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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狮心王理查一世: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代国王,参加过十字军东征,与法王腓力二世疑为同性恋关系。'你这么燃是干什么……
》标题没有任何含义。
》前文提到过蔷薇教团是1707年迁到爱丁堡的,此时在任的罗马教皇是克雷芒十一世。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详细考证。
57、北方森林 。。。
维克多?梅利弗伦跟在他耗费了毕生的信仰来追随的男人身后,时不时提醒自己目视前方。走路时不东张西望是贵族自幼就牢记于肢体上每一个习惯动作的教养,而此刻他也需要稳重的表象来掩饰不安和逃离的欲望。
蔷薇教团地下的装饰与地面部分有所不同,暗红色的地毯——或许已不能称之为地毯,因为这些纺织物延伸到了四面墙和天花板上,将所有壁面覆盖得滴水不漏——在金黄色却没有暖意的光线下呈现与血相似的颜色,踏上去寂静如同死亡。蔷薇教团的五芒标志以一定规律横在地面上,任由他们践踏而过。
他小心保持着与艾瑞克一致的步伐,一边想起还是学生时艾瑞克对他说过,地上的蔷薇教团是个政府,地下的则完全是个黑社会。
对于他而言,蔷薇教团藏在历史背面的那一部分是个不亚于彼岸或心灵故乡的陌生世界,他过去生命的二十二年间从未与之有过面对面的接触。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些事物全无兴趣,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艾瑞克天衣无缝的庇护,使他完全没有置身其中的自觉。
他还记得八年前艾瑞克的父亲,前任丹佛族长在浮云城堡高旷遥远的穹顶下,隽美冷艳的白色蔷薇簇拥中告诉他,不要接近这些东西。
丹佛族长过世已有将近一年,这样的话艾瑞克不会放在心上,而他这个一旁偶然听见的却始终听者有意。
他更加感到命运的无可把握,只能上前一步,跟紧他目前唯一切实的依靠。
如果说拉塔托斯克是因为身体受过伤而过早呈现老态的话,鲁宾耶先生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元老院首领用浊白的眼睛望着他们,请他们进来,手和声音以同样的频率颤抖。
他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位看上去命不久矣的老人要如何统领元老院这个蔷薇教团最高立法机构。事实上他今天的生命中充斥着许多全新的可能。
例如,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蔷薇教团的地下部分,平日里这里,尤其是地下二层总是被严加看守,即使是教团高官也不被允许轻易进出。然而现在他却坐在套房会客厅的长沙发里,艾瑞克在他身边,神情沉稳地望着鲁宾耶先生。他下意识想去握他的手,但及时克制了这种冲动。
“啊,啊…丹佛先生,”鲁宾耶先生缓慢地开口了,口吻中有异常的紧张,似乎在谈论一件令他害怕的事情,“还…还有梅利弗伦先生…优秀的年轻人…”
“您请我们来这里有什么要吩咐的么?”艾瑞克冷冷地打断了可怜的老人,他用余光看他,心中深知他决非被权威所制肘的人。
“啊…是这样…”作为一位睿智的老人,鲁宾耶先生紧张地反常。
“我来说明一下。”
一个黑衣人从凝滞的空气里冒出来,将所有人惊得一跳。他分明记得蔷薇教团里任何地方都不可以调整空间。
“请问您是?”艾瑞克冷静地截住了黑衣男人的话,他已经率先恢复过来,重新占据主动。
“哦…这…这位是…”鲁宾耶先生连忙试图解释,但似乎力不从心。
“我是鲁宾耶先生的助手。”黑衣男人冷不丁地说,鲁宾耶先生在一旁不住点头。
他感到自己完全被抛掷在听众的位置,于是他也自觉沉默,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套房的装潢金红交错,沙发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垫巾,光线温和均匀,与洛丝罗林庄园的风格有少许相似之处,若不是处于蔷薇教团地下,还真是舒适的住所。
“既然这样,我来代替鲁宾耶先生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黑衣人的脸藏在斗篷下,看不真切,声音却犹如死了千万年一般沙哑冰冷,“想必两位都知道,为了教团和全体魔法师的崇高利益,各大家族都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但其中有一个家族,由于身份特殊,需要教团的特别保护。现在这个家族已经濒临绝灭边缘,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按照惯例,丹佛先生,教团希望你履行执政官的职责,将她看管好。”
沉默。
“我可不记得执政官有这种奇怪的职责,”末了,艾瑞克再次开口时含着冷笑的意味,“何况你事实上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明白。”
他不安地望向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耻。他想拉起艾瑞克离开这个地方,宣布那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口中的一切事情都是谎言,宣布那与他们无关,也将不会有关。
“出于教团的立场,只能告诉你们这些了。”黑衣人无礼地说,“我们只是希望您保护好她,没有其他意思。至于您,梅利弗伦先生,我们只是认为有必要让您知道这件事。”
“这究竟是谁的指示?”
他尚未从忽然被指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就嗅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蔷薇教团的。”黑衣人的口吻没有丝毫动摇,“这是历代由执政官负责的事,您应该有所耳闻吧?”
“那还真是神奇了。”艾瑞克讽刺地扬了扬嘴角。
“呐…呐…丹佛先生…”鲁宾耶先生站出来打圆场,从刚才起他就一直被忽略在一边,“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安排…不会打扰您很久的…”
“您需要见她一下么?”黑衣人冷冷地打断了他。
顿时整个空间再度陷入沉寂,那黑衣人自顾自转身,向一间卧室大步过去,步子重得惊人。
他与艾瑞克视线相对,立刻心神领会,站起身,和他并肩跟上去。
那是一间纯白的房间,白色的家具微微陷入浅灰色的地毯。没有窗,墙纸颜色惨淡。垫巾是白色,床单是白色,灯罩仍然是白色,蔷薇花纹若隐若现。银色小饰品在柜顶上周而复始地前后摇摆。
他又无端想起了浮云城堡白色主调的装饰,但是浮云城堡偏好高旷的穹顶和开阔的视野,清冷不羁,遗世独立,立于凡俗之外,如同一朵开在斯堪的纳维亚山脉雪线之上的高岭之花。
但这间房间小而精致,而不免有种四四方方,密不透气的压抑感,像是小女孩趋之若骛的玩具盒子。
然而那位被囚禁的玩具赤足站在床前的地毯上,着一身白色长裙。裙子简单朴素地仿佛一块白布匆匆剪裁而成,不附丝毫花饰,在精致冷漠的背景下意外充满落拓的原始质感,少女瘦而轻盈的身躯若隐若现,成为一个不可亵玩的独立世界。她的五官无疑是极美的,四周的空间都为之惊叹似的以她为中心扭曲起来。银瀑般的长发垂到地面,金属般光泽斐斐,浑然一体,从纯白空间里凭生出来。她所处的房间具有歌特式的诡异气息,她却像一棵幼松般挺拔地立在北欧玄黑色的苍劲森林中,足踏绢一般的白雪,身后山川棱角分明。
她就那样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冰蓝色的两汪静水没有丝毫波澜。她不欣喜,亦不悲伤;不期待,亦不恐惧。那似乎是她的影子,原本的她在他触不到的另一个空间。
“介绍一下,这是你新的保护人,艾瑞克?丹佛先生,教团的现任执政官。”黑衣男人颇具胜利感地说,“她叫希尔薇娅。”
“艾瑞克?艾瑞克?”
“恩?”
黑发男子转向他,神情并无异样,却无法驱散自先前起就在他心上徘徊的不安感。他觉得有什么正在侵入他原本妥妥帖帖的生命,要将所有他笃信的真理都粉碎颠倒。他将被独自遗弃其中,在一个与他现在的生活有着相似面貌而彻底陌生的监狱里挣扎至死。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尽管如此他依然为那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未来作着盘算,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一根颤巍巍的救命稻草。
“这次我回丹麦,先顺路把她带回去吧。”艾瑞克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看他,“我对她的底细完全没有了解,现在也不能确定什么。”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艾瑞克?丹佛不会喜欢任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作派,这是他与他之间关乎理解的默契。
他们并肩走出圣奥兰教堂,苏格兰玫红色的夕阳沉重地降临在他们生命的边角上。
“艾瑞克,”他被那副浩瀚的自然景象所摄,着魔似的开了口,“你想过结婚么?”
“我看我们是都没希望赶在米诺斯之前结婚了,”对方却似乎故意不察觉似的调侃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不是从来都没什么感兴趣的女人么?”
“没事,只是想起来罢了。”他垂下眼,濒死的夕阳在侧面晕开大片绚丽的金红,“也许我是不想结婚吧,婚姻对我而言除了家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将来我们各自结婚之后,也不能再一起出来玩,毕竟结了婚的人就不再年轻了。”
“怎么会呢?”艾瑞克忽然侧身坐在街心花园漆成暗金色的长凳上,落日余辉在他身后打出天国的光,“虽然我以前对你说过,生活是谁也无法替代的,但其实我现在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可能的话,我真的很希望能一直这样,即使让我独自去应付所有人也好,回过身还能看见原来的你,就很幸福。别去想乱七八糟的事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
他静静伫立在他面前,他的神明微笑着仰面望向他,笑容很浅,却情意深重。
“谢谢你。”最后他说,似乎要让风把这承诺带给主神留作见证似的,“我会一直是我,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北方森林:Sylvian这个名字的含义是森林少女,但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在一篇同人里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作者的解释是北方森林。因而一直记着,也就引申来用罢了。
58、双城记 。。。
Lived,loved,and went wild。
我爱你至此。
又一年初夏的洋流把大批银光闪烁的鱼群从它们出生成长的地中海赶到波罗的海的渔场去,带来这个国家令人艳羡的贸易额。翅尖上有黑羽的海鸟倏得从头顶掠过,陪衬着那些展翼后可长达一米的天空王者。云聚合成庞大的移动城堡,镶上银边,从古老的神话里满载英灵而来,在当代晴朗的青空下缓慢游弋。
对于浮云城堡而言,这是它数百年来注视着的景象,细节的变化蕴涵着更加深刻的统一和轮回。
而它始终处于与历史平行的视角,在没有交集的目光中默默凝视。建造它的祖先们采用了消极的漠然,将它置于断裂空间的结界之中。几世纪以来战火焚毁了哥本哈根,勤劳而艰辛的人们又重建了城市。这在它眼中都成为了一幕幕起伏的历史剧,战争烧不着纯白玫瑰的一点边角,一切凡人的喜怒哀乐皆无法感染它。它以惊人的高远和冷峻与哥本哈根并存,彼此互相交缠,互不打扰。
只是它所处的空间被精密的魔法断裂,不与现实空间直接联系,因而在那些候鸟沿着经线越过阿尔卑斯的雪峰回归故土之时,没有停留在塔楼的尖顶上。
艾瑞克?丹佛不为人注意地叹了一口气,慢慢陷进铺着白色手纺垫巾的沙发里。这是他难得假期的第一天,如同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般精致而冰冷。
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在他二十四年的生活阅历中,浮云城堡从来是一个意味复杂的词。自他六岁起,在这座丹佛本宅度过的时光就算不上多,也并不愉快。事实上,随着年龄增长,他愈发觉得浮云城堡实在是丹佛族人灵魂浓缩的聚合体。他在这座白色基调的巨大建筑中切肤地感受到了那种崇高而卓绝的理想,正迅速蚕食着这一族所剩不多的温暖信念。他无法言明这个理想的具体内容,也尚未注意到,自己同样是这种理想的堆砌者。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可避免地迈向一个短暂迸发的疯狂阶段,现在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坐在沙发上望一眼窗外。结界对外部进来的光是宽容的,他可以看到白色烈焰从眼底蔓生出去,一望无垠,席卷而来决绝绚丽的纯粹光芒,洒满荒野与桑田。
这种纯净的颜色刺得他眼睛有些酸痛,于是他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站起来,房间里的摆设沉静依旧,复杂华美的吊灯折射的光线光怪班驳,落在他黑色的瞳仁中。
一切都被那群傻瓜搞砸了。他不由烦闷地想。
按他原先的计划,是准备趁这个花了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假期远离蔷薇教团,远离那些令人生厌的文件和愚蠢芜杂的事务,回哥本哈根的丹佛本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