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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婚后也越来越老练了,那么多人想给他设障碍,都被他轻松解决掉了。”贝肯斯津津有味地评论道,似乎没有注意到维克多的感受,“当然,能娶希尔薇娅那样的女人,本身就够有勇气的。但是我听到了一些传言,似乎很可怕啊,维克多,你知道十字蔷薇么?”
他猛得被惊醒,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错,他知道。九年前艾瑞克的父亲,前任丹佛族长告诉了他所有事。他知道五色蔷薇,知道五大世家所背负的真正命运,知道蔷薇圣礼,知道Key和Gate,知道梅利弗伦的红与丹佛的白各自的意义。只是过去他总以为这些事离他非常遥远,不值得他专程费神。
“我知道一点,”最终对朋友的心意占了上风,他还是坦承道,“和那有什么关系?”
“听说那个来历不明的希尔薇娅其实是蔷薇教团私藏起来的,”贝肯斯把黑皇后放在了他的最后一个白骑士身边,“她身上有个什么机关,可以打开十字蔷薇,到那时候你和艾瑞克就不得不对决,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
“这是什么愚蠢的传说啊,”末了他移开白骑士,试图把自己的心虚一笑而过,他这些年成长而来保
62、皇后与城堡 。。。
护自己的才能也终究不过如此,“教团怎么会有这种流言呢。”
“我看倒很有可能是真的。”贝肯斯一本正经地说,“别人不知道,我,莱维因,还有温斯顿,奥克兰这些人是知道的。艾瑞克故意放出这种谣言,好让大家都知道,教团就不敢动他和希尔薇娅了。”
“这谣言是…是他自己放的?”他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难道我还会骗你?我们认识得可比你和艾瑞克还早啊。”贝肯斯冷笑了一声,重重拍他的肩,“我只是觉得,虽然你在这里有自己家的屏障保护,但作为朋友还是要提醒你小心些。毕竟我想你不会希望自己被艾瑞克杀掉…或者杀了他?”
“我知道了,”暮日西沉,在他侧脸勾上暗金色的艳丽曲线,“谢谢你。”
“没事,你自己当心些吧。注意身体,虽然伊丽莎白那么贤惠,要我看你也吃穿不愁。”贝肯斯笑了笑,最后一次拿起棋子,“我也差不多要走了。将军。”
伊丽莎白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凯珊德拉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终于等到那个黑短发的客人出门。贝肯斯向她打了应有的招呼,又送给小凯珊德拉一只施了魔法,摇起来会响起音乐的拨浪鼓,才从她视线里退出去。
贝肯斯不是招人讨厌的无礼家伙,但她还是无来由地不喜欢这个黑发男人。她作为女人的本能让她能从这个男人的笑容中发现一些对她和她的家不利的东西。
但是她自知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尽了女主人的礼节送走客人,才忐忑地踏进她丈夫的书房。
她知道维克多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他的书房,连动作都小心翼翼。夕阳已经沉下,维克多没有开灯,俊美的轮廓融化在暗蓝色的空气里,若隐若现。
她不禁有些难过,于是把女儿放在旁边的软椅里,取过一件红风衣给维克多披上。
“起风了。”她在他耳旁轻柔地说,“需要我把晚餐拿来么?”
维克多只是转过脸对她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亲吻凯珊德拉的额头,然后转身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凯珊德拉:Cassandra,希腊神话中的预言者,因为预言能力而给自己招致不幸。通常翻译为卡珊德拉,也有译成凯珊卓的,但个人喜欢凯珊德拉这个翻译。昵称是珊德拉(Sandra),当初和朋友讨论过用Cassy还是Sandra的问题,最终觉得后者更加好听。其实这是全文构思时第一个确定下来的人物名字(你果然对御姐有执念么),只是因为喜欢它有刚性但又不过于硬化的读音。后来想想,凯珊德拉也算是个因为自己能力太强而招致不幸的人吧,所以就正好了。'剧透死!
63、红白葬礼 。。。
维克多?梅利弗伦所采取的唯一一个确认此事的行动是给他除艾瑞克?丹佛和查理?贝肯斯之外最好的朋友米诺斯?莱维因写了一封信。
如果那时他能放得下而亲自去一趟爱丁堡找艾瑞克?丹佛确认的话,也许他们的生命会走向完全不同的轨迹,也许历史背面的这一页不至于溅上如此多的鲜血。但倘若他不在乎,他亦不会那么做了。
所以无解。
他也将是注定要死于自己炽烈情感的生物,尽管这一过程如此曲折,在外人看来几乎丧失了它的本来面目。
米诺斯?莱维因一生都正直高尚,品行端正,也确实配得起维克多的信赖。因而他对所有的潜在因素都毫不知情,在信中没有丝毫犹豫地一笔一划写上了他所能听到的真话。
贝肯斯当真没有骗维克多。
维克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了哥本哈根。他记得少年时自己在这里同艾瑞克消磨了无数个日夜,读了无数封面泛黄的藏书,用贝森道夫弹奏了无数铭刻于他灵魂的曲子。他记得哥本哈根的天空同伦敦和爱丁堡都不一样,蓝得如此洁净,云彩如同大片的浮动冰山,倒映出银边的影子。纯白的信天翁掠过去,仿佛瓦尔基丽雅乘坐的飞马,用毫不掩饰的灼灼目光注视大地,寻找那些已经逝去的英灵。橱窗里展示出那些大鸟绚丽的羽毛,尖端镶了锐利的金属,插在欧石楠色的墨水瓶里。
他奇怪于自己能记得多年前哥本哈根天空明净浩瀚的样子,却不记得自己一年前来这里时它是什么模样了。
城市并未改变,只是人的容颜已然凋谢,一如港外飞扬的斯堪的纳维亚十字上剥落的鲜红。
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时机。尽管已经接近于失去理智,他仍为自己即将做的事而感到羞愧和痛苦。多年来他一直被保护在一个远离血和真相的理想国里,他还从未用魔法实质性地伤害过任何人。
希尔薇娅生了儿子之后因为身体不佳,几个月来一直留在哥本哈根的一座别院休养,之所以不住在浮云城堡,恐怕也是因为那里的气氛始终过于冷漠的缘故。
因为教团事务繁多,艾瑞克无法长久陪她,因而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就先将那个叫雷格勒斯的男孩带回了爱丁堡。
他为自己利用艾瑞克难得的漏洞而厌弃自己,但是凭空想象出他们依依惜别的情景就让他胸腔内的空气压缩成一团,挤碎肋骨,狠狠扎进心脏里去。
那家别院以前他住过,不难找到,也不受浮云城堡那种结界的保护。现在艾瑞克回了爱丁堡,就不能如在他自己领地时那样明确地感受到各方的动静。
虽然一直没什么机会应用,但多年优等生的经历让他仍旧清楚这些魔法的使用方法。他尊贵的血统也确保了他不会出拉塔托斯克那样的差错。
他乘车到了郊区,然后自己步行了将近两英里路。
对于维克多来说,并没有对希尔薇娅自身魔法的概念。他唯一的担忧只来源于艾瑞克,然而他根本不敢想艾瑞克知道以后会如何,这念头令他胆寒,几乎挪不开脚步。
但是一种扭曲的情感更加强大地驱动着他,他终于找到了那幢隐藏在别墅群中,同样漆成纯白的小别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好伪装,选择了魔法阵的中心点。
他几乎站不住,只能慢慢地跪倒在地。
就在刚才他割断了一个女仆的喉管,她的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曼珠沙华般在草地上绽开,颜色陡然暗下一层。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第一个牺牲者,心里空无一物。
那是个独自一人修剪草坪的中年女人,他没让她有机会出声。对他而言,她的死意义不仅仅在于杜绝了通风报信的可能,更重要的是,高级的破坏魔法往往是需要人来担任血祭的。
她的血遵从他的意愿,开始在地上形成诡异复杂的图案。
这里附近很安静,他躲在黑暗为虎作伥的庇护下,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凶手。
魔法阵亮起血光,被他用另一个魔法遮蔽了。
火焰腾起的时候魔法携着与生俱来的罪孽奔腾起来,快速流窜过他全身的神经。他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痛苦,悲哀和恐惧一齐上涌,他不得不拼命克制住不被冲昏。血管生出倒刺,剜剐着过去许多年的美好和幸福。血逆流上来,冲撞着他的太阳穴。这种魔法对身体的负担很大,他以死一般的决心坚持着没有中断。
直到冰凉的液体从发梢滴下来,他才终于稍许有些醒了,明晃晃的光中他看到自己指尖黏腻的液体,仿佛凝固的橙红色火焰一般明灭不定,班驳可怖,似乎永远也洗不掉了。
下雨了,然而雨无法浇灭恨以爱为燃料点燃的孽火。他透过朦胧的泪眼辨别出明亮而模糊的建筑轮廓,仆人们的尖叫和哭喊由远及近,荡到他耳边。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九年前那个鲜血遍布的夜晚。只不过,这次凶手是他。
仿佛终于被惊醒一般,他意外镇定地收起魔法,调整空间,潜入黑暗,之后一生也没有摆脱这个满是血和火光的明亮噩梦。
维克多乘船回到利物浦时已将近六月。他找了一家旅馆,准备暂时住几天,徒劳地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回没有人能伤害他的洛丝罗林。如同注定一般,他在这里等待他的第一个末日。
他回到英国的第三天上午,有人敲了他房间的门。
魔法师之间很少敲门,一般用干扰门上结界的方法,因而他认为是送水果的侍者,也自己亲自动手打开了门。
然后在他理解一切之前,就有一股巨大的冲力把他抛到了房间另一头的墙上。
他的左肩被一根魔法制作成的光箭捅穿了,生生钉在墙上,血从风衣下洇开,恍若玫瑰开放的过程一般。
如果他还有一些理智思维,就早该料到自己的下场。然而他什么都想不到,疼痛后知后觉地回溯而来时,他恍惚想起九年前艾瑞克另一边肩上也被人捅了一个窟窿,是为了保护他。
为了他。
他不是被钉上十字架的先知,他是货真价实的罪人。
然而下一秒那张他一年未见,朝思暮想的清俊容颜忽然在他眼前放大,他线条漂亮的下鄂骨被狠狠掐住,向上抬起。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艾瑞克?丹佛盯着他,黑色瞳孔深不见底,里面冰冷的烈焰如同中世纪时的火刑一样,烧上了他的灵魂,“你就那么不甘心么?”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以前,泪水就潸然落下,并非忏悔,而是单纯的渴望和思念。
“对啊,我是不甘心,我怎么会甘心呢…”他感觉不到痛,却全身都在颤抖,“艾…艾瑞克…为什么呢…我们明明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艾瑞克?丹佛僵持着一言不发。
“过去…一直都是我们…对我…从来都…只有你的啊…”他泣不成声,单词连贯不成句子,但是他仍然坚持说下去,仿佛预感到将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似的,“我们以前那么亲近…就算我是男人…我也只不过…我爱上你…又到底有什么错呢……”
“就算你永远不回应我也好…”他觉得自己要被那把火烧死了,艾瑞克始终紧紧掐着他,他被迫仰起脸和他对视,“只要能让我一直在你身边…无论怎么样也好…我只想一直陪着你过下去…就算蔷薇教团再无聊也好…只要能不离开你…我全部的生命…都是依赖你存在的啊…可…可是…你怎么能娶别人呢…怎么能抛下我不管呢…”
“你疯了么?”艾瑞克没有松手。
“对…我是疯了…我疯了也是因为你…”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攀住了对方的肩,俊俏的侧脸上满面泪光,“我拼命想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想着你…我拼命约束住自己…知道不能打搅你的幸福…但是你和她在一起怎么会幸福呢?!”
陡然提高的音量似乎让整个空间都颤抖了一下。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谁么…你自己又是谁…她会毁了你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并没有停下,这样的爆发对他而言也许是一生中的唯一一次,“你不知道么…蔷薇圣礼…Rock的人选…教团要通过她打开那个机关的…她会毁了你…也毁了我…毁了我们…我们之间必须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你以为我应付不了么?”艾瑞克?丹佛冷冷地注视着他,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注视自己继母的眼神,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要承受这种神情。
“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了不起…”他说了下去,仿佛是自己的遗言一般,“但是这次不行的…真的不行…你没办法…蔷薇教团不会容忍你和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