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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如今的我,已经做不了铸剑师了。关于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古谦?”也许是因为苍舒忆手指过于白皙的缘故,居然将他的唇色衬托的尤为嫣红,简直就像是精心描绘过一般。红与白,强烈的对比下,带出一抹近乎残酷的美感。
正如苍舒忆说的那般,古谦的确清楚这件事,所以听到了,也丝毫也没有对他构成影响。但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苍舒御剑蓦地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他希望他是在开一个玩笑,反正以这人的劣根性来说,不知这一生中,到底说过多少无伤大雅的谎言,多这一句,也无妨。
但,不是。
这与察言观色之类的本事没有关系,再怎么不会看人脸色的笨蛋也能看得出来,苍舒忆,是认真的。
仿佛有水雾弥漫上苍舒御剑的眼眸,因为无法凑上前去细看,也无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情。或许,一双眼眸只是变得更加清澈和干净,就像是被心头涌起的悲伤所洗淡了一般。
苍舒御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无法再铸剑,他会怎么样。这样的遗憾,是拥有世间一切都无法弥补的缺失。难过,根本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并且,对世上所有的铸剑师都是一样。
苍舒忆叹了口气,他是真的看不懂了,这个孩子,究竟像谁?不仅不像他,而且在他们整个家族中,似乎都找不出第二个更加纯善的人了。
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阿剑,你如果有空替我难过,倒不如为你自己的下一步好好考虑一下。”苍舒忆语重心长的道。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擅自决定,当我死了吗
“难道你的意思是由我来担任铸造虚怀剑的工作?”随着这身响彻天空的惊叫,苍舒御剑一把攥紧了父亲的衣领。他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样无良的父亲,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儿子卖了!
枉费他不久之前,还打从心里为他难过。
“看来你还不算笨的无可救药,想通这一点花了多长时间?来,让我看看——”苍舒忆装模作样的抬起手腕,可惜空空如也的腕子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手表,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所能发挥的余地。“五分钟。嗯,是个很不错的进步了。”
“为什么是我?”苍舒御剑苦着一张脸,随便想想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
“因为你曾经做过一次,再重复一遍,也只是轻车驾熟,没什么难度吧?”十数年,苍舒忆未曾再踏入家门半步,可这不表示他就对家族内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就此举出事实,相当有利的证据。
“很遗憾,上次我并没有成功。”既然对方都是这个态度,苍舒御剑当场就泼凉水。
能够以这样平和的态度承认这一点,大概也就只有苍舒御剑一人了。这是他的特点,也是他的优点。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在苍舒御剑的观念里,掺不得假。没有做到的事,不会因为几句借口就使其变更一个结果。
阿剑还揪着他的领子,苍舒忆刚才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的报复,现在才开始。一边一只手,揪住了阿剑的脸颊。自从上回这样做过之后,苍舒忆就很怀念这种手感,一直很想再来一遍。
双手使力,看着阿剑被揪疼而扭曲的表情,苍舒忆的心情怎是一个爽字了得。“上次失败了,难道你就不敢再挑战一次?我的儿子,怎么是个如此懦弱的小鬼!”
苍舒忆绝对怀着十二分的故意,不然的话,他不会如此准备的戳中阿剑的软肋。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这孩子的自尊心比一般人强得多。
“是随便造一把剑,给它取名叫做虚怀?还是,需要完美的重塑初代的那一把?”苍舒御剑没有明确的表示答应,不过他既然开口了,就表示他已经开始关于此事的认真思索。
苍舒忆耸耸肩,完全是轻轻松松的态度。听到他马上要说的话之后,所有人就知道他还能如此从容的根本理由——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要和以前的一模一样了。”
苍舒御剑不吭气了,在怎么强烈的自尊心,在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面前,都必须管牢自己的嘴巴。以免,祸从口出。
一模一样?曾经为了帮卢萨教仿制一柄礼仪剑,就几乎将苍舒御剑折腾了个半死。还来一次?
上一次,至少还要残破的碎片当成样品。而这一次,情况说不定更加不乐观。
斟酌了半天,苍舒御剑问了一个极端谨慎的问题,谨慎的,都与他素来的性格不符合了。“真正的虚怀剑,是什么样子的?”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见过。”苍舒忆的答案极端不负责任,并且顺口将麻烦事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类似的作为,他做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反正经常这么干。手指伸直,指向古谦。“你问他吧,我们里面,只有他有那个福气。”
是福气还是麻烦?古谦真想好好问一问对方。可又真心觉得,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用处,于是转念作罢。“我不认为阿剑具有那样高超的技术。”想到这个说法有几分得罪人,在当前的节骨眼上得罪苍舒家的人,显然不是十分理智的行为。于是补充一句,“至少,目前阿剑的技术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
苍舒御剑深以为然,对这个评价感到不爽快的,反而是苍舒忆。父子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想要怎么动手动脚,都是他这个父亲的权力。不过当对外的一刻,苍舒忆护短的一面,就充分展示出来了。
“苍舒家延续十代,在所有的宗主里,以‘剑’为名的只有两个人。”苍舒忆看着古谦,目光要多冷就有多冷。“你既然看不起阿剑,那你的那件事,我更加帮不上忙了。”
“以剑为名——”古谦重复这几个字,仿佛被触动了内心里的某根弦,静默半晌之后,沉声道,“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将剩下的条件全部备齐。”
应该是提防苍舒忆耍花招,古谦反反复复的思索自己语言中的漏洞,不待对方找茬,就赶紧再补充一句,“记住,是所有的条件。一年之后,那件事,必须开始进行。”
“你谁啊你?”苍舒御剑活了。古谦在评价他的技术不够成熟时,苍舒御剑之所以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是因为他也认为那是实情。可是听他们的对话,显然铸造“虚怀剑”的重担要放到他的身上。让苍舒御剑极度不满的,则是他们的态度——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这么自行决定了。
都当他死了吗?
“你这是在求我们吧?可你态度是怎么回事?有你这么求人的吗?”一连三个问题,将苍舒家现任宗主的架势全然端了起来。
苍舒御剑是在家族上上下下一群人的爱护下长大的,也因为他本性纯良,索性才没有成为一个骄纵无匹的世家子弟。但是,在他的骨子里,傲气始终存在。平素多半都被掩藏起来,可是一旦展露,就会让周围的人都为之震撼。
古谦能够保持着与他对视的姿势,也是得益于漫长的生命,以及数百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知过去多久,凝固似的空气,被古谦不怀好意的一声笑所打断。
“求人?错了。”古谦摇摇头,像是为了加深对方的印象。“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问一问你那个父亲,看看这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谁的手上。”
苍舒御剑依言转头。自从来了这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经过的每一个细节,乍看上去都是理所当然,正确的不能再正确。可是,却都经不起推敲。不想还没什么,微微想一下,就全是不对的地方。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明目张胆提问题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盗贼古谦提供的,苍舒御剑也不想放弃。然而,他才看了苍舒忆一眼,就下意识的将所有的疑惑咽了回去。
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具有如此复杂的眼神。
一个人的心,只有巴掌的大小,到底能够承载多少的东西?
这个问题,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一定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别的人,苍舒御剑不知道。但如果是苍舒忆,他想,一定放了很多很多,多的超过心脏能够承载的极限。
否则,也不会映射在他的眸子间,是如此理不清看不懂的混沌。
古谦的视线转了一圈,再开口时,语气中装满了恶意。“看来,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过程我不想管,现在我只等待结果。记住,一年之后。”
苍舒御剑恨得咬牙切齿,假如不是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他大概真的扑上去好好痛扁这个盗贼一顿。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让苍舒忆甘愿被人摆布。
他不是很厉害的吗?而且怎么看都是不肯吃半点吃亏的主儿!
古谦没有理会阿剑如刀锋般的眼神,他自顾自的上前一步,朝着苍舒忆而去。“阿剑这孩子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你是大人,你不一样。苍舒忆,你明白的吧,在这件事上,苍舒家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是一笔债。
如今,到了必须归还的时刻了。
扔下命令般的句子,斩钉截铁。古谦也不等旁人做出任何反应,就此扬长而去。
在走过苍舒御剑身旁的时候,后者不得不质疑就在那短暂的目光交汇间,他是不是看到一缕目的达成后的洋洋得意。然而,苍舒忆也没那份闲工夫去追问这个了。放任古谦自由离去,苍舒御剑有着自知之明,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骂又骂不赢,打也打不过。
“喂,你不该说明一下吗?”冲着门内的人吼着。苍舒御剑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为何这一位的脸上就足以浮现出足以气死人的线条?
譬如现在,连他都看的出来,事情大发了,苍舒忆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出现后就站在门内,如今还是一步不离。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倚着铁艺大门的站姿很帅,帅的简直令人发指。不过这不是给他耍帅的舞台吧?!
苍舒忆将目光中的复杂情绪统统收敛起来,一丝都不剩。无辜的眨眨眼,“阿剑,你站了半天不累吗?有什么话,我们就不能坐下来慢慢说?”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在这家里,根本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不知是否因为产生了审美疲劳,本该是极为艳丽的玫瑰花园,如今看上去竟然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花茎顶端,花根底部,仿佛流淌的都是殷红的血液,形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血泊。
看的稍微久了些,似乎都能闻到飘荡在鼻翼间的腥甜味道。
没有摆放着精致糕点的桌子,众人也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在花园之中随意找了个位置站着。离得近了,于是那股花香的味道,更加浓郁。
见到阿剑越皱越紧的眉头,苍舒忆乐了,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表现。“所以我说,泡上两杯茶,再准备一些点心,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可惜,你又不赞成。”在对方发难之前,先将所有可能会承担的责任全部推出去,这本来就是苍舒忆一贯的作风。
唯一的例外,就是面对古谦时的态度。
“点心?那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吧。”苍舒御剑极度不屑。在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后,他觉得真的营造一个轻松惬意的环境,那八成又是什么都谈不了了。
“口腹之欲,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苍舒忆答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在阿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之前,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但是——”
但是什么呢?
苍舒忆适时卖的关子,将苍舒御剑的一颗心都给吊到了半空中。
苍舒忆凑上前去,从侧面看,弯折的身姿在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扭曲的阴影。他们父子两人,本来身高并无什么差别。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何,苍舒忆给人的感觉竟然要高得多。“但是最主要是为了你啊。”
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往后撤了一步,只想尽力离这人远一些。苍舒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和一个疯子呆久了,苍舒御剑怕自己也会染上疯病。
可是,当苍舒御剑的脚掌还没有落到地上,整个身体就僵住了。苍舒忆正在说的话,就像是具有凝固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冻结成一尊动弹不得的雕像。
“把一些类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后,就会蒙蔽人类的嗅觉。只要蛋糕甜腻的味道足够重,一般来说,就很难从中分辨出淡淡的血液腥甜味。比起大多数的动物和生灵,人类,本来就不是嗅觉灵敏的存在。”
苍舒忆眯起了略有些狭长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