又不是国宴,你还让我时时如对大宾一般不成?对了,四哥,玉儿这胎,又是双胎,不是又得备双份儿礼?嘿嘿,那丫头,为着省事儿,连孩子也要一次生俩,就为的少受几次生育之苦?”
四阿哥翘起唇角:“多少人想如她这般还不可得呢,别说双胎,便是一胎,哼,也没那命。”
十三阿哥好奇道:“四哥,你这说谁呢?”
四阿哥端起茶,哼道:“没说谁。”
十三阿哥看一眼他四哥,知他素来慎言,也不再追问,拿了一个高无庸送来的点心咬了一口。
“四哥,这是玉儿做的呀,太偏心了,怎么你这还有?我大半年没收到她的东西了。”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她现在身子重,你还让她下厨不成?”
十三阿哥也不理他四哥,一口一个,埋头大吃,不大会儿功夫,吃掉大半盘后,才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