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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他了,却依然在哭泣?要是没有梦到,她会怎么做?
那个红衣公子,究竟有多么好,才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耳畔忽然回想起另一个哭泣声,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一切,带着无限的悲哀与伤痛,指责着所有的一切。
那是在半年之前,刚从‘罪狱’里出来的时候,小回那时的精神不稳,差点跳崖自杀的时候。
那个时候,要是自己跟着一起跳下去,是不是,自己也能成为她此刻的依靠呢?
会不会呢?
安楚苦笑起来,那时,他没有跟着一起跳。他没有。
可是眼前的这个粉衣公子,带着那样欢喜的笑容,义无反顾的跟着小回跳下了悬崖。
所以,小回才会如此的信赖他,依靠他吧!
愿意与自己一起去死的人,她能不相信吗?
安楚无不悲哀的想,无论是谁,他都输了。他输得,很彻底。
那个红衣公子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眼前这个粉衣公子同样可以为她去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够匹敌。
安楚伸手抚上剧痛的胸口,强自按捺着心头翻涌的心血,脸色苍白,苦笑。
明明一直都知道的,为什么就是无法不去在乎呢?
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偏偏就是无法舍弃呢?
安楚踉跄着,挪了一步,却不小心踩上那瓦片,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
“哥,是你吗?”仍旧带着哭泣的声音,从下面响起。床上的那个人影掀开床幔,走下来。然后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看向这上面。
安楚慌忙躲了开去,隐入一旁的树梢里。
自己,也是个胆小鬼。此时此刻,安楚只能如此地自嘲着。
他,没有她那般勇敢,他没有去死的勇气。
杨少临送去一记卫生球给安楚,娇嫩的声音响起,“是我。”
不过片刻,只着着中衣、披头散发的娇小人影出现在屋檐之下,脸上泪痕未干,琉璃色的眼睛带着疑问看着自己。
这些时日,她越发的瘦了。
杨少临看着那个单薄的放佛会被风吹跑的身影,勉强笑了笑,“上来吧!”
“恩。”话音一落,她已经飞了上来,挨着他坐了下来。
见她屈膝坐着,带着痴迷的目光,抬头看着西方。杨少临的心里同样一痛,那里,是‘罪狱’的方向。
脱下外衣搭在她身上,她却忽然顺势倒在自己的怀里,手也环上了自己的腰身,想要取暖一般。
知道冷你还穿这么少。杨少临无奈,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目光,却轻飘飘的瞥向一旁的树梢。
那边,树梢轻响,一个青色的人影一跃而起,闪电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只能轻叹,她是故意的吗?
“哥,我梦见他了。”带着哭腔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耳内。
“他可有说什么?”
娇小消瘦的身体猛然一僵,杨少临便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果然,她的声音更加痛苦,“他说,他不认识我。”
“他怎么可以不认识我呢?”杨少临尚未回答,她又低声开口。看那样子,很有可能下一句就要哭了。
“还记得我们相遇时的情景吗?”杨少临不懂得安慰人,尤其是女人,只得转移话题。
她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身体却因着何原因,一直在微微发着抖。
仅仅只是他不记得你,你就如此害怕吗?
“哥你是个笨蛋。”杨少临尚在愣神,她却忽然带着轻笑开口。
是啊,他就是笨蛋。
是个直摇她高兴,就会心甘情愿被她骂笨蛋的笨蛋。
见她笑,杨少临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是,哥是个笨蛋,竟然将你当做你娘。”
“哥,你见过我娘吗?”
杨少临微愣,记忆里闪过那个总是一脸温柔的美丽倩影来,点点头,“见过。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
“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带着小心翼翼,开口询问,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弱小光芒,比星星都还要耀眼。
杨少临想了想,“云姨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说话总是轻声轻语,嘴角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小时候我要是做错了事情,去求云姨,云姨就会替我去向我爹求情,爹就不会责罚我了。”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云姨是我爹唯一的亲妹妹咯。爹与云姨从小便失去了父母,两个人相依为命,爹可疼云姨了。你是不知道哇,那时要是云姨要天上的星星,爹也会去为云姨去天上抓。”
“那我要是要天上的星星,哥会不会去帮我抓。”她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杨少临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等哪天哥成了神仙,肯定抓一大把星星给你。”
“哼,哥耍赖。”她嘟起嘴不满。
“为什么?”杨少临莫名。
“因为哥肯定做不了神仙。”
“为什么?”更加奇怪。
她却偷笑起来,表情里狡黠无比,“因为神仙里没有人妖。”
人妖?
好吧,他是人妖。
杨少临带着笑容想,只要你高兴,谁稀罕去做神仙。
第一百四十节 乌鹊南飞(1)
一大早,杨少临就起床来到自己的书房,可是却有一个人更早的就等在了他的书房门口。看他那憔悴的样子,许是一晚没睡。
“这安公子一大早就跑到我的书房外面来,可是有何要事相商?”杨少临一边懒懒地说着,一边推开房门走进书房。
安楚二话不说,跟着走了进去,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杨少临也不介意,端起案头的热汤喝了一口,微微一笑。
“你喜欢小回吗?”安楚双手撑着他的案头,寒雪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杨少临,单刀直入地开口。
杨少临微微愣住,看了看安楚带着三分气愤三分质疑的神色,知他是在为昨天的事情闹别扭,抿嘴一笑。“自家妹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你真的只把她看做妹妹吗?”安楚却不理会他的敷衍之语,愣是要问出个所以然。
“你希望我把她看做妹妹吗?”杨少临不答反问,到让安楚愣住。
安楚颓然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深深地埋下了头,“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都没有答案,又何需追要我的答案呢?”一口喝尽碗里的汤水,杨少临将碗置在案头。
“我不甘心。”安楚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杨少临。
杨少临看着那个眼神,有些微的走神,半晌才回过神来,“月回她也不会甘心呢?”
是啊,小回的心里,始终都只有那个男人。
安楚再次低下头,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无论哪个方面,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比李墨白差,他唯一输掉的,就是在小回心里的位置。
或许,也是因为他晚来了。
可是,李墨白都已经死了,难道他都还没有机会吗?
“安楚,我劝你放弃她!”杨少临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安楚耳中。
“为什么?”安楚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只差一步,便要烧到外面来。
“她的身份特殊的很。”杨少临顿了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月回她本名东方梨,是当朝左相已逝的小女儿。”
“左相之女?”安楚愣住,嘴角挂起苦笑,怪不得她身边那么多不简单的人,果然身份不简单。
“要是真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放弃她。”杨少临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压抑着,“实际上,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安楚大骇,猛然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说……?”
见安楚如此激动,杨少临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隔墙有耳。
安楚勉强定了定神,重新坐了下来。“那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去打听的人。”杨少临郑重的开口,“如果你想要继续看到月回,如果你不想害死她,就永远都不要去好奇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否则,不止月回性命堪忧,咱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安楚更加骇然,能够让身为堂堂城主的他如此讳莫如深,对方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
他告诉自己这些,难道就是为了打消自己喜欢她的念头?
果然,杨少临接着开口劝说,“她,迟早有一天会回去那里,而我们皆无力阻止。李墨白一直都知道,他想要反抗月回的这种宿命,却丢失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以为他的死是意外,即使这次他不死,迟早都会被抹杀。将来,月回可能去到的地方,我们都将无法涉足,你明白吗?”
“小回她知道吗?”沉默半晌,安楚才问道。
“暂时应该还不知。”
“那一天来临之时,你要怎么办?”安楚继续问。
杨少临却笑了起来,妩媚逼人,“我会尊重月回的选择。”
也就是说,一旦小回不愿意回去,你就会帮助她反抗到底吗?
安楚沉默,是他对她不够了解吗?是他喜欢的不够吗?为何此刻,他竟然有些犹豫?
“所以,安公子。”杨少临站起身走到安楚的面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你也不要再来趟这趟浑水了。”
“我不怕。”哪知听到这句话,安楚却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目光慑人的抬起头来,“你能做到的,我未必做不到。”
说完这句话,安大公子气冲冲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尔后又在门口站定,却并未回头。“我不会放手,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大人是故意的。”从另一侧钻出一个浑身都打着绷带的人影来,站到杨少临身边,正是昨日里受了伤得罗言。
“我看他的心思摇摆不定,心浮气躁,给他一个警钟而已。怎么就故意了?”杨少临含笑看着自己的属下,笑得如同狐狸。
“大人难道不是料到了安公子的回答,才故意说这些刺激他的吗?”自小就跟在杨少临身边的罗言,对自家主人的心思,可是清楚的很。
杨少临噙着笑容不语,重新坐回案头后面。“若想要对抗月回的宿命,安楚也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可千万不要小看他,年纪轻轻却将‘罪狱’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是。”罗言正想接着说什么,却瞥见房门口有一个怯懦的身影,当即开口,“九月姑娘可还好?是来找城主吗?”
九月本来有些躲闪,见罗言唤她,只得走了进来,怯怯地开口,“小姐让我把这个还给城主。”
九月的手上,是那块红色的、刻有‘东’字的玉佩。
这个东西,入不了月回的眼吗?昨日才借去,今日就还了回来?杨少临抬抬头,罗言慌忙下去将玉佩拿了过来。
杨少临将玉佩拿在手里,知道九月的胆子很小,说话间不觉放低里的语调,“回去吧,照顾好她。”
月回从来不曾将她当做下人,他也没有理由将她当做丫鬟使唤的道理,所以说话间很是客气。
“九月告退。”做完应尽的礼仪,九月忙不迭的离开了。
看着自家主子难得晦涩的表情,罗言也识趣的告退,离开前还细心的为主人带上了房门。
杨少临一直盯着手里流光溢彩的玉佩,忽然间笑了起来,这种夕阳一般的光芒,真像第一次相见时,她的那双眼睛。
那时,已是半年之前。
那时杨少临已经睡下,罗言却忽然来报,说是‘罪狱’里有异动,大批的侍女卫兵跑了出来。
他大惊,几乎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片刻后还是镇定下来,穿衣带着大队的弓箭手向着‘罪狱’的入口出发。
这东沂城的使命,便是守护那座出口,他如何会忘记。所以急匆匆的赶到出口,轻易地制住了那些逃出来的叛徒。
正当他想派人去查看究竟时,整座山忽然晃了晃,大多数人都没有站稳,跌落于地。
杨少临制止了那些欲进去的查看的手下,只是抓住了那些越来越多的逃出来的卫兵以及那些‘罪人’们。
唯有一个人,轻功卓绝,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消失了踪迹。
罗言请示于他,是否要去追。
杨少临摇摇头,示意不用,一个逃兵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只是,后来,才追悔莫及。要是他早知道那个人是简行,早知道日后自己会四处搜寻他的踪迹,他一定会命罗言务必将他抓捕归案。
只是,此刻却终归让他逃了。
命手下拷问了一番,却得出‘罪狱’即将坍塌的消息。
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