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痛过、悔过、恨过。魏龙病逝颍阴时,我想以身代之。余力阵亡时,我想着如果我不带他出来,他不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死在战场。向光被斩首时,我已经分不出是恨不得一剑砍了黄祖多谢还是怨自己没能耐护住向光多些?到魏虎在我对面跟我摆开阵势用我教过他的箭法指着我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当着众军笑出声来。”
“蔡威自负自幼聪敏,天资过人。以为天大地大,也不过如此。等诸多事情发生以后才发现自己当年何其幼稚。小时候二姊给我讲过哪咤闹海的故事。那会儿听这故事觉得无聊透顶,昏昏欲睡。现在想它倒有几分意趣之处。少年得志不走几步流血路,不狠狠地痛到骨髓里,怎么可能打掉一身傲气,一身自负?”
蔡威说完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在文进惊讶的目光中蹲身下去,一块一块的捡起被自己打碎的玉碗,然后眨眨眼,想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跟文进云淡风轻地说:“哦,你刚才说二公子送了舞姬?咱们府舞姬不少了,若是再收就养不起了。这次最后一回,下不为例。我记得红袖没入府时曾经有学过几天歌舞姬的本事,那就把她们都交给红袖吧。”
文进愣了愣,随即适应蔡威这种忽然转换话题的本事,有些迟疑地请示:“舞姬是可以交给红袖?那连宗那事……您看?”
蔡威站起身把碗碴丢到湖里,拍拍手不明所以地说:“连宗?什么连宗?公子我生在颍阳,长在颍阳?和襄阳蔡氏有哪门的关系?”
文进轻咳一声,抬头看着蔡威认真的建议:“主子,其实连宗这事您可以考虑。毕竟襄阳蔡氏也算是个不小的世家。您有这样的家族做靠山,以后在荆州会稳定很多。”
蔡威微笑着摇摇头:“阿进,你只看到了其一,看到其二。二公子和我之前不过点头之交,为什么会想起让他岳家和我连宗?怎么时间就不偏不早卡在魏虎出事以后?卡在大公子的人跟我说想举荐我去江夏做典军校尉的第二天?这里头要是猫腻才奇怪呢。主公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再怎么争,他到底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厌烦,也不过是把不得宠的一个遣离眼前。可咱们要是掺和进去,呵,那可就算参与争嗣。你想,对着外人,他刘景升犯得着那么客气吗?”
“若真如您若说景升公知道两个儿子举动又不加阻止,那他对您这岂不是……起了猜忌?”
蔡威轻笑一声,很无所谓地回答:“起猜忌很正常。魏虎毕竟是我带来的。虽然他最后是投到主公帐下,可出了反叛之事,到底是让他心头扎了根儿刺。晚些时候你着人通知咱们以前那些兄弟们,就说这阵子以后可能会比较难熬,碰到什么不顺心也没必要太计较,安安稳稳干自己份内的事,谁哎闹腾谁闹腾去。”
文进眨眼回到:“这个我已经让萧图去做了。只是公子这病是不是该好了?不然这大夫还得一波一波得被打发来。”
蔡威看着湖里鱼群,轻叹一声后杏眼微微眯起:“是该好了。明天我就去想主公请罪:自降三级,以惩御下不严不过。”
文进闻言面露迟疑,抿着唇小声说道:“自降三级?公子?这是不是太过了?”
蔡威转身挑眉笑呵呵地反问:“你也觉得过了?那主公自然也这么觉得。放心吧,他最多把我从襄阳掉到边边角角里。最有可能是蜀郡,那里路崎难行,天多阴霾。将士则以有天险为凭,易守难攻,故而军备松懈,调武职去那里,的确是挺好的处罚。”
“那您打算……”
“哎呀,文长(指魏延)那次跟我闲聊时说他去过蜀郡,风景很美,而且民风淳朴,除了有些地方多山多瘴,还是很不错的一个辖所。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吧。明天我就去主公那里了。”
文进听完以后不多争辩的应诺退出,对于蔡威刚才曾说过的情绪发泄之言和形势分析之言仿佛都未曾听到过一样。出得花园就又带上一贯的温和笑意,在不熟悉他的人看来这就是文进先生又一天操持的开始,但在青衿、红袖这些共事过几年的人看来,文进这种笑只能代表一件事:公子终于不蔫蔫地装病,准备有新命令交代下来了。
而文进也确实没出乎他们意料,三言两语把蔡威的命令转述清楚后,开始分派各人活计。在分派完以后,一个胸高腰细,长相妩媚的姑娘声音轻冷地开口:“如果真去蜀郡,那些舞姬怎么办?”
文进想也没想:“老规矩,能为所用者,留。不为所用者,是杀是散由你红袖做主。”
红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了一句在场众人都有疑虑问题:“公子知道景升公对他起猜忌了?他就只有这些打算吗?”
文进眼中精光闪现,抬头一一扫过众人后,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声音沉沉地提醒:“主子的心思不是咱们能猜的。诸位,逾矩了。”
提问的红袖身子一僵,随即老老实实回列,跟着众人一起退出屋子。
而在众人走后,文进则看着后花园的方向,偏着头,目光复杂: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了。当初那个负气离家的少年经过这几年战场磨砺,仿佛已经褪去了那些青涩情绪,变成了一块让人捉摸不透的沉石。不为功名利禄垂涎,不为如花美眷折腰,能忍下兄弟背叛,能忍下主公猜忌。这和当年那个箭射兄长的蔡威相比,简直成长的太多太快,让人跟不上他的思维及变化。
若不是今天,他亲眼看到还能摔碗愤怒的蔡威,他几乎要以为他的主子已经练成老奸巨猾百忍成钢的那套了。当然,也正是这个会摔杯的蔡威让他确定,他跟的这个主子确实比他主子跟的那位主子有前途。只是不知蔡威心里到底作何打算。文进有预感,荆州这个地方,恐怕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幸亏蔡威的粉丝不多,不然我这章写出来不得有人说我虐蔡威。哈,这家伙其实想想真的挺欠虐,不过人家这成长代价付出的也够多了。伴随着战火、死亡和背叛,蔡威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出乎意料。
阿拉,乃们还记得哪吒那段故事吗?美男砸碗,为毛我想想就觉得心跳加快呢?
先去吃个饭,回来以后继续码今天的第二章。话说,乃们有这么猜谜的吗?我问问题说:包子是男是女,乃们有猜男,有猜女,还有猜龙凤胎的。这到底咋算?我直说周末双更,咱们打个商量,我今儿要是赶不及,咱两天更三章行不?
最后,还是伸手要评论
99、许都路上的奇遇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蔡威请罪回来,除了带了刘表表示安抚的赏赐之外,还带了一封奇怪的调令:调蔡威至南阳郡担任郡丞。文进拿着蔡威递给他的调令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这景升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把好好的武将调去文职,还是南阳郡?
“公子,这……这怎么会是南阳?南阳那里可有一半是张济手上呀。主公这意思是……让整顿军备提防张济?但那也不该掉您去做……郡丞啊。”(作者注:张济,张绣的叔父。原是董卓部下后关中长安乱后,李傕、郭汜等不和,张济出走,从关中进入荆州地界。 )
蔡威捏着眉心瞟了眼被调令刺激的思维有些凌乱的文进:“别揣摩了,揣摩出来上头用意又能怎样?反正已经这样了。”
一边端着茶水站立的青衿听了前因后果以后很是不满小声嘟囔:“就为一个魏虎的事,这么对待公子。说景升公也太能疑忌了吧?”
“青衿!”文进厉声喝断青衿话头,然后小心地看向蔡威,却发现蔡威面色如常,仿佛没听见青衿说的什么一样,不疾不徐对他说:“收拾咱们府里的东西,后日带上咱们的启程去南阳。”
青衿闻言嘟着嘴:“公子爷,您还真打算去赴任啊?”
蔡威一挑眉:“怎么不去?从前军校尉到一郡郡丞这可是升官。不去?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可那明明是……”
“青衿,听说南阳产丝,布匹不错。而且胭脂水粉也很出名。这次不去,下次也捞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青衿闻言噎了噎,看蔡威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念头后,恨恨地跺跺脚,扭身走了。
门口望风的萧图见青衿气呼呼出门,有些不明所以,探头进来正望见蔡威闲适地坐席上,手撑着桌案假寐,一副完全不受这种“明升暗降”命令影响的样子。萧图不由疑惑:“公子,咱真老老实实收拾东西走?”
蔡威睁眼想想后回答:“不止咱们要走走得老老实实,留荆州所有的兄弟,甭管他现是做火头兵的还是做大将军的,这段时间都得老老实实的。”
“这个昨天奉正跟说过了。已经告诉他们了。还有咱府里乱七八糟的眼线也已经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只是公子调任南阳,赴任时咱们到底要带走哪些的眼线?”
蔡威眯眯眼,脸上浮现出一种堪称暧昧和暖的笑意,只是这笑却让知道他习惯的萧图后背发寒:“全部带走。既然有那么抬举家公子,想知道家公子的一举一动。那咱也不能让失望,得跟好好唱好这出戏不是?”
萧图瘪嘴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后,把头缩回门外,颠儿颠儿地办事去了。
两天以后,收拾好一切行装的蔡府,开始正式出发,前往吉凶未知的南阳。而与此同时,榆山的蔡妩也正带着行装家,阳翟赶往许都的官道上,缓缓而行。
三天前,蔡妩拜别了父母兄嫂,然后安排嘱咐好戏娴以后回到榆山。花了一天工夫收拾行装,把能带着的都带着,不能带着的都留给了郭海夫妇。郭海和周妈听说自家老爷进了许都以后,一面高兴,一面惆怅。听杜蘅说,那天她见到海叔自个儿后院烧香嘀咕,说什么:老爷夫天有灵,保佑公子,少夫……什么什么的。具体的,她也没听太懂,只这老爷夫少夫就搞得杜蘅云里雾里的,不晓得郭海到底说什么。
不过晚上的时候,郭海和周妈双双来到蔡妩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地。没等蔡妩反应就跟蔡妩磕了一个头。蔡妩被老两口吓了一跳,慌不迭的站起身要扶起来。却不想俩老非常之犟,跪地上老泪纵横地跟蔡妩说:“夫,明儿您和公子就要启程起许都找老爷了。郭海和贱内都是两把老骨头,蒙夫不弃,还想带着们俩一起去许都。可许都那是天子所居,老爷许都是要做大事的。郭海这点子能耐,咱们榆山操持个管家还行,到了那里,对着来往的官爷贵郭海就是再生出一个脑袋也记住不许多礼节了。”
“夫,许都不比咱们这儿。那里多事杂,一个弄不好郭海就容易给老爷得罪。郭海郭家呆了一辈子,不能因这点老糊涂耽误了老爷的前程。正好,柏舟也长大了,他一直跟着老爷,机灵,也忠心。老奴想着与其等将来出了事再让柏舟顶上不如就现由夫做主,看着老奴把钥匙信符什么的交给柏舟,等到了许都,就让柏舟给老爷夫打理家事了。”
蔡妩愣怔地看着郭海,相当诧异老头儿这时的言论: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个时候选择让柏舟接班。
“海叔,您说什么呢?就算您要柏舟接替您,您也可以跟着一道去许都啊。您跟周妈为郭家卖了一辈子命,和奉孝心里您就是们的长辈啊。这会儿您说您不去,您到时候让和奉孝怎么交代?”
周妈柔和地地笑着摇摇头:“夫,有您这句话,们老两口就值了。今儿白天的时候跟老头子商量许久,觉得许都们还是不去了。”
“周妈……”
“夫您听老奴把话说完。许都现是万岁住的地方,将来就是京城。京城里做事不容易,动辄家就会得罪。老爷是从小们老两口眼巴前长大的,他那性子,们两口子也算清楚,不怕别的,就怕他太……夫您也知道,咱们老爷他对朝廷上那一套板板整整的规矩,他不怎么看得上眼。听家说有个罪名叫御前失仪,重则杀头,轻则罚俸,还有些免官发配。老爷他受不得拘,们揣摩着说不定他就是图两年新鲜,等过够瘾,他也就回阳翟了。”
“咱们阳翟城的老宅还没出卖,要是都走了,没看着一定得荒了。和老头子就想着:他年老爷觉得做官不自,将来辞官了,回到阳翟还能有个收拾利落的家宅落脚不是?”
周妈说完就闭口抬头静静地看着蔡妩,蔡妩几次张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对着这两位,她是说:们老爷肯定不会辞官的,他要是只想过过瘾他就肯定不会叫们去许都。还是说现当家的不是那位万岁爷,根本不用担心御前失仪这事。亦或者跟老两口说:们老爷找个好老板,也就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