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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彼此粗重的呼吸以及疼痛感,交织在周舟的回忆里,顽固的占据一个角落,洗不掉擦不掉,永不退色变质。
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黄锡浩还抱着周舟,他太喜欢这种亲密到死的感觉了,只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一万年也不会腻。而周舟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想起刚认识不多久的时候,和黄锡浩在一个废弃工厂的篮球场喝着酒聊了了一整夜,那时候的黄锡浩瘸着腿大吹大擂自己的球技,意气风发,后来聊了很多别的东西,周舟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观点总是能让黄锡浩哈哈大笑。周舟自己也笑。
黄锡浩看着周舟唇角的笑意,又吻上去,却被累极了的周舟一把推开。
醒来的时候周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没有动,幽幽绿光之下黄锡浩趴在旁边一手支起上半身,一手在抚摸他的手臂。
看着周舟的眼睛,黄锡浩有那么一会儿想用读心术,但是周舟看起来那么温和平静,他怕打破这种温和平静,周舟忽然抬手扶上黄锡浩的伤口,笑着抬起眼睛吻住了黄锡浩,黄锡浩始料未及,只好加重这个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终于周舟气喘吁吁的拉开黄锡浩,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捧着他的脸说:“不能没完没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黄锡浩听话的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周舟又催促了好几次他才收拾了一下,独自到外面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带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个手机,他说给周舟用来看新闻和时间,他们都没有要联系的人,看到手机,周舟不自觉的想起一串数字,甩甩头拿起食物
和水准备吃喝,这才发现黄锡浩脸色不对,“怎么了?”他问。
黄锡浩说:“我舅舅和我舅妈跑了。”说完冷笑一声抱着手臂靠着架子坐下。周舟咬着松软的面包挨着黄锡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事情你舅舅不容易脱了干系,与其让他坐以待毙不如趁着有钱且没有受制于人一走了之,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舅舅真的帮你爸请律师或者打通关系也不好使了。”
“没错,我爸爸确实是被他的顶头上司转移了。那个人家里什么佛都供,我进不去。”黄锡浩沉着脸想应对的办法。
“我去和他们交涉。”周舟喝了一口水,接口到。
“不行。”黄锡浩直直看着周舟,吐出两个字。
周舟笑,“为什么不行,你怕我应付不来吗?”
黄锡浩摇头,“不是。我怕他把你关起来,目前他们以为只有我爸有他们的把柄,你去了就是第二个知情人,他们没有理由相信你。”
“我可以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上的同时不知情。”周舟眉眼俱弯,可能是因为面包好吃所以心情比较好,黄锡浩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东西不能把人换出来,就想办法破坏他家里的神像。”
“没问题。”周舟信心十足,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怕那些神像,难道神仙会收了你?”
“不是神仙,我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总之是很久以前的人研究出来克制鬼神的阀门。”黄锡浩说,“我师父说,这个世界只有人和鬼。”
周舟点点头不再追究,仔细和黄锡浩说了他的计划,因为之前去过看守所,这一次再露面,他准备扮作蓬头垢面大字不识的乞丐,一脸痴傻的带着一份资料和一句话去到那个人府上,那个人看到资料自然会把人引进屋,问带到的是什么话,到屋内之后他会借机假装羊癫疯发作打烂屋内供奉的神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出屋吧。”一旦那个人收到躲在暗处的黄锡浩的威胁,为求自保做出妥协退让也不是不可能,即便他打着赶尽杀绝的主意,也拿本已不是人的黄锡浩没有办法。
这个办法确实很值得一试,但是为了保证安全,周舟必须选在白天人多眼杂的时候行动,白天黄锡浩不能出门,只好留在地下等消息,于是很多细节都必须帮周舟提前想到。周舟听得心不在焉,不时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正是晚上10点,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空闲。他右手一遍一遍摸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按键。
“杨杰,你有没有见过他?”周舟突然出声打断黄锡浩。这个问题他问过黄锡浩,但当时黄锡浩并没有认真回答。
r》 黄锡浩最近老实很多,周舟能看出来他没有再对自己撒谎。所以想再问一次。
“没有,你杀我是为了给他报仇其实是我学会读心术之后知道的,我觉得杨杰应该不会变鬼。”想了想黄锡浩加上之后的那句。
“为什么?”
“因为我记得杨杰那段时间一直很消极,他推我下楼这个行为,其实是带有自我毁灭情绪的。”黄锡浩仔细回忆着说,“被关之后一味的激怒我舅舅他们也不是正常的反应,师傅说消极厌世的人死了是不会变鬼的。”
周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迅速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接着拿着手机走到小屋的一个角落去听,在那么小的空间,他其实根本避无可避,走到旁边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片刻之后,电话打通了。
“喂。”没有任何称谓。
“我想问一下,小杰死之前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之后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直到按下挂机键。
黄锡浩知道他不想被听到,于是找出一叠资料随便翻看,但是耳朵一直竖着,他隐隐约约知道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周舟坐下之后,他忍不住凑上前问:“刚刚是你妈妈?”
周舟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没错,她和杨杰的父亲闹离婚,应该是杨杰性情大变的原因之一。”他妈妈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而杨杰的父亲个性软弱可欺,以至于杨杰被活活打死也无人问津,现在没有杨杰维系,那两人的婚姻也在前不久走到了尽头。女人分了一笔钱,说想补偿周舟,被周舟忽略了。
“逝者已矣,你不要再想那么多了。”黄锡浩安慰道。
周舟看着他揶揄的笑着说:“逝者已矣这样的话不应该从死人嘴里说出来吧?”黄锡浩不以为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周舟的笑容牢牢抓住了,看着周舟,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般。
周舟当然知道他放出的是什么信号,但是他上次洗澡已经是刚到B城那天了,加上跟黄锡浩翻滚了一身汗,第二天假扮乞丐刚好合适,但再跟黄锡浩痴缠确实不合适了。于是叫黄锡浩别靠那么近,黄锡浩大呼不介意,周舟斜眼看他:“你平时不是挺讲究的么。”
黄锡浩嘿嘿一笑,“你要是觉得身上不舒服,我有办法。”
说完直接用穿墙术跑暗间,到楼上某间储物室找了一个大盆子,原来和他爸爸一起修暗间的时候他留意到热水管道刚好经过,当时还担心管道工人会发现这个暗间,特地挖深了一些。
取热水不难,但是看周舟美人洗浴活春宫却不简单,所以最后黄锡浩口干舌燥血脉喷张的跳进小盆
子里河周舟挤做一团,又胡闹了很久。
为了养好精神,周舟蜷在新铺好的一层资料上面又睡了一觉,黄锡浩则抓紧时间修炼,一夜无话。
第二天,黄锡浩把周舟送出地下室,周舟趁看守大爷吃早餐的当儿溜出了大院,之后便跑到附近的菜市场给自己找道具上妆,先用锅灰和菜汁把一张俊脸涂得乌七八糟,又在垃圾堆里翻了一两套衣服穿上,周舟差点把自己熏晕。
而此刻黄锡浩独自在已经收拾齐整的地底暗间走来走去,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的他更加心烦意乱的想着周舟的安危,就在他决定不顾约定出去找周舟的时候,突然听到周舟在走廊上唱开门歌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被肯定说“很好看”真TM叫人开心。必须谢谢鸟大、布、哥和皮皮,鞠躬。我会坚持。
☆、变故
这是约定的暗号,黄锡浩一听到声音马上出去把周舟带回暗间,又出去看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跟踪,回来只觉得暗间内散发着一股恶臭。原来是周舟“妆容”未卸。
周舟看黄锡浩进来,第一时间递给他一张报纸,说:“我们太迟了。”
黄锡浩看了一眼周舟,一边往里走一边拿起报纸展开,一行大字映入眼内,写的是黄泽畏罪自杀。黄泽,正是黄锡浩的爸爸。
“自杀。”黄锡浩轻笑一声,接着慢慢死掉报纸,“一家子都TM自杀。”
黄锡浩笑的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阴森可怖,他闷声不响用左腿一下一下去踢架子,一下比一下用力,之后开始紧咬牙关面目狰狞,一直踢到两个架子散成一推木头,满屋子纸张纷纷扬扬,就好像是回到腿伤刚刚治愈的时候,知道自己以后都是一个瘸子,他每天都用左腿踢东西。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发泄,这个世界可笑又可悲,他只能认栽只能被玩弄。
终于黄锡浩背对着周舟站定,周舟轻轻走过去伸出手想扶住黄锡浩的肩,安慰他。但是黄锡浩突然就从他眼前消失了,鬼火随之熄灭,他只留下阴森森的一句话:“都是你害我,你不该带我回B城。”
之后周舟再也没有听到黄锡浩的声音,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坐在一堆废墟中间,周舟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用佛法和道法超度亡魂的信息,每隔1个小时,他都会平静的对着空气说一声:“黄锡浩,我可以带你去超度。”又在废墟里找到了一支笔,在每张完整的纸上写下这句话,直到手机没电了他才自己出了暗间,上到地面时正是晚上,月亮圆圆的就像一张饼,周舟饿了。
背包里面还有一万块钱,他抽出几张钱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在附近买了衣服,好好洗了个澡,再出去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餐,忙完这些之后他躺在床上,窗子开着,不知道什么商铺传来梅艳芳的亲□人的歌声,夏夜的月亮就挂在黑色的天鹅绒天幕上,听着歌声,看着月亮,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门外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他起来开门,就好像一直在等着敲门声想起一样。门外站着的却不像是他要等的人,而是两个穿着并不十分合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学得像电影里的黑社会流氓一样礼貌客气。
周舟返身回房拿起背包,没说什么就跟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酒店,上了一辆黑色奥迪,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终于到了早前计划中要去的那个人家里,没有人蒙着脸,也没
有人蒙住他的眼睛,说明这些人对周舟毫无忌惮,也许周舟很快就会成为众多失踪人口中的一员,真的失踪了,可能只有黄锡浩会找他吧,想到这周舟突然放松下来,他甚至礼貌的对两个黑色西装微笑,房子很大,室内装修和大多数模仿欧洲豪宅的风格相似,进门直走是一条蜿蜒上二楼的楼梯,再往里便是个大厅,大厅的沙发和茶几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和屋内一样灯火通明,可以看见有一个装满水的小游泳池。他们穿过大厅,从一个侧门走到游泳池旁边,又在路灯照射下左转经过一个小却精致的庭院,庭院的石子路,假山怪石,花草树木错落有致,角落里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凉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凉亭里面饮茶,桌上放着风灯和一整套精致的茶具。
橘色的灯光之下,这个老男人看起来很慈祥,甚至与世无争。听见有人过来,他抬眼看了一下,又专心摇晃杯子里的茶汤,直到人走到跟前,他却没有再看一眼。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鞠躬,退在一旁并不出声,就在老男人慢条斯理准备说话的时候,周舟笑了一下说:“李先生好,府上装潢中西合璧,真是品味超凡,不知道张先生和张太太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李先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严厉的质问意味:“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我这里住着?”
周舟兀自坐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才说:“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他们带着我给的九十九万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却不知道B城是并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他笑的很友好,但姓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并不喜欢谈话的主动权被一个黄毛小子控制,他重重放下杯子,森冷的呵斥:“谁让你坐下的。”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对大部分嬉皮笑脸的年轻人都管用。年轻人永远不知轻重。
周舟慢悠悠又把杯子倒满,轻轻抿了一口之后看着老男人小声赞叹:“好茶。”
老男人见他像是有备而来,于是屏退黑衣人,眯着眼睛斜视他,向后靠在藤椅椅背上冷冷嗤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有教养,你说说看你怎么来的那一百万,你和黄泽,或者黄锡浩到底是什么关系。说的好我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黄先生和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