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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我正想点头,远处突然传来怒喝声。
抬眸去看,朝阳城高耸的城墙之上,无数手持长矛的官兵正探视着突然而来的我们,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折射着阳光,耀眼而炫目。
“钦差大臣周蓝陵。”周蓝陵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锦织卷轴,高举过头顶。
上面的人似乎仔细的辨认了一会,有人似乎嘀咕了这么一句,“前几天才刚来了两个钦差,今日怎么又派了无用之人来?”
“开城门”
随着城墙上的人呼喝一声,栈桥的尽头,紧闭的厚实城门被缓缓地拉开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听到了吗?他们在说你无用。”
“怕什么?真正的钦差又不是我。”本意是想取笑周蓝陵,却被他反驳了回来。
不满的嘟起嘴,“至少,表面上是你,不是我。”
城门被彻底的拉开,周蓝陵驾驶着马车直接冲进了朝阳城内,与城外的荒芜相反,城里却是相当的杂乱,遮掩视线的烟雾也愈浓。
即便是街道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以至于马车无法前行。
只是,没有像九月所说那样,尸横遍野。反而,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就连一个野猫都没有出现。
城墙之上走下来不少官兵,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头带银色的头盔,无法视其全貌。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相当的端正。
或许,他会是个正直的人。
“请问你是?”周蓝陵跳下马车,礼貌的询问。
“朝阳城的城主,朱田禹。”为首之人的声音洪亮,回答的声音中气十足,没有傲气,也没有谦卑。
城主?
没有想到刚来这里就能碰上城主朱田禹,我惊诧的掀开轿帘,走下马车。
惊叹声四起,周围无数的官兵瞪圆了眼睛,赤luo裸的视线在我脸上流连不去。
虽然看不到朱田禹的脸,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他的视线只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女人来这里做什么?如今这里疫病横行,难道你不知道?快点滚回去。”
滚回去?还真是不客气。
嘴角抽了抽,我x近周蓝陵,用力在他后背上戳了一下。
“朱城主,在下是周蓝陵,一介闲官,这是在下的表妹林月回。”周蓝陵边说,边伸手将一直捏在手中的圣旨递了过去。
“吾皇万岁。”朱田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屈身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
周蓝陵走上前,直接就将圣旨放在朱田禹的手上。
不要宣读的吗?我满头黑线。
朱田禹站起身来,摊开圣旨看了一会,‘啪’的将手中的圣旨收拢,“这么说来,你们两人与之前两人一样,只是来调查疫病的?”
“正是”周蓝陵点头。
“不需要,你们滚回去。”没想到这朱田禹会突然发怒,不仅将圣旨直接冲着周蓝陵扔了过来,还转身就走。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是个直爽且不畏强权的汉子。”周蓝陵悠悠的感慨,低身将圣旨捡了起来。
却没有责怪之意。
眼看着朱田禹就要重新走上城墙去,我飞身上前,伸手挡在他的面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需要我直说吗?”朱田禹冰冷的视线从银色的头盔中散发出来,毫不客气的厌恶感,“朝阳城发生大面积的疫病,朝廷不派医者来治疗患疫病的伤者,总是派遣你们这种无用之人来,却有和意义?”
无用之人?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忍不住爆发。
不过,他说的,的确没错。
但是,朝中那些御医以及天下的医者,哪一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萧俊没有下令去强迫他们,他们又如何会傻乎乎的赶来朝阳城?
啊,不对。就算全天下的医者都贪生怕死,但是他却不会。
勾起嘴角,我垂下手,“放心,很快就会有医者赶来这里。只是烈城离这里太远,他们一时还无法抵达。”
“烈城?”朱田禹的语气疑惑,随意狂喜,“莫非你所说的,是慕容山庄的神医?”
“正是。”我点头,先将慕容盈盈排除在外,以慕容宫晨的性子,对于疫病蔓延的朝阳城,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他的好兄弟李墨白也在这里。
如果是慕容宫晨的话,一定会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朱田禹的气息彻底缓和下来,顺带着看我的眼神也舒缓了许多。
“大人。”似乎是朱田禹身边的副官凑近朱田禹的身边,“属下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神医会治疗疫病?”
“无妨,只要他来,肯定会有办法的。”朱田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要是那位大人还在,一定会有办法的。”那副官摇头叹息着,眼眶竟似含了泪,“可惜他不久前,竟然被人陷害,坠崖而死。如今朝阳城疫病蔓延,是天要忘我们朝阳城吗?”
坠崖而死?怎么有些耳熟?
“不可乱说”朱田禹冷喝一声,那副官一个寒颤,退到一边不再出声。
“我尚有事,恕不久陪。”朱田禹稍微冲着周蓝陵点头,“你们要调查,这东城随便你们走动。但是,记住绝对不能靠近南城,不然,可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至于住处,你们自己去驿站。”
丢下警告的话语,朱田禹再次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再次拦住他,“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前几日来这里的钦差大臣,可是叫东方吟及李墨白?”
“正是。”朱田禹的气息带着些微不耐,却仍旧算是镇定的回答。
“能否请城主告知,如今李墨白在哪儿?”
“李大人前几日就已经去了南城。”一个官兵抢着回答道。“东方大人来城里后一直身体不适,如今在驿站歇着。”
南城吗?
东方吟的生死,跟我无关吧?
都说朝阳城将那些犯了疫病的人隔离起来,照朱田禹这铁面无私的性格,也不会管东方吟是不是御赐钦差。
那东方吟还好好的在驿站呆着,可见并未染上疫病。怕是舟车劳顿,身体承受不住受了风寒什么的吧?
不再耽搁,我走向周蓝陵,语气平淡,“我们去南城。”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我都说了不能靠近南城。”身后的朱田禹听见我的声音,忍不住暴喝了一声。
“为什么?”看见周蓝陵偷笑的模样,我没好气的开口,“李墨白不是进去了吗?”
“那是因为他自己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朱田禹愤慨不已。
“难道说,南城是你们用来隔离患上疫病的伤者的地方?”周蓝陵沉吟后说道。
“正是。”朱田禹的副官再次插嘴,“整个南城里,就没有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无论是确诊患了疫病的人,还是疑似的人,全部被隔离在南城。这疫病的传染速度很快,东城尚且安全,一旦进入南城,就连你们都会患上疫病。四个钦差大臣病了三个,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可就全完了”
“你们要调查,在东城调查便是,不要靠近南城。”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朱田禹的身影消失在城墙的拐角处。
“现在怎么办?”周蓝陵摊手。
“我担心李墨白,是必然要去南城的。”我的目光坚定,“不过周蓝陵,你留在东城。凶手或许在东城,东方吟病倒,必须有人调查东城里的情况。”
第四百九十五节 南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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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节 南城之内
“好。”周蓝陵爽快的答应下来。
“你都不会担忧我一下吗?”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我的额头青筋直跳。
“小姐大可以放心。”周蓝陵笑得温柔,眉眼温和如水,“就算整个朝阳城再无健康之人,你都绝对不可能会染上疫病。所以,整个朝阳城,你想去哪儿都没有关系。”
周蓝陵的表情,不像是在安慰我,我诧异了一下,实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只能一笑了之。
“那东城交给你,我这就去南城。”犹豫了一下,吞吐着开口,“可以的话,代我去驿站看一下东方吟,不要告诉他我也来了朝阳城,免得他跟着去南城。”
“了解。”周蓝陵依然爽快的点头,“不过小姐,你知道如何去南城吗?”
“既然是南城,向南走便是。”我抬手指着南方。
周蓝陵抚额,语气挫败,“虽然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南城被隔离,为了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周围必然有官兵守着。只要看见大量的官兵,便代表到了。”
“嗯嗯。”我点头。
“小姐,虽然不会染上疫病,不过那些患了疫病的人,或许比疫病还要危险,还请您千万小心。”周蓝陵啰嗦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
“知道了。”不想再听他絮叨,我飞上跳上一旁的屋顶,眺望了一番,辨清方向,撇下周蓝陵向着南方而行。
因为用了轻功,走起来却是比马车更要快上几倍。正如周蓝陵所言,果然见到了大量的官兵守着一道不算高的粗糙土坯。
这土坯不过两米高,看上去粗制滥造,凹凸不平也就罢了,居然随时要倾塌的模样,而且看上去明明像是不久前才刚刚砌成。
即便是赶工,立这么一堵危墙在这里,很危险的吧?要是再像前几天一样下一场大雨,这墙必定要塌下来。
暗暗想了一会,暗暗提气,懒得与那些官兵打招呼,笔直的窜入土坯墙里面。
“是谁?”那些官兵的呼声在耳边一闪而过,我已经安然的落在南城里面。
浓烟铺面而来,呛得我睁不开眼睛,鼻端萦绕着浓重的艾叶的味道,我忍不住掩面轻声地咳嗽起来。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耳边却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凄凄惨惨的声音,或高或低,像是冤魂索命般,如同还在朝阳城外时听到的那些声音。
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揉了揉眼角被浓烟呛出来的泪花,我勉强睁开眼睛。这一看不打紧,我更是噤若寒蝉,直接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粗糙的土坯墙上,才不得不停下。
眼前的街道显然不若东城宽阔,但是并不狭窄。路上堆放着的不是杂物,却是横七竖八的人。
方才,我要是再进一寸,便踩在了他人的身上。
几乎都是并未死去的人,发丝散乱,皮肤脏污,衣裳褴褛,如同乞丐。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格外的惨白,像是被水泡了许久,松松的褶皱着。但是细看之下,脸颊处却又带着病态的潮红,红得渗人。尤其是眼窝,深深地凹陷,让他们一个个看起来与地狱中的厉鬼几无相差之处。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意识,一个个都抱着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一边毫不顾忌的留着眼泪鼻涕,一边呻吟着咳嗽着,凄惨不堪。
更有甚者,已然陷入昏迷中,一样蜷缩着身体,双手无意识的捂着胸口,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一般。
痛得厉害者,会在街道上翻来覆去,路上并不平滑,偶有石子磕着,他们也不介意。皮肤被磨破,出了血,结了痂,却再次被磨烂。
艾叶的浓重味道里,又有一股无法掩藏的恶臭味,像是腐臭的味道,又像是烂肉的味道,加上大小便的臭味,当真是难闻的很。讨人厌的苍蝇到处飞舞,时不时的停在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上,臭味更加浓郁。
细细看去,那些人的伤口处的肉早就腐烂,恶臭味便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甚至爬满了恶心的白色蛆虫。
加上浓烈的烟雾,这里简直就不像是人间,而像是地狱。而躺在地上这些中了瘟疫的人们,便是在地狱中接受苦难的人们。
这番景象,比之当年在‘罪狱’看到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心泛上不忍之情,当初,我能果断的救下‘罪狱’中的‘罪人’。今日,我能救下他们吗?
本来只是为了李墨白而来,但是看到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要想办法救他们。这一条街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光这一条街道,该有多少人中了疫病躺在这里?
整个南城会有多少条街道?整个南城,有多少人中了疫病无法动弹?
我想,那大概是我无法接受,也无法去估量的数字。
在这种无可抵抗的天灾面前,若还只顾及儿女私情,当真就太自私了
只可惜我不是大夫,没有一点医理的知识,无法根据他们的症状中得出一丁点的眉目来。若是慕容宫晨在,必然能够明白的吧?
如今,我要做的事情,是想法子延续他们的生命吗?
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迈出脚步想从人群中踮起脚步走过去,但是看着满地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