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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墨白,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喜欢谁。恐怕,除了李墨白,我已经无法喜欢上其他人。不然,我为什么会对杜清歌拥有奇特的情愫呢?
见他吐血昏迷,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格外的难过。就好像是,看到李墨白受伤了一般。
我自嘲的想,是不是自己太喜欢李墨白了呢?以至于看到一个人,就会认为他是李墨白?
“可以起来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装。”城主府的某个房间里面,慕容宫晨走到窗户边上,一把将窗户推开来。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房间里沉闷的气氛,逐渐地散去。
“宫晨,谢谢你。”本来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之人,突然挣扎几下,半坐在床头。
“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客气。”慕容宫晨苦笑一番,思量几许,终于决定做一回月老,“月回姑娘,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她喜欢的并不是我。”杜清歌艰难地喘息一番,忽然觉得气闷,在下巴处捣鼓一番,撕下一张极薄的人皮来。细看一番,原来平凡的脸孔下面,竟然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蛋。只是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肤色特别苍白,却也因此衬托得他那黑色的眼珠益发明亮,如同子夜里面的一盏明灯,足以照亮眼前的道路。
“要是月回姑娘看到你这张脸,你说她会不会认为你是她喜欢的人?”慕容宫晨将杜清歌仔细打量一番,上次看得不仔细,现今看来,除了那双眼睛变得与从前一样,倒也没有其他的不同。
“不一样。”杜清歌清冷的声音如风,没有丝毫的驻足。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还要在乎你,乃至清阳都不配与之相比。”慕容宫晨愤然开口,颇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的意味。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着的人,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无法相认,到底有多悲哀?
“她在乎的不是我。”杜清歌冷声开口。
“李墨白,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板起来?”慕容宫晨胜怒,忍不住就拔高了声音。忘记了又如何,难道忘记了,你就不是李墨白了吗?
慕容宫晨很想这样问,可是失去那么多记忆,他知道他的心里相当不好受,纵使想为月回抱不平,却不忍心让他痛苦。
“宫晨,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无论过去是怎么样,然而现在,杜清歌很清楚,与其徒增她的痛苦,不如不相认。
“月回姑娘是一个执着的人。”慕容宫晨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总是想着要撮合他们。过去的过去,未来不用去搭理,爱情只管现在,不是吗?
“她总会放弃。”
“盈盈说,当你掉下地缝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相随。之后,也曾经数次想要自杀,虽然并没有成功,不过足以说明她对你的执着。”
“那我更加不能害她。”
“李墨白。”慕容宫晨几乎要咬牙切齿,“你难道听不懂我的意思吗?你们之间,不是想要撇清,就可以彻底没有关系的。她不慎从树上掉下,却偏偏落到你怀里,是为什么?而想来冷情的你,偏偏选择将她救下,是为什么?”
李墨白沉默,垂下眼脸,望着自己苍白的手。那时,是为什么救了她来着?
是了,是莫名的心悸,是一种直接撼动自己心灵的悸动。那时,察觉有人从头顶掉落,他本想挥掌将她挡开,他知道怎么控制好力道,让她平安落地。可是,当见到她那柔弱的背影,与漫天飞散的黑亮长发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双手几乎是本能一般,将她搂到了怀里。
他本该在那时就知道,他们其实早就相识。那种几乎不受大脑控制的反应,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做出来呢?
“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缘分一直都在。”慕容宫晨闭了闭眼,见眼前人不答,继续劝说。
“你果然是李墨白”门口忽然想起一声低吼,紧接着门被人用力蹬开,一抹粉色的身影快若旋风,闯到床边扯起床上之人,“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月回?”
“杨城主,你冷静些。”见杨少临不管不顾提着李墨白的衣领,慕容宫晨忙赶到床边,想要拉开他。可是却不是他的对手,被杨少临挥手打开。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想起月回这些时日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杨少临的眼圈便开始泛红,手上愈发使力,紧紧地扯住杜清歌的衣领。
杜清歌平静地看着杨少临,俊美的脸上毫无情绪,眼底虽然一片幽深,却也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杨少临愤怒的影子。
“他并没有装。”慕容宫晨将房门关上,再次走到床边为李墨白开脱。
“那他为什么不认月回?”杨少临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慕容宫晨的话,“亏月回这么相信你,你竟然帮着他一起隐瞒?”
“对于我便是李墨白的这件事,还请城主也为我保密。”杜清歌终于淡淡地开口,只是因为脖子被勒住,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不可能。”杨少临想也不想的拒绝。“你是不是不想再让她纠缠你,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跟她直说,总比让她一直等你等下去要强。你不要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不要担心……”
“不是这样。”杜清歌唇色苍白,却勾起一抹冷笑,端的是如雪梨花一般冷艳。
“听说过‘紫忆’吗?”见将李墨白逼得差不多,慕容宫晨忙帮他解围。
“没有。”杨少临略微思索一番,断然否认。片刻,想起什么来,脸色倏然大变,“你说的,可是传说中寄生在人的眼睛里面,会吞噬人记忆的一种苗疆虫蛊?”
“正是。”慕容宫晨点头。
“这中虫子只在传说里有出现,你问起它做什么?”杨少临虽然诧异,却还是更加气氛李墨白刻意隐瞒自己的事情。
“城主对‘紫忆’了解多少?”
“据书中所说,这种虫子的虫体为罕见的紫色,多是双生,喜欢成双入对的出没,而且寿命要比人类长好几倍。”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这并不是慕容宫晨在转移话题,所以杨少临还是根据自己看过的知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有苗疆人喜欢将幼年虫子一同养殖,长大后此虫子将同吃同眠,同生同死。后有一苗疆女子将这其中一只虫子混入茶水里让自己心爱之人饮下,另一只虫子则用自己的鲜血好生养活。时间一长,虫子每日必食女子鲜血,否则必死无疑。此虫子一死,另一只也无法存活,死时将散发出大量的毒液,男子的命也将随着虫子而去,这样心爱之人便将永远为她所掌控。‘紫忆’此名,似乎便是此女子的名字。”
顿了顿,继续补充,“只是这苗疆早在幽明国创立之时为始皇所灭,这‘紫忆’早就失传了才是。”
“你可知道中了‘紫忆’的人,会有什么症状?”慕容宫晨继续问。
“与常人无异,只是‘紫忆’喜欢在人的眼睛里面生存,中此蛊毒者,双眸将变成紫色。”杨少临已经不耐,勉强继续回答,身体却忽然一抖,怀疑地转头向李墨白看去。
黑色的眼眸,明亮的如同子夜里面的明灯一般。
杨少临舒了口气,心刚刚落地,又猛地提起来。记得与李墨白在东沂城初次相见时,虽然夜色朦胧,可是他清楚的看到,李墨白的眼睛,是紫色。
握紧手心,终于放开李墨白,杨少临脸带颓然坐到一边。“李墨白,中了‘紫忆’?”
第两百零四节 若曾相惜
第两百零四节 若曾相惜
“正是。”慕容宫晨叹息着,再次代为回答。“正如你方才所说,‘紫忆’会吞噬人的记忆。从它寄生在宿主身体里的那一刻起,宿主所遇到的事情,全部将会为‘紫忆’所吞噬。‘紫忆’在,记忆便在。”
杨少临艰难地转头再次将李墨白的眼睛打量一番,确认是黑色,才艰难地开口,“他失忆了?”
慕容宫晨苦笑,沉重地点点头。“他中‘紫忆’之时,正是与月回姑娘相遇之始。上次他身受重伤,不慎摔入地缝里面,‘紫忆’受到了伤害,它为了保护自己,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所以,整整十年间,李墨白的记忆悉数消失。”
“十年?”杨少临轻声地呢喃,正好将所有有关月回的事情忘记,难道李墨白中毒与月回有关吗?
下毒的人会是谁?是东方云齐,还是那个人?
“对于月回吗,你真的,已经什么都忘记了?”杨少临带着犹疑之色,看向李墨白。
“是。”李墨白颔首,神色虽然依然平静,却透露出几分真诚,让人无法去质疑。
“所以你就任由月回像个傻子一般,满天下找你?”说到此句,杨少临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若不是慕容宫晨已经拉住他,恐怕他的拳头已经打上李墨白的面门。
“我的命,不久就将到达尽头。”李墨白抬起头,语气轻飘,神色间依然毫无变化,幽深的眼里,亦是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怎么回事?”见身边二人的神色都不像是有假,杨少临蹙眉问道。
“‘紫忆’受伤较重,已经活不了多久。”李墨白继续轻描淡写。
杨少临的眉头几乎打结,转头看向慕容宫晨,后者沉重地点点头。“所以你方才才会吐血?”
李墨白点头。
“方才他试图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结果触动那蛊虫的伤口,只是吐血已经算他命大。”慕容宫晨白李墨白一眼,语气不善。
“‘紫忆’可有解?”
“有。”慕容宫晨回答的相当肯定,“只要拿到在施蛊者手里的另一只‘紫忆’,我就能将‘紫忆’从墨白身体里面抽出来。”
“那怎么还不去找另一只?”杨少临几乎想也不想地开口,月回心系于他,自然不想李墨白死,他也不能让他死。
慕容宫晨沉重地叹息一声,侧头看了看李墨白,不曾回答。
李墨白同样没有开口,虽然他失去了十年间的记忆,可是在十年前,在吃下‘紫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吃下‘紫忆’的经过,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人,既然想要掌控自己,又岂会轻易放他自由?
恐怕如果不能再为他卖命,唯剩死路一条。
杨少临却也明白过来,无论下毒的人是东方云齐,还是那个人,想要从他们手上拿到‘紫忆’,又岂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办?”
难道,打算等死吗?
“总还是能活上个一年半载。”李墨白不甚在乎的回答。
“不想办法解这虫蛊?”
“除了拿到另一只‘紫忆’,不然即使化掉此蛊,也一样活不成。”这句话是慕容宫晨所说。身为慕容家的庄主以及长子,他看过不少的医术,自然知道解‘紫忆’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若不同时在两只蛊虫上下手,毒液外泄,必死无疑。
杨少临沉默,知道这个问题再纠结无用,神医所说,必然无假。若是能救,慕容宫晨又岂会任由自己的好友身中奇毒?“你打算一直装作杜清歌?”那月回该怎么办?
李墨白点头,“我结下的仇人不少,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月回呢?”杨少临终是沉着脸开口。“你忘记了,倒是一身轻松。可她什么都记得,她一直都在为自己害死你而内疚,夜夜噩梦,许久以来,一直不曾有半刻解脱。”
“对不起。”挣扎半晌,李墨白轻声吐出这三个字。
无论过去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纠葛,如今他都忘记,全部忘记。所以,他无法回应她心里的那份情,只能选择杜清歌的身份,一直逃避下去。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杨少临‘腾’地站起来,再次揪住李墨白的衣襟,想起自己向玉辰说对不起时的心情,心里一片凌乱,分外闹心。“我杨少临的妹妹,不需要你向她说对不起。”
“那就好。”李墨白弯了弯苍白的嘴角,抬头看了看窗外,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身体慢慢向床边挪动。
“你干吗?”慕容宫晨吓了一大跳,忙抓住李墨白的肩膀,“你刚才失血太多,此刻应该好好休息。”
“我答应东方姑娘,要陪她去灯会,此刻时间已经差不多。”李墨白眼神坚定,挣脱慕容宫晨的钳制。
“我不会告诉月回你是李墨白,更会想办法让月回放弃你。”虽然这么说,杨少临也并未反对李墨白与月回去逛灯会一事,“只是,这些年来萧清阳那个女人目中无人,得罪过不少江湖里面的门派,早有人想要将之毁去。我虽然一直劝解,可是她居然敢打月回的主意,这无夜楼,我必毁之。定城之行,仍旧不变。到时候,站在哪一边,你须得自己掂量。”
将自己所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