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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到蓝,从蓝到紫。
红红绿绿还挺好看。
倒是司徒云,眼儿都直了。
我问,“咋啦?”
忙去照镜子看。
司徒云藏起镜子,道,“玄儿,不要看。”
我问,“为啥啊?”
司徒云笑,“我怕你看了,便会忘了我。”
我更好奇了,跑去要了镜子。
镜子只是面光滑的黄铜,却依然照出里面人的相貌。
一汪春水宛如黑曜石般得耀眼,浓密的睫毛几乎让眼皮支撑不住,略微垂顺下来,更显娇弱无力,粉嫩的面皮,娇艳的小嘴,略施粉黛的小脸美丽的惊人。
好一个明眸皓齿秀丽无双的妙人儿!
可……为啥不像我呢?
我黑线,“这是我吗?”
司徒云道,“玄儿若是生成女子,定然倾国倾城。”
我哼道,“幸亏不是女子,不然怎么遇到你个喜好男色之人?”
司徒云宠溺的扶着我的……发髻。
从他走后,我正式开始游山玩水。
那侍从本来以为我真的是怕耽误了行程,待到我抬脚进了妓院的大门,便立马黑了脸色。
他为难的拦住我,“娘子,这种地方……”
我娇羞一笑,“相公,为妻是来求学的。”
那侍从黑线。
他不让我进去,我便蹲在门口娇滴滴的拭泪。
行人纷纷侧目,大都以为是相公好色,使得自己娇妻垂泪。
后来那侍从受不了那鄙视谴责的视线,不得不带着我走房梁,在深夜里窥探房中之事。
难怪烟花之地让男人流连忘返。
那调情的技巧精湛深究,那勾引的姿势眼花缭乱。
我看的不亦乐乎,间或在手中锦布上记下学到的‘知识’。
天明时分,那侍从将我带离那处,去了间客栈稍事休息。
我正欲躺下休息。
那侍从却问,“公子是否担心少庄主……变心?”
我叹息,“男人的劣根性我最清楚不过,要留住他,必行些不要脸之事。”
那侍从道,“少庄主不会。”
我道,“防患于未然。”
我们一家一家的观摩学习。
那侍从劝我几次,便不再劝了。
想来是以为我真觉得自己毫无本事,无才无德,只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取得上位。
不学些淫荡技巧,数年后,色衰爱弛定会被抛弃。
其实,妓院可是个好地方。
许多不为人道的事情,都会选在这里接头。
比如说,我探听到玄机门的风扬子正在计划一件大事。
君剑派与巨鲸帮大打出手,死了一百多人,而风扬子作为为武林盟主居然没有露面调解。
这很不正常。
辗转了几家妓院,总算探听到了那件大事。
风扬子竟是纠结了大批的专业工匠,研究如何对付铸剑山庄的能杀敌于百步之外的秘宝。
据说,那秘宝如竹筒一般粗细,可在点火后发射重达十几斤的铅弹。
也可发射数以万计的铜钉。
武林人士并非都是轻功卓越,大多数还是比较酒囊饭袋的,只能挥着刀剑砍砍人。
这等诡异的武器,对他们来说,差不多算得上致命的了。
他们研究出来的应对方案,无人能拆解那个秘宝,竟是决定派一名卧底,去铸剑山庄将那秘宝尽毁。
而,那名卧底已经潜入多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我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忙催促侍从加紧行程。
若是正让那奸细毁了秘宝,铸剑山庄就危险了。
那侍从也得到这个消息,总算明白我听墙角是为了刺探敌情,不禁对我刮目相看。
他问,“公子为何知道他们会在那种地方议论?”
我道,“茶楼隔墙有耳,而妓院鱼龙混杂,大隐隐于市,便是最好的选择。”
侍从抚掌赞叹。
我们奔波数日终于回到了铸剑山庄。
司徒云已将高炉建好,正准备熔炼铁矿石。
他见到我回来了,连忙扔下手里的矿石向我奔来。
“玄儿!”
“云大哥!”
我飞跑着扑进司徒云的怀中。
司徒云捧起我的脸,皱眉道,“怎么这样憔悴?”
我急道,“云大哥,风扬子派人来铸剑山庄卧底了,要毁掉秘宝!”
司徒云道,“秘宝一直由雨儿保管,且司徒一脉仁行天下,怎么能将那种威力极大的武器作为镇庄之物,不过是雨儿胡闹而已。”
说是这样,可看着他向往的眼神,心里竟有些酸酸的。
毕竟,司徒雨追了他两年。
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边工匠催促司徒云过去,我连忙把人外那边推,“去吧,我去洗洗风尘。”
司徒云抱抱我,便提气飞身过去。
我顾不得洗脸,连忙跑去找司徒雨。
他不在房中,却在兵器库。
我接着又找去了。
“小雨!小雨!”
我大喊着跑进了兵器库。
司徒雨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我也往外推,特别使劲。
他脸色很差,看我的眼神似乎怨恨。
我做错什么了?
却听他冷冷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傻了半天,“我……我不是怕……”
司徒雨道,“怕什么?”
我说,“怕耽误云大哥的行程。”
司徒雨跳起来骂,“你放屁!你去通风报信了!”
我大惊,连忙辩解,“没有!”
司徒雨走过来,眼睛半眯着,“你刚才是不是想进兵器库?”
他满脸的防备之色。
我点头,“是啊,我跟你说山庄里出了奸细。”
司徒雨一声冷哼,“奸细?你怎么知道庄中出了奸细?”
我道,“道听途说。”
司徒雨冷笑,“好一个FBI啊,这都能听来。”
我急道,“真的,风扬子他们在妓院里集合,说是那个奸细已经混到了云大哥的身边!小雨你赶紧排查一下吧,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你……”
司徒雨圈着手,冲我挑眉,“妓院?呵,你摆脱我哥,居然是去妓院?”
我焦急的摆手,“不是,你听我说……”
司徒雨哼道,“你不用说了,我心中有数。”
接着一下把我推下了台阶。
我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司徒雨抬手拍掌。
惊异的发现周围跳出无数黑衣人,将我死死摁在了地下。
我惊叫,“小雨,你做什么!”
他竟然早在这儿等着我了。
发生了什么?
司徒雨道,“小玄子,贼喊做贼的伎俩在我这儿行不通的。”
贼?
妈的,谁这么嘴贱?!
不对啊,是谁知道庄中出了奸细?
我刚刚告诉了司徒云,知道的就只有……我和侍从。
莫不是消息走漏?
我大惊,“什么!你以为我是内奸?!”
司徒雨指使那些人将我绑牢,押我去见他爹,司徒石头。
我被狠狠的掼到了地下。
司徒石头在我身边不停的踱步,沉声道,“雨儿,你不会弄错?”
司徒雨道,“等我大哥过来,再见分晓。”
他看着我的眼睛,妒火重重。
他既喜欢司徒云,为何这般恨我?
明明是他自己甘心放弃……
我半摊在地下,不明白为什么晴天一下被乌云蔽日。
司徒云匆匆赶来,进门见到我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下,便要上来扶我。
司徒雨道,“大哥,你且等下,问清楚再扶不迟。”
司徒云怒道,“这叫什么话,玄儿才奔波回来,地下这般寒冷……”
司徒雨叫道,“他是紫绝宫的奸细!”
司徒云冷言道:雨儿不得胡说!玄儿跟随我数月,他什么人我最清楚!”
说着,欲搀我起来。
司徒雨拦住他,冷笑道,“带侍从上来!”
却见两人费力的将刚跟我回来的侍从搀了进来。
仅一刻时候,他竟口唇发紫,脸色青红。
奄奄一息。
我努力往那边挪,“喂,你怎了?”
谁想,那侍从竟愤恨的看着我,道,“玄公子,你饶了司徒少庄主吧。”
我愣住,这……这从何说起?!!
司徒雨道,“你继续说,他是怎么样谋害我大哥的。”
那侍从艰难的吐着恶毒的字眼儿,“玄公子将少庄主支开后,便去妓院……寻花问柳,还要拉我一同……”
寻花问柳!不带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我大叫道,“你胡说!!你诽谤我!!云大哥你别信他!!!”
为什么,刚一回来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司徒石头走过来,点住我的大穴,我登时变成一个有口难言的木偶。
石老头摆明了不向着我。
那侍从有恃无恐,继续编瞎话,“有天,玄公子正跟一名姑娘在房间里……让我守在门口,却没料到风扬子风盟主也到了那里,他们便进了间密室商量要事,我偷偷去听,这才得知玄公子正是紫绝宫派来铸剑山庄的卧底,要毁掉庄中的秘宝,我听到这里,不禁惊慌,吐纳被风盟主发现。”
我不停的摇头,脖子疼得像断掉一般。
不是的!他在说谎!!
那侍从接着说道,“风盟主怕杀了我有损威严,便让玄公子下手,却不想下的剧毒被我用内功压住,才撑的到回来报信……少庄主……不要被谣言迷惑……”
说完,便急促的倒气,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司徒云连忙过去,握起他的手腕续命。
我想解释,不是的,我不是内奸,我跟紫绝宫一点瓜葛都没有!
可,除了眼珠,我哪儿都不能动。
调息半刻,那侍从才缓过气来。
司徒雨幽幽问道,“大哥,你相信谁呢?”
司徒云僵硬的站在原地。
司徒雨接着说道,“一个是跟了你十年知根知底的兄弟,一个是紫绝宫扔弃心怀叵测的菊公子,不知道十年的兄弟之义比不比得过小妖精的苦肉计。”
我几乎气昏过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血口喷人……
我怎么会是奸细,我怎么会是那个劳什子公宫主的菊公子?!!
云大哥,你说话啊?!!
你扶我起来啊,我手脚好冷,我在发抖……
云大哥,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阴沉?
你不是一直对我笑吗?
那温和暖如旭日的微笑,让我甘心跟你一辈子。
可是,你的笑,你的温和,在哪里?
都消失了吗?
良久,只听司徒云暗哑道,“不会的,玄儿脑子不是病糊涂了吗?”
司徒雨道,“给他治病的木幺,难道不是紫绝宫的走狗吗?”
司徒云道,“可玄儿确实病的几乎死掉!”
司徒雨道,“大哥,苦肉计不苦,你怎么会上当!”
司徒雨默然。
脸色愈发阴沉。
我恨不得大哭,我想大声辩解。
可是没人理会我。
司徒云也不过来给我解穴,任由我坐在寒如冰块的地下。
寒彻入骨。
司徒云无力道,“可是玄儿,他告诉了我铁剑的铸炼方法,功不可没……”
司徒雨哼道,“不献宝,怎会取得你的信任?”
司徒云再次沉默。
大冷的天,穿堂风呼呼吹过。
我浑身冰冷,额上却满是冷汗。
残酷的真相浮出我的心头。
那个侍从,竟是奸细!
跟了司徒云十年,埋伏了这么久。
原来紫绝宫已经早有觊觎之心!
那铸剑山庄岂不十分危险,为什么不把我放开,让我来解释!
我真的不认识紫绝宫的人!
真的啊……
为什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
司徒雨走过来,用脚踩住我撑在地下的手,用力碾着,满脸都是嫉恨,“小玄子,你记恨我不让你回去,但是,我大哥是我的命,是铸剑山庄的顶天柱,你想毁掉他,妄想!”
我没有,我会好好爱他,不会辜负你的情意的……
可我只得睁大了眼睛,让泪水疯涌出来。
却连摇头的权利也没有。
我知道大战在即,你们都神经紧张。
可是,可是我是真心想跟你们一起共同战斗……
云大哥……
你看看我啊……
看看我的眼睛,我是无辜的……
司徒云终于动了,他过来蹲下,看着我的眼睛。
我拼命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无辜。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温和。
冷冰冰的。
像尖刀一样插进我的心里。
噗哧一声。
一阵寒意。
他抬手解开我的穴道。
我急急道,喉头哽咽的连话也说不连贯,“云……云大哥……我我……我……”
司徒云扶住我的肩膀,“玄儿,你真的去了妓院?”
他定是以为我行为不检,可我没有!
我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是……是我要去的但……我不是偷人……你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