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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打小到大,弘宝哪里被人这般心疼过,惠容带着他们兄弟二人长大,可她智商虽高,本身也是个孩子,虽疼爱弟弟,可到底还是缺着点儿什么,此时弘宝被自家额娘搂在怀里,那种密密的暖暖的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的母爱,一时溺得弘宝呆愣愣的,过了半天,自家四哥替他擦泪时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哭了,为什么呢?
惠容端着化了药丸的温水递给弘宝,弘宝接了过来,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玉儿揽着弘吉弘宝,灵觉在一家子的身上都扫了一遍,扫完了,又忍不住开始抹眼睛,每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毒素。
掏出一个小瓶儿:“一人一粒,都排排毒吧,我就睡了一觉,你们倒好,一个个把身子糟蹋得都不成个样子了。”
弘普一撩袍子,跪在玉儿跟前:“都是儿子不好,没有护好五弟,让五弟小小年纪就遭了毒手,伤了身子,受了这些年的苦。”
见着大哥跪下了,弟妹们全都跟着跪在了玉儿跟前,连喝完药丸水的弘宝也跪在了队伍最后。
玉儿深吸口气,止住满腹的悲意,“普儿,起来吧,这不怪你,额娘这一看呀,就知道,这些年,你这精神耗得过了,不知道操了多少心。一会儿,你还得比弟弟妹妹多吃一粒补神丸才好,唉,这虚耗了的,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补回来的,以后额娘慢慢给你们把身子再调养回来,我伊拉哩玉儿的儿女,不只品性好,能力强,便是身子骨儿也要比别人好才行。”
听着自家额娘的“豪言壮语”,六个孩子的眉眼都弯了弯,一边的雅尔哈齐则呛了一下,末了,也忍不住笑。别人都说:我家的孩儿定要比别人能干的,他的媳妇却说:我家的孩儿定要比别人壮的,岂不可乐。r》
呼一口气,妻子醒了,这个家,终于才又像个家了。
弘宝中了毒,吃了药丸后,不大会儿功夫就跑了两三次茅房,看得一边的弘吉直乐。
玉儿摸着弘吉的头,“傻小子,你一会儿跟你弟弟一样,也得排毒。”
弘吉的小脸一红,他和弟弟都十二岁了,可额娘搂着他,就是不放开,倒仿佛是搂着小宝宝似的。让他又羞,又不舍得离开。
玉儿也不问弘宝的毒是谁下的,那个什么时候问都成,这会儿,最紧要的,是先把一家子身上的毒素都清了。
看着儿女一个个服下药丸,玉儿忍不住叹气,怪道这年月里那么多孩子养不大,连他们家这样好底子的孩子都能折腾得弄出这么些毒来,那别人家那底子本就不好的,还能怎么办?
弘普低着头,皱着眉,本以为只有小弟弟中了毒,没想到他们每个人都中了招,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没逃开吗?是什么时候是谁下的手?是对着他们来的,还是只是误中副车?
玉儿看看大儿子,安慰道:“也不一定是别人刻意下的,你们身上的毒素都不是很重,许是食物相克引起的,或是别的……”玉儿停了停,“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有额娘呢吗。”
弘普抬头看看自家额娘,眉头一下松开了,是呀,现在有额娘呢,他再不用怕的。以后,也不必再日日紧崩着神经了!
惠容有些不安,一家子,唯有她跟着额娘学过医术,可是,她却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玉儿安抚地拍拍紧挨着她的女儿:“不是容容的错,都是额娘不好。”
惠容红着眼眶把头放在额娘肩上,仿佛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九岁的小女孩儿。
一家子跑了茅房,又都出了一身臭汗,各各沐浴后都觉神清气爽得仿佛身子都变轻了许多,弘普又服了一粒补神丸,几年来一直觉得沉重得不行的脑袋一下也清明了,舒服得他靠在那儿就不动了。
在儿子们洗漱时,玉儿自己也修炼了一小会儿,把精神补了补,等所有人都收拾妥当后,看着神清目明,脸颊红润,芝兰玉树般的几个儿女,玉儿满足地笑了,不论什么事儿,都比不上健康重要,只要儿女们身子骨儿好,个个都活成百岁老人,以后,她陪着儿女们的时间自然有的是。
弘宝咬了咬唇:“额娘,宝儿也能活到一百岁吗?”
玉儿眨了眨眼,雅尔哈齐在一边轻笑:“你这边想边说的毛病,还是没改。”在家人面前,妻子总是这样,不知觉间便把想的事儿说了出来。
玉儿冲丈夫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理他,只看着弘宝道:“我们宝儿当然能活到一百岁的。”
弘宝的小脸红了红:“可是,他们好些人都说宝儿天天喝药,活不了多少日子。”
玉儿眉头一竖:“谁敢说这话?宝儿,你说,是谁说的,额娘找他们去。”敢咒她的孩子,皮痒了?
弘吉看看几个哥哥姐姐的脸色,又看看阿玛怒火中烧的眼睛,再看看额娘,“是八堂叔家的弘旺和九堂叔家的弘晸、弘暲。”
玉儿一听,冷笑道:“这么多年,他们还跟咱家的人过不去呢,喝,以后,最好别求到我头上,他家的人有个好歹,再想打我这儿寻摸药,是再不能的。”又安慰弘宝道:“以前额娘昏睡不醒,不能照顾宝儿吉儿,以后有额娘,额娘指定能把你们的身子养得壮壮得,别说百岁了,一百五十岁说不准也是能成的。”
弘宝自打中毒,那解毒药就没断过,天天喝药,小小年纪,着实受了不少苦,此时听着额娘能把自己养得壮壮得,眼睛晶晶亮,“以后宝儿也能跟哥哥们一样壮壮的,有力气,再也不会被笑话是病夫吗?”
玉儿抹了掉出来的泪,笑道:“是,额娘会好好给宝儿调养身体,宝儿再过几个月,就能有力气了。”
弘宝拉着坐在身畔的弘吉呵呵地乐,小嘴儿合也合不上:有额娘的孩子真幸福!
一家子在这里乐享天伦,合家团聚,京城里却被震得动了动
听着报说玉儿醒了,皇帝先是呆了一下,之后,手上的折子便掉了,站起身,盯着跪在御桌前报信的奴才:“你是雅尔哈齐身边的?你们福晋,伊拉哩丫头,醒了?”
“回万岁爷,我们福晋是昨儿一更后醒的,当时城门关了,爷便让奴才今儿城门开了便来报信。”
皇帝嘘一口气,跌坐回龙椅,怪不得今儿那几个小子都告假呢,原来是那他们额娘醒了。
看着窗外的天空,皇帝的眼迷了迷,十年,整整十年,那丫头,这一睡,睡得可够长的,全大清,没谁比她更能睡了,若不是个个高僧、喇嘛都道她身有佛意,他都几乎要怀疑那丫头的来历了。不过,当年活佛就见过她的,还狠狠把她夸了一通,说她惜福故能运旺,十年前,她帮着救回了老二,却不曾像乌木赤那样送了命,这也是她运势极旺得天庇佑的原因吧!
她醒了,自己这又能收到孝敬了吧……
皇帝干瘦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轻松又喜悦的笑容,看得一边的李德全鼻子直发酸,万岁爷多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四阿哥听到雅尔哈齐派去的人报了消息,把手上的一块儿砚砸了,十三阿哥看着他四哥的模样直乐,这些年,四哥是越发端肃稳重了,已经很难得见他这样失态的样子了。
十阿哥在府里听到消息后,起身就往城外跑,跑到半路,遇到下朝的惠容的夫婿,十阿哥一边狠挥马鞭一边喊:“常青,你小子,你岳母醒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常青姓瓜尔佳氏,隶属镶白旗,曾祖父是费英东弟郎格之孙席卜臣,他家也是军功世家,他是郎格一脉之嫡裔,当初他曾祖父席卜臣在三藩之乱时,到了汉中,其时,王辅臣造反,栈道绝,饷不继,席卜臣引军还西安,旋召还京。三藩事定后,王、大臣追论蟠龙山战败罪,席卜臣被夺官,削世职,皇帝以席卜臣有劳,免其籍没,只是家势到底败落了。
其后又过了几十年并不显赫的日子,到常青父亲时,方稍有起色,常青因在叔瑫手下,被叔瑫看中,好好□了几年,觉得这小子还成,后来容容指婚,常青得了容容父兄的承认,皇帝便把容容指给了他。
二十出头的常青听了十阿哥的呼喝,苦笑道:“大舅兄他们得着消息也不曾知会我,自己倒跑前面了,我是下朝后得了容容着人留下的消息,这才知道的。王爷这也是知道了?”
十阿哥边跑边吼:“你小子,让你叫堂叔,你偏要王爷王爷的叫,得了,说了多少回,你也改不了,爷也懒得说了,赶紧的,我得快点儿看看玉儿去,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睡傻了没有。”
☆、335、隐忧
335、隐忧
十阿哥得儿得儿跑得快,累得常青吃了一嘴灰尘;却不敢怠慢;挥鞭赶了上去。
他们走后不久;这条路上又过了几辆马车;几批快马;俱是形色匆匆的模样。
八阿哥九阿哥得着消息时,便是第三日皇帝召见玉儿的时候了。
皇帝下了朝,直接宣了玉儿去乾清宫;反正现在这宫里的,除了参政的一些个皇子皇孙就是玉儿的阿玛,也没外人。
玉儿给皇帝磕完头;站起身;抬头看见满脸皱纹老了许多的皇帝,忍了忍,没忍住,扑簌簌往下掉泪,一边已致仕几年的阿山看着女儿御前失仪,急得直冲她使眼色,皇帝坐在高位,看着这个老臣那只恨不能扑上去把女儿的脸捂上的样子直乐,“阿山,你别在那儿抓耳挠腮的添乱了,这丫头是个什么脾性,朕能不知道?她这是看着朕老了,心疼了,伤心呢。”
阿山诚惶诚恐道:“皇上龙精虎猛,尢如老骥伏枥,不能说是老。”
皇帝走下御座,走到玉儿跟前,看着真情流露的玉儿满意地点头:“你这丫头,这一觉好睡,可把朕担心坏了。”回头又冲阿山道:“龙精虎猛?你这奴才,就知道拍马屁。”
阿山尴尬地一笑,不吭声了。
皇帝又道:“朕招你来,一是几年没见你了,召你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二是知道你指定想念女儿,朕这里把她召进了宫,你也见不着,便让你来见见。你看看,这丫头,精神不错吧,如今,朕可把你女儿好好还给你了。”
阿山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叹气,皇帝上了年纪,这心思越发难测,所幸自己借着年纪辞了官在家享清福,若还天天陪着这样的皇帝,这提心吊胆又要琢磨皇帝的心思,这命都得短几年。
“皇上这话,奴才不敢当,奴才知道,皇上这心里疼奴才这女儿的心,不比奴才这个当阿玛的少。奴才也叩谢皇上对老臣的一片关爱之情。”
说着阿山跪了下去。
皇帝听了阿山的话,展颜一笑:“你这奴才,倒也知道朕疼你女儿啊。行了,别跪了,起来吧。”
阿山听皇帝叫他起来,应了一声是,擦擦汗,站了起来:“皇上这些年,年年遣太医为这丫头诊脉,奴才一家均铭感五内,只能更驽力替皇上办差来回报皇上的恩德之万一。”
皇帝一挥手:“什么恩德不恩德的,朕不过就是个替小辈儿操心的长辈罢了,行了,你别在那儿歌功颂德了,一边儿站着去吧。”
阿山听令站到了一边,抻了抻许久没这么累的老腰,唉,享了几年福,倒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姿式了,一边不着痕迹地松动过度紧张的肌肉,一边拿一双并不昏花的老眼猛劲儿盯着自家女儿瞧,唉,女儿还是十年前模样,倒是一点儿没变,这些年,年年去看,她年年在睡,她这一觉,真是睡得叫人操碎了心。
皇帝回身看着玉儿:“怎么,不哭了?”
玉儿重重一点头:“玉儿以后会想法儿把皇上的身子再往好了养的。”
皇帝失笑:“怎么,朕的身子不妥当?”
玉儿想了想:“皇上睡眠浅,玉儿会多翻翻书,找一个最稳妥的法子的。”
皇帝忍不住摇头:“你这憨丫头,还是这么个性子,朕的身子骨儿怎么样,自有御医操心,你又何必?”
唉,别人唯恐沾上的麻烦,她倒不怕,还自己个儿往前凑,这样一点儿不知道自保,可怎么好?
玉儿笑道:“玉儿喜欢把家人、长辈的身子养得壮壮的。”
皇帝的铁石心肠软了软,算了,自己在一日,就保她一日吧,这丫头,太憨呀,偏又心善,不怪自己是导致她昏睡多年的罪魁祸首,倒只惦记着自己这个长辈的身子。
背过身去往御座上走,挥挥手:“行了,行了,随你吧,你和你玛法一样,是个犟种,说不听。你既不嫌朕老而无用,要给朕养身子,那就养吧。”
乾清宫里的人都低下了头,心里开始转动百般念头。
玉儿听了皇帝的话,只傻笑道:“皇上,平日呢,有太医院的御医替您调养,侄媳妇儿呢多的做不了,但是,可以为您做些吃得顺口的吃食。人是铁,饭是钢,您要是能多吃点儿,这身子骨儿自然就好了不是。”
皇帝看看几个小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