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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赛扶了扶眼镜,走过去蹲□,在血泊中摸了比特犬的脉搏,幸运的是因为担心它在术中疼痛而发狂噬咬所以骆赛一开始就给它下了全身麻醉的药量,在确定它已经死亡之後,他合上了出诊箱,站起身:“我想这并不需要。我没有做到我应该做的,所以并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老妈妈终於收了笑容,有些困扰地看著骆赛:“医生,你不收下我们的诊金,反而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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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7…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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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慢慢地从手指上拉下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平静地环视四周,然後看向那位慈祥的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斗狗场。”
老妈妈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依然带著温和的微笑。
威尔更加像一只被惹毛的比特犬,虎视眈眈地瞪著骆赛,手里的棍棒还滴著血,犹如那些为了斗犬而特地磨尖的獠牙。
“医生,我想你的指控全无根据。”老妈妈对待骆赛就像一位不懂事闹脾气的孩子般充满了容忍,“我们只是养了几只小狗而已。”
“你养的是美国比特犬,一种美系斯塔福犬和斗牛犬□的後代,比特犬是一种非常聪明并具有顽强意志以及耐力的犬只,然而它们强大的咬合力、没有疼痛感觉神经的皮肤、强壮的肌肉以及好斗的本性让它们极为适合成为斗犬,更因为它们丰富的血管组织在咬伤之後会喷溅出打量的血液,血淋淋的更迎合了某些喜欢刺激的人类,所以它们悲哀地成为斗狗场经营者的宠儿。”
“就算养比特犬,也不足以说明我们这里是在经营斗狗场,医生,你实在太多疑了。”
骆赛看著她,眼镜下的目光清澈并理智:“或许我无法证明些什麽,因为我是兽医。”
以为他终於放弃纠缠而露出了愉悦的微笑,然而他下面的话却让老妈妈的笑脸瞬间凝固。
“但是警察可以。场地、血液、外面犬只的伤痕。”他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尸体,“处理尸体的地方想必也不会太远。我想皇家防止虐畜会会非常乐意检控这样一起非法斗狗的案件。”
“医生,你不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吗?我本来还觉得您很适合当我们这里那些小乖狗的特约医生。不过现在看来,这主意并不好。”脾气再好的妈妈对著捣乱的孩子也是会有几分不耐烦了,更何况那个不是她的孩子,“拿著钱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看到的一切,对你来说是最正确的。”
“……”骆赛默然地看著她,眼神中没有任何屈服的意思。
“叮。叮。叮”不断敲击在地上的棍子,就像恶狗按耐不住的低吼,仿佛随时都会挥动,像砸碎那头受伤比特犬的颅骨那样砸碎骆赛的头部。
“小威尔,别著急,别著急。”老妈妈阻拦了威尔,“我们也许该让医生好好冷静地想一想,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对吗?”
威尔似乎非常听他妈妈的话,一手丢掉了棍子,朝两名手下一个示意。那两人连拖带提地把骆赛夹了起来,搜走了他的手提电话,将他丢进了仓库角落的一个用木头搭成的小间里。
他们的动作非常粗暴,骆赛像个麻包袋一样被丢了进去,肩膀和额头都磕到了坚硬的木板,疼得眼冒金星眼镜都撞歪了。
外面传来那老妈妈声音:“医生,请你好好想想,希望明天早上能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对了,不要想著逃跑哦,因为对外面的小乖狗们来说,医生是陌生人,对待陌生人,我们一向教导它们不必留情。”
然後是离开的脚步声,以及一件重物被拖动的声音,最後灯光消失了,一切陷入了黑暗中。
骆赛推了推门的方向,外面用锁链锁了个严实,要没有钥匙绝对是逃不掉。
该死的……
骆医生揉著撞疼了的肩膀,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这里面的环境,这里显然是堆放一些破旧的农用工具的地方,又窄又脏,蹭了他一身的灰尘,自然是没有椅子了只好坐到了冰凉的地上。
坟蛋啊坟蛋!!
他就不该逞英雄,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些电影里的英雄那麽变态的能力和运气,就该老老实实接下那笔钱,承诺会保守秘密,稍微奢侈一点坐出租车回城……然後在路过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下车。
那麽事情不就简单了吗?
现在倒好了,站在贼窝指著贼的鼻子揭穿他们的真面目,看他这脑抽的……
因为附近很安静,所以他能够听到犬只的呼吸声,以及因为伤痛而沈重的喘息。
斗狗这项运动似乎由来已久,然而为了从犬只厮杀的原始野性中取乐,这种残忍、血腥的赌博娱乐在全球多个国家都是属於非法的行为,然而却依然有那麽一些人热衷於此,他们为了躲避警察和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追查,会选择秘密的地点饲养、训练斗犬,然後组织比赛。
由於比赛属於非法行为,所以即使犬只们在比赛中被同类咬得皮开肉绽,这里的人也不会带它们到正规的宠物医院治疗,而选中了骆赛,很可能是因为他的诊所够小够偏僻,也比较好威胁他服从。
入冬之後空气非常的寒冷,加上这里是郊外,没有保暖的器具,骆赛觉得自己手脚越来越冰凉,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连忙从兜里摸摸索索,终於拿出了打火机,“唰”地打开,一点亮光照亮了小木间,手凑过去终於有了一点点的温度。
坑爹……他怎麽很有种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感觉?!
里面的火油估计也就剩下那麽一丁点,为了节省他没有点著很久就灭掉了。
过了一阵,指头僵硬到不行又拿出来用了一下。
再关掉……
如此反反复复,火焰还是渐渐变得虚弱了。
眼看著那火焰慢慢的、轻轻地变小,快要熄灭地晃动不已,骆赛内心更加悲愤了,该不会他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冻死在一个仓库的小木头间里可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死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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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玩捉迷藏吗?”英俊青年蹲在他跟前,歪著头托著下巴,“但是至少多穿件衣服啊,要是冻感冒了可不好。”边说边把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
幻觉吗?
看来童话故事也不是全是骗人的啊……而且火机显然比火柴靠谱,幻象跟声音都跟真的一样!
不,稍等一下。如果来接他上天堂的幻觉不是他慈祥的已经去世的老奶奶,而是地狱双头犬的话,该不会是坑爹地要下地狱吧?!
完全没有注意到问题重点的骆赛在温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取走了死亡的阴冷时,才赫然发觉这面前这个穿著老妈秘制毛线衣的青年并不是幻觉!!
“咦?俄耳!你来这里干什麽?!”
被锁上的门已经打开了,地上的锁头像被野兽啃过一样扭曲变形,锁链更是断开了一截截的样子。
“汪汪!”从俄耳身边硬挤进来的拉布拉多幼犬像炮弹一样扑进骆赛的怀里,高兴不已地摇尾巴,三颗脑袋还一起朝他叫,一副“我找到你了!”的得意洋洋模样。
俄耳伸手捏了捏它的小尾巴,听到它们一起“汪呜……”地叫了一声後才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帕彼对找东西确实很有一手,医生把它训练得太好了。”他忽然沈默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好吧,好吧,别著急,我知道了。”
说完,青年忽然前肢落地,身形开始了变化,从宽大的毛衣下冒出了两颗英武的杜宾犬头。
“该死的,你平白无事玩什麽离家出走!!”
凶犬的咆哮让骆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带著青年体温的外套让忍不住脆弱了一下下,劫後余生之余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也不是他要玩的好不好,再说他是被“绑架”,才不是玩捉迷藏或者离家出走……
“还是先回家吧?医生还没吃晚饭呢!”
其中一颗头温和地说道,一提及骆赛还空著肚子,发飙的那一颗头马上就噤声了,鼻子哼著喷了口气,脖子一扭往大门的方向一摆:“那走吧!”
走大门吗?!
“不行!那边养了二十多只比特斗犬,我们还是看看有没後门吧?”
“罗嗦什麽!快走吧!”凶犬虽然催促,但并没有急於往前走,还是站在骆赛的脚边,而另一只杜宾则贴心的安慰骆赛:“医生别担心。就算是只有小帕彼,也能带著医生安全地走过去。”
“……”
骆赛看著在他脚边好不容易出来放一次风而欢快不已摇头摆尾乱蹦乱跳简直兴奋到不行的可爱拉布拉多三头幼犬。
当他们走向大门的方向,仓库里的斗犬们立即警觉地站起来,它们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斗犬,除了强大的咬合力和坚韧的体魄,它们更具有想到高的智慧,毕竟在斗狗场上光有力量是不足够的,会思考的头脑往往才是制胜的关键。
它们看到了在那里的入侵者,一个人类、一头杜宾以及一头拉布拉多幼犬。简直是不堪一击的组合!
犹如暴风雨来临前蛰伏的安静中,它们听到了“滴滴哒哒”的声音,身形矫健的杜宾犬迈著轻盈的脚步走近。
然而在它们决定扑向敌人的前一刻,杜宾犬发出一声狂怒的吠叫,紧接著“轰──”的一声,它的一颗脑袋就像被烈火所包围般冒出了可怕的黑色火焰,张开的嘴巴里不断喷涌著上升的火焰吹息,偶尔滴答落在地上,“滋──”地瞬间烧出一个黑色的焦孔。
野兽对火焰的畏惧与生俱来,即使是斗犬也不例外,它们或许能够毫不犹豫地咬死对手,甚至在争斗中勇猛疯狂连主人都拉不开它们,但面对火焰,它们却畏惧了。
它们似乎现在才发现这头杜宾犬还有第二颗脑袋,而那颗脑袋并没有发出火焰,只是当它龇出锋利的犬牙仿佛露出微笑时从齿间滴落了银丝般的唾液,落在地面上的瞬间如同浓硫酸般将地面腐蚀出一种可怕的泡沫以及雾化状态。
这足以让比特犬的智慧理解到,面前的对手强大到绝对不可以靠近。
站在俄耳特洛斯身後的骆赛石化了。
他家的狗狗……生化危机僵尸狗的登场气势、恶灵骑士的喷火形态、异形的高酸性攻击唾液滴落方法……不要太邪恶了!!
回去可得把那些经典恐怖片的影碟给收起来,免得他家的狗狗受到不良的影响!
医生内心一边泪奔一边下定决心。
当所有的比特犬都折服了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杜宾犬呼地一下收回了那些可怕的火焰,俄耳回过头来,温顺地跟医生说:“医生,我们走吧!”身形优美带著文雅的气质、调轻松如同在绿道散步的杜宾犬从中间从容而过,仿佛一位至高无上的王者降临。
“汪汪!”拉布拉多小犬到处地乱窜,在那些恶狠狠的比特犬身边跑来跑去,娇小的幼犬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威胁,然而比特们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它一凑近就把尾巴都夹到腿间,脑袋耷拉的示弱模样。
跟在它们後面的骆医生终於有点弄明白了,家里养著的可不是可爱系的拉布拉多和优雅系的杜宾,而是坑爹的地狱三头犬和地狱双头犬……
他们平安地离开了仓库,特洛斯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屋子,自开的牙齿露出一点地狱火的黑焰:“那屋子里的气味就像食尸鬼的巢穴。”
另一颗头咬住了它的耳朵,把它给扯了回来:“这样会给医生惹麻烦的,这里始终是人类的世界,我们属於医生,如果我们闯祸,医生就必须承担责任。”
“啧──”特洛斯不甘心地打了个响鼻,把火焰吞回了肚子,“可我不想这麽轻易放过这些家夥……”
“你在说什麽啊?”俄耳看了他一眼,“用自己的尖牙和利爪杀死敌人,再怎麽强壮那也不过是不具备高等智慧的动物。”
“啊?那你的意思是……”
俄耳叹了口气,一副“我怎麽有你这麽个蠢兄弟,要是没有了我你可怎麽办啊?”的表情:“我的意思是,待在地狱的亡灵、尸妖、食尸鬼什麽的不都闲著没事干,我想它们会很乐意到人间打个小小的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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