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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耿竟然大方地点了点头:“确实很失望。本王既然已经在你二人面前对雪瞰动手,难道还不敢承认这一点?”
睚眦默然。这个罗耿,他一点儿也看不透。目前为止,他所说的话没有任何漏洞。但事实果真如此吗?他主动找上门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件他们查了很久却没有查到结果的事?
若罗耿的目的果真是为了对方雪瞰,他不得不承认,罗耿是他所见过的明目张胆利用别人的第一人。
“该说的,本王已经说完。接下来你二人要如何,就与本王无关了,不打扰二位了。”罗耿整了整衣袖,悠悠然站起身。
睚眦将他送到房门外ia,走向龙寒凛,大大咧咧地骑坐在他腿上。
“爹爹,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
龙寒凛良久无言,随后道:“大体来讲,应该属实。”
睚眦挑了一个轻松的话题:“罗耿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你和雪瞰联系在一起。”难怪罗耿如此,连雪瞰的知己好友迭西都对雪瞰没有半分怀疑,更何况是罗耿。上次在炼狱空间,雪瞰已与面瘫爹一战,以罗耿的精明,恐怕已猜出他们的第二次决战。而此番前来,是因为这两次决斗才肯定面瘫爹与雪瞰之间有“宿仇”,是以想借面瘫爹与他的手对付雪瞰。
龙寒凛道:“这是好事。”
睚眦点头:“我比较奇怪的是,当初雪神之事为何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知道?神皇陛下为何会对外界隐瞒此事?”
先不管雪瞰为何存在,假设面瘫爹真的是“雪神”。既然“雪神”所犯下的错是罪不可赦的大错,按理来讲,其罪行与惩罚方式更应该公之于众,而不是如此隐秘地进行。这其中究竟有何不为人知的内幕?又或者说,神皇陛下根本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包庇“雪神”?
越往深处想,睚眦心中越是不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事到如今,他必须做些什么。
第223章 神皇指点
“父王,我想进宫。”
龙王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睚眦吓了一跳。
“小七,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
睚眦道:“爹爹在打坐冥想,我才趁机回来。”
龙王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此事,小九已经对本王提过。在这之前,小七是否应该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父王?”
睚眦喷了一声:“父王,并非小七不愿以实相告,而是此事我和爹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根本不知从何说起。而且,这是我和爹爹的事,如果可以,还是尽量不要牵扯到‘妖界’为妙。”
龙王神色立变。
“‘妖界’?事情竟然大到如此程度?”
睚眦摇首道:“只是做最坏打算。”
七子思考问题成熟不少,龙王颇感欣慰地颌首,随即一叹:“宫内朝会百年一次,三日后便是。到时,本王会带你一起进宫。”
“多谢父王。”睚眦连忙道谢。
龙王正色道:“别高兴得太早。父王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无论如何,小七需得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也需得为亲人、朋友考虑。”
睚眦了然:“父王多虑了。”
回到客栈,龙寒凛依然在软榻上盘膝冥想,睚眦悄无声息地在床上躺下,盯着面瘫爹发呆,打发时间。
龙寒凛似是在一个梦中。
在梦里,他看见一个白发白衣的背影与另外两人同处于恢弘的大殿之内。那二人中,一人是罗耿;另一人身材高大,威严逼人,金袍加身,正襟危坐于宝座之上。
金袍男子嘴唇不停地张合。
白衣男子与罗耿站在台阶之下,洗耳恭听。
但无论龙寒凛如何努力,也听不到金袍男子的话。朦胧之中,好像有一种力量在阻碍这一切。与其说这种力量在屏蔽周围的声音,龙寒凛觉得更像是他本身存在着什么问题才无法接收到男子的声音。
不知金袍男子说了什么,罗耿面露喜色,开口答话。
金袍男子面露笑容,吩咐宫女带二人离开。
随后发生的事,与罗耿讲述的内容相差无几。只可惜,龙寒凛仍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不由得蹙起眉,突然感觉到眉心一凉,睁开双目,对上一双明亮带笑的眼睛。
“烈儿。”
“你在想什么?一直皱着眉。”
“一个梦。”
睚眦听他讲完梦的内容,有些惊讶:“难道罗耿并未说谎?”
龙寒凛不予置评:“或者是日有所思。”旋即,他再次闭上眼,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睚眦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肚子出门闲逛。
三天后,龙寒凛仍未从冥想中出来。睚眦暗喜,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找什么借口与面瘫爹分开行动而苦恼,面瘫爹的入定倒是给他行了方便。
留下一封简短的信,他立即飞离雪海星,与龙王会合。
所谓朝会,与民间的“上朝”相似。神皇陛下座下各担任要职的神,包括妖界、神界、魔界和鬼界,均进宫朝拜。各神向神皇汇报要事,神皇则向各神下达重要任务。龙王作为妖界的统治者,是必不可少的一员。
睚眦跟随龙王进宫之后,没有权利一起朝拜,只能暂留偏殿。待龙王向神皇陛下求旨之后,方可能见到神皇。
睚眦并没有信心得到神皇召见,但事到如今,只能一试。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睚眦处在一个威严的地方,不敢放肆,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焦急地等待半个多时辰,外面总算传来脚步声。
来人正是龙王。
“父王,怎么样?”睚眦快速冲上去。
龙王的神情仍残留几分意外:“陛下答应召见你,怪哉。”
“那我去了!”
睚眦正要往外跑,被龙王及时拦住。
“小七,你的性子如何,你自己清楚,记住父王之前交代过的话。”
“我明白。”睚眦道。
随后,他便急匆匆地跟随传唤官离去,心中实则无底。神皇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一无所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神皇如睚眦想象的一般,神圣而威严,让他几乎不敢直视。之前豁出去的豪迈仿佛漏气的气球,顿时瘪了下来,双腿似乎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不由自主地屈膝跪下。
“睚眦参见神皇陛下,神皇陛下万世吉安。”
“你就是龙王七子?”神皇的嗓音低低沉沉,听起来与旁人似乎并无多大区别。
睚眦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是。”
“免礼。”
睚眦紧张地站起身,手心有些出汗。原本以为父王生气时的模样已足够威严,今日与神皇面对面才觉得父王与神皇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小巫见大巫。
“不敢抬头是因为害怕?”神皇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睚眦猛然抬起头,这才见到神皇容颜,相貌英俊,不怒自威。
这话已有不敬之意,内侍总管警告地一瞥。
睚眦暗呼郁闷:“神皇陛下恕罪。”
神皇不在意地一挥手:“睚眦求见本皇,所为何事?”
他问得直接,睚眦便也直言不讳:“回陛下,睚眦是为龙寒凛而来。”
“喔?此人如何?”
神皇的表情讳莫如深,让睚眦无法探究一分一毫,只能如实相告。
“禀陛下,龙寒凛是睚眦的伴侣,自从来到神界,一直为身世所扰,睚眦不忍见其寝食难安,欲与分忧,是以才斗胆请求陛下指点一二。”
“你倒是坦率,”神皇颇觉有趣地俯视他,“龙寒凛之存在确实古怪,此事显而易见。自他来到神界,神界便动荡不安。你还敢就此事问询本皇,就不怕本皇一怒之下命人除了他?”
睚眦心底一颤,不行于色:“请陛下恕罪,睚眦不能认同。最近神界发生的事,皆是林奈神王与雪神主动挑起,我爹——龙寒凛一直处于被动。睚眦求见陛下是因为龙寒凛是睚眦的伴侣,睚眦只是做自己能做的。至于结果,睚眦万万不敢强求。”
“若本皇不愿相告又何如?”神皇奇道。
睚眦坦然道:“雪神与林奈神王对此事讳莫如深,可见此事关系重大。睚眦并未抱有希望,所以,若陛下不愿相告,睚眦亦不会失望。”
神皇轻哼一声。
睚眦再次跪下,道:“睚眦告退。”
“大胆!”内侍总管忍无可忍,怒声一喝,“陛下尚未下令,不得无礼。”
神皇却笑了起来:“有趣,早已听闻龙王七子性情急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睚眦一声不吭。神皇这里没有任何收获,他只想尽快回到面瘫爹身边,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在想什么?”神皇问。
“睚眦并未想什么。”睚眦垂下眼帘。
神皇站起身,缓步迈下台阶。
“一切皆有定数。本皇若是插手,兴许反而会坏事。这也是本皇从未干涉之前所有事的原因。睚眦,你可知,你是龙寒凛生命之中的意外……”
睚眦微愣。
“龙寒凛的命运会如何,与你息息相关。”神皇在他面前停下。
睚眦心惊。这是何意?
“你想帮龙寒凛?”
“是。”睚眦毫不迟疑地道。
“即使本皇说的方法不一定有用?”
睚眦反问道:“不试一下又如何知晓是否有用?”
神皇轻笑,其中意味,褒贬不明。
“两百三十年前,本皇曾密召雪神与林奈神王入宫。”
睚眦道:“睚眦略有所闻。”
神皇颌首:“实际上,本皇召见他们,却是为了寻找本皇失踪的妹妹,宝跃公主。后来此事却暂且搁置。若是能找到宝跃公主,或许……”
睚眦立即道:“敢问陛下,应该去哪里寻找宝跃公主?”
神皇惊讶地低头看他:“你就不怕本皇只是在给你挖陷阱?”
睚眦不语,暗自猜测神皇陛下怕是从未爱过什么人,不然的话,如何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神皇若有所思,片刻后,道:“炼狱。”
“多谢陛下。”
神皇摆了摆手:“退下吧。”
睚眦道一声“是”,起身离开。
内侍总管走到神皇身边,忍不住问道:“陛下,奴才斗胆,为何最后还是决定指点龙七子?”
神皇淡淡一笑,望向窗外:“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究竟会如何,本皇也很好奇呢。”
睚眦离开议事殿,匆匆奔向宫门。神皇所说“你是龙寒凛生命之中的意外”究竟是何意,他根本无解。唯一确定的是,从现在开始,他最好是时时刻刻呆在面瘫爹身边。
雪瞰迎面而来,拦住他的去路。
“睚眦,发生何事,走这么急?”
睚眦哼一声,懒得理会,直接绕过他。
不料,雪瞰却再次拦住了他。
“这里可是宫内。”睚眦警告道。
“好,我们出了宫再谈。”雪瞰故意歪解他的意思。
怕你不成。睚眦冷着脸,快步向前走去。
第224章 五人同行
“你到底想如何?”
出宫之后,睚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怒视雪瞰,脸色阴沉。
雪瞰面无表情地道:“不如何,何必这么大的敌意?”
“神王莫非还指望被你软禁过的人对你和颜悦色?”睚眦讽刺一笑。
雪瞰脸上闪过意思尴尬,若无其事地摊开双手:“本王只是有心与睚眦深交才会如此,并没有对你怎么样,不是吗?睚眦看上去可不像是小气之人。”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睚眦从来就是有仇必报。”睚眦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雪瞰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一阵冷风吹起,龙寒凛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将睚眦挡在身后。
雪瞰无声冷笑,收回手,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
“爹爹,你怎么来了?”总算不用独自面对讨厌的人,让睚眦暗松一口气。
“找你。”龙寒凛将他搂住,冰冷无情的目光落在雪瞰身上。
雪瞰心中一紧,沉声道:“本王不过是见睚眦一脸慌张才想表达关切之意,龙公子还真是‘护犊’。”
护犊?龙寒凛听出他的故意,若有若无地瞥他一眼。他保护烈儿并非出于烈儿是他的孩儿这一点,但他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没有理会雪瞰,摸了摸睚眦的脸:“不是说过不再分开?”
睚眦暗暗吐舌:“我和父王一起进宫,不会有事的。爹爹很担心我?”
“嗯。”
睚眦嘿嘿一笑:“爹爹将我看紧些不就好了?”
这是在埋怨他不该入定太久?龙寒凛勾唇,牵着他离开。
“没有下次。”
“嗯。爹爹,我们再去一次炼狱,找人。”
龙寒凛颌首,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他一定打听到什么。
没有料到雪瞰仍然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炼狱?本王也有兴趣,同行如何?”
龙寒凛脸色一沉,睚眦却捏了捏他的手:“也好,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