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了,钵多罗,你眉心怎么会多了一颗红痣?”赤目子注视了钵多罗良久,突然想起从魔界回来之后,钵多罗身上一处明显的不同。
钵多罗抬手,修长的指尖微微触了触眉心,若有所思了许久,才略微沉声道:“这痣……我之前便是有的,现在,不过是回来了。”
这话说得有些隐晦,赤目子听完后,忍不住细细思量而去,摸那花中的深意,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等下再来看你。”见赤目子安静下来,钵多罗以为她又困了,便笑着对赤目子说,随之起身站了起来。
赤目子一听,猛地抬起头来,本想留钵多罗,可这一动,脑袋立刻又晕晕乎乎起来,她迫不得已又顺势落回了被褥间。
钵多罗扶她躺好,道:“我去去就回,不要逞强,”说着,替赤目子掖了掖被角,“若是想早日离开这里,你得先快快好起来。”
赤目子实在是昏得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得点了点头,叮嘱钵多罗一定不要再忘了来看她。
等钵多罗离开后,赤目子忽而才意识到,不知为何,今日的混沌好似比之前更为安静了。连一直以来悉心照料她的水墨童子,也不知去了何处,直到此时都未出现。
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半梦半醒间,赤目子感到自己好似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看到两一个一模一样的钵多罗,一个微笑着抚着她的头,像很久以前在优罗钵界一样,那时的钵多罗好奇而又安静地听着她讲着凡间的故事。另一个虽是一样的脸,眉心却多了一颗红色的细痣,他站在很远的梨树后看着他们,嘴角扬着微微的笑意,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别扭。
可是,就在她抬起头时,面前的钵多罗竟变成了那个眉心有红痣的钵多罗,另一个不知去了哪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赤目子忽而感到心慌意乱,她正想问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有红痣的钵多罗却对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要回来了,应是要走了吧。
赤目子感到莫名其妙,一下惊醒了过来,一抚额角,满头大汗。
想睡却再也睡不着,赤目子从床上坐起来,向窗外望去,外面水墨的天也换成深重的夜,水墨化作的勾月挂在天际,隐隐撒下一片月光。
此时的脑袋也不像白天那么昏沉了,她想了想,终是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去。
“吱嘎……”
虽是水墨画作的木门,打开时,却仍旧会发出细微的声响。
庭院里弥漫着一层浓雾,栩栩如生绽放的茶花在雾中若隐若现,赤目子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迷人的花香,似乎混合着一股淡雅的墨香。
夜色下,四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不知怎么的,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蛊惑,赤目子踏出去,走进了庭院中的浓雾深处。
她不停地向前走着,雾很浓,不论她如何追逐着雾中隐隐约约的茶花,却发现始终和那些美丽而诱人的花朵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鼻间总能嗅到茶花淡雅的香气。
不久,赤目子发现,自己意料之中的迷路了。
四周再看不见只能见着轮廓的茶花,脚下的路也好似变了,原本还走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此刻却成了缀着雾气的细细草坪。
“呃……”
她忽而听到一声极为甜腻的低吟,就好似幼猫在夜里妖媚香艳的浅浅叫唤。
赤目子心底震了一震,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她伫在原地久久不动,额角莫名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面前的雾气却不知什么时候竟渐渐散了开来。
一簇开得正茂的茶花在月光下显得娇艳欲滴,即使是水墨画作,色彩极为单一简陋,却像极了真的茶花,娇柔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欲坠不坠的水珠。
“啊……”
又是一声极为压抑的低吟,听清的一瞬间,赤目子的脸色瞬时煞白,她四肢颤巍巍地走到茂盛的茶花后,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花丛中,两个交叠的人影极尽缠绵地交叠在一起,月白的柔光洒在两人身上,加之四处萦绕的雾气,如同铺上了一层细碎而又朦脓的荧光。
仔细瞧去,那发出甜腻声音的竟是个男子,容貌是平凡的,此刻却因脸上泛着的一抹酡红,好似一只浸了甜酒的蜜饯。那男子身下还覆了一个人,两只手紧握着男子两只露在外面的修长的腿,微微拉开着,好似在男子皱在腰间的衣物下,无声无息地做着什么,却令那男子的腿偶尔轻微打着颤儿,连脖颈也猛然绷直成了一条优美柔弱的曲线,嘴里更是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赤目子紧紧捂住嘴巴,浑身猛烈颤抖起来,两眼瞬时通红,惊恐万分地看着那闭眼沉醉的男子。
那男子一头极长的乌发覆盖在曲线优美的背脊上,露出的半截双臂美艳却又苍白。原本洁白的衣物,松垮地散开着,凌乱地搭在两条雪白的手臂上,一片光衤果的胸膛上,两颗茱萸桃红而又粉嫩。他圆润白皙的肩头停了一滴雾珠,清风一动,那闪烁着珍珠光泽的雾珠,便沿着锁骨缓慢地爬到了茱萸之上,引人遐想,诱人啃食。
等到男子身下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时,露出一张俊美得世间罕有的男性脸孔,更是令赤目子脸色惨白。
那男人正伸出半个舌尖,从男子的小腹仔细而又情|色地向上舔|弄轻吮,偶尔会印下一个亲吻,轻轻用牙齿撕咬一下那苍白的皮肤。当落在男子挺立的茱萸上时,灵窍的舌尖上下拨弄起来,使得已位于他身下的男子猛地抓住他宽厚的肩背,指甲缓慢地划出几条淡淡的红痕,就连双腿也无意识地收了起来,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腰间。
不知那男人滑进男子衣底里的手做了什么,使得男子立刻压抑的尖叫了一声,连原本的音调都变了。
赤目子被这一声低吟惊得一下回过了神来,浑身冷汗淋淋,而发红的眼角却早已满是泪痕,一双赤墨色的眸子中是深深的难以置信和痛不欲生。
她再也忍不住,不顾刚有好转的腿,起身疯狂地往回跑去。
……
钵多罗待在庚炎房中整整一个下午,几乎心力交瘁。
云楚虽然寄宿在了那副画卷中,但她似乎并不知如何借物幻成人形,他便陪着她尝试借物幻形,哪知这一尝试却成了无底洞。不知到底是云楚太过虚弱,还是她资质太差,无论用尽各种办法,这小妮子竟连一支毛笔都幻不出来,还总是弄出些奇形怪状的什物,钵多罗见一次便倍受打击一次,简直哭笑不得。
直到几乎快放弃的时候,破天荒的云楚终是勉强化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仔细看,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且还是男性的外貌,不过能幻成形体却也是好的。
较为有趣的是,云楚竟连声音也变作了男子的,恍然一瞧一听,竟像是重新转世轮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钵多罗瞧了她片刻,莫名觉得,云楚的样子和那画中的背影有些相似,思忖了一下便有些了然了。
恐怕是受画卷影响,屡试屡败的云楚才能突然幻化成功。
接着,云楚又让钵多罗替她改了名字,说是就当做自己从头再活一次。
钵多罗离开时,天色已晚,他想起赤目子,便想去看看。结果到了赤目子的住处,却发现厢房的木门大大地敞开着,里面的人已不知所踪。
沉默地望着庭院中深重的雾气,钵多罗的眉头紧锁着。
他担心,赤目子会看到什么不好的幻象。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会被举报吧。。。不是真肉包。。只是赤目子看到的幻象。
☆、第一百一十一回
“尊者,小赤练真的不见了?”
钵多罗手执着一卷书,正看的出神,云楚,哦不,现下应叫氲出,幻成模糊的男性轮廓,在他身后问道。
“离开也好,混沌的气息对她虽无害,可她至今还不习惯,加之她此刻身有伤患,若久留此处,怕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况,外面的世界估计人人都想将我处之而后快,跟我在一起,自然危险许多。毕竟,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混沌。” 他说着,翻过一页,接着往下看。
难以想象,庚炎的房内竟有不少藏书,其内容涉猎极广,只要思绪一动,心念思及,随手抓来便是称心经笥,钵多罗日日寻来此间,几乎已全然沉溺了下去。
“尊者要走?”氲出问道,见钵多罗卷不离手,简直爱书成痴。
其实,这也怪不得钵多罗,毕竟他初生优罗钵界时,就极爱翻阅书籍,只是后来被阿难陀阻了去,最多只是带给他一些佛经棋谱之类的看。现下见庚炎房中的书籍取之不尽,自然要解当日之馋。
钵多罗看到一处有些不明白,抬首正想取另一卷查阅,心底一边想着关键之处,手指一边扫过书架寻找,嘴上回道:“虽然这里很安全,不过我并不太喜欢,这里和优罗钵界很相似,我不太想再记起有关那里的年岁。”
“不喜欢,又何必找出这世界。”
刚找到那书卷,正想取出,身后突然刮来一阵冰寒的风,钵多罗一惊,手便被人从后越过肩头,死死按在了书架上。
钵多罗喉头哽了哽,片刻,就着这样的姿势,轻笑道:“你的伤势没有大碍了?离开莲池不要紧么?”
按着他的冰冷手掌松开,带着一股寒气摩擦着他的耳边,缓缓收了回去。
“我若再不回来,怕是这混沌就成了收容所了。”
旁边的氲出身子一颤,原本因男人的突然出现就不敢出声了,现下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你介意?”钵多罗问,缓缓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身后英俊的男人,不论一身不可一世的气势,还是精美绝伦的五官,世间再难寻出第二个。
庚炎见他忽而回过身来,在看到钵多罗眉心的那点红痣时,结着冰雾的眸底立刻闪过一丝诧异,一时间连钵多罗的问话都未回答。
钵多罗看出他的心思,若有所思地碰了下眉心,低沉道:“是不是很像你第一次见到我前世的模样?”
“是迦陵频伽?”庚炎却皱起了眉头,一下钳住钵多罗的下颚将其拉近眼前,仿佛要看得更为仔细一点。
钵多罗有些吃痛,他立刻扶住男人的肩,才不至于失去平衡,下颚被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幸好庚炎只看了片刻便松开了,钵多罗抬起手背轻揉了下脸颊,回道:“ 原来你早知晓阿释拏迦的诡计,这么说,他欲占我身体,你也知晓?”
庚炎转身,走向窗前的软榻,道:“他的心思一向七窍玲珑,我能猜得三四窍,却猜不到剩下的几窍。迦陵频伽一事,虽早有预料,但将自身元神分出一半,欲霸占他人躯壳,却是在不久前才忽而明了。”他俯身半卧软榻上,曲臂支着脑袋,微微闭目,似在调息。
“不过,”半晌,他又睁眼说道,“你这模样,确实与那时一般无二。”
钵多罗将书卷放回去,水墨化作的书架一下融散,宛如水间的漩涡,快速旋转几圈,原本还林林总总的书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难怪钵多罗之前并未注意到,实是这书架也如混沌一般,变幻靡常。
“蜻蜓回归原本,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见过阿释拏迦了。”钵多罗走到氲出身前,对他示意,氲出了然,立即回归灵体,附进了墙上挂的那幅画间。
庚炎的目光本落在钵多罗身上,见他走到那个模糊的高大人影前,片刻那人影便如积雪融化聚成了一团幽光,随之目光跟着那团幽光落到了墙上的一幅画上,可就当他看清那画时,脸色倏尔微变:“这画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钵多罗好奇地问:“你见过?”
庚炎默了一下,平静回道:“是有些眼熟。”
钵多罗的眸子闪了闪,沉吟一阵:“这画……”莫名扯起谎来,“是我所作,本是致歉于丹禅子,以为小目求来菩提果,不想丹禅子仍未原谅我,似乎还记着优昙钵华的事,不过却还是给了我救命果子。”
庚炎收回目光,沉默许久,散发着寒气的脸上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
他确实觉得眼熟,好似在哪见过,听钵多罗所言,此画定是画的丹禅子,可他始终觉得哪里不妥,一时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半晌,久思未果,庚炎也不固执于此,想起方才钵多罗说的一句话,问道:“你还想离开这里?那一堆糊涂事,还不够你清醒清醒?”
他虽冰封于莲池,却还知晓外界的事,乾达婆王和雪蟾精相继殒命,本还以为能使眼前的男子收敛一下,不想他竟还是那副老样子。
钵多罗走到画下,目光落到画间的人影上,眸里含着春风一般的笑意,一旁的庚炎见到,竟觉得十分碍眼。
“我本不喜欢这里,即使再美,也像是死寂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