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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幺儿不可能白送稀世奇方给颜宫主,他的目的……
想到那双羊一般无害的眼神下,藏着狼一般的贪婪。
我不寒而栗。
颜宫主和幺儿并无异样,而我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手中的冷汗涔涔流出,浸湿了紫色衣衫。
回客栈的路上,颜宫主便不似这几日的亲热,冷冷的走在前面。
我胡思乱想着,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幺儿偷偷的查看我的脸色。
他妈看什么看!
幸灾乐祸吗!
看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很得意是吗?!
看看我这样的蠢蛋会不会露出更加傻笨的样子,供你们消遣吗!
我又恨又恼,却不敢揭开真相,怕那残酷的真相将我打击的体无完肤。
怕颜真的和幺儿有交易,我宁愿相信他的内力是凭空而来的。
虽然我是为了相信而相信。
该来的总归得来。
有时,温柔春雨竟比暴风骤雨更能打击人心。
颜宫主一到客栈,不容我喝下一盏热茶,便直直伸出手来。
我不明所以,傻愣愣的看着他。
颜宫主冷言道,“那个汉白玉小人,拿来。”
他知道我随身携带,却在这个时候问我要回来。
用意不言而喻。
我捂着胸口的袋子,不肯给。
颜宫主严厉的瞪我一眼,沉声道,“拿来。”
语气更加生冷!
我几乎要哭出来,“那个……你给我了啊……”
颜宫主似乎变了个人,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我,“拿来!”
我紧捂着胸口,慢慢的后退,“就给我了……行不行……”
颜宫主冷哼,示意身边的随从动手。
男人粗硬的手指用力掰开我柔嫩的手,硬硬将那东西抢了去。
我扑着追过去夺,眼泪叭叭的往下掉,“给我……我的啊……”
颜宫主鄙夷的看着我,道,“紫绝圣品,岂能让你拿去玷污?”
我委屈的大哭,“啥玷污啊,你雕个玉势捅后面,我当宝贝似的收着还不行啊……”
那雕刻粗糙的小石人,被随从拿在手里,很尴尬。
……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场。
只见颜宫主脸色关灯一般的漆黑,额上的黑线大有具体化的趋势。
颜宫主劈手夺过随从手里的小石人,压抑着冲天怒火问我,“你说这是什么?”
我哭道,“玉势啊,就是代替男人那玩意儿的东西……”
一声巨大的脆响!
那汉白玉小人已然碎成七八十瓣!
却是颜宫主用指力生生捏碎!
我吓得连哭都不敢了,僵硬的坐在地上看着暴怒中的人。
颜宫主似乎很生气,非常生气。
难道不是玉势?
可看起来很像啊。
僵持了半晌。
颜宫主指着门口道,“滚。”
我吓呆了,都忘了滚这个字是动词了。
颜宫主一脚踢过来,我哎哟一声飞出了门外,膝盖磨出了血。
房门嘭的一下关上了,颜宫主冷冰冰的脸消失出我的视线。
昨天还在一起,他抱着我,热烈的拥抱我,深埋在我的身体里狠狠的占有我。
而今天,颜宫主竟不要我了?
他让我滚!
不——
我哭叫着往房间里冲,却被门口的随从拦住。
“颜宫主,我做错什么了,我改,改还不行吗,你不能赶我走啊,我马上就去找梅公子学习,一定好好伺候你,颜……你别扔我啊……”
我哭的声嘶力竭,里面的人却毫无动静。
颜宫主一定面无表情却眉宇微蹙,嫌我吵闹不休。
幺儿走过来,手里拿着小小的包裹,仿佛知早道我注定要被赶出来一样。
他低着头,眼睛却紧紧的盯住我。
我面容狰狞,恶狠狠道,“是你,让颜扔下我的!”
幺儿看着我,没有说话。
默认了。
我轮圆了手臂,狠狠抽了下去!
这个孩子跟着我风雨同济,我视他如珍如宝,不想却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从来舍不得让他受一点苦,现在倒栽在了他手里!
我恨,我怨,我恼自己眼瞎!蠢的跟驴一般!
我把着门口,凄厉的喊道,“颜……我…我竟不比一张药方……是吗……”
幺儿过来拉我,我极度厌恶的狠狠甩开他。
他再拉,我又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妈的,居然让你啄瞎了眼!
房间里一直没有动静。
我哭累了,就坐在门口等。
幺儿脸肿得老高,阴郁的蹲在一边守着我。
不知等了多久,颜宫主终于出来了,却是启程回去紫绝顶。
我巴巴的在后面跟着,不停的叫‘颜宫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扔下菊儿啊……’
可是,跟了一整天,跌了无数跤,可颜宫主连头也没回一下。
他们步行很快,走到山下时,我累得筋疲力尽。
只见他们施展轻功,嗖的一下没影了。
我上不去,在下面干着急,急得几欲吐血。
“颜——紫颜——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混蛋————”
我绝望的怒骂回荡在整个山谷中。
1
黄菊无怅望,乡里有温柔。
颜不要我了。
我低着头慢慢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幺儿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却不敢离得太近。
华丽紫衫的衣摆在脚下飘荡,看起来多么的可笑,像在嘲笑我一样,衣带不停的叮当作响。
叮当……白痴……叮当……笨蛋……
无法忍受了,我恶狠狠的抓起衣带,奋力扯下,扔了出去。
没有束紧的衣衫一下被寒冷的夜风吹开。
寒彻全身。
幺儿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略带迟疑,“哥……”
我没理他,迎风走着,衣衫鼓鼓的,使我看起来像只特蠢的大紫鸟。
幺儿继续轻唤我,“哥,天晚了咱们要不要住店……”
我扭脸瞪他,愤怒已经不再,只有深深的失望,“滚。”
幺儿冻得发青的小脸登时僵住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昨天傍晚,颜宫主也是用了这个字,将我生生赶走。
现在却报应般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幺儿眼中溢出眼泪,哽咽道,“哥……”
我冷着面孔,“滚,现在就滚!”
幺儿扑过来,欲抓住我的手,却不想我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我冷言道,“好个心疼哥哥的弟弟,费尽心机做下这等聪明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心口仿佛压住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却像涌出些什么似的。
幺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丁点声响。
我转身便走。
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俯下身捡起路边的石头,我恶狠狠的往他身上扔去,“滚——你给我滚————”
幺儿被飞来的石块砸中几下,额间上划出一道血痕,却依然苦巴巴的跟着我,额上的伤慢慢沁出鲜血。
我捡石块没命的扔,跟凶神恶煞一般,欺负一个水灵灵的孩童。
幺儿也不躲,被砸中是只是轻轻叫一声。
路人纷纷侧目,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妈的,现在装可怜,我倒成了恶人。
你疼,我更痛!
心痛,知道吗,像刀子剜肉一般的剧痛。
你们合着伙骗我时,有没有想到……就算傻子……也会痛……
越想越觉得可悲。
我手脚冰冷,剧烈颤抖,“我,不想再见到你,木幺。”
幺儿眼泪呼的一下涌了出来,“哥……”
我挥手制止他,黯然叹道,“别叫我,我可受不起,我又笨又没用,哪儿配得上木家遗子的殊荣,您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我自己玩去了。”
幺儿急走几步,“哥,我教你木易经,好不好?”
我连忙摆手,“别介,无事一身轻,有经劫难休,我可不想被人追杀。”
为了那劳什子木易经,我失去的太多了。
幺儿已经跑到我身边,泪眼婆娑,“哥,你听我解释……”
我冷淡说道,“木幺,这个世界不需要解释,我看到的是结果,我被欺骗了,我被抛弃了,我受伤害了!解释能治好我吗,能让颜回心转意吗?不能!那解释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他妈还解释个屁!”
我努力深呼吸,不让自己在愤怒中完全失控。
有些压不住歇斯底里的情绪,我死死握住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嫩肉里。
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悲伤绝望的情绪,我也想……潇洒一回。
死要面子活受罪。
幺儿愣住了,复而垂下了眼睛。
我拍着他的肩膀,上面突出的骨头硌手,“拜拜了您来,但愿以后咱们不再见。”
说完,我潇洒的一回头,甩着没有衣带约束的宽大衣衫走了。
幺儿低低唤我,“哥……我喜欢你……”
我装作没听见,只管走自己的路。
幺儿猛的扑上来,抱住我的腰,大哭,“哥……别扔下我……我喜欢你啊……”
我挣开他的手,把人推到了地下。
幺儿跌得满身都是土。
幺儿爬起来又抱住我,“哥……别走……我喜欢你……”
纯净的眼睛,纯净中掺杂着赤裸裸的欲望,让我无法面对,看到他,我只觉到了羞辱和玩弄。
我幽幽道,“可是,我恨你。”
幺儿的身子猛地一颤,绑住我的手指不再有力。
我推开他,慢慢的走进黑暗中。
幺儿身影一直立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
天明时分,他落寞的离开。
瘦小的身影让人心痛。
可,我无法容忍,他对我的不伦之恋,成为他龌龊交易的借口,更不能容忍,颜宫主竟和他同流合污,我是什么?一件东西?一个筹码?
不,我只是个笨蛋。
等他走后,我便急忙沿着街道仔细寻找,却不见那丢弃的衣带。
胸口的悲怆剧烈的翻滚,几乎要冲破束缚爆裂而出。
后悔当时怎么迁怒于衣带,一冲动给扔了。
那根衣带,我想找到,我想握在手里。
虽然颜扔下我,可我放不下。
那绝世的容颜,那别扭的脾气,那惊鸿的身姿,那热情的亲吻,都让我浑身颤抖,难以自拔。
我百毒不侵,却经不起相思之毒。
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
越找不到越心急。
深夜应该没什么人,怎么会不见呢?
我几乎是贴着地面寻找,可除了青砖可黄土,别无他物。
急得都要哭了,可就是怎么也寻不到。
宽大的衣衫随风一飘,正好垫到了脚下。
我没留意,踩住。
‘刺啦’一声。
竟将衣衫下摆踩破!
衣带没了,衣衫破了,颜留给我的东西……
抱着膝盖蹲在大路中央,气也透不过来,说不出的难过,可眼中却没有一滴泪。
许是不太悲伤,可为什么眼睛这么热,这么烫,像被火烧了一样?
残破的衣摆可怜的被地面的风卷起。
破损的布料,裂开的丝线。
凄凄切切。
“小兄弟,何事在此?”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像温泉水一般温暖着冰冷的心。
我抬头,黎明的曙光照射过来,一个面容清雅的男子进入我的视线中。
他一身玄色劲装,手持一柄精钢利剑,仅是华贵的剑柄即可看出主人身份的高贵。
握剑的人本应该浑身的戾气,却不知怎么的,让人感到很亲切。
我抬头,勉强笑道,“大侠,我寻东西呢。”
那温润男子问道,“可是一条紫色衣带?”
我蹭的站起身来,身形微晃,眼前一片发黑,急忙抓住男子的双手,“哪儿?在哪儿!”
顾不得头昏,只想找到那根衣带。
男子倾手扶住我,手指向后一指。
果然,一条深紫色的衣带挂在街边的石牌坊上,下面缀着精致镂空的小玉秋和紫色穗子。随风微微荡来荡去,叮当作响。
正是我的那根!
原来有人捡起,将它挂于高处,方便失主寻找。
我一直低头看地下,精神紧张,竟没发现带子就在头顶。
赶忙跑过去拿下衣带,紧紧攥在手心里。
终于找到了。
转身去跟那男人道谢。
却不想那男子道,“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想来我一身的露水,让他起了保护弱小之心,可我不想被人可怜。
可怜人的自尊总是强烈到怪异的地步。
我连忙推辞道,“不用劳烦大侠。”
男人温和说道,“木玄小侠,世道不平,还望小心。”
我惊道,“你认识我?”
男人温润笑道,“我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