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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吟微微惊讶,眼眸中闪过了复杂的光彩。
“你要去哪儿?”东方吟继续询问。
“与你无关。”冷漠地回答了一句,我与他错身而过。
摸索着一路行至印象中的土坯墙处,幸灾乐祸的发现,这堵粗制滥造的墙倾塌了大半,如今只剩下了一小截。
迷蒙的大雨,前方的景象不甚清晰,在心里估摸了一番,即使大雨未歇,封锁南城的官兵们应该不会擅离职守……为了不与他们动手,最好的办法是偷偷地闯过去。
就像进来时一样。
感受了一番右腿的反应,我提气飞上一旁的屋顶,收起手中的油纸伞,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轻飘飘地顺着风的方向飞了出去。
我该感谢这场大雨掩去了我的身形与声音,我顺利地落在东城的地界中。
得意的想了想,重新撑开手中的油纸伞,找寻起那个名为驿站的地方。
只是,熟知这驿站没有找到,却不小心闯入了城主府中。
正欲退出去重新来过,却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语,犹疑一番,停在屋顶窃听起来。
“大人,妾身本不甚染上这疫疾,您不忍将妾身送入南城也就罢。但是您贵为城主,应当离妾身远些,万一染上,妾身实难以恕罪。”是一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挺温柔。
疫疾,是指什么?疫病吗?
难道这朱田禹徇私?
“夫人这是何话,就算我身为一城之城,在此之前,却先是夫人的夫君。夫人如今身受疾苦,我如何能将你弃之不顾?”果真是朱田禹的声音。
这该死的朱田禹,将其他人隔离在南城,却独独藏匿了自己的夫人?
“可是大人,听闻府上近日连连有人染上疫病,这定是妾身的过错。妾身恳请夫君,将妾身送入那南城之中吧?”
“说什么傻话。”朱田禹语调痛苦,“若是夫人独自去了那南城,为夫如何放心得下?”
嗯,此前听说朱田禹此人痴情,恋慕其的女子何其多,他独独钟爱自己的夫人,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只是,这藏私,会不会太过分了点?要是传出去,怕是要彻底引起百姓的怒火吧?那朝阳城,还不得陷入更加惨烈的混乱之中?
我若是突然闯下去,强行将他夫人拉入南城,怕是要被朱田禹当场绞杀的吧?
不能硬来,只能像个折中的办法,不然长期以往,整个东城同样危险。思量一番,我转身退出城主府,继续向着驿站摸索而去。
在时常走错路的情况下,不知怎么就摸到了城墙边,听得外面‘轰隆隆’的水声,借助铁锁纵身飞上城墙,往下一看顿时傻了眼,瞬间倒退了三步。
不知何时,这护城河的水位竟然急速的上升,水流喘急,咆哮着向着下游狂奔,眼看着这水位与城墙的最高处相隔不远。
就算连日大雨,应该也不至于有如此深的水位吧?
出于内心对水的恐惧之情,我片刻都没有逗留,急急忙忙地下了城墙。
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细细想来,心里‘咯噔’直响。
如此高的水位,应该已经没过朝阳城外的栈桥了吧?
也就是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被困死了?
岂不是说明,就算韩林等大夫来到朝阳城外,也进不了朝阳城内?
顿时预感到不妙,急急忙忙的提气飞奔向驿站。这个消息,必须得告诉周蓝陵才行。
就算我没有任何办法,他应该也会有办法的吧?
第五百零五节 墨白失踪
收费章节(12点)
第五百零五节 墨白失踪
好不容易找到驿站,远远地便看到周蓝陵站在驿站的门口,弯腰走进停在门口的马车里。
待我加快速度落到驿站门口,马车已快要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难道找了这该死的驿站许久不够,还要去追马车?
我懊恼。
“姑娘是什么人?”守在驿站门口的官兵见到我,凑上前来询问,态度良好。
“有没有弓箭?可以借用一下吗?”冲那个官兵露出甜美的笑容,我的态度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天真。
“啊,有。”那个官兵面露痴迷,神魂颠倒的转身走入驿站之内。
眼看着马车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我快要跳脚。
“姑娘,给。”那个官兵急冲冲地跑出来,手中是看起来颇为陈旧的弓箭。
“谢谢。”接过弓箭,脑海中顿时闪过当年在烈城时的场景,那时因为年少轻狂与慕容盈盈比试,想压过她一头去。那次,正是我第一次拿起弓箭,而现在,是第二次。
“手要平、心要稳、脑要空。”
彼时,李墨白的声音淡雅如风,总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在里面。
那时总以为,他其实该生活在天上,被所有人仰视。
直至后来为了我跌入尘埃……
心中想着如今躺在南城之中昏迷不醒的李墨白,无视手心传来的刺痛感,拉弓上铉,灌入内力,见马车马上就要拐弯消失,闭上眼睛想象着马车所在的位置,松开握着箭支的右手。
“噗”的一声破空声响起,箭矢带着其特有的劲道,冲着马车张牙舞爪而去。
“姑娘,你做什么?”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方才递弓箭给我的官兵,吓得腿都软了。
“没。”我依然天真的笑。
马车的范围很大,箭矢自然成功的命中目标。
许是我用力过猛,箭矢整个没入马车里。
如我所料,马车顺利地停了下来。
“居然胆敢谋杀钦差大臣,快点把她抓起来。”另外的官兵怒喝一声,守卫着驿站的数个官兵顿时围了上来。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抓住我的双手,反绞着。
远远地,周蓝陵手持我方才射出去的箭矢,走下马车,一眼便看到了我的所在,无奈的弯腰抚额。
“放开她。”命令的语气随风传来,周蓝陵的眼神如寒芒杀向我身边的官兵们。
众官兵皆是愣住,然后才怔怔地将我放开。
周蓝陵不动,我也不动。
对视一会,分明看见周蓝陵磨牙,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姑奶奶,你又想做什么?”挥退左右的官兵,周蓝陵颇为无奈。“我正要去调查,昨日夜里有人见到一个黑影偷偷摸摸的出了城。”
“有好消息,有坏消息,你要听哪个?”环手抱胸,我表情诅丧。
想说的事情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看到我包裹着纱布的手,周蓝陵蹙眉询问。
“小伤而已,不碍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消息。”周蓝陵沉吟了一番,说道。
“方才我经过城主府,发现朱田禹的夫人患上了疫病,朱田禹不忍将她送入南城,私藏在了城主府内。东城之中今日蔓延的疫病,或许是以朝阳城的城主夫人为由。”理顺思绪,我一股脑儿的将方才所见到的事情说出来。
“这是好消息吗?”周蓝陵蹙起眉头,风流的眼眸眯了起来。“坏消息呢?”
“坏消息有两个,你先听哪个?”
“小姐认为哪个最重要?”周蓝陵将问题抛了回来。
“李墨白染上了疫病。”咬唇,我轻声开口,然后抬起眼眸死死地看着周蓝陵,“你给我去找韩林,无论你要动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韩林找来朝阳城。”
“好。”周蓝陵毫不犹豫的答应。
“另外,方才我来驿站的路上迷了路,不小心到了城墙处。我们来的时候,你不是曾经说过,护城河的水位很奇怪吗?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大雨的关系,护城河的水位急剧的上升,就快与城墙齐高。那日我们经过的栈桥,怕是已经被淹没了。”
“这么说,出不去了?”周蓝陵马上反应过来。
“嗯,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我忧心忡忡。万一韩林已经到达城外,岂不是无法进来?
“这样,可要去查看一番才好。”周蓝陵自言自语了一会,抬眸看我,“正好昨夜有黑衣人出了城去,莫不是有什么关联?看来,我要去城外的那座山上看一看,应该是源头处的问题。”
“你如何出城去?”虽然觉得周蓝陵说得有道理,但是大水封城,如何出去?
“我可不像某人那样怕水,我水性很好。”周蓝陵意有所指。
反应过来我怒然,抬起脚便往周蓝陵脚上踩去,周蓝陵立刻闪身躲开。
“我先去调查,有消息会通知小姐,小姐自己保重。”周蓝陵边说着,抬脚就欲走。
我忙抬手揪住他的衣襟,逼视般瞪着他的眼睛,“我有问题问你。”
“小姐请问。”周蓝陵想躲,我牢牢的抓住。
“就算整个朝阳城再无健康之人,我都绝对不可能会染上疫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想,都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无论是什么性质的传染病,传染的途径,一般是通过空气传染、母体传染以及血液传染这三种方式传染。
在之前,南城中的重病疫病患者,皆是瘫倒在地上,街道上必定会充满着疫病的病原体,雨水的四处冲刷下,整个南城必定四处都要充满这种病原体。
而我在搜寻戒指的时候,双手都被划破,伤口与血液都混合在雨水中,这样都没有染上疫病,该说我的抵抗力太强?
或是,有其他的原因?
“小姐,你来朝阳城之前,主人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蹙眉想了想,啊,对了,似乎吃过一个色泽晶莹的药丸。“好像,吃了一个药丸。”
那时,我挺还好奇他给我吃的是什么。难道,我之所以身体健康,便是因为这个方面的原因?
“那就对了。那是个绝对难得的好东西,吃了之后,百毒不侵。主人当年命纪尚搜查‘蓝华’的解药不得,却无意中得到了它。此药丸须在中毒前方可防治百毒,所以此前主人才没有给你。”
“百毒不侵?”记起吴岳的话,我已经有几分相信。
所以,周蓝陵才会说,整个朝阳城随便我去哪儿?
“这种药丸,还有吗?”反应过来,我眨巴眨巴着眼睛,要是还有的话,我可以拿它救李墨白的吧?
“本是稀世少有的东西,如何再有?”周蓝陵送我一个白眼,“当今天下,它的数量,恐不超过三颗。”
好吧,我丧气。
“我先走一步,小姐自己小心。”说着,像是怕我再拽着他一般,整个人如同旋风一般溜远,看那方向,正是向着城门而去。
天空依然灰蒙蒙,雨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我重新撑起雨伞,向着南城回身。
因为迷路多次,脑中有了大概的印象,这次没有耗费多少的时间,便回到医馆之中。
吴岳手捧着书籍,眼眸微闭,头一点一点,竟是睡了过去。
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吴岳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我无意打扰他睡眠,遂放轻了脚步。
走进后院,我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然而眼前空空如也的床,却让我愣住。
李墨白呢?
慌乱了一瞬,猜想着会不会是吴岳认为男女有别,所以将李墨白搬入了他自己的房间,便折身径自走入吴岳的房内。
颤抖着手掀开掩床的纱帐,同样的空荡,让我几乎抓狂。
好不容易压住内心的慌乱,我杀气冲冲地走入医馆中,用力一掌拍在已经残破的桌子上,见吴岳有醒转的迹象,冷声开口,“李墨白呢?”
吴岳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面若冰霜的我,嗫嚅了一下,“姑娘走后不久,李大人就醒来了,见姑娘你不在,不听劝自己出去找你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我怒然。
李墨白如今身染疫病,又发着低烧,能去哪儿?
“在下拦了,李大人不听。”吴岳的眼神游移着,有些心虚。
我转身拎起方才随手放回去的油纸伞,正欲冲出去,突然觉得不对劲,又折身返回。盯着方才放伞的地方看了一会,扔下手中的伞,掏出一直藏在袖中的红袖,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吴岳,“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我……没有骗姑娘。”面对红袖寒意沁人剑气,吴岳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骗我?”整个医馆的雨伞有三把,都固定放在医馆的角落里,除了我拿的这一把伞外,还有两把好好的呆在原处。
而李墨白本身懂得一定的医理,不可能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如果他是出去找我的话,为了不加重病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