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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月合绞了绞自己暗红色的衣角,水润的唇也被他咬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印来,小声嘟囔道:“老板他……对我一向不冷不热,就算我想接近他,他也不见得会给我这个机会……”
“那是你的方式不对。”何夕斜了他一眼,却并不打算告诉他用什么方式,他望向陆如风,“你是从琥国皇帝那边过来的,我信任他,自然也就信任你。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夜弦那边肯定是顾不上的,我希望你能在这期间,帮着他将整个夜弦守护好——拜托了。”说着,他竟朝着陆如风行了一个礼。
陆如风被何夕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面上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来:“何夕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你和今朝公子这么看得起我,我自然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做,你对我行此大礼,当真是折煞我了。”而他心中,却对何夕越发赞赏起来。十三金铢身侧的两位公子,一个刚,一个柔,刚柔并济,恰到好处,十三金铢能得到他们两人的倾心,更不会是池中之物了,也难怪他们琥国的皇帝会对他……情根深种。
何夕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他看着陆如风,那双水一般的眸子里飞快滑过一丝狡黠:“如此,我便放心了。”
千陌抱着夙琰珀的身体走到一间船厢里,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床上,握住了他那双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柔声道:“阿珀,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你放心。”顿了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吧?来,让我慢慢地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忧伤,像是在追忆,他将自己这七年来的生活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仿佛这样就能确定什么似的。只是可惜,船厢里唯一的听众已经听不到了。
“阿珀,你知道吗,”他的语调就像是在梦呓,“即使是在我最恨你的时候,我都没想过你会死。”他伸手轻抚着夙琰珀那头早已失去光彩的灰色发丝,“我一直故意忽视你,我明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我却依旧不想听到你的消息。我怕有一天,别人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了,到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你还是去了。是我不好,自从你嫁给我过后,我就没有让你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
“阿珀,我后悔了……”
以前,千陌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过,他曾那般地爱着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即使遇人不淑,可是爱着那个人的心情……若说后悔,这让他情何以堪?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种后悔,不是他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他以前无法容忍那般卑微的自己,现在却痛恨无法面对过去的,懦弱的自己。
阿珀,我真的后悔了。
千陌又在夙琰珀床边坐了大半个时辰,伤感归伤感,但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阿珀,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这么说道,同时也决定每日都来看看夙琰珀,跟他讲讲外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确定,夙琰珀并没有离开,就如他说的那样,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千陌给恍若睡着了一般的夙琰珀牵了牵被角,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并未回头。因此,他也没有看见戴在夙琰珀左手拇指上的那个血玉扳指突然发出了璀璨的光……
一连几天下来,千陌的一直情绪低落,更不会和其他人欢好了,今朝和何夕知道他难过,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当然,今朝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他们只有尽可能地为千陌打理好魅船以及夜弦的事务,不让他再为其他的事烦心。可是他们俩不惹事,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公子无心果然如他说的那样,跑去江湖闯荡,拿着千陌给他的钱在季国建立了一个邪教,专收被亲近之人背叛无处可去或是心怀大恨之人,兼营暗杀、走私等一切罪恶活动,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连季国朝廷内部也被他搞得鸡飞狗跳,公子胥也因此焦头烂额,几次下旨剿杀,无奈邪教的总部周围设下了结界,无人找得到确切位置,最后当然只有无疾而终。
而公子无心也给他所创立的这个教派取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那名字就叫做邪教!
当然,以公子无心的性子,当教主当久了,又见千陌没怎么管他,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他一直对自己被千陌压在身下狠狠“疼爱”的事情耿耿于怀,同时也十分好奇,开始他还能克制,可最后还是耐不住,准备偷偷跑去青楼试试。这一去,就出现问题了。
那一天,公子无心一身贵公子打扮,怕被别人认出来,还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家倌馆,点了一个他勉强看得上眼的清倌服侍。那小倌虽然是清倌,却也是受过调教的,见公子无心气度不凡,更是卖力地讨好他,将自己所学过的所有东西都用到了公子无心身上,可是……公子无心却没有半分感觉。
他他他……他居然勃不起来了!这个发现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公子无心轰得个外焦里嫩。察觉到那个小倌疑惑的眼神,公子无心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杀人灭口。或许是察觉到他的意图,那小倌惨白了脸,跪在了公子无心脚边,低着头,全身发抖,却没有说出半句求饶的话。公子无心见状,也不知怎的,突然下不了手,他略略收回了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冷冷地瞥着他说道:“这件事,你不准说出去!”
那小倌也是个乖觉之人,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连忙开口道:“公子放心,我不是嘴碎之人!”
“谅你也不敢。”公子无心冷哼道,又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虽不知道面前的贵人为何会突然问他的名字,但那个小倌还是回答道:“清韵。”
“这名字还不错,不用再改了。”公子无心轻声道,也不知是在对清韵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虽可以不杀你,但一会儿你必须跟我走。”他虽然说他不会把这件事拿出去乱说,可公子无心却不大信任他,既然要留他一命,还是留在自己身边较好。
清韵闻言,面上不由得现出几分喜色来,试探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算你运气好,本座准备赎你出去。”公子无心斜瞥着他,“你收拾一下,便跟本座走吧。”
清韵没想到自己竟因祸得福,感激地望着他,说道:“清韵在这里谢过公子了!”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好伺候,可却是个好人呢,沦落风尘之人,在最开始都会希望有人能将他从囹圄里拯救出来,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清韵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就怕是梦,若太过相信,便会碎了,徒留下醒来时的悲伤。
公子无心有些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
“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清韵察言观色,也不再矫情,“我随时都可以跟公子走。”越快越好。清韵在心里默念道。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正文 为妻守孝,谁之妄念
弥国。
“混账!”楚云昊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掀翻到地上,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可即使如此,也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气愤和耻辱——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憋屈过!被一个男人上了不说,肚子里还莫名奇妙地多了一条虫子……虫子啊!一想到这个,他胃部就一阵痉挛——十三金铢,是吧?他最好祈祷自己别落到他手里,否则……他会叫人将这世上所有叫得出名来的虫子,全塞进他嘴里!
当然,他这个想法,目前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被千陌派人送回了弥国国都后,他立刻进了宫,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他不在期间积压下来的问题,等国内趋于稳定后,他又想叫受他控制的皇帝下旨攻打夜弦,可是却被大半数大臣驳斥了,原因无他,夜弦处于敏感地带,若弥国动手,其他国家必不会善罢甘休——为此,楚云昊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是冷静下来,他也知道那些大臣说得有理,可要他就这么吃一个闷亏,他又如何憋得下这一口气?于是,他又派了一批亲兵乔装成普通百姓潜入夜弦,找机会发动暴乱。
这回,倒没有人反驳,不过大家都认为楚云昊这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弥国以前也派暗探潜入夜弦,却都被识破了。不过,眼见着楚云昊正在气头上,也没人敢撞到刀口上去——若能成事,那固然好,若失败,也不过牺牲百来个士兵的性命而已。
可即使如此,楚云昊依然觉得愤怒,从他回到弥国直到今天,将军府每天都会处理一大堆被楚云昊摔坏了的东西——这些东西的价钱加起来,大概够一个贫苦的家庭过一年了,因此,百姓也对这位“财大气粗”的将军王颇有微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夜弦这边,那些士兵刚刚进入夜弦,就引起了陆如风的注意。他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们虽然是从各个国家流入进来的,却彼此都有接触,虽不明显,可夜弦的情报系统是听风楼的一个分支,因着千陌的关系,追影对此十分关注,送了夜弦几只驯养过的鹩哥,监视城中的一举一动,楚云昊的亲兵即使警觉,也不会防备树上的飞鸟。陆如风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诉今朝和何夕,于是在这个月的十三日,趁魅船靠岸,陆如风便在何夕的接应下,轻易地混进了魅船。
听了陆如风的报告,何夕微微拧了拧眉,只一瞬便猜到了这件事的由头,不由得莞尔一笑,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处理好的。”这么说着,他目光有意无意地滑过夙琰珀所在的船厢,乌黑的瞳仁里面是深切的担忧。
陆如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知道千陌一定在里面,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回道:“如风定幸不辱命。”对于生离死别,陆如风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正如今朝所说的那样,只要逃命做好分内的工作,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说完自己要说的,陆如风也不多留,便离开了。他刚走,只听“吱呀”一声,夙琰珀所在的船厢的门被人推开了,千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何夕,在他的脖间深嗅了一口,撒娇似地说道:“夕,我好想你……”
何夕面上一热,嘴上却训斥道:“花言巧语——天天见面,还有什么好想的。”他不知千陌今日为何会突然亲近他,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个好兆头,不是么?
“可我就是想。”千陌耍赖道,“夕这么好,我当然要日日想,夜夜想,并且说出来,让夕永远也离不开我。”
何夕闻言,心中莫名一痛,小声道:“我自然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夕……”千陌喃喃念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阿珀虽然……去了,可我还有你们,我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如果阿珀看得到的话,他一定也会生我的气的。但是我想……”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何夕一眼,“我想按照凡界的习俗,为阿珀守孝三年。”守孝一说,本是针对妻子而言的,凡界也没有要丈夫为妻子守孝的,但是千陌不管——或许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这时候,今朝也走了过来,正巧听到“为阿珀守孝三年”这句话,虽面上没有什么,可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但千陌却看出来了,猿臂一张,将他也搂了过来,满脸愧疚地望着他,道:“对不起。”
听千陌这么说,今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欲盖弥彰地瞪了千陌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守孝便守孝,没有人烦我,我还乐得轻松……”反正夙琰珀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跟一个死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他和千陌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暂且让他为另一个人伤怀——他大度地忍了。
“今朝……”千陌感动地望着他,轻轻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这些年来,委屈你了。”
“你今天是不是有哪根筋搭错了?”今朝十分不习惯千陌的温情脉脉,受不了地说道,然后附到何夕耳畔悄声问道,“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何夕闻言,不由得“扑哧”一笑,见千陌疑惑地望向他,他连忙说道:“今朝在跟我讲笑话呢。”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也说给我听听?”千陌好奇地问道——其实,他好奇的不在那个“笑话”的本身,而是今朝居然也会说笑话。
今朝剜了他一眼,冷哼道:“我才不告诉你呢!何夕,你也不许对他说,知道么?”说着,他给了何夕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是是。”何夕连连答应着,面上的笑意更浓。千陌被他们俩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莫名其妙,可是见他们都不愿意说,他也不再追问,虽然他敢肯定今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