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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阙,你等等,我一定会救活你,你不能扔下我,不能……”莫纤语寻不到方法,只用力的哭,像小时候看着母亲要离开自己时候一样的哭,茫然的无助,将自己的力气一丝丝抽掉,绵软不堪。
闻着商子阙身上的阵阵腥甜,莫纤语脑中开始空白,看着商子阙的衣摆已经被鲜血染红,突然猛的起身,用力的想将商子阙拉起,口中胡乱的叫道:“大师哥,师傅,你们都在哪里?在哪里?快救救子阙,快救救他……”
商子阙无力的看着莫纤语,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费力的伸出手抚上莫纤语的脸,目光灼灼,声音低掉要贴近了才听的清楚,莫纤语费力的抱紧商子阙,泣不成声。
“纤语……告诉我,那晚……真的只是药力……所致……么?”
随着商子阙手臂的无力垂下,莫纤语几近疯狂,大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子阙,不是那样的……”
莫纤语知道商子阙听不到了,自己将抱着的商子阙平稳的放在地上,起身朝着冬妩走去……
冬妩不怒反笑,瘫坐在地上的形容绵软无力,甚至连笑都费力至极。
莫纤语全然不顾正靠近的两个黑衣男子,蹲在冬妩身前,抹掉脸上的眼泪,潋滟笑起。
“我母后说,我不能在敌人面前哭……”
冬妩嘴唇抖了抖:“真跟你那死了的娘一副模样,若当初不是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也没什么兴致与她为难,路是她自己走的!”
莫纤语一字一句:“冬妩,你说我该怎样折磨你才好呢?我母亲被你冤枉而死,我父皇也死在你的手下,如今连我最爱的男人的命你也夺了去,我恨不得将所做的一切都还之彼身,再把你做成人彘淹在坛子里,都不能解了我的恨啊。”
看着对自己磨着牙齿的莫纤语,冬妩脸上终于浮现几丝怯意:“你的袖弩有毒?你竟然这样卑鄙!”
莫纤语扬声大笑:“卑鄙?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又准备了多久?你不知吗?即便与你同归于尽,我都会笑着死去,冬妩,我会把玉玺的秘密告诉你,带着秘密去找我父皇吧,他在地狱里等着将你拆骨食肉呢……”
冬妩明显颤抖了起来:“你不要吓唬我,若是有毒,我怎会还好好活着?”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听闻冬妩中了毒,一时间不敢靠近,竟然退开了两步远。
莫纤语回身瞪向两个黑人男人,起身步步逼近:“你们不信?那运行内力试试?”
二人果真照着莫纤语说的做了,片刻之后二人皆是一副惶恐模样,腿脚发软,费力的朝门口挪动脚步。
莫纤语并没有理会那二人,而是转过身来,笑盈盈的看着冬妩:“这回你信了么?从我入门那刻起,你们便中了软骨散,我师哥的毒啊,没有他的解药,即便你活着离开,今后也只能是活死人一个,瘫死在床上。”
冬妩被袖弩刺中的肩旁,流血不多,可周身的不适感已然让她清醒,她错了,错以为莫纤语还是当年那个五岁的女娃,为了自己母亲,傻到要用自己的心交换。
莫纤语不急着看冬妩的怯意,她渴望的更多,走进冬妩,蹲在她身前,细细将冬妩打量。
“冬妩,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冬妩明显松了口气,可在莫纤语下一句话还没有出口之时,又警惕的看向莫纤语已然泛着杀意的眼睛。
莫纤语将手中的一物扔在了地上,吓的冬妩脸色白的似鬼。
地上一截衣裙的碎片,正是上次在青楼内锦娆身上撕扯下来的,看到冬妩脸色泛青,莫纤语终于有了丝痛快。
“你,你把她怎么了?”冬妩声音明显绵软。
“没怎么啊,只是我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哦,不对,我忘记了,我应该当着你的面,这样你也能一起看到了,你不是最喜欢看剜心的么?”
“不——”冬妩尖叫:“你不能动她!”
莫纤语“啪”的一声,一嘴巴抽在冬妩脸上,血丝顺着冬妩的口角渐渐流下。
“冬妩,你自私了一辈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做了这样多的蠢事,我就了了你的心愿,让你看看那男人究竟能为你做些什么!”莫纤语狠狠说道。
“你竟然这么阴毒,当真是我轻看了你!”冬妩咬着银牙说道。
“阴毒?”莫纤语大笑:“拜你所赐……”
冬妩终于眼前一黑,晕死在地上。
两个黑衣人正哆嗦着靠在墙角,一袭白袍的灵禅子正手持长剑立在门口,眼中说不出的惊恸,望着晕在地上的冬妩,一步步走上前去……
莫纤语阻止了灵禅子的脚步,拽着他的袖摆,轻轻说道:“师傅,交给我吧……”
灵禅子神色动了动,深深的望了眼莫纤语,终于点头,转身走向一旁的商子阙。
莫纤语走至两个黑衣人面前:“现在下山,通知柳青峰和柳锦娆,他们若是少来一人,解药再也别想拿到……”
二人连滚带爬奔出了屋子,莫纤语回身看着灵禅子正将商子阙扶起,莫纤语的眼泪簌簌下落:“师傅……他死了……”
灵禅子表情无动于衷,看了眼一脸泪痕的莫纤语,问道:“他若是活过来,你还愿意跟他一起么?”
“什么?”
莫纤语睁大双眼,猛的朝着商子阙跑去。一手放在商子阙的口鼻之下,欣喜若狂。
“师傅,我求你救救他,只要他活的过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莫纤语分不清脸上的泪是为惊喜而落,还是难过而落,只是一直的流下来,擦掉,再留下来。
“废话!”灵禅子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将商子阙扶了出去……
两日后。
莫纤语将商子阙的脸用湿手巾擦拭干净,又喂了他些水,轻轻伏在他耳边说着:“子阙,你快醒来,醒了我就跟你走,你不做丞相,我不做公主,我们远远离开……”
商子阙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若睡着了一般。
灵禅子将药碗递了过来,淡淡道:“为何不在他清醒的时候说?”
莫纤语怔了怔,开口说道:“你在我母亲清醒的时候说了?”
“果真不孝!”灵禅子冷冷的撇下一句,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莫纤语浅浅笑了起来:“师傅,你何时再罚我面壁,我一定不恨你了……”
灵禅子顿住了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半转过脸,说道:“你若是再不看看你师哥,估计就没人给你偷偷送饭去了……”
莫纤语终于笑了,这些日子以来,发至内心的笑出了声音。
将商子阙的药全部喂食之后,莫纤语将他放平,将被子拉到了腋下,抚摸着商子阙好看的眉角:“子阙,好好睡吧,一会儿我就回来陪着你。”
梦中的商子阙眉角皱了皱,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任何动静。
莫纤语起身,出了屋子。
在慕子歌门口徘徊了许久,莫纤语终于抬腿迈进。
慕子歌正以一个半侧躺的姿势,奇怪的看着莫纤语走入。
“我以为你不敢进来了呢!”慕子歌阴阳怪气的说道。
莫纤语尴尬笑笑:“师哥,对不起……”
慕子歌理了理身上的衣摆,淡淡道:“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将你软禁在这里,更不该给你下药,差点害的你失了性命!”莫纤语越说越是心酸,后悔不已。
慕子歌倒是笑的坦然,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哦,我以为你是对不起将受伤的我一个人扔在屋子里不闻不问呢,原来是因为这些……”
“啊?”莫纤语抬头,一脸的惊讶。
“那姓商的死了没?”慕子歌语气依旧淡淡。
“啊?”莫纤语再度迷惑,反应过来后才回道:“哦,没死,就是醒不来……”
慕子歌作势要起身,惊的莫纤语以为慕子歌是要来伸手打她,吓得她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你躲什么?扶我一把,我去看看他!”慕子歌一脸的嫌弃。
“……”莫纤语终于明白慕子歌的意思,快速上前两步,将慕子歌搀扶起来。
慕子歌的重量全部压在莫纤语的身上,莫纤语有些不稳,却拼命护住慕子歌的身子,不让其扯到伤口。
慕子歌淡淡的香气充溢鼻腔,温热的气息吐在莫纤语脖颈之上:“纤语……等你的事了了,还让我娶你么?”
莫纤语身子一僵,慕子歌瞬间嗤牙咧嘴:“你这是要杀人啊?疼死我了!”
莫纤语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住,师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不是”
“就是!”
仿若又回到了幼时,师兄妹为了一件小事争执不下,而每次都是莫纤语完胜……
……
慕子歌十分不情愿的帮商子阙配了几副药,看着床榻上仍旧晕厥不醒的商子阙,道:“不知道若是我躺在这里,你会不会也这般紧张……”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将袖中的匕首掏了出来,递了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慕子歌狠狠瞪了莫纤语一眼:“真没良心……”
莫纤语咯咯笑着,看着慕子歌艰难的一步一步蹭出门外去。
……
冬妩被锁在柴房里,不给食水,每日都有叫骂声从柴房溢出,无人理会。
只是这样的叫骂,声音越来越小,莫纤语担心她若是就这样死去,岂不是便宜了她。
当柴房门被莫纤语推开那一霎那,各种味道混杂而来,柴房中的潮气,将冬妩的泄物充分发酵,冲的莫纤语一阵阵干呕。
好容易止住了吐,莫纤语嫌弃的将个馒头丢在她的面前,看着冬妩向恶犬一样扑向馒头,解气的狠。
“冬妩,你曾经就没想过会有今天么?”莫纤语鄙夷的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冬妩。
冬妩怨毒的眼神瞪向莫纤语:“小杂种,等我夫君来了,定会叫人平了这玉峰山,到时有你好瞧的……”
莫纤语笑的干脆:“他若是能来,我倒是要见见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怕只怕他来都不愿意来……”
“你胡说!”冬妩气急,一口馒头噎在嗓子眼,顿时憋红了脸。
莫纤语好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冬妩,道:“你急什么?难不成,你也怕他真的不会来?”
冬妩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莫纤语,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不会的,我帮他那么多,他说她视我如宝,又怎会不来?”
自问自答,像是在给自己打强心剂,莫纤语不禁嗤笑。甩袖转身,平静道:“无妨,即便他不来,我也有找到他的一天,不过,你的小女儿怕是已经耐不住了……”
“莫纤语,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的……”冬妩如同疯妇一般叫嚷。
莫纤语淡淡转身,回望了她一眼:“天谴?你遭了么?”
冬妩哑口无言,看着莫纤语挺直了背脊正一步步走出去……
……
守在商子阙窗前不眠不休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灵禅子劝了几句,便也不再多问。
倒是慕子歌再也未踏足商子阙的屋子,直叫莫纤语怀疑那厮是不是给商子阙下药了,才这么久不醒来。
当然,莫纤语也只是想想,自然不敢去问,若真问了,慕子歌不气死才怪。
夜里,莫纤语终于熬不住了,红着眼睛看着依旧睡的安稳的商子阙:“子阙,你已经睡了这样久,为何还不醒来?你不想见到我了么?十年前雪山之上,你救下我命,我便已经倾心于你,这些你都知道么?你一次次的在朝堂之上与我对立,可每次别人弹劾了我,你都要出来给我解围,从不容别人欺负我……”
莫纤语渐渐弯起嘴角,继续回忆:“在中书令那老骚包的府邸,我半夜摸进你的房间,睡在你的身旁,你可知,我装的有多辛苦,我多希望那一夜能够长一些……黑暗中我望着你俊美的脸庞,多少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子阙,你知道么?东方朗给我的药力不足以让我神智不清,而我说的都是些气话而已……”
商子阙脸色白的透明,一丝冷风从窗缝吹了进来,莫纤语起身将窗子合紧,独自对着烛火发了会儿呆,自然自语道:“你真想就这样睡下去了么……不过,无妨,你累了便睡吧,等我毁了玉玺,就来陪你,我们就隐居在这里可好?同我师傅一起酿酒,赏花……”
“不好!”
莫纤语猛然回头,看见商子阙正弯着嘴角,无力的望着自己,语气依旧无波无澜:“最近还没有那样的打算……”
莫纤语眼泪夺眶而去,奔至床前,一把抓起商子阙的手,泣道:“子阙……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