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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赞赏地笑了起来:“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我将赐予你我的眼泪。”神女澄蓝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她将它递给勇士,“快回去吧,你的妻子在等你。”
勇士接过泪珠,向神女道了谢,飞快地向山下奔去。
然而,不幸就在这时发生了——勇士在经过一处山崖的时候,失足掉了下去。手中的泪珠跌了出来,落到山上,那便是神女的眼泪——圣湖科瓦勒尔多。
顾盼好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圣湖科瓦勒尔多,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澄澈明净,站在它面前,心就会变得平静。仿佛与这水融合在一起一般,顾盼好享受着这样的平和。申屠城拥着他,轻声说着古老的传说,末了,他说:“神女之泪,天底下最好的水,很衬你。”
顾盼好想了想,说:“这是神女为勇士流下的眼泪。因为她知道他回不了家,所以伤心地哭了。”
申屠城莫名地有些感伤:“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落泪吗?”
“如果我哭了,你会回来吗?”
“如果你哭出一个科瓦勒尔多,我就回来。”申屠城将下巴搁在顾盼好的头顶上,“如果你死了,我就为你建造一个科瓦勒尔多。”
顾盼好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如果我死了,你就送我回家。”
“好。”申屠城说,“我在越城挖一个湖,湖的周围种满缠足。”
“你可以把我葬在西面的小河里。”
“不。”申屠城说,“我要让你成为第一个落进湖里的生物。”他亲吻着顾盼好的发丝,“我要让你成为守护着它的洛神。”
“勇士说,无尽的岁月等同于无尽的寂寞。”
“不会的,我会来找你。”
“好吧。”顾盼好想了想,说,“别让我等太久。”
“我保证。”说着,申屠城轻轻吻上了顾盼好。
……
夜幕下的科瓦勒尔多呈现出一种漂亮的蓝紫色,天空中有星星在闪烁,映入湖水中,如同发光的宝石。
这天没有月亮,申屠城平躺在湖边,伸出一只手臂让顾盼好枕着,揽着他一起看星星。
“那就是神女。”申屠城指着最大最亮的一颗说,“她永远守护着天神的明珠。”
天空仿佛离他们很近,神女星在头顶上一闪一闪的,好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顾盼好忍不住举起了手臂:“也许她是在守护着自己的眼泪,那是她遗失的珍宝。”
“就像你一样。”申屠城说。你就是我的眼泪和珍宝,没有你,我不会哭也不会笑。
“那你呢?你是我的什么?”
“我是你的天。”申屠城将怀里的人搂紧,“你渴了我便下雨,你闷了我便来云,你热了我便起风,你冷了我便放晴。”
顾盼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要是想你呢?你离我这么远。”
“你若是想我,我便拔起一座山,将你送入云端。”然后,在清风彩云间,亲吻你。
“如果,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呢?”
“那我就来你身边。”天塌了也不要紧。
“小疯子。”
“阿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知道。”
“你呢?”
“在你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不够。”
“那就永远。”顾盼好说,“永远在你身边,久到即使你忘记我。”
“我不会忘了你的。”申屠城的手紧了紧。
“那就久到我忘了我自己。”
“到那时候我会告诉你,你是顾盼好,是我苻生眼泪和珍宝。”
“好……”顾盼好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合拢。
“困了?”
“恩……”
“睡吧。”申屠城将盖在两人身上的兽皮掩紧。
“苻生。”
“恩?”
“别忘了。”
“好。”申屠城亲了亲顾盼好的额头,“乖,睡吧。”
……
夜深人静,神女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科瓦勒尔多湖上吹起一阵阵风。申屠城猛地睁开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若隐若现的杀气。
小心地抽出压在顾盼好身下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人裹紧温暖的兽皮里,申屠城警惕地抽出了随身的佩刀,以守护的姿势护住身后正睡得香甜的人。
天神剥夺了他一只眼睛的光明,却赐予他的另一只眼睛非比寻常的能力——夜能视物。他弓起身体,如同临敌的孤狼,扫视着科瓦勒尔多四周的风吹草动。
不远处,巨石掩护下的士兵打了个寒颤——那气势太过可怕!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身前是一大块岩石,申屠城身上散发出来的萧杀之气已经足以令他的双腿发抖。
片刻之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申屠城的瞳孔徒然收缩,那是箭尖!湖的对面埋伏着一队弓箭手!
“嗖”!来不及细想,一支利箭已经射了过来,申屠城一俯身,抱起顾盼好向后滚了几个圈。
“唔……”顾盼好被剧烈的动作惊醒,“怎么了?”
“没事。”申屠城安抚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别怕。”
也许是见申屠城已然发现,对方不再隐藏气势,一时间,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即使是顾盼好也有所察觉:“是谁?”
“苻定。”申屠城咬牙切齿地说,“只有他有那样的力气,能隔着科瓦勒尔多射过一支箭。”
顾盼好叹了口气:“他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是我疏忽了。”申屠城抱起顾盼好几个起落,来到一块巨石后,一刀削去埋伏者的头颅。他将顾盼好放下,又亲了亲,“乖乖在这里等我。”
不等顾盼好回答,他又拾起脚边尸体上的长刀,气势惊人地掠了出去。
左右开弓,手起刀落。一连砍翻了十来个士兵,申屠城深吸了一口气,蕴含着内力的声音穿透整个科瓦勒尔多。
“苻定,出来。”
“连大哥都不叫了?”湖的对面有人回答,“苻生,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苻定。”申屠城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耐性,放顾盼好一个人呆着令他感到不安,“我说过不与你争,为什么不罢手?”
湖边亮起火把,苻定的身影出现在眼中。他仍然坐在那张虎皮椅上,气定神闲:“做哥哥的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申屠城生出一股狠劲:“苻定,不要逼我杀你。”
“你倒有这个本事。”
“你且试试。”
“试试便试试。”苻定站起来,接过手下递来的火把,在空中划出一个符号。
不好!
申屠城脸色一变,飞身往回赶。
“轰!”顾盼好藏身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
“阿好!”申屠城拉住顾盼好的手,双双往山崖下坠去。
……
拉着顾盼好在山崖间来回晃荡,申屠城突然意识到,入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要结束了吗?过了下一刻,他就要回到那个钢筋铁泥的城市,就要把阿好还给那个叫做“苻生”的人了吗?
不,他不甘愿。
心里有个疯狂的念头突然闪现,不如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他和他的阿好一起死。
就在他渐渐松开攀住岩石的手掌的时候,一直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累了吗?”顾盼好笑了笑,“累了就松手吧。”
申屠城看着满脸血污却依旧笑得漂亮的顾盼好,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告诉他他是不会死的。他想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这个梦即将结束,他醒过来,他的阿好留在梦里。
为什么,我只能在梦里拥有你呢?他深深地望着顾盼好,好像要把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松手吧,小疯子。”
“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终于明白,即使是在梦里,他也舍不得他的阿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申屠城。”他死死地扒住石头,锋利的尖角刺进掌心,殷红的鲜血迷满了他的眼,“记住,阿好。申屠城。”他说,“记住这个名字,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使出生平最大的劲道,申屠城将顾盼好向上甩去,见到那抹身影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山崖上,他安心地松出了一口气。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入眼的是蔚蓝色的天幕,还有……还有顾盼好满面的哀伤。他想伸出手去拉住他的,可却是离他越来越远。
风声在耳边呼啸,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他伸出手去摸,热的。
不要哭,我不想要科瓦勒尔多,他想,阿好,我想看见你笑。
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也希望你是笑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胡编乱造。。考据的童鞋请放过我。。OTL
话说昨天紧赶慢赶码好字。。刚要发就断网了。。还有比这更倒霉催的么。。┭┮﹏┭┮
18
18、第十八章 新学 。。。
寒假终于结束,连巧也一手拖着行李走在通往宿舍的路上,一手拿着手机不停地拨打一个号码——整整一个月了,自从那天入梦结束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上申屠城了。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连巧也忧心忡忡——
红黄双色的纸条已经将连姥姥的整个身体都覆盖住了,连巧也看着姥姥变成了“纸人”,连带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不知怎么的打了个冷颤。
“是不是快结束了?”她轻声问大舅。
“这步最关键。”连大舅两手各持一碗,沉声说,“弄不好,你姥姥和这小兄弟都活不了。”
浸泡过创世神之血的蛇筋牢牢捆住申屠城,连巧也眼尖,发现重重围困下的申屠城的手臂上突起了一大块肌肉——好像,就要破茧而出的蝴蝶。不,或许更凶猛。她突然想到一句话——猛兽即将苏醒。
就在这候,连姥姥的身体突然猛地弹了一下,大舅急忙将一碗血淋到她身上。
“这也是烛阴的血?”连巧也问。
连大舅失笑:“哪里会有这么多烛阴血哟,你当创世神的血是流着玩的吗?能有几滴用来泡蛇筋就该感恩戴德了。”
“那这是?”
“这是黑狗血。”连大舅一面观察着连姥姥的动向一面回答,“刚才那一下是你姥姥的灵魂离体了。”
人的灵魂和肉体是分开的,在当地有一个说法,人们在生病或者是睡觉时,有一部分的灵魂就会离开身体在外面飘荡。生病的人要赶紧吃药,让身体强壮起来,这样,离开的灵魂就会陆陆续续地回来,人也就能恢复健康了。而人们睡觉时梦见的东西,都是灵魂离开肉体时的所见所闻。
连巧也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从妈妈的化妆箱里偷出了一支口红,偷偷地在熟睡的大舅脸上画花。姥姥发现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口红,一边斥责她,一边慌忙找东西将大舅的脸擦干净。大舅醒来后就生了病,在那段时间姥姥没给她一次好脸色看过。直到后来大舅的病好了,姥姥才说,人在熟睡以后,魂魄就会离开身体,如果在睡着的人的脸上乱涂乱画,他的魂魄就会因为不认得他的样子而回不到他的身体里。当人醒来以后,他就会因为缺少一部分的魂魄而生病,严重一些的,就会从此变得痴痴傻傻,甚至还可能在睡梦中死去。
小小的连巧也被姥姥的话吓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入睡,常常是累极了,才挂着泪珠昏昏沉沉地睡着。她变得喜欢蒙住头睡觉,天真的她想,把头藏在被子里,就不会有人在她的脸上画画了,她不愿意再也醒不过来。
“魂魄离开身体后,人就只剩下一具空壳。”连大舅说,“这个时候最容易被那些东西趁虚而入。”
“所以这些纸条都是用来保护姥姥的身体的?”连巧也问。
“没错。还有我刚刚洒下去的黑狗血,也是驱邪用的。”
“那这个呢?”连巧也指了指剩下的一碗血。
“这是公鸡血,不是给你姥姥用的。”连大舅指了指申屠城,“这是给这位小兄弟用的。”
“对了,申屠的灵魂不是离开身体入梦去了吗?他怎么不需要用纸片护身?”
连大舅好笑地反问:“离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