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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看玉儿手上牵的乌兰,边走边想了半晌,方道:“这是,信郡王家的女儿?”
玉儿笑道:“是呢,是个好孩子。”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又想了想,褪下手上的一个镶红宝石金镯,拉起乌兰的手,给她戴了上去:“好孩子,你今儿这身裳是红的,倒与这红宝石极配的,婶儿就把这镯子送你了。”
乌兰看看手上的红宝石金镯,又看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嚅嚅道:“婶儿,这怎么敢当!”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当的,这是长辈给你的,你只戴着便是。”
玉儿看看不安的乌兰,轻声道:“长者赐,不敢辞,既是你婶儿给的,你只安心戴着便是。”
乌兰看看两个长辈,恭敬敛袂一礼:“乌兰谢堂婶儿。”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点头:“以后有时间,便来婶儿府里玩。”
乌兰点头:“是。”
她们停住步子,倒招得前面几人回头来看,其中便有郭络罗氏,看着安然无事的母女俩,郭络罗氏转了转眼珠,便是不能使坏,还不能挤兑挤兑她们?
“容容,你怎么想起给一个下贱的奴才点心吃,结果闹出这事儿来。”
惠容一手牵着额娘随着往前走,边走边道:“那个奴才想吃。”
郭络罗氏走在惠容身边,低头问:“一个奴才,理她做甚,再说,你怎么知道她想吃?”
玉儿左手上的乌兰看看玉儿皱起的眉头,想了想,抢先道:“乌兰也听到了,容容问那个奴才是不是饿了,那个奴才说早餐挨罚没吃东西,容容便赏了她一块儿点心让她先垫垫,说还有一堆活儿要干,让她先长长力气。”
郭络罗氏瞪着玉儿左手上牵的乌兰,对上乌兰的笑脸,低头看看玉儿右手上的惠容,“哟,我们容容可真是个善心的,这奴才吃没吃饭都知道的。”
惠容冷冷看一眼走在身畔的郭络罗氏,轻翘唇角:“那个奴才就站在侄女儿身畔侍候,肚子咕咕地叫,还一个劲儿咽口水,侄女儿就问她是不是饿了,她赔罪后答是早上做事不周,被管事的嬷嬷罚了,没吃饭,侄女儿看她年纪不大,又侍候得好,便赏她点心吃。八堂婶儿认为奴才做得好,不当赏?”
郭络罗氏讪讪道:“婶儿没那个意思,就是奇怪这好好的,堂侄女儿怎么倒顾着一个奴才了。”
惠容轻抿唇:“八堂婶儿觉着侄女儿赏错了吗?那侄女儿以后不能赏奴才了?”
郭络罗氏被一个小辈儿抢白,不由有些尴尬,“没赏错,容容没赏错。”
惠容冷冷道:“原是十堂婶儿府里的事儿,八堂婶儿倒比十堂婶儿还热心,真是个好长辈呢。”
郭络罗氏一惊,看看另一边的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见她脸色果然不霁,想开口解释,又见同排几人都睁大眼看她,有些抹不开面子,那赔罪的话便开不了口,几步追上前面的人,与别人说话去了。
玉儿看看女儿与乌兰,拉着她们的手又紧了紧,轻轻笑了笑,这郭络罗氏虽说不伤人,这恶心人也是挺讨厌的,女儿这个闺蜜不错,愿意冒着得罪郭络罗氏的风险帮着女儿说话,以后倒要多看顾着点儿才好。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玉儿眯着眼:“容容,今儿这事儿,可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这是有人要对付咱们母女俩呢。”
惠容点头:“嗯,女儿也隐隐这般觉得,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手段,又是谁要害咱家。”
玉儿把女儿揽到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方才,额娘的灵觉覆盖处,听到一个人诘问你十堂叔的家眷怎么没把事儿办成。”
☆、传统
回到贝勒府;玉儿把事儿丢给了女儿处理;自己则带了弘吉弘宝回正房。
看着弘吉弘宝俩小子跌跌撞撞在嬷嬷的扶持下走来走去;那笨笨的模样惹得靠在榻上的玉儿一阵儿好笑,这俩小子比起哥哥姐姐来;智商明显低一些;总时不时干一些惹人发噱的事儿;倒为贝勒府添了不少乐子。
想着几个大的做的育儿记录,玉儿同情地看着那两个流着哈喇子傻乐的小儿子;被抓了无数把柄,将来;指不定被哥哥姐姐怎么奴役呢……
想着两个小儿子未来的诸般惨状,某个无良的母亲心情很是愉悦;啊呀,总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世道艰难,才有益于建立健全健康的人生观的,若不然,将来便会和别家的宗室子弟一般,过着猪一般的日子了。
猪一般的日子呀!
玉儿唇角含笑,她的儿女,可以无为,却不能无能!
无为,是一种处事态度,是有能力而不愿为。
无能,却是主观能动性延伸出的问题了。若是无能,那必是她的孩子不好!她的孩子怎么能不好呢。她怎会让自己的孩子无能!
她的儿女,如果蠢笨,就一定要勤劳;如果丑陋,就一定要培养出出众的个人魅力;如果体弱,就要努力开发出聪明的头脑;如果头脑简单,那四肢就一定要发达……
先天来自父母,无法选择;后天则看教育与学习,可以改变。
看着两个小儿子白白嫩嫩的模样,玉儿惋惜地叹口气,她的教育理念,在儿女们身上是没有施展空间的了,谁让他们在娘胎里就受到生气的滋养,养出了最好的底子呢,一个个唇红齿白,身体健康;目清神明,智商高于常人。往那儿一站,个个皆如玉童一般,想要招人嫌,也难!
某人表面抱怨,实则暗自得意,做为母亲,先天上能为儿女们提供最佳的培养巢,这是骄傲吧!母体的健康,在孕育胚胎时直接影响到儿女的发育,她为儿女提供了最珍贵的一切!
眨眨眼,玉儿愣了愣,她是最好的母体?还是这世上最好的?
好吧,好吧,她是作为一个母亲在骄傲,不是为自己是最好的生育母体而骄傲!
咕咚!
闻声望去,却是俩小子撞在了一起,一起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
看着俩小子躺在莲花纹地毯上转着眼珠莫名其妙的样子,玉儿笑眯了眼,啊呀啊呀,跟俩小乌龟似的,真好玩儿。
几个嬷嬷想去抱起两个小主子,却被玉儿制止了。
“让他们自己起来,不能让他们养成坏习惯。”
嬷嬷们面面相觑,这才十个月大的孩子,摔倒了不扶,扶了便是养成坏习惯?不过,想想这些日子,主母的诸般作为,嬷嬷们都不再吱声,肃手站在一旁,只嘴上一个劲儿哄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小主子起身。
直到嬷嬷们哄劝,弘吉弘宝才瘪着嘴儿可怜兮兮地坐起来,满屋子找自家额娘。
玉儿眼珠转了转,从袖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珠子,冲着两个儿子挥了挥。俩小子看着额娘手里明亮晶莹的紫色珠子,哈喇子一下流了出来,再顾不得委屈了,四肢齐动,快速朝着额娘爬了过去。
不等两个小儿子爬到跟前,玉儿手一转,珠子变成了一个布做的圆盘,弘吉弘宝不动了,四肢着地仰头看着自家额娘。。。
玉儿冲着两张呆呆的小脸一乐,手一挥,圆盘,飞了!
傻乎乎的弘吉弘宝转身冲着圆盘追了过去。
看着俩小儿子的傻样子,玉儿咯儿咯儿乐得软倒在榻上,几个嬷嬷唇角含笑,为主母的淘气,也为两个小主子可爱的模样,更为这母子三人的互动。
对于主母这一手幻术,她们早见识过了,倒也不以为怪。那个圆盘,可还是她们看着主母做出来的呢,不过,即使如此,仍止不住为主母这不着痕迹的幻术惊叹,她们也看过那跑江湖的玩类似的把戏,却从没见过有谁能像主母这般全无一丝滞涩的,那手里的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仿佛真是神仙手段,凭空生物一般了。不过,想想主母曾经把一手街面上常见的猜铜钱把戏当着诸人的面儿揭开底细的事儿,嬷嬷们又忍不住失笑,看着出神入化的幻术揭穿了,其实原都是最简单的手段,偏能骗过了眼睛去,再想想当初的诸般惊叹,便都要觉自己没见识。
玉儿笑够了,斜倚着看两个小儿子在地毯上玩闹,等着那三个上学的儿子归家。
正看着弘吉弘宝争抢圆盘看得可乐,却见绿鬃走了进来。
“夫人,大格格要动用一笔一万的银两,着奴才来跟您禀报一声。”
玉儿不以为意,“随她吧,便是她要动用十万百万也是成的,不是早和她说过了,怎么还来问?”
绿鬃的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整个大清,有她家主子这样的吗?那是一万两呀,不是百两千两,就由着九岁的大格格玩儿,连用途都不问一声儿,来禀报吧,还嫌烦,有这样的主母吗?
“额娘,您好歹上心点儿吧,就不怕女儿把咱家的家当全赔了?”
看着拎着个帐本进来的女儿,玉儿笑道:“赔了便赔了,赔了你再挣便是了。”
随惠容进来的丫头手脚麻利地替惠容解下肩上的披风,惠容站了站,待身上的凉气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偎到自家额娘胸前。
“女儿也听别家的女儿说了,便是有那管家的,也全没咱家这样的,一个家,全交到了九岁孩子的手上,额娘,您就不怕女儿把府里的银两花尽了?”
玉儿抚抚女儿滑嫩的小脸,“你阿玛不是领着俸禄?那每年不还有几千两进项,总不至于饿着妻儿的,既如此,怕什么?”
惠容拖长了声儿,“额娘——”
听着女儿娇娇软软的声儿,玉儿的心软成了一团,搂着女儿就一顿揉搓,直搓得惠容的小脸红成了苹果一般,才不舍地放开手。
惠容觉着自己就是个大娃娃,和额娘放在她屋里那个娃娃一样!
看着女儿红红的小脸儿,玉儿偷笑,这是她的女儿,在外端庄高贵,一幅淡然沉静模样,不过回了家,还是得由着自己这个额娘疼。她现在才明白,为何以前她年幼时太太那般喜欢把她搂在怀里了,这逗弄女儿的愉悦可着实让人倍感幸福呀。
看着额娘偷笑,惠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谁让她是女儿呢,只能由着自家额娘玩儿了。
“额娘,别家府里,没人像咱家,女儿以前不知道,还当所有女儿都像容容一般可以随意支使银两的,现在才知道,她们好些还只拿着月例呢,几十两便是不少了,别说一万两了,便是一百两,也算是大笔支出了。她们还都比容容年长。”
玉儿轻笑:“容容,那是别家,不是咱家,当年,额娘出塞时,不就随身带了十万银子?那时,额娘也只有十二岁罢了。”
惠容噘着小嘴儿:“原来,全是郭罗妈妈她们养成了额娘的坏毛病呢。”-
玉儿好笑,看着女儿红红的小嘴儿,心里蠢蠢欲动,啊,真想咬一口呀,嗯,这是自己的女儿,咬咬,没关系吧?可若自己咬了下去,女儿的初吻算不算没了?可若说初吻,女儿才落地不久应该就没了吧,嘿嘿……
某个无良娘亲正在给自己找诸般借口时,却听外面一阵喧哗,灵觉一扫,却是三个上学的儿子回来了。
几个嬷嬷服侍着三兄弟在影壁处换下沾着泥尘的长靴,穿上家居的软鞋,丫头打起厅前的帘子,弘普弘芝弘英方依次走了进来,走到贵妃榻前给自家额娘请安。
玉儿上下一打量,轻哼道:“又是骑马回来的?”
弘普偷睨一眼自家额娘的脸色,方道:“儿子们都穿上了护腿。”
玉儿扬扬下鄂,弘普无奈,只能撩起长袍下摆,把护腿展示给自家额娘看。弘芝弘英也很有眼色地跟着自家大哥一起撩袍子。
看着自己特制的护腿果然都在儿子们腿上穿着,玉儿这才满意道:“行了,先下去换衣裳吧。”
三兄弟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那儿是专设的衣帽间,一家子的衣物全都有。
兄弟三人由着衣帽间的奴才服侍着换下外出的衣裳,穿着家居的大袍子走了出来,地上的两个也不玩了,跌跌撞撞扑到哥哥们身上,啊啊的求抱抱。弘普与弘芝弯腰各抱了一颗坐到额娘跟前的椅子上,一家子亲亲近近地说话。
玉儿先问了弘芝弘英在上书房表现如何,有没有淘气,得到大儿子对两个小的一番肯定后,玉儿方点头道:“你是大哥,弟弟们都归你管,若他们错了,额娘也不找他们,只找你,至于你私下对弟弟们是打是罚,额娘全不管的。”
弘普看看几个弟弟妹妹,不由苦笑,谁家的儿子像他这般苦命,这才几岁呢,就得替父母管着四个弟弟,便是外家的表兄弟们,也是十几岁后才这样的呀。可是,那压榨他的,是他亲娘,他连反抗也不能的,只能认命。
“是,儿子都记着呢。”
看着大儿子的模样,他是还没意识到两个弟弟已经六岁了吧,玉儿冲大儿子眨眨眼,狡黠一笑:“普儿,弟弟们长大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