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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呢?”白公子又问了一次。
“大王明鉴!刚刚沉到水里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啊!”龟丞相立刻跪下来哭着求饶。
虾将气得拿三叉戟戳他:“谁才是你的大王!”
“我最后问一次……”白公子语气温度降到了冰点。
虾将欲哭无泪:“公子明鉴!他杀了蟹王,我只想着带他回去,可是,可是刚刚翻船后,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白公子看了下宽阔的江面。
滔天巨浪再起!
虾将和龟丞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批又一批的水妖被冲上岸,重伤轻伤皆有之。眼看水下就要被糟蹋殆尽,终于有人出声制止:“妖孽快住手!”
那衣衫褴褛又神情疲惫的人不是法海还是谁?
白公子漠然看他一眼,并不理睬,双眼只注视着江面。
“妖孽!江水再上涨,必将涂炭生灵!”法海又气又急,“还不快住手!”
白公子微微一笑,眼底没有任何温度:“那就让他们为他陪葬吧。”
虾将和龟丞相抖得更加厉害。
“你杀戮太多,必将招致天谴!”法海知道自己打不过,只好站在远处动动嘴皮子。
要知道他的法杖都打得掉金漆了啊!
“天谴?”白公子似是被触及了底线,冷笑挥袖,大水顿时冲上了金山寺!“若有天谴,我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
他无所畏惧,无所在乎。
上万年的生命,早已磨掉了一切欲望。
活着是为了什么?
死又能如何?
无人能挡,无人敢阻。这样的生死,对他而言有何区别?
一时水漫金山,众僧侣惊慌地逃至高地,惶惶不安地看着山下咆哮的水浪。
法海来不及躲藏,只好抱着一棵大树防止被水冲走。
水妖们纷纷纷纷抱成团,防止再被浪花冲走。
一个虾兵又被冲上岸,惨叫着摔落在被人忽视的许仙身上。
许仙喷出一大口水,终于醒了过来。
挣扎着爬起来,山下的惨状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再看向旁边,居然又是白公子!
“白白白白白白白公子!”他无可抑制地心跳起来。
还是这个人好啊,至少不会欺骗自己。
白公子看也不看他,嘴角紧抿,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又一个翻滚的浪花上来。
一团水草被浪花打散,露出里面一条又细又短的小蛇——若不仔细看,断不会发现。
白公子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踩着浮在水上翻白眼的水妖们的肚皮,将小蛇捞起,又原路返回岸边。
大水迅速退去。
岸上一片狼藉,残兵们相互扶持着,跟着一马当先逃跑的虾将迅速跳回水里。
肖青肚子胀鼓鼓的,轻轻一捏还会喷出水来。
白公子面无表情地捏了几次,直条条的小青蛇才变回柔软。
可白公子还在捏,只不过手法有些微妙。
小青蛇紧紧闭着眼,好像还没醒过来。
又捏了一会,有地方开始胀了,肖青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法装下去,面红耳赤地从他手中滑下来,弹跳到一边:“够了!”
白公子终于微笑起来:“我们回家。”
变回人形的肖青看着他,他也看着肖青。
肖青道:“还有许仙。”
白公子半垂眼眸:“你怎么跟他一起下水了?”
“因为要救他。”他确实是被连累的。
许仙在一旁羞涩道:“有妖怪要欺负肖青,我不小心就跟着一起掉下水了。”
肖青猛地回头看他。这家伙还懂得脱罪了?
突然手被拉住,身子撞进了老妖怪的怀里,肖青不明所以地抬头,一个玉佩就被塞入怀里,于此同时被塞住的,还有自己的嘴巴。
许仙张大了嘴,眼珠子就要掉下来。
“许公子,就这样,你还要跟我们走么?”白公子斜了他一眼。
肖青被搂得死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仙嘴巴颤抖,半天,才捂着脸哽咽跑向山上。
“好了。”白公子将挣扎着想要呼吸的肖青扛在肩上,“回家再讨论怎么惩罚的问题。”
白府的小妖们最近很紧张。
白公子带着肖青回来的时候,神色冷得可以把府里的池塘冻成冰。
肖青一直安安静静地被捆着,反正他知道自己挣扎也没有用——直到被放上白玉床。
“等等!等等!”他用脚隔开企图压上来的白公子,问:“你要把我煎皮拆骨之前,先告诉我,轩辕魈是谁?”
白公子摸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问:“你吃醋了?”
肖青奇怪地看他:“有人要用我做容器,我怎么会是吃醋?”
白公子半垂眼眸,继续自己的剥衣服大业:“你不在乎我,又怎会跟那许仙私奔?”
“放屁!”肖青伸脚去踹他,“我在乎自己的小命!”
“轩辕魈死了多年,要让他复活,我早做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白公子将他的腿挂在腰上,“我只是骗他的,你何必担心?”
“我当然担心……喂!哎呀!……我,我不担心!你放开我……哎……”肖青开始哭着求饶,“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你发情期不是过了吗!别闹了!”
“谁说我的发情期只有三天?”白公子皱眉。
“发情三天,精尽力竭七天,连水里的螃蟹都知道这个,你还想干嘛!”肖青手脚并用地想爬开。
一直冷着脸的白公子终于笑了,笑得阴险至极:“我都活了一万年,发情这种东西难道还控制不了么?三天只是最基本的需求……”
肖青呆了,讷讷地问:“那你消失七天是为何?”
“从前,是隐身暗处观察对方是否受孕,现在……”他弹了下对方分/身,肖青立刻面红耳赤地弹坐起来捂着下身:“是让你歇息七天,今日再战。”
“……”
“乖,放松点,怎么还这么紧?”
“……我求你别再变大了!”肖青含泪怒吼。
13
肖青扶着腰从床上滑下去的时候,白公子正在床边的软榻上看书。
对于肖青企图从房中溜出去的行为,他并不阻止,只是当肖青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时,他才伸手一晃,小蛇就被吹回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想去哪里呢?”他似笑非笑地问。
“吃饭。”肖青蜷起尾巴,努力维持平静。
“真是奇了怪,怎么所有妖怪都不用按点吃饭,就你这个小蛇还像个凡人似地非得一日三餐?”修长而冰冷的手指缠绕上他的腹部,小蛇抖了两下,直接装死。
“不吃东西,又怎么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小蛇嘀咕。
抚摸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复又撩拨上他最敏感的地方。“也对。”白公子轻笑。
“所,所以,我,我要去吃饭了。”被摸得发抖的小蛇连忙往后躲。
“一起吧,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将小蛇盘在自己手腕上,白公子大步迈出房门。
白府的下人们都定在原地,神情僵硬。
白公子半眯着眼,不躲不闪,挥袖直接将迎面而来的攻击化开,一道黑影紧随而来,他冷笑一声,踢了脚门旁的石子,正中黑影心口!
“白启!”狼狈倒地的鹜白恨恨地瞪着他。
“师弟,这么多年的失败还没让你认清自己的实力?”白公子轻笑,“你的宝贝和尚呢?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人?”
“把你的白玉床借我!”鹜白捂着胸口站起来,恶声恶气道。
白公子长叹:“然后呢?你想去找南极仙翁?”
鹜白哼了一声,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可惜仙草没有了,”白公子亮出手腕上缠得死紧的小蛇:“前段时间他才补了一根。”
鹜白的杀气顿时燃起:“就为了这么一条小蛇?!”
白公子点头:“谁让你不早点出来?”
“那轩辕魈呢!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鹜白恶意道。
“我不是新欢。”小蛇抬头补充。
鹜白瞪它。
“轩辕魈是谁?”小蛇又问。
白公子捏住他的屁股,小蛇挣扎了一下,又道:“你们要我死,我总要死的明明白白。”
白公子脸色发冷,倒是鹜白愣了一会,甫又大笑。“白启!这是报应!当年轩辕魈不爱你,现在连这条比筷子还细的小蛇都不爱你!你活了一万年又有何用!不如把白玉床直接给我……咳咳咳……”脖子顿时产生被舒服的感觉,鹜白憋得满面通红,死死瞪向孑然而立的白公子,“放,咳咳……放开我!”
“轩辕魈的剑呢?”白公子脸上惯有的淡笑消失殆尽,此刻的冷傲无情让人觉得这才是万年蛇妖该有的神色。
“我才不……”“白玉床在东边。你想好了再说。”
鹜白握紧了拳头,突然挥拳朝地上一击,面前的土地便拱起一个大土包。过了一会,一把浑身透亮的宝剑从土里飞了出来,立在半空,漂亮得耀眼。
肖青看到剑柄上的两个字后,突然滑下来,变回人形,直接冲去摸那把剑。
白公子制止不及,便看他的手直接摸上剑柄,毫发无损。
白公子呆在原地,就连鹜白都哑了声音。
“魈?”白启艰难地喊出那个禁忌了几千年的称呼。
却听肖青龇牙咧嘴地骂道:“妈的!原来小时候把我尾巴砍断的就是这把剑!”
宝剑像是回应肖青的责骂,身上的光辉忽明忽暗。
“你装!你还装!”肖青踢了一脚剑身,“跟我炫耀你的锋利,结果把我尾巴砍断!要不是路过的好心人用草药接回去……”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糟,糟糕,虽然记忆中那人是个少年,可现在想来,那眉眼却与许仙有着几分相似……
宝剑干脆再次钻回地面。
肖青气急败坏,在他拱出的土包上用力跺脚:“你给我出来!当初砍断了就跑,现在还不敢承认!你的主人在哪!叫他出来,赔钱!”
白公子呆了好一会才上前拉住他:“你是怎么遇见他的?说清楚!”
肖青回头瞪他:“别担心,我才不会是你的轩辕,这把剑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不能碰吗?”
“他确实是不能碰。”鹜白突然邪笑,“这把白骨剑原是轩辕大帝的佩剑之一,有了灵性后只认过一个主人,那便是轩辕魈。若是别人碰了,小则皮开肉绽,大则魂飞魄散。即便是我,也是与他做了交易后,才肯偶尔听我的召唤。”
肖青面无表情地看他:“我第一次遇见这把剑的时候,他因为想要洗澡而陷进了淤泥里。”
“……”
“……”
“然后我用尾巴把它拔了起来,他说欠我一个人情。”
两个老妖怪神情僵硬。
“可是后来他除了叉了几个蛤蟆然后烤给我吃外,根本就没报答过。结果吃了烤蛤蟆还得罪了蛤蟆王,导致我被我娘赶出家门。”肖青的表情变得很臭:“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居然也不道歉,欺负我当时年纪小还不懂辨别好人坏人,告诉我以后可以借着我与他的关系,做他主人的座驾。”
座驾个屁!那个阿丘不就是座驾吗!
“然后,他便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威力,包括什么开天辟地斩妖除魔,反正我不记得了,就记得他转得太兴奋,”肖青撩起衣摆,露出自己的小腿,上面依稀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痕迹,然后龇牙咧嘴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