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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床单和被子不知什麽时候都换成了新的,他身上也换了干净的睡衣,这些都是之前白宵送给他的礼物。至於性事中弄脏的那些,估计都被他带走扔掉了。
书房的沙发已经清理过,茶几上摆放著半瓶酒和两支高脚杯。房间窗明几净,空气清爽,丝毫不见昨夜的淫乱痕迹。
这就是白宵,永远能将一切都做得完美无缺。
只是他似乎刻意留下了某些东西,当夏牧在房间里走动的时候,昨夜青年射入他体内的精液不断从他的大腿内侧流下来。他在浴室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肠道里的体液冲洗干净。
「不要忘了我……」洗澡的时候他思考著白宵话里的意思,却怎麽也想不明白。他们早已分别,忘记或者不忘记又有什麽区别?
而他再也没有机会询问白宵,因为不久之後楚炎离开了英国,带著助理们转战下一处海外市场,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白宵走了。
夏牧觉得自己活了这麽多年,情商上一点长进也没有,都已经狠下心肠主动和白宵分手,却又莫名其妙被他缠上,甚至还纠缠到床上去。纠缠过後白宵已然全身而退,只留他一个人陷在这一团糟的情绪里,吃力地想要弄清楚其中的逻辑关系。
他能轻易看出数学方程式中的错误,却看不清这场莫名其妙的重逢中白宵究竟在想什麽,要什麽,而他自己又怎麽会任由这些事情发生。
为什麽那天在图书馆,他会对白宵的身影魂不守舍?
为什麽他没能一开始就意志坚定地拒绝白宵的礼物?
在反反复复的回忆和疑问中,他连自己的心意,也渐渐弄不明白了。
+++++
过了几天,难得天气晴好。夏牧想转换心情,便独自出去散步。
雨後的青砖石人行道还沾满湿润的水气,街道两旁的苍翠树叶间依稀闪烁著细碎的阳光,到处充满令人舒适的温暖和清爽。
才刚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听见後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回过头看见一辆车由远及近地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他家门口。
他认出那是费兰兹的车,也看见久未谋面的青年军官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跑进他家。
费兰兹时而会向他抱怨军务缠身之苦,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那个男人肯定是来抱怨自己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事。他决定装作什麽也没看见,转身继续散步。
朝与家相反的方向慢慢走著,他放松心情享受著独自散步的悠闲和惬意,这个街区居民稀少,一向都非常安静。
但今天似乎不同往常,转过街角的时候,他开始感到不对劲。
有人在跟踪他。
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街区来到广场,那里聚满了游客。难得的好天气,年轻人在露天咖啡座谈笑风生,绅士和老妇在喷水池边拿著面包屑逗弄鸽子,亲密相拥的情侣站在桥头聊天,偶尔有拿著气球的孩子笑闹著从人群之间跑过。
夏牧慢吞吞走上桥,漫不经心地眺望泰晤士河宁静的水面,很快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
是两个年轻的男人。
他们都是一副上班族的装扮,胸前的银色项链上,风格华丽的歌特体字母「N」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跟踪他的居然是尼德兰。
「教授,我们想和你谈谈。」其中一个男人竖起麽指摇了摇,示意不远处的一座教堂。
「你们不想杀我了?」夏牧笑笑。
「我们从没有打算要置您於死地,可能的话还希望您能为尼德兰工作。」
夏牧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出门散步也会有如此奇遇。
大脑在瞬间之内就做出决定──这样与尼德兰面对面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能错过。尼德兰毁灭了他的家族,伤害了白宵,在世界范围内制造过无数恐怖袭击事件,多年来欧洲军方一直在寻找它的据点。
现在既然尼德兰对他有兴趣,他就要借此把自己当作诱饵,抓住这两个人。不过他该怎麽做,才能在保护自己安全的同时,向费兰兹告知这件事?
这时有一群身穿黑袍的修女正从教堂里走出来,飘逸的衣角在微风中翻飞。
夏牧灵机一动。
「那就谈谈吧。」他装作合作地点点头,迈步走下桥。
两个男人跟在他身後,三人穿过喧闹的广场走向教堂。修女们正迎面走来,就在与她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夏牧猛然冲进这群人里。
修女们发出惊呼退避躲闪,队伍被撞成一团,翻飞黑袍阻碍了那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层层黑色的掩护中夏牧逃进了教堂旁边的小巷。
身後传来两声枪响和人群的惊叫,子弹擦著他的脚打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头也不回地拼命跑,在宛如迷宫的小巷子里四处穿梭,最後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栋陈旧的民居前面。四周寂静无声,他靠在门边粗喘,庆幸自己的运气还不错,附近的道路错综复杂,足够他们找上好一阵子,给他与费兰兹联系的机会。
集中注意力的大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後的异样,就在他缓和呼吸准备离开的时候,房子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一双手从後面伸来,猛得捂住他的嘴,强大的力量拖拽著他,把他拉进房子里。
後脑狠狠撞在墙上,一时间夏牧还以为自己被尼德兰发现了。
然而并没有响起预料中的威胁和咒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低沈的声音。
「您到底在搞什麽?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这个声音几乎令他的血液为之冻结,他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人。
「白宵?!」
明明已经离开英国的青年居然站在他面前,一脸气恼的表情。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他修长优美的身体轮廓,挂在腰间的子弹和手枪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杀手。
夏牧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白宵的脸,却被一巴掌打开。恼怒的青年瞪了他一眼,突然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低头狠狠吻住他。
下唇被粗暴地啃咬,温软的舌抵著他的牙关,他只稍稍放松了一下,青年便长驱直入如暴风骤雨般入侵进来,缠住他的舌头交缠吮吸。
他抬头犹豫地回吻,一手拽著青年的头发按住他的後脑。最後也不知是谁先抱住了谁,昏暗的房子里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如痴如醉地拥吻著。
「……你……不是离开英国了吗?」过了许久,夏牧才推开白宵。
「那是假消息。尼德兰近期在伦敦会有很大的动静,我正在这座房子里狙击他们,没想到又看见您在做不自量力的事……」
「我没有不自量力……但是你为什麽要狙击他们?」
「因为我欠尹殊一个人情,要活捉尼德兰的成员给他,才能偿还。」白宵说著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牧一眼。夏牧有些难堪,他当然知道白宵所说的人情,就是之前尹殊协助白宵把他从军方手里救走的事。
「尹殊和尼德兰有什麽关系?」他心虚地问,「如果是记恨当年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枪击事件……」
「似乎和那件事无关,详细的我也没有过问。」
「……那尼德兰在伦敦总共有多少人?」
「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
「是,除了与您交涉之外,他们还会在伦敦与军火商进行非法交易,地点就在不远处的港口。」
「那你这边有多少人?」
「只有我一个。」
「……你就打算一个人和他们对抗?」夏牧皱眉。
「……」
「你这到底是在偿还人情,还是在自杀?!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活著回来?」
面对夏牧的质问,白宵沈默不语,过了很久才缓缓地,赌气似的把脸转到一边:「反正您已经不要我了,我的死活和您又有什麽关系。」
夏牧愣了一下,默默地看著白宵。绷紧脸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却掩饰不住眼中淡淡的忧郁神色,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不说这个了,」厌烦似的挥了一下手,白宵走到窗口,一边警惕外面的动静一边问,「您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军方在保护怎麽还会被盯上?」
「军方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况且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与他们理清这麽多年的恩怨。」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反正我已经不要你了,我的打算和你又有什麽关系?」夏牧模仿白宵之前的语气轻嘲。
青年的背脊大幅度地颤抖了一下,背对夏牧握紧拳头。他的肩膀微微发抖,牙齿似乎也咬得咯咯作响,好像在忍耐什麽。
感觉自己的玩笑开得太过,夏牧伸手从後面抱住了他,却被青年用力挣脱开,赌气地依然用後背冲著他。
房间里弥漫著微妙的闹别扭的气氛,夏牧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再次伸出手去,抱紧了白宵的腰。
青年似乎大为意外,像被钩子钓住的活鱼一般仓惶地扭动著身体,让夏牧几乎抱不住他。
一声不吭地将头靠在青年的背上,他默默忍受著白宵的愤恨和恼怒,不肯松开双手。倔强挣扎的青年丝毫不惹他生气,反而令他平添几分怜爱。
之前所有的困惑,焦躁,不安的心情,都在这一瞬间的拥抱中消失殆尽。不想深究这其中的理由,能这样将白宵抱在怀里,就让他足够安心了。
过了很久,白宵的反抗才终於慢慢停止,最後像泄了气似的,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胸口紧贴著後背,两人急促的心跳声顺著身体接触的部分传递到对方体内,夏牧一向不是善於言辞的人,也不会再像曾经那样用虚伪的情话欺骗白宵,只能笨拙地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心意。
他不知道这份心意,能不能顺利传达到白宵的心里。
──不想再让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样的心意,不知道白宵能否明白。
第十章
过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转动腕上手表的表盘。那是军方专用的定位系统,启动之後他所在的方位立刻就会显示在军方的监控屏幕上。
「援军很快会到,之前还要和尼德兰周旋一段时间。」
「那样的话,就不能在这里久留了,一直找不到您的话,尼德兰可能会以为您已经逃走而放弃寻找。」白宵的眼睛依然盯著窗外,声音却微妙地柔和起来,仿佛是春日里缓缓融化的冰雪。
「你有什麽好办法吗?要不要逃到港口去?」
「直接去港口,动机可能会被对方怀疑,先在附近假装被他们追赶一段时间比较好,我有车。」
白宵说著打开门,向外面扔了一颗小石子。
零碎的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石子周围跳起几点火星。躲藏在巷子里的似乎不止两个人,而且已经确认夏牧的藏身之处。
趁尼德兰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一瞬间,白宵拉著夏牧冲出民居,冲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枪声只迟疑了一下就向他们追逐而来,几颗子弹擦著两人的腿脚打在地上。尼德兰的目的是要使夏牧失去行动力。
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白宵掩护夏牧跳上车,自己也跟著上去。
「您来开车。」他一边示意,一边举枪扣动扳机阻拦追兵。夏牧点头用力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车子发出咆哮左右摇摆,发疯似的冲上街道。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闹市区的主干道车况良好,越野车驶上快车道不断加速同时左右闪躲,不断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他们追上来了。」夏牧看了一眼反光镜,一辆黑色汽车正在他们後面紧追不舍──
「砰叮──!」一颗子弹打在越野车的後盖上,又反弹出去。
白宵低声咒骂,从车座底下摸出一支狙击枪。站起来半身探出车窗外,瞄准对方车子的轮胎开枪。
「砰──!」被击中的前一瞬间对方车身猛向左偏,灵巧地躲开,继续加大马力追了上来。
警惕地盯著反光镜,夏牧也随之加速,同时注意白宵不会因为车身摇晃而跌出去。然而明明是这麽紧张的时刻,他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感到似曾相识。
当年隐居牧场的时候也是这样,在狼群出没的季节他时常和白宵外出驱赶野狼。他驾驶著卡车,白宵则手持猎枪,保护著牧场所有的动物们。
只要有白宵在,即使遭遇再大的危险,他也不会害怕。
慢慢伸出手臂,他拉住青年飘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衣角。
「怎麽了?」白宵保持著半身探在窗外的姿势大声问。
「没什麽,小心不要跌出去!」夏牧冲他笑笑。
白宵愣了一下,慌张似的转开脸。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迟疑著放下一只手,小心地握住了夏牧的手指。
两人的手指轻轻碰触著,随著车子的震动时而分开,温暖的触感如羽毛般若即若离,最後才充满默契地紧紧握在一起。
「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