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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哥的牺牲,只是他霸权的一部分。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即使是曾经也不行。
他费尽心机让司徒云消失,只是为了让我死心,让他自己清净。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好恨。
肩上的血染湿了片衣襟,眼前的景物开始转圈。
一双手扶住我。
“菊儿,你伤势沉重,不要仗着是木家人便这样不爱惜身子。”颜宫主略带怒意的看着我,似乎我就是那生了病还吵着出去玩的孩子。
我使劲推开他,眼泪刷的就下来。
“我操你妈紫颜!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我他妈犯得着吗……你知道被插一刀多疼吗!你个没心没肺的……”
颜宫主阴沉的看着我,似乎不知所措。
他走过来,欲拭去我脸上的泪。
我怨恨的打开他的手,“别碰我!颜宫主,颜大宫主,您还要胁迫我什么?留在你身边,跟你欢好?还是顺从你的凌 辱?昂?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人!!不是狗——”
因为过于激动,身体微微的颤抖。
肩上的贯穿伤,后背的剑伤,剧烈的疼痛让我发疯发狂。
头愈发的昏沉,耳中也嗡嗡作响。
我在发抖,因为愤怒。
颜宫主的手就停在半空。
无措,失落。
颜宫主再次伸手过来,小心翼翼的,似乎想扶住我。
我连忙后退一步,哽咽道,“你杀了云大哥,杀了小雨,把石老头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哪里是人做出的事,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湖面的波光,如金色鲤鱼的鳞片,美丽而夺目。
都说,溺死的人大多谙熟水性。
我踉跄着往窗口走。
就算百毒不侵,就算重伤不死,那又如何?
活着,还不如死了。
颜宫主猛地拉住我的手臂,扯动肩上的重伤。
我痛得眼前发黑银牙咬碎,天旋地转间,身子已被抱起,放到了床上。
颜宫主沉声斥道,“菊儿,不准走!”
我呼呼的喘着气,喉头一阵紧缩,“可真是……想死都不成……”
颜宫主突然激动起来,愤怒的咆哮,“死死死!你除了想死想离开想逃走,还想干什么!为何你不能想想我!想想紫颜!”
他面目狰狞,青筋齐爆。
我几乎给狂躁的颜宫主吓住了。
从来都是优雅随意的人,突然一天暴跳如雷,还不顾尊严大喊着让我‘想想’他?!
这哪儿跟哪儿?
颜宫主将我从床上粗暴抓起用力摇晃,嘶声怒吼,“为何总惦记别人的男人,本宫哪点比不得他!说!给本宫说出来!!”
我给剧烈摇晃得恨不得死过去,伤口全裂了。
血哗哗的流了一背。
貌似我昨儿被人砍了两刀吧……
貌似前儿我被您折腾了整整一夜吧……
再说我木家人吧,也经不起这种虐待……
所以,我华丽丽的昏了。
醒来时,木幺登时从炉上端来温热的汤药。
因为后背有伤,只能趴着。
我扭过昏沉的头不肯喝。
喝什么药,云大哥还等着我呢!
颜宫主恰巧也在喝药,一见我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脸色立马跟狂风过境一般。
只见他‘嘭’的一声摔下药碗,撩起紫袍下摆径直向我走来,木幺急忙挡在我身前,“颜宫主,我哥他过于虚弱,再失血就危险了!”
颜宫主冷冷瞥了眼木幺,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他将我抱起靠在怀中,端着药碗凑到我嘴边,冷冰冰的喝道,“喝药。”
我扭头,誓死抵抗他的强权政治。
颜宫主强硬的扳过我的脸喂药,我闭紧着嘴死瞪他。
喝药?老子想喝你的血!
最后颜宫主火了,碗一摔,揪着我就要撬牙!
然后,我顺其自然的,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接着那碗药就泼我脸上了。
“为何总是违逆我!”
颜宫主将我揪起来,再次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墨黑色的长发愤怒的飞扬着,挡住我的视线,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终于确定,这茬儿是他第三重人格,狂躁疯狂型。
木幺终于出手,将狂躁不已的颜宫主瞬间用银针‘装点’成豪猪。
呃,美艳俏豪猪。
颜宫主浑身银针,扶着柱子粗重的喘着气,脸色很差。
“菊儿……我又伤害你了……”
恢复正常。
木幺道,“颜宫主,您的病不能再拖了。”
颜宫主低叹,“可是,菊儿不愿紫颜消失……”
木幺为难,“这难度很大。”
我道,“幺儿,配点砒霜给颜宫主就行。”
颜宫主转过脸来,阴森森的瞪着我,“菊儿想要本宫的命吗?”
我道,“聪明。”
颜宫主走过来,浑身的银针闪闪发光。
“因为我杀了司徒云?”
我艰难坐起来,愤恨的瞪着他,“你答应云大哥放过我,你承诺他放过铸剑山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威胁,欺凌,虐待,侮辱,无所不用其极!!”
颜宫主坐在床沿,抬手欲抚摸的我脸,被我冷冷的躲开了。
他叹道,“菊儿,不准恨我。”
我怒,“不准?!他妈你谁啊!”
颜宫主捻起衣袖,想替我擦拭脸上的药汁,我打开他的手,“滚开!”
衣领被募得提起,颜宫主脸色阴沉的骇人。
木幺急忙冲上来,手里拿着一把银针。
却见颜宫主紫袍猛力一甩,木幺登时被劲风打飞!
手中的银针散了一地。
即使他武功被废,但根基俱在,收拾我和幺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木幺跌在地下,大叫,“颜宫主,我哥的身子……”
颜宫主粗暴的打断他,“闭口!菊儿的身子本宫自然清楚的很!滚!”
木幺忿恨的垂下脑袋,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
我被提在半空,伤口渗出的血让衣衫潮湿异常,虚弱的笑道,“也就我这‘百折不挠’的木家人能活在颜宫主的手下,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
颜宫主道,“菊儿,你记住,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
我冷笑,“这我早知道了,您费尽心机还不就是为了留下我?多可悲啊,高贵神圣受人敬仰的颜宫主,居然对一个小瘪三动了心,弄得伤痕累累连武功废去,您说,我是不是个扫把星,是不是个害人精!小雨说的没错……我害了云大哥……害了铸剑山庄……害了所有人……包括你,颜宫主!可……可我怎会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祸害你们……我……要回去……回去……”
‘咕咚’一声,我一头栽倒了地下,身体微微抽搐着。
泪流满面。
颜宫主默默的站着,手指保持着抓我时的形态,却微微颤抖着。
我狂躁的大哭大笑,“颜宫主……你他妈也栽到我手里了……哈哈哈……你完了……”
抽搐的愈发厉害了,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瘫在地上死鱼一般的弹跳着。
颜宫主回神,慌忙蹲下抱起我,急声唤道,“菊儿!”
木幺悄无声息的爬过来,抓着我的手腕把脉,神色似乎更加沉重。
只见他从袋中取出一小粒药丸喂我服下。
抽搐停止,我回复呼吸。
颜宫主回神,低声问道,“怎样?”
木幺道,“高烧不退,脉搏细速,形势不太妙。”
颜宫主劈手揪住木幺,登时眯起了眼睛,“怎会这样,不是用了最好的伤药!”
木幺低声道,“心火所致。”
颜宫主一掌劈到了柱子上,房梁隐隐震动,“心火,还是那个死人!”
木幺道,“我哥伤势沉重,若不尽快退热……”
颜宫主看向我,目光深沉。
我疯傻笑道,“……他在叫我……玄儿……他在叫我……”
颜宫主的脸色愈发沉重,“怎样驱除心火?”
木幺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颜宫主怒道,“胡闹!本宫还能让司徒云活过来?!”
我笑得满脸泪痕,“我要见他……云大哥……”
颜宫主与木幺交换眼神。
铸剑山庄。
满室的黑纱。
在风中飘散飞舞,凌乱。
我站在铸剑山庄的大门,望着那白纸糊的灯笼,心如刀绞。
门卫见到我,竟躬身请我进去,很谦恭的举止。
但那神色,却是极度的憎恨。
鼎盛一时的铸剑山庄,竟成了残疾人关押所。
到处都是没了人样的人,他们的手脚都萎缩了,腿几乎完成了O型!
触目惊心。
我慢慢的走着,沿着黑纱缠绕的方向。
我知道,云大哥就在前面。
走着走着,灵堂到了。
司徒石头带人出来,他苍老了许多。
高大的身躯几乎缩减了一半,精神矍铄的石老头一夜间变成垂暮老人。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站在门口等着,深深的低着头。
泪水一滴滴的落到青石板上。
溅起忧伤的水花。
“菊公子,请吧。”
司徒石头让出身来,叹声请我进去。
我已哽咽的无法出声,只得点点头,抬起沉重的脚步跨入灵堂。
一入门,赫然两尊木棺撞入眼帘!
其中的一尊,便是云大哥的。
另一尊,是司徒雨的。
“云大哥……”
直挺挺跪下,话未出口,便已泣不成声。
他再也无法对我温和的笑了,再也不能宠溺的抚摸我的头发,再也不能接受我迟来的回应,怎么会这样冤孽?这样无奈?这样绝望?
我跪爬到棺椁跟前,扑身恸哭,用脑袋狠狠的撞着那坚硬沉重的棺椁。
“你答应过的……要带我一同游历江湖……我们一同骑马放歌……我们一同朝阳落日……你走了……留下我……身负责任?去他妈责任!害死了你……也害死了我!你知不知道……他又威胁我……他不让我走……云大哥……我想你……我想你啊……”
怨恨冲天,悲苦涟涟,涕泪齐下,呜呼哀哉!
司徒石头亲自奉上三炷香,沉声道,“菊公子,你重伤在身,还是节哀吧。”
居然让痛失两个爱子的老人安慰自己,我不能这般软弱。
深吸口气,整理仪容缓慢站起身,深深的三拜后将香插上。
一侧的肩膀根本无法抬起,只得用另只手拖住伤臂,费力上香。
司徒石头欲帮我,我推辞了。
这是给云大哥的香。
高烧和失血折磨的我几乎站立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步履虚浮几欲软倒。
司徒石头过来搀住我,“木玄,云儿不会希望见到你这般模样。”
我哽咽,“我……我对不起……你们……”
冲着司徒石头跪下。
“对不起……害死了您两个儿子……还毁了铸剑山庄……”
“就算千刀万剐……也赎不干净身上的罪……”
“我只有苟且活着……”
司徒石头也忍不住垂泪,“木玄,你没错,江湖……就是这样……残酷。”
我摇头,失声痛哭,“不,都是我,都是我!”
司徒石头叹道,“颜宫主欲一统江湖,这是谁也拦不住的。”
我哭道,“不……云大哥是为我才……他劫持了颜宫主……还有希望的啊……”
司徒石头望着我,低声长叹,“你不明白。”
我问,“什么?我不明白什么?”
司徒石头道,“云儿……唉……即使没有你,也是必死的命……”
我大哭道,“是我,就是我!”
司徒石头摇头,“木玄,其实……若当时颜宫主想逃脱……也未必不可……”
我惊道,“不会的,他武功尽废!真的!”
司徒石头苦笑,“算了,云儿都这般了,还纠缠这些做什么?”
说着便望向了那尊棺木。
黑漆漆的上等木材,关着这世上最疼最爱最信任我的人。
可,我却触不到他的一片衣料。
我颤声问,“我……我能……”
喉头哽咽的剧痛难忍,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抓住司徒石头的手,无声的恳求。
我想他,我想见他……
司徒石头深思再三,终将命人开棺,并将众人遣出灵堂。
他也转身离去,叹息,“不要做傻事。”
我明白,他是担心我随司徒云而去,那铸剑山庄便真的一丝希望都没了。
或者,他听到了云大哥那句‘好好活着’?
可这样活着,何其痛苦!
华贵的棺椁,镶着雕金花纹。
他躺在棺椁里,锦衣华服,金冠玉带。
可贵重珠宝的光芒,却照不亮他灰暗的面容。
依旧那样的英俊神武,可那双温和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渴望着他,一刻也不能等。
我微笑,轻声说道,“云大哥,我来陪你。”
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