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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外一看,天寒地冻,荒山秃草。
立马缩回头来,“不去,死也不去。”
司徒雨火了,“你还是不是个男的啊,这么怕冷!”
我道,“我可没您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零下三十度连棉衣都不穿。”
女生一向很牛叉,为了身材窈窕敢于跟严寒抗衡。
听闻街上还有只穿薄衫的女子。
奇人也!
司徒雨可不管这些,拖着我就往下床下拽。
“我不管,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得陪我去做衣服。”
我哭道,“大姐啊,您看小的眼光这么差,就不去磕碜人了。”
司徒雨凑过来,邪笑,“你跟我哥那个没有?”
我惊异于他话题转换之快,没头没脑问了句,“哪个?”
司徒雨冲我挤眉弄眼,道,“那个啊。”
神色甚是猥琐。
我反应过来,脸红,“关你屁事!”
司徒雨笑道,“走,我领你去做身衣服,保证我哥见了立扑。”
我连忙摆手,“别介您来,咱还是喜欢循序渐进。”
司徒雨叉腰变脸,化身母夜叉,“去不去?”
我咬牙,宁死不屈,“不去。”
司徒雨道,“行,晚上给你俩下点春药!我就在旁边看真人版GV!”
我,……
纠缠半天,我还是灰头土脸的跟着雨‘大小姐’上街了。
女人真是一种很怪异的生物。
这种寒冷的天气,大街上男的一律裹成包子,当然自命不凡风度翩翩的大侠除外。
女的一律轻衣上阵,顶多披件小皮毛坎肩。
而我,‘圆’的连腿都快迈不动了。
本想坐轿,可司徒雨拉我从后门溜号,轿子当然没戏了。
想来司徒云对我‘禁足令’还是有一定威慑性的。
走在街上,人丁稀少。
没几个蠢蛋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抛头露面。
司徒雨边走边跟我商量,“你说是白的纯洁,还是黑的性感?”
我道,“暖和即可。”
司徒雨白了我一眼。
我不明所以,只得三缄其口。
等到了制衣坊,司徒雨让裁缝给我量了尺寸。
然后我被扔在大堂里喝茶水,他拉着裁缝进去嘀嘀咕咕个没完。
这间制衣坊,乃是京城中最具盛名的老字号。
若不是我棉衣穿的太多,人老师傅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尺寸。
许是新年将至,来做新衣的顾客倒也不少。
我百无聊赖的在堂中逛来逛去。
摸摸布料,打打算盘。
却见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进了这制衣坊。
为首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一身华丽的紫袍,手持名贵利剑。
此人气焰嚣张,来势汹汹。
正是紫绝兰公子!
掌柜连忙迎了出来,“兰公子您来了,请上座。”
我连忙转过身去,把脸藏在了盆景后面。
兰公子道,“那匹紫裳准备的怎样?”
掌柜点头哈腰,“全部制作完毕,只等您来验收了。”
兰公子哼了一声,径直走进雅间。
掌柜唯唯诺诺的跟了进去。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出来。
司徒雨却蹦蹦跳跳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
我问,“这是什么?”
司徒雨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我感动之余狐疑不已,“你会这么好心?”
司徒雨叉腰扮茶壶状,“小玄子!我还不是为了你跟我哥的‘性福’啊!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亏我日思夜想给你做了套……”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姑奶奶,咱回家再嚷行不?”
司徒雨扒开我的手,“怎么了,你见鬼了脸色这么差?”
我点头。
司徒雨神色凝重起来,“‘鬼’在哪儿?”
我指指里面的雅间。
司徒雨声音更加小声了,“到底是谁?”
我悄声道,“紫绝兰公子。”
司徒雨看我的眼神一下变了,颤声道,“你……你想起来了!”
我挠头,“想起啥了?”
司徒雨小心的盯着我的脸,问,“你还记得紫绝宫吗?”
我撇嘴,“天下第一宫不是?”
司徒雨道,“还有吗?”
我想了想,“恍惚记得他们宫主叫颜什么来着,还有四大公子。”
司徒雨略微松了口气,“还有吗?”
我使劲掏了掏脑袋,摇头,“没了。”
司徒雨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了,“那你担心个屁!”
我道,“可我脑袋好像糊涂了,就像影碟划花一样,那一段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徒雨道,“谁叫你没事老睡觉!睡傻了吧!”
我挠头道,“是吗?”
司徒雨拉着我跑出制衣坊,“就是!”
我叹道,“那我再睡俩月,岂不成大傻了?”
司徒雨白了我一眼,“现在也不聪明!”
我,……
我俩在街上游荡半日。
司徒雨满街撒银子,什么糖葫芦葱油饼小手链大风车,看见就买。
想来是没把银子当钱使,直接扔出去砸人摊主。
好奢侈的暗器啊!
多恶劣的小孩啊!
问题是,你喜欢花钱不要紧,为啥不雇个短工帮忙拿东西呢?
我手上胳膊上肩上全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连脑袋上也顶着一筐冬桃。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突然间想起这句至理名言来。
小人难养?
大概是幺儿吧。
他现在归属玄机楼,正在招兵买马重建木家。
成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一面,就给我带了一堆药材。
接下来的半月,我就得与那些药材终日相伴。
搞得我一见他就害怕。
可总觉得还有个‘小人’,十分的难养。
谁呢?
模模糊糊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小啊?
怎么印象里他就是很小呢?
丁点大的那种。
奇怪。
不管了,一路胡思乱想,摇摇晃晃。
司徒雨见我实在辛苦,便蹦过来拿走我手里的糖葫芦。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舔个没完,腮帮子也跟着酸了起来,口水哗啦啦的淌。
司徒雨见我馋成这样,解释道,“小玄子,你不能吃,山楂是上火的,你肝火太旺!”
我……面条泪……风中摇曳……
后来司徒雨有些不忍心,揪下一个带虫眼的递给我。
“给,别跟我大哥说。”
我喜极而泣,连忙张嘴咬下那颗裹满了糖汁的山楂。
还没待咽下,却给人从后面一推。
噗!
山楂给我吐到了地上。
滚了几滚,沾满了灰尘,跟驴打滚一般。
我气恼,扭头去看谁这么手贱。
却是司徒云。
我一看是自己人,可逮着撒泼的主儿了。
把手里的东西朝天一扔,我一屁股坐地下就开始大哭大闹,“啊啊啊……我怎么这命苦啊……吃个糖葫芦都不行……呜哇哇……人家不干不干了啦……”
司徒云连忙将我抱起,“玄儿,街上的东西不要乱吃。”
我不干,大哭,“俺要吃糖球!”
司徒云道,“回去我做给你吃,怎样?”
我抹了把眼泪,把他鄙视了一番,“就你?”
司徒云道,“回去不就知道了?”
当司徒云拿着裹了冰糖的药丸给我时,我就知道那丫心眼不是一般的坏。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我将信将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司徒云回去。
司徒雨正满地捡他的东西呢。
司徒云冷冷一哼,“雨儿,谁让你带玄儿出来的,万一再有闪失,你还想面壁思过吗。”
司徒雨连忙爬过来抱着他哥腿谄笑,“是小玄子央我带他出来玩的!”
得,多好一替罪羊啊!
他说着眼睛还使劲朝我眨巴。
意思为,你敢反驳我晚上就给你下药!
我打了个冷战,忙点点头。
司徒云当然不信司徒雨的鬼话。
我这种一天恨不得睡上个十个时辰的人,怎么会摒弃舒服的午觉跑出来玩?
但司徒雨总归是他疼爱的弟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们一行三人往回走。
刚走到半路,又下雪了。
我汗颜,这俩月几乎天天下雪,门都快埋了。
不禁怀念有温室气体笼罩的美好时光。
回到铸剑山庄,我刚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却不想石老头叫我去下棋。
也该我手贱,当时无聊的难受就‘发明’了几套棋。
一开始先倒腾了一副象棋,我跟司徒雨下了半天后,便名噪当场,围观的仆人多大数十人。
司徒雨棋艺奇烂,回回必输。
石老头挺感兴趣,跑来下了一盘后便每日缠着我下棋。
后来我不胜其扰,又弄了个跳棋出来。
这样的弱智游戏总该会了吧。
乃们自己玩去吧。
谁想司徒雨这笨瓜,还是回回惨败。
最后司徒雨坦白从宽,说她以前只打网游,从来不下棋,连跳棋都没听说过。
我倒。
老爷子都招呼了,我还能睡吗?
只得爬起来往后院跑。
老爷子一见我乐得满脸都是菊花,“小玄子今天玩的可好?”
我艰难咧嘴笑,“挺好,挺好。”
挺好个屁。
石老头拉着我杀起来没完,眼看天都黑了。
可惜,他的棋艺跟司徒雨有一拼,老输不赢。
玩了一会儿老头没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
我也跟着喝茶,喝菊花枸杞蜂蜜茶……
清肝明目,润肺止咳。
“小玄子近来身子可利落?”
我点头,“嗯哪。”
石老头又问,“那房事如何?”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老头你说什么呢!”
我脸红,跳着脚嚷嚷。
他一老小孩,成天趴我房檐地下听墙角。
他捋着胡须道,“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我过去摸摸老头额头,“大爷,您老说胡话了。”
石老头道,“非也,有木家神医在,还愁男子不能生养?”
我……瀑布汗……咱没那‘容器’好不好……
石老头年事已高,无法再生育儿子。
只得接受自己俩儿子都好龙阳的惨烈现实。
因思念孙子之心过于强烈,终于沉溺在男男生子的狗血情节里。
我不禁擦拭了下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以示衬景。
这老头,真够可怜的。
没几天便要过年,司徒云更是忙得人影不见。
司徒雨则每日缠着我,跟我讲解龙阳十八式,孜孜不倦的将我由宅男变为腐男升级版。
甚至,他从勾栏处淘来几十本男男春宫,逼我挑灯夜读。
我只熬的俩眼黢黑,满面倦容。
看图时眼睛都是直的。
司徒雨说我已经达到境界,可以出师了。
我刚要庆幸脱离苦海,他却拉着我练习……叫床?!!!
二十九的时候,幺儿过来看我。
他长高不少,面容越发清丽英俊,身形也见长。
不像我,这半年几乎都没长个儿。
他拉着我去内室说话,“哥哥今日身子可好?”
我道,“好,好的很呢。”
幺儿看了看我的气色,“不好,似乎没睡好。”
我道,“嗯哪,天天晚上看书。”
幺儿道,“看书极耗心神,以后不要看了。”
我点头,困乏不堪。
幺儿又道,“我带来新的方子,不太苦。”
我拉着幺儿的手,刷的两行清泪,“弟弟啊,哥没病,不喝药了行不?”
幺儿道,“不可,还须再喝半年。”
我哭道,“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喝,一喝就睡觉,不睡还头昏。”
幺儿脸色一变,轻拍我的手背,“哥,你身子虚弱,还不能承受云雨,你要谨记。”
我脸红,低吼,“怎么谁都跟我说这事!”
幺儿道,“好好,不说了。”
我气哼哼道,“木易经呢,我想看看。”
幺儿道,“此书我记在心中,过几日便抄与你看。”
我怒,“你这话都说了几个月了,到现在我一个字也没见着!”
幺儿眨巴着眼睛问道,“哥,你不相信我吗?”
我哼。
幺儿叹气,“算了,过了年我给你拿来便是。”
我这才有了好脸色,“那好,咱们拉勾。”
幺儿拉脸道,“哥,你十六了。”
我推推孩子脑袋,“丫挺的装什么深沉,你不过十三,老气横秋的装啥呢!”
幺儿无语,只得与我拉钩上吊,约定正月初八再来看我。
到时带着木易经一同过来。
三十晚上,铸剑山庄一同庆贺新年。
我挨着司徒云坐着,跟着他一起觥筹交错。
他喝酒,我喝养生茶。
他吃肉,我喝养生……小米粥。
还不是那个死幺儿说什么肉生痰,非让我素食!
真够憋屈的,嘴里都能淡出鸟儿来!
折腾到半夜,新年晚宴才结束。
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