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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问:“那肖青呢?”
法海冷笑:“这小妖被我所收,自然是要放入镇妖塔中。”
许仙不干了:“等等!他的主人还未来,你怎可擅自处理他的侍童!”
“镇妖塔本是让妖孽在里面改过自新,修佛渡化之处,对他性命并无碍事。待白公子来时,我自会跟他解释。”
奄奄一息的肖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很想告诉这个和尚,自己不是老妖怪,学不得其他同类一样半年不吃一顿饭,自己道行不够,再饿上一天,基本上就可以挺尸了。而在船上的时候,显然这两人都忘了给自己喂饭。
此刻,他已经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主子……我还是逃不掉饿死的命运吗?!
法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拎着小蛇就往镇妖塔去了。
金山寺依山而建,三面朝水,那镇妖塔就在半山上,远眺镇江。
小蛇被丢进镇妖塔后,厚重的塔门便被牢牢地锁上。
身上的捆仙绳已经消失,肖青直直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打探着四周。
“嘿,大哥!又来了一个!”突然有声音兴奋道。
“唧唧唧唧,这是蛇吗?老秃驴怎么把这种货色放进来了?”
“难不成是喂我们吃的食物?”
“唧唧唧唧,好香好香!不管是不是,先吃了再说!”
“唧唧唧唧!”
肖青没好气地抬起眼皮,等看清朝自己扑过来的是两只毛色斑斓的山鸡后,突然眼睛发亮,猛地竖起上半身,目光炯炯地盯着两只山鸡。
“唧唧,大哥!他起来了!”
“唧唧唧唧,一翅膀就能扇死的小蛇用不着害怕!”
“唧唧,小蛇看招!”
肖青开心地笑起来。
小青蛇顿时变大了十倍不止,血盆大口猛地张开,扑哧一下将山鸡们整只吞下。
“……呸呸。”吐出两根鸡毛后,小青蛇再次缩回原形,腹部却因为还没消化完的山鸡而胀得鼓鼓的。
他斜眼看向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的蜈蚣精,安慰道:“我不吃脚太多的东西,会扎伤我的嘴巴。”
蜈蚣精还在抖。
“而且你又没有肉看起来也很丑。”肖青继续安慰。
蜈蚣精终于稍微轻松了些。
“再过两天我就出去了,吃了你的话我一定会拉肚子的。”肖青最后一次安慰。
蜈蚣精这才松开抱这种柱子的手。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味来:特马的这小屁蛇居然侮辱我!
而这边,肖青已经变回人形,摸着屁股脸色发红:老妖怪的精/液果然是宝贝,就这么点儿都能让人瞬间法力暴涨。
第 9 章
肖青躲在镇妖塔的塔底,每天以逼问蜈蚣精为乐,就这样耗了三天。
蜈蚣精已经在此呆了不知多少年,对镇妖塔的情况了如指掌。
镇妖塔分九层,最顶层据说住的是个千年老妖怪,法力了得不说,还生性残暴。在被镇入塔内之前,曾经犯下过一宗宗血案。天帝本想让它彻底魂飞魄散,却是这个金山寺一个和尚坚持关入塔内,让他在这个枯燥的改邪归正,迷途知返。
“不是法海吧?”他就觉得法海不可能有这种仁慈之心,也不可能有这种法力。
“不,那和尚年纪轻轻就道行高深,据说本有可能成为佛陀脚下的弟子,可不知怎么回事,遇上那个千年老妖之后,便处处与他为敌,结果两人斗得两败俱伤后,终于老妖锁入镇妖塔。我虽不曾见过,可听上层的人说,那妖怪身上被无数道金色的锁链捆绑得好紧,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再逃出来。”
肖青一愣,过了一会才问:“可,被困住的人只会感到羞辱,又怎么可能迷途知返呢?”
蜈蚣精呆呆地看着他。
肖青摇头:“如果是我,不但不会迷途知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会更加恨。”
恨这座折辱了自己的镇妖塔,恨那个让自己孤寂千年的和尚,更恨那些嘲笑自己的人。
蜈蚣精张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可,可那老妖怪在上头呆了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人听过他的怒吼和谩骂啊?”
肖青眨眨眼,又问:“那和尚如今哪里去了?”
蜈蚣精答不上来,只好羞恼地反问:“你这小蛇怎么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呢?”
肖青却越来越好奇。
他抬头看向头顶。高高的楼梯盘旋着直通塔顶,然而因为塔四面不透光,每层只有一盏鲛人油脂制成的长明灯,因此只看到了二层,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想上去,要怎么上?”
蜈蚣精大吃一惊:“你不要命了!这塔里如今还存活的妖怪虽然只有二十几个,可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底层的妖怪,各个都是法力低微的,可至今还活下来没被吃掉的原因,便是因为每层的结界。大妖怪与大妖怪之间也有结界,所以大家才相安无事直到今日。”
肖青冷笑:“既然还要靠结界来维持平和,那镇妖塔的意义何在?真有妖怪被引回正途了么?”
蜈蚣精叹道:“也是有的。要不塔里的妖怪早就塞满了。”
“那你呢?”他斜眼看向蜈蚣精,“你又何时能出去?”
蜈蚣精脸一红:“我……我喜欢的人不出去,我也……不会出去的。”
肖青顺着他的眼睛看向一旁抄经书的蝴蝶精,嘴角抽搐。感情这还是姻缘塔。
他又抬头看了眼塔顶,黑漆漆的,黑得好像吞噬了一切真相。
而此刻的塔顶,金眸金发的绝色青年双手被吊在两侧,身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咒,尽管就这么吊了上百年,他却始终没有感到疲惫。
那双金色的眸子虽然仍旧带着戾气,此刻却染上了绝望和痛苦。
“莲镜……”他低低地呼唤着,嗓音沙哑而无力。似乎已经就这样呼唤了上百年。
可对面无人回应。
他咬着下唇,早已失色的唇瓣再度被染上血迹。
“那些骗子,为何你还愿意相信!”他绝望地低吼,可依旧无人回应。
一旁长明灯摇晃的烛火,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人影。
第四日,肖青迷迷糊糊地醒来,肚子又开始叫了。两只山鸡精勉强能维持三日已经很不错,周围的小妖只从见识了他突然变大的模样,都不敢过来招惹他,因而他也没有了吞噬同类的借口,只好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尽量少的消耗体力。塔里其实每天都有食物供给,然而和尚给的东西除了斋菜还有什么?肖青曾问蜈蚣精,难道就没有别的妖怪为了吃饱肚子而吃掉同类?
蜈蚣精同情地看着他:甚少,吃掉一个,就要多困一百年,所以谁都不愿冒这个险。
肖青咂咂嘴,安慰自己白公子迟早会来的,不用怕。
从书柜上跳下来,少年靠近塔门,想要听听外头的动静,却被结界用力地反弹回来。
“嘶……”他摸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结界明显比前两日要厉害得多,这是怎么回事?
他踢了踢还在睡觉的蜈蚣精:“嘿,起来,我觉得不对劲。”
蜈蚣精揉揉眼,不情不愿地问:“什么事?”
“好像这座塔……”他顿了顿,“在晃。”说话的时候,整座塔剧烈地摇晃起来。
“废话!我也感觉到了啊!”蜈蚣精终于彻底清醒。
肖青抱着柱子,左右张望。
难道是白公子来了?
正想着,塔身再次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一样。
晃动了好几次,塔楼里突然传来断裂的声音,蜈蚣精大喊不妙,跑过去一把拉开蝴蝶精,朝大伙吼了一声:“散开!结界崩裂了!”
肖青看着塔顶的黑雾渐渐散去,从塔底竟然依稀可以看到了最顶上的烛光!
一阵阵铁链声从塔顶传下来,是挣扎的声音,还有剧烈的喘息声,然后一阵嘶吼,打破了千百年来塔里的静寂。接着,每一层的妖怪似乎都感受到了这份深刻的恨意,也都发出了阵阵吼叫,被镇压多年的戾气终于在此刻全都爆发!
“果然,镇妖塔无法渡化所有的妖怪。”肖青喃喃自语。
是啊,恨。上百上千年的恨,不是不想反抗,是无法反抗,镇妖塔用死寂和孤独捆绑了所有还带着戾气的妖怪,让他们一个人在寸方之地负隅顽抗,最后心如死灰!
镇妖塔并不是用佛理去渡化妖怪,而是用孤独去抹杀妖怪!
而最恨的,莫过于塔顶的……
千年妖怪!
“原来你在这里。”塔外突然传入一个声音。
肖青又惊又喜:果然是白公子!
正要回答,却听塔顶传来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第九层,第九个佛龛,第九个佛像,打碎它。”
“我若是逆天而行,对我有什么好处?”白公子笑问。
肖青愣了。
“轩辕魈的剑在我这里。”
轩辕魈?肖青还没弄清楚那是什么人,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冲撞声,黑漆漆的塔突然出现一道光束,从塔顶直射而入!
“塔破了!塔破了!”蜈蚣精拽着他的手又蹦又跳。
狂啸声再次响起,塔顶崩塌声越来越大,肖青半遮着光,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白狼从塔顶一跃而出,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
“肖青。还不走?”白公子的声音再次传入。
肖青呆了一会,才应答:“好。”
然后推开那突然变得轻巧的塔门,径直步出镇妖塔。
外头乌云密布,似有变天的迹象。
白公子依旧美貌如常,翩翩白衣没有一点玷污。
只是身旁站了一个金发金眸的青年,青年浑身血迹斑斑,赤果的上半身布满了可怕的咒语,而此刻,他却低头,专注地凝视着怀里的……和尚?
肖青眨眨眼,确认那不是法海后,才问:“这是……”
“莲镜,五百年前,金山寺的始祖。”白公子道。
第 10 章
莲镜安静地躺在狼妖的怀里,没有丝毫生气。
肖青不笨,一眼就看出那和尚已经圆寂。然而五百年的岁月,并没有让这个和尚长出一条皱纹,俊秀的脸上还带着逝去前的端庄。
白公子看也不看身后狂奔而出的妖怪们,只是将肖青拉过来,问:“为何会被抓进来?”
肖青一五一十地告知,眼睛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一人一妖。
狼妖紧紧地抱着莲镜,用自己的脸摩挲着他的脸,亲昵得像是挚爱一般。
“……他……死了啊。”肖青突然开口。
狼妖猛地头瞪他,眼里的杀气和戾气让肖青立刻躲到白公子身后。
“鹜白,这是我的东西。”白公子淡淡警告。
肖青当做没听见他的宣言。反正他不是东西……啊不,不是物件。
鹜白冷声道:“我要知道莲镜的魂魄去哪里了。”
白公子反问:“我为何还要帮你?”
鹜白道:“因为你可以用我做借口,去查轩辕魈的魂魄。事后所有责任,我一人担下。”
白公子笑了一声,突然抬手去摸肖青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查到?好歹,我比你在外面多呆了五百年啊,师弟……”
师弟?!肖青瞪圆了眼。这两个老妖怪的师父该有多强大啊!
鹜白终于正眼看向肖青,打量一番后,才道:“他不可能是。”
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轩辕魈?
肖青“嘿”地一声,差点笑出来。
一条每次都快被饿死的小蛇,会是上古神帝轩辕氏的亲戚?
鹜白再次瞪向他:“绝对不可能是。”
白公子摸着肖青的脑袋,像是在把玩一块玉石:“他当然不可能是。轩辕魈永远无法转世,又怎么可能变成一条小蛇?更何况,他恨我如斯,怎么会变成我的同类?”
肖青心惊肉跳,赶紧把耳朵捂上。不能再听了,这两个老妖怪太多秘密,随便说出一句话来都能吓死人。不管是那个死干净了还尸身不败的美和尚,还是那个神秘兮兮的轩辕氏,这绝对都不是他这条小蛇可以知道的秘密。
白公子却在看到他捂耳朵的动作后,轻笑,慢慢地把他的手拉下来,贴着他耳朵,状似亲昵地道:“可是他连肉身都没有,我又怎么能见到他呢?不如把他锁进一个没什么用处,而又是他最讨厌的肉体里,让他永生永世地都只能困在我的身边,这样多好。”
肖青呆了。
他回头看向那个笑得好看的青年,那双眼睛还是专注地盯着自己,可从前的放任和宠爱早已不见踪影。
肖青连忙低下头,闭上眼。
鹜白冷哼:“你也就只剩这点盼头了。既然不愿助我,就此告别。”
刚转身,一道金光劈来,鹜白闪过,半眯着眼看向来人。
金山寺的众多高僧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聚集在此处。
法海站在高处,愤怒地盯着他们:“妖孽就是妖孽,永远不知悔改!”
更远的地方,许仙从塔楼上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