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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只有尽心尽力做好一件事情,为它付出全部的精力,怎么还有时间去抱怨,去懈怠呢?
两个人在望峰亭边坐下。
话没说一句,十三婆婆的泪首先滑落下了脸颊。
“婆婆,你别哭啊,怎么了?”
苏婉珏心惊。
“唉,婉儿啊,婆婆是被迫进宫的,进宫也是为了给吴家上下大小一条生路啊!”
婆婆的夫家姓吴,这个苏婉珏是知道的。
可是她家里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竟要将一个年老的婆婆舍弃了自己,成全家人?
“傻丫头,难道你忘记了么?婆婆是江南人啊!”
“您是说那场天灾!”
苏婉珏惊呼出口。
“是啊,就是这场灾难将吴家所有的一切都带走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家大小上上下下几十口,这几十口想要活命,那就得吃饭啊,满世界都是逃荒要饭的,天都要塌陷了,那里有活命的路子啊!”
在她的怀中哭泣着
“是啊,就是这场灾难将吴家所有的一切都带走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家大小上上下下几十口,这几十口想要活命,那就得吃饭啊,满世界都是逃荒要饭的,天都要塌陷了,那里有活命的路子啊!”
老人边哭着,边讲述。
那一张曾经洋溢着信心与优雅的脸上,此时都是惆怅,都是愤恨。
“所以,您将自己卖了,进宫来了?”
“唉,婆婆不是还有点手艺么?太后听说老奴的手艺还好,就将老奴买了,好在价钱还不错,够老奴的家人度过难关,活下去了……”
她说到这些,很想笑,很想用笑来证明自己是心甘情愿,是很喜欢自己选择的这条路的。
但是她的笑容里真的太多的凄苦了,以至于她的笑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婆婆!”
苏婉珏喊了一声,紧拥住了她。
老人就那么在她的怀中哭泣着。
大概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辈子都自由随性的自己,会在晚年,会在这样一个窘迫下进宫。
成为了一个任人斥责,甚至打骂的奴才吧!
“都怪那些贪官,听说皇上都命人募捐了赈灾物资的,却在押送去江南的路上出现了意外了,竟被土匪劫走了,那些挨千刀的土匪啊,他们不是杀富济贫的么?怎么会抢掠灾民们活命的粮银呢!呜呜,婉儿,你说,江南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们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回到了龙赢宫后面的小屋里,苏婉珏的耳际一直在回响着十三婆婆的这席话。
想想那日,那个得了伤寒病的小孩子。
他的年纪和世轩不相上下,正是该在自己娘亲怀中撒娇的时候。
可他呢,却在这场天灾里,被迫和自己的亲人一起沿街乞讨。
一起忍受风雨飘零,这些都怪谁?
难道真的就只怪老天不长眼,降临了这场灾难?
而人呢?
那些活得还风光体面的人呢?
那就是一场人祸!
那些活得还风光体面的人呢?
诸如三叔苏原达那样的人,他们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赈灾的粮银丢了,他们有损失么?
不照样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对那些灾民来说,丢粮银的行为,那就是一场人祸!
正是这场人祸,让江南的百姓们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希望!
那些被伤寒夺去了性命的孩子们,那些为了亲人而出卖自己的老人们,他们该怨言谁?
谁又是他们的救星呢?
这一晚,乔傲天依然没有传晚膳。
守在门口的贵德子真的急着了。
人是铁,饭是钢,就是皇上也一样。
他也是凡夫俗子,不吃不喝,身体就会出问题。
国家危难尚且没有过去,皇上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了,这怎么能行?
“婉珏丫头,你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苏婉珏没说话。
能怎么样?他是一个大男人,一个心智成熟的暴君,他想不吃饭,那谁能勉强得了。
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贵德子一下子就被苏婉珏的这种淡漠的态度给激怒了,“丫头,咱家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只有那些百姓们的疾苦才是真正的疾苦,才最该得到你的同情与怜惜?可是你想没想过,皇上他也是一个人,一个凡人,他就没有痛苦,他就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高高在上,他的疾苦都掩饰在了光华的背后,你们有谁心细如发,能有心到他那光华的背后看一眼么?那里也都是伤,也都是痛!丫头,皇帝也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铜钢铁造,也需要人关心……唉,你……真的枉费了皇上对你……”
贵德子狠狠地瞪了苏婉珏一眼,愤然走了。
苏婉珏站在那里,脑子里兀自在回响着公公的怒吼,皇上他也是个人,也是要人关心的,皇上……
是么?
他也要人关心?
熬制一锅爱心粥?
他也要人关心?
皇上不都是来复杂治理国家,拯救黎民的,怎么他也有烦恼么?
幽幽地想了一气,一个依稀的论断。
也许,是皇上这两个字太过重大,太过磅礴了。
所以,让人无法想象一个皇帝还掌管了天下,还会有灰心失望,需要人慰藉的时候!
入夜,夜风很寒。
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屋子里的一切顺然掠入了眼帘。
乔傲天站在了书桌后,背对着门口。
尽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背影里,还是能看到失望和落寞!
将手中的粥碗放在了桌子上。
异样静谧的屋子里,发出微微啪的一声。
那是碗底和桌面碰撞时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
一晚上了,他都在懊恼中。
尽管自己敢于和容甄太后对抗了,也得到了大多数臣子们的拥戴。
可是对于多灾多难的江南,自己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俗语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乔傲天真的觉得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什么威严的皇帝,就是一个厨子。
一个连米在那里都不知道的厨子!
没有了粮银,自己怎么为天下的疾苦百姓熬制一锅爱心粥?
他们没有了饭吃,没有了活路,自己怎么还有心思用膳?
“贵德子,你都拿下去吧,朕不吃,只要不解决江南的危机,朕就不吃饭,朕要和那些灾民们站在一起,共同度过这段艰难!等天亮,你去召集刘不已他们来,就说朕说的,哪怕是卖了皇宫,也要尽快筹措到赈灾的粮银……”
他的声音很沙哑,浸透了悲怆。
默默地站在那里,站在了他的背后,她的眼里登时聚满了泪水。
他说,他要卖掉皇宫为灾民筹措粮银,他说,他自己也不吃饭了,誓言要和灾民一起忍饥挨饿!
从来没看到他有这样勃发的情感,那么的真挚,那么的伟大!
出去,朕现在不想见你!
从来没看到他有这样勃发的情感,那么的真挚,那么的伟大!
也许,贵德子说的对,他不过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渴求的简单的人!
是天下人,将一身的重负强加到了一个皇帝的称呼上,于是,他在登基那天起,就背负起了这些重负,努力在做一个挺直腰身,仰头阔步的圣子!
“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再说,您要卖皇宫,也得有人,买啊!”
她淡淡地说,嘴角的笑意里意味特别。
他蓦然转身,“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贵德子呢?”
“回皇上话,奴婢进来有一会儿了,听到了您的卖皇宫誓言……”
她依然浅笑着。
“你……出去,朕现在不想见你!”
他有些恼怒了,大概是心绪被人知晓了,自己的柔软敞开在了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面前,他不得不恼了。
“嗯,奴婢知道,皇上您不想见奴婢,其实想要奴婢离开那也很简单,只要您喝完了这碗粥,那奴婢就走……”
“朕不喝,拿出去!”
他勃然。
她依然笑嘻嘻地站在那里,“那不行,奴婢不能走,只要您不喝,奴婢就不走,您也知道奴婢的性子,不是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奴婢也没想怎么着,奴婢就是觉得一国之君可以怜民,可以爱民,但不能骗民!”
她眉梢微扬,嘴角呈现淡淡的弧线。
“骗?朕什么时候骗民了?”
不禁就是恼怒得瞪大了眼珠子。
“难道不是吗?皇上您说是想要和您的子民一起共进退的,可您身体都搞跨了,您拿什么来给他们一起进退?一个人怎么才算是一个好人,不做损人利己的事儿,那算是一个好人,可一个皇帝怎么才算是一个好皇帝,心中想着百姓,为百姓办实事,那也才是一个好皇帝,当然不管是做一个好人或是做一个好皇帝,那都是有一个万般紧要的前提的,那就是要有一个好身体,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保重不了,他还能拿出几分诚意来保护别人的生活?”
粥有伴侣,那么她呢?
说完这些话,苏婉珏退身就走。
“呃,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被她那一大套的好人好皇帝论给折腾得都有点晕头了。
见她要走,乔傲天问。
“奴婢想起了有一样小菜,正是适合这粥的粥伴侣!”
“粥伴侣?”
他重复了一便,转而就笑了。
这个臭丫头,柔柔弱弱的讲起大道理来,还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皇上,皇上,老奴在外面都听到了,先皇地下有知,定然感激上苍的体恤啊,皇上身边有此女子伴随,那北越的前景将是一片坦途啊!”
疾步赶进来,扑通就跪在那里,贵德子就感动得抹起了眼泪。
“伴随?伴侣?粥有伴侣,那么她呢?也是自己的龙伴侣么?”
心中暗暗想着,乔傲天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臭丫头说的对,朕不是女人,遇到了问题不能愁眉不展,得要想办法,想办法……
“皇上,不如您听听婉珏那丫头的?或许她心中已然有了办法了?”
贵德子也欢悦了,悄悄在乔傲天耳边嘀咕。
乔傲天没说话,但是心中却有了一主意了。
不大时辰,苏婉珏就端着一个青花瓷的金边雕花的盘子走了进来。
盘子里青青绿绿的颜色,粘带了些红色的辣椒丝儿。
在那绿叶子上洒得星星点点的分明是一个个白色的芝麻粒儿。
放到了桌子上,那绿色的青菜泛着亮色的光,一种淡淡的青菜香就渐渐地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这是什么?”
乔傲天好奇地问。
贵德子摇头。
“哼,还说不是骗民,这小菜啊,是皇上陛下您的百姓们经常用的粥伴侣小菜啊!”
乔傲天稍稍有点窘,谁说的与民同舟共济,就非得认识众多的青菜?
“皇上,您快尝尝吧,您的百姓们啊都眼巴巴地在哪儿等着盼着您给他们的赈灾粮银呢,饿死了婉珏不要紧,您可不能饿着……”
你这样野蛮刁钻的子民
“皇上,您快尝尝吧,您的百姓们啊都眼巴巴地在哪儿等着盼着您给他们的赈灾粮银呢,饿死了婉珏不要紧,您可不能饿着……”
说到这里,婉珏的小嘴嘟着。
想必她想起了在梅园,皇上下旨饿了她三天!
她用眼瞅他,那意思,饿奴婢的时候,您怎么没想着,奴婢也是您的百姓子民啊?
“朕怎么会有你这样野蛮刁钻的子民呢?”
乔傲天哈哈一笑,然后风卷残云,就将那碗粥还有哪些青菜都给一扫而光了。
这可把苏婉珏看得是目瞪口呆,“你……你知道什么味儿么?”
“什么味儿呢,朕倒不需要知道,眼下呢,也不是品尝美食的时候,朕现在呢,只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
乔傲天呵呵一笑,摸着肚子说,“朕啊,饱了!”
呃?你?
他如是一说,身边的苏婉珏和贵德子都是神情呆呆的,你看我,我看你,不过一会儿,忽然地,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三个人都不笑了,已经是跌坐在了地毯上了。
“臭丫头,你定然是有了什么招儿吧?”
乔傲天神色一正,问。
“什么招儿?”
“你装什么糊涂啊?现在江南形势都是火烧眉毛了,一时一刻都不能耽搁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哦,婉珏丫头,你就快说说你的想法吧,皇上心里记挂着那些受苦的百姓,都要寝食难安了啊!”
贵德子赶紧给苏婉珏递了一个眼色,心说,对皇上,你是闹也闹了,笑也笑了,这会儿该说正事了吧?
“嗯。皇上,贵公公,奴婢觉得啊,要是那些粮银真的被土匪劫走了,那就好,派大军围剿土匪,夺回粮银啊!”
“啊?臭丫头,你就这个主意啊?这还要你说啊?泰兰歌的守城大军已然开拔到莫渡河了,将那里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那里有什么土匪的一点踪迹?”
皇上,奴婢很惭愧
“啊?臭丫头,你就这个主意啊?这还要你说啊?泰兰歌的守城大军已然开拔到莫渡河了,将那里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那里有什么土匪的一点踪迹?”
白了她一眼,乔傲天有些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