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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拿定主意之后,便绕了一圈,辨明王府所在的方向之后,就一路疾奔而去。
因赵瑗尚未回府,王府的门也没关,但萧山却不好就这样进去,他等了一会儿,见到余漠在巡夜的队伍中,便学了两声乌鸦叫,给余漠发暗号。
余漠听见萧山的暗号,就找了个借口出门,见到萧山之后吃了一惊,低声问:“你怎么半夜出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萧山道:“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今晚要进殿下的寝阁,十分要紧,你能帮我办到吗?”
余漠想了想,道:“你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进去的,先进府再说!”
萧山点头,余漠便搂住萧山,将他的脸藏在自己怀里,带着他从侧门进去,门口有个小太监守门,余漠塞给那小太监一两银子:“我相好的前来看我,没地方住,还请通融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让他走!”
那小太监和余漠平时相熟,听见余漠这样说,也不去多问,更不去看余漠怀中的萧山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便放了进来。
两人一径来到余漠房中,余漠道:“殿下的后院不好进去,现在恐怕已经上锁了!”
萧山问:“你今天怎么没去跟踪吴昊?”
余漠道:“跟了,可惜走了两条街之后就丢了,他功夫很高,且有机警。你今天查到什么了?”
萧山道:“吴昊是奸细,没有疑问了!他一天到晚和殿下呆在一起,十分的危险。我必须及早向殿下示警,否则一旦出事,后悔莫及!”
余漠想了想,道:“后院进来守卫森严,我们在外府的不容易混进去,不过昨天郭大人送来了不少丫鬟,说是准备着伺候王妃过门用的,有几个脸生的,你只能装成丫鬟混进去了。”
萧山点头,余漠先去府中的仓库中摸了一套丫鬟的外套出来,萧山却因为这一年身高骤长,根本套不进去十五六岁小姑娘的衣服。
余漠见萧山无法扮成丫鬟,便道:“没办法,你只有穿夜行衣偷偷的摸进去了,要是一旦被人发现,你就真的百口莫辩了。万一被吴昊再反咬一口的话,会更加麻烦。”
萧山也知道这事儿不容易,但他觉得只要晚一刻向赵瑗示警,那他的危险也必然会多上一份,便道:“大哥帮我打个掩护,我找机会潜进去!”
余漠和萧山详细的说了内院近几天的变化之处,萧山一一的记在心中后,便穿了侍卫服,跟在余漠的身后,找到巡夜的队伍,站在最后一个,加入巡夜的队伍中。
巡夜的人并没有发觉自己队伍中多了一个人,等到队伍抵达赵瑗后院的时候,余漠一扯萧山,萧山会意,趁机藏身到了后院的一处矮墙阴影中。
片刻之后,巡夜的队伍走远了,萧山便爬上后院的墙头,他等了片刻,看清楚了内院太监和宫女们的行踪后,便跳下墙头,悄悄的摸向赵瑗的房间。他见到正有两个宫女从房中捧出一束已经凋谢了的腊梅,房门尚未合上,便一个闪身就闪入了房中。
房中的样子和萧山记忆中的有了很大的不同,中间的那张大床似乎是新做的,被褥帐幔都焕然一新,虽然赵瑗大婚的新房不在此处,但也被装点的十分吉庆。
萧山见房中藏身之处非常多,便选了一扇不起眼的屏风,藏在其后。
过了一会儿又有数名宫女太监进入,在房中摆放陈设,又有人端着香炉,给被子熏香,萧山看得暗暗摇头,心想:我交给他的事情,他都全忘光了,自己的房间不该假手旁人的!
萧山却不想,赵瑗是皇子,怎会一直自己收拾房间?大婚在即,更加不可能不准房中其他人进来了。
萧山在屏风后藏身,因那屏风在角落不起眼处,也没人过来查看,等了一会儿之后,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是赵瑗回来了。
萧山心中盘算,赵瑗晚上睡觉不知道会不会独自一人,要是还有女人陪睡,那找机会就很难了。要是把给赵瑗暖床的女人打晕了,对方会不会更加责怪自己?
萧山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赵瑗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出去吧。”
45、共眠
萧山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赵瑗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出去吧。”
太监宫女一齐答是;退出房去。
赵瑗的声音再次响起:“人都走了;你想要说什么,尽可以说了!”
萧山吃了一惊;他凝神细听;才听到跟随赵瑗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人。那人呼吸沉稳;脚步又轻,武艺似在自己之上,萧山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行踪被那人发觉。
却听见那人开口:“殿下;有句话属下不知该讲不该讲。”
萧山认得那是吴昊的声音;心想这会拍马屁的奸细不知道要说什么迷惑赵瑗的视听。
赵瑗道:“我见你路上一直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是在心中想了很长时间了吧?直说就是。”
吴昊道:“说出来殿下必然会怪属下挑拨离间;可是不说,却又日夜难安,为殿下的安危担忧。”
萧山听得吴昊的话,在心中大骂这家伙不要脸。
只听得赵瑗道:“无妨,说吧。”
吴昊道:“秦山是秦相公的义子,留在府中终究是个祸患,还是想办法赶出府去的好。”
赵瑗道:“他已经不住在内院,无妨的,再怎么说,秦相公的面子总是要给两分的,况且他又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冒然将他的义子赶出去,有些难以交代。”
吴昊道:“属下今日出门,亲眼见到他和秦熺交谈甚欢,两人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肯定是在讲殿下的坏话!”
萧山现在恨不得跳起来将吴昊掐死,这人时常跟在赵瑗身边,也不知道背后说了自己多少坏话了,现在又肆意诬陷自己,也不知道赵瑗会不会相信对方,如果相信了就麻烦了。
赵瑗却沉默不说话,吴昊又道:“殿下今日前去探望,他真的是病的很严重么?属下瞧着他在作伪!”
赵瑗隔了一会儿道:“我已经亲自摸过了,他身上滚烫的厉害,手都有些发抖,是真的病了。他病成这个样子,今天是不可能出门的,你或许是看错了。”
萧山在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知道赵瑗是在帮着自己圆谎。
吴昊却道:“我亲耳听见的,还会有假?那奸贼说不仅将殿下府中的事情全盘泄露,还答应秦熺,一有机会就暗害殿下。殿下不可对这种人心软!”
赵瑗淡淡的道:“知道了,秦山泄露过府中的消息,已经被我责骂过,且又搬了出去,不会再有威胁了。再说,今日他从未进过后院,有些事情恐怕也不是他能够知道的。我一向待他不薄,虽然知道他犯错,但念在他曾经陪过我很长时间,希望能够迷途知返,悔过自新。”
吴昊道:“那种人怎会知道好歹?迷途知返,悔过自新更不可能!殿下你要是下不去手,属下去把他料理了!”
萧山听得吴昊这样肆意污蔑自己,甚至还怂恿赵瑗对自己痛下杀手,只恨得牙痒痒,肺都要气炸了。心想若不是我今天躲在这里偷听,还真不知道你背地里给我上了这么多的眼药!
他虽然气愤,但却更加小心,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盼望赵瑗不要轻信吴昊的话。
赵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吴统领,你为什么这样讨厌秦山?”
吴昊没说话,隔了一会道:“属下见不得秦山这个奸贼混在王府之中!”
赵瑗道:“秦山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我最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觉得很是惆怅。我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人,阿爹虽然对我很好,但他国事繁忙,近日也因为一些事情对我有所疏远。你常年陪在陪在我身边,在我心中,你就如同我的亲哥哥一般。”
吴昊不说话,赵瑗道:“我知道王府中有混进来的秦桧的奸细,但我并不想做的太绝,他们或被秦贼要挟,或不得已,毕竟也服侍我一阵子了,主仆之情总是有的。即便是身为秦桧义子的秦山,他带我也算是尽过心,所以他病了,我才会去看他。更何况是其他人,你……明白了么?”
赵瑗说完这些话,便没再说了,吴昊也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心地好,带人宽厚,只是要小心小人在背后暗放冷箭。”
赵瑗道:“知道了,也不早了,你下去歇息吧!”
吴昊应了一声,萧山却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心中暗暗惊奇,对方走路居然都不能被自己发觉么?
有过了一会儿之后,萧山才听见了吴昊的脚步声,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吴昊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移动的缘故。
等到吴昊离开,萧山正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又有声音,却是个清脆女子的声音:“殿下睡了么?”
赵瑗道:“没有,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便有碎步的声音响起,脚步声重,显然是没有任何功夫的。
萧山见来的是个女子,也不似先前那般小心了,他从屏风后偷看,只见进来的正是赵瑗收在后院的三个女眷之一。萧山觉得今天运气不太好,要是赵瑗让这女的陪睡,恐怕自己有点麻烦,实在是不想窥探旁人的隐私。
那女子脸上微有红晕,却还是朝着赵瑗行礼,道:“殿下,今日天气甚冷,奴婢是……”
赵瑗打断那女子的话,道:“不必暖床了,我不怕冷。”
那女子却不离去,萧山看到那女孩儿手都在微微的发抖,声音也有些发颤,显然是心中紧张之极:“今日太后派人过来问我们,又责怪奴婢不会伺候殿下,是不是奴婢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殿下厌烦了?”
赵瑗声音温和:“没有,只是我最近事情多,很累,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等王妃过府之后,我跟她说明情况,她若愿意,你再来不迟。若是不愿意,就放你们出去另找好人家。”
萧山听得暗暗惊奇,心想赵瑗你自己睡过的人,居然肯送给别人当老婆?
那女孩儿带着一丝哭腔:“人人都知道,我等是太后赐给殿下的。若是出去……出去是这般模样,不明就里的人一定怀疑奴婢有问题,又有谁肯要?”
萧山在心中赞同那女孩儿得话,心想你都不要,送人别人肯要么?
却听见赵瑗道:“你既有此担忧,我也同你明说了吧。将来王妃过府,尚且不知她性情如何,若是宽容大度的,你们自然过的好。若是……若是有些小性,你们的日子恐怕很难过,内宅也不得安宁。”
隔了一会儿,赵瑗又道:“将来你嫁了夫君,待到新婚之夜对方见你是完璧之身,自然会更加珍惜,不会亏待的。即便是先前有什么疑虑,也会尽数消除。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惹我不快,实在是……我不想闹得将来内宅不宁,也是为了你好。”
那女孩便不说话了,只朝着赵瑗深深的拜了拜,便退了出去,萧山心中暗叹:赵瑗这家伙是不是跟他老爹一样不行啊?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居然碰都没碰!简直是匪夷所思。
赵瑗在房中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有太监进来,伺候他宽衣入睡。待到赵瑗上了床,房中灯柱熄灭后,依旧有太监守在外殿值夜。萧山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应该等那时候赵瑗自己独坐的时候出来的。
却不料赵瑗躺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对外间的太监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那太监便出了房门,房中再无一人。
赵瑗回身躺在床上,萧山正在心中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赵瑗的声音响起:“现在房中一个人都没有了,你还不出来,是准备等后半夜来吓我一跳的么?”
萧山见自己已经被赵瑗发现,有些沮丧,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训练的成果颇好,至少赵瑗能够知道自己房中有了不速之客。萧山从屏风后走出,道:“多谢殿下今日帮忙隐瞒。”
赵瑗看着萧山,过了一会儿问道:“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萧山不答,反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察觉我在这里的?”
赵瑗道:“吴昊一走,我就见到屏风后有人影闪动了,当时心中不知是谁,但后来有女眷进来说话,我听到屏风后的呼吸声,就知道是你了。”
萧山不觉自己的呼吸声和其他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