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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郭嘉在郭图府邸醒来,铺纸研磨给蔡妩写了一封大意为“已到冀州,一切安好”的家书,然后找郭图派人送去颍川。自己正要带着柏舟去蓟县(冀州州治)四处转看一下,却见辛评乐呵呵地赶来,抓着郭嘉胳膊笑道:“快快,随我去看看你在冀州的新府邸。”
郭嘉一愣:“府邸?”
辛评笑眯眯地回道:“当然了。你在冀州总不能老住在公则那里吧?主公想的周到,特赐你新府一座。离着文若的住处不远,你们照样可以多多走动。”
郭嘉眼睛眨了眨,微低着头,笑眯眯地任由辛评把自己拉走。
到新府一看,郭嘉不由挑了挑眉:袁绍当真是个心细人。这住所选的恰到好处。不光近着郭图他们的府邸,离着袁绍的冀州牧官邸也很近。听辛评说隔街就是荀彧的住处,看来这番安排确实费了心思。虽然院落不大,但既不偏僻,又很清静。住他一个甚至把他一家都绰绰有余。下人仆役已经配好,光等着主人入住了。
辛评见郭嘉看着新院一言不发,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奉孝可还满意?”
郭嘉笑笑,拉着辛评说道:“有劳仲治了。这院子很不错。袁公盛情,实在让嘉感激不尽。”
辛评笑着摆摆手,转而问道:“既如此,那奉孝就留在冀州和我一起辅佐明公如何?”
郭嘉偏着头,笑眯眯瞧着新院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辛评见此也不为难,拍拍郭嘉肩膀笑道:“不说这个了。等你考虑好自然会有决断。文若的府邸就在前街拐角,离此很近,有时间你们可以多多走动。啧,今天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你自己先四处转转吧。”
郭嘉笑着点点头,看着辛评告辞离去。到了门口时,辛评忽然转过身,笑得诡异地问郭嘉:“你是一个人来吧?”
郭嘉愣了愣,继而点点头。
辛评跟着呵笑两声,留下一句:“明天我和公则、佐治来你府上吃酒”的话后,甩袖离去。
于是到了今天,就有了新府类似开伙饭的一顿宴席。席上几位推杯换盏,席下舞姬彩袖轻扬。
郭嘉屈起膝盖一手转着酒樽,一手拄着下巴眯眼欣赏庭间歌舞。荀彧则正襟危坐,衣袍袖带一丝不乱,跟身旁郭图叙话。
辛氏兄弟里,辛毗已经喝高,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辛评也好不到哪去,几次捞酒坛都捞了个空,他身边郭嘉好意地给他斟上酒后,他又嫌酒倒的太满,他喝不完。郭嘉看他一眼,把酒坛往辛评怀里一塞:“自己抱着喝吧。想喝多少喝多少。”辛评满意了,踉踉跄跄站起身,自己抱着坛子找了个角落窝在那里安静地睡觉了。
跟荀彧叙完话的郭图一抬眼:好么,这陪酒的三个倒了俩了,就剩他自个儿还清醒着呢。于是郭公则先生晃晃脑袋,身形不稳地走到郭嘉跟前,搂着郭嘉脖子,指指郭嘉正看着的一位舞姬问道:“奉孝觉得此女如何?”
郭嘉修眉一挑:“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郭图露出一个暧昧兮兮的笑,一副哥俩好模样地凑到郭嘉耳边低声说:“既然喜欢?何不直接讨了来?”
郭嘉动作一僵,一口酒喷了出来,接过旁边荀彧递上的布巾,边擦酒渍边摆手:“公则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阳翟已有妻室。”
郭图带着酒意小声地嘀咕道:“我当然知道你有妻室。你娶妻的时候还是我和文若跟着去迎亲的呢。”
郭嘉眯眼笑看着郭图:“她虽不是名门贵女,却也知我懂我。我岂能负她?”
郭图一脸不相信地看看郭嘉,忽而自己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带着嘿嘿的坏笑说道:“我懂,我懂。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郭嘉被他笑得发毛,看着郭图样子忽然觉得他好像误会什么了。
等到日薄西山,郭嘉这里宴席散尽,几个下人扶着踉踉跄跄的郭图,和已经睡着的辛氏兄弟回了他们各自府邸。
荀彧看着喝得醉眼朦胧的郭嘉,不由暗自摇头。站起身,招手吩咐柏舟:让他熬了醒酒汤直接送去卧房,接着叫过一个下人,让他把人给架去歇息。吩咐妥当后自己才转身离去。
郭嘉被架着往卧房走时,脑袋不清不楚,伸着手,嘴里嘟嘟囔囔地跟架着他的仆役说:“不对,走错了。卧房在那边。这是去厨房方向。”
仆役满头黑线:奉孝先生这是喝醉了吧?他手指的是茅厕呀。
等到了卧房,郭嘉推开仆役,自己摇摇晃晃扶着墙站着,声音含含糊糊“你下去吧,这里我自己来。”说完闭闭眼睛,摸着房门,被门槛一绊,一头栽了进去。
仆役看的心惊肉跳。正要抬脚跟着进去搭把手,却听一个娇软柔美地声音传出:“你下去吧,奉孝这里有我就行。”
仆役探探头,瞧着里面天青色的薄纱衣袖一闪而过,不由了然,沉默退下。
里头郭嘉迷迷糊糊,睁眼就瞧见自己栽在了一个蓝衣美人的怀里。美人面容模糊,看着有些眼熟,郭嘉摇摇头试探着唤了一声:“……阿媚?”
蓝衣美人没有应声,而是千娇百媚地说了句:“奉孝先生……奴家媥姬,今夜……特来伺候奉孝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美色诱惑,奉孝能不能挺得住哟?会不会辜负无们姑娘的信任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要收藏,要评论。
PS:话说,公则先生,乃这是拉皮条吗?这事莫名让我想起曹安民那个二货了。
居然给他叔曹操跟张绣他婶子拉线。
PSS:啧啧,其实有时候两口子感情挺好,就怕周围人杂七杂八的插口。本来没事,最后闹出事了。
下一章今晚晚饭放出
76、冀州局势初探窥
郭嘉眨眨眼站直身,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人家姑娘说啥意思,自个儿扒拉开人,如踩云雾般飘飘悠悠走到里间,一下扑到榻上,没有动静了。
媥姬瞧瞧房门,又看看里面榻上人。牙一咬,胳膊一伸,“咔”地一声落了门闩。转身聘婷袅袅地走向郭嘉。
郭嘉躺在榻上微睁着眼睛,恍惚间就觉得一个天蓝色倩影来到自己身际,一双柔嫩小手轻轻地伸向自己衣带。
郭嘉不太舒服地扯扯自己领口,意识不清地咕哝:“怎么……换衣服了?还是觉得……穿红好看。”
媥姬眼一闪,手上动作不停,把脸凑向郭嘉轻声道:“那奴家下次换回红色可好?”
郭嘉摇摇头,微阖着眼睛,温柔地笑道:“不用。喜欢就……穿着……反正……穿什么都好看……”
媥姬眨眨眼睛,轻笑着直起身,也不再动郭嘉衣带,而是褪下自己身上纱织舞衣。舞衣下,曼妙身材裹着鹅*肚兜,映着葱青色水绸裤。金簪步摇也被卸掉,过腰青丝倾泻而下,丝丝缕缕缠绕在玉色手臂间,夕光一照,别样暧昧。
郭嘉笑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声音中满是无奈纵容和委屈控诉:“又招,又招?是自己说……喝酒以后不许碰吗?”
媥姬懵了:她想到自己被当做别人。不过却也没当回事,反正事成了奉孝先生就得纳了她。只是她到底没想到,自己被当这个人还曾给奉孝先生下过这么一条古怪规矩。看他这样,不会真遵守吧?
媥姬是绝对想不到:
拜蔡妩后世被灌输优生优育思想所赐。郭嘉醉酒后虽然不至于再被赶去书房,但对于夫妻之事上,蔡妩还算是严防死守:听说父母一方醉酒后有孩子免疫力会比较差。东汉这会儿医疗落后,孩子夭折率还是挺高。蔡妩心里想是即使子孙缘份未到,那也得时刻准备着。要么不生,要么就生个健健康康、活活泼泼。要真养个跟他爹身子一样孩子,那她这辈子不得操心死?
只是媥姬是不知道这事。她很诧异地看着一脸幽怨表情却已经闭眼转身郭嘉,脑袋愣了愣,手脚才继续动作。只是心里却暗自嘀咕开:奉孝先生他不会是个惧内吧?
不过她手刚碰到郭嘉,就被郭嘉一把攥住腕子,媥姬站立不稳,一下扑倒郭嘉榻上。散落头发轻轻痒痒地覆上郭嘉脸颊、脖子。
郭嘉全身一僵,眼睛豁然睁开。伸手抚下额上一缕发丝疑惑地放在鼻间,嗅完垂眸,捂着眼睛低声而笑。
媥姬不明所以,却见郭嘉带着迷离醉意撑起身子。眼神虽然依旧恍惚,但神志似乎已经清明。跟她说话声音带着丝压抑沙哑,正很不满地控诉:“姑娘……刚才当真……让郭某空欢喜一场。”
媥姬愣怔:原本还很是暧昧和暖气氛因为这一句话一下子消散无踪。
她还没搞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从开始到现在她只说了一句,怎么这人就忽然清醒地反应过来了呢?
郭嘉狠狠地晃晃脑袋,抵着额角,带着股痞气和调侃笑眯眯地说道:“姑娘,早晚天凉。若再不穿上衣服,郭某可当不成柳下惠了?”
媥姬眼一闪,也不起身,就着床榻做了个极具诱惑地撩人姿势,声音柔柔地道:“媥姬奉命伺候先生,巴不得先生不是那坐怀不乱之人。”
郭嘉像想到什么一样,一副失落模样:“原来是奉命而来啊,在下还当是姑娘亲身仰慕郭某,芳心暗许,今次主动投怀送抱呢。”
媥姬一噎。来冀州这么多文士里,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说话这么没着没调。公则先生那句:“才华满腹,将来不愁不平步青云”到底靠谱不靠谱。怎么她看着奉孝先生这模样不像颍川大才,倒像个浪荡公子哥儿呢?
郭嘉手指指了门口,很是惋惜地说道:“看来还是郭某魅力不够,留不住美人喽。”说完又躺回去,眼一合,送客之意明显。
媥姬站起身拿了衣服,却不见走人。而是一咬牙,一闭眼,一副豁出去姿势地看着郭嘉:
“奉孝先生说哪里话?媥姬奉命而来?自当应命行事。”
郭嘉闻言睁眼,很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随后就很无辜地来了句让媥姬气浑身发抖地话:
“美人心意,本不应辞。奈何郭某福薄,在下着实消受不来姑娘身上那股西域美人香。姑娘若是不嫌,郭某愿做纤把引荐给郭公则大人,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媥姬咬咬唇,手握着衣服,深吸口气才平息心中小火苗:时下冀州闺秀最流行西域胭脂香到了他这里竟成了无福消受!
只是到底见惯了欢场男人故作姿态,媥姬声音依旧柔如流水,媚若青丝:
“奴家本就是奉公则先生之命而来,先生这般,让奴家……奴家如何自处?”说着眼里竟含了水汪汪一睛泪,挂在卷翘睫毛上要掉不掉,看着相当惹人怜惜。
郭嘉眯眯眼,摇摇晃晃坐起身把人家衣袖一角递过去,看样子是在示意人家擦泪。
只是他动作却完全有些不符:此人屈膝拄着脑袋,边欣赏美人儿落泪,边作头疼思考状地为美人儿解忧。
静了有好一会儿,媥姬那里都快装不下去了,郭嘉才满是打商量语气,试探着跟眼前美人儿开口陈述:
“既如此,倒着实难办。啧,郭某倒是不介意姑娘。只是嘉已有妻室。将来若事冀州,必要接起前来,嘉之内眷性情可不如姑娘这般柔弱似水。到时万一……哎,姑娘,愿意做第一个为郭某打架女人吗?”
媥姬满头黑线,眼泪也瞬间回了眼眶,只是声音犹有恋恋不舍:“奉孝先生……当真不怜惜奴家……”
郭嘉踉跄地下榻,很巧妙地避开媥姬趁机贴过来身子。扶着床柱稳住自己,很是冤枉地替自己争辩:“可不敢这么说。怜美惜美之心,人皆有之。嘉有,公则亦有。所以就算姑娘回去,公则也不会多有怪罪。”说完抬眼,看看神色动摇,面带迟疑媥姬又紧接跟了一把火:“况嘉新来冀州,将来之事或未可知。姑娘跟,保不齐会受颠沛之苦喽。”
媥姬听完豁然抬头,眼睛眨眨,定定地看着郭嘉。最终却还是咬咬唇,给郭嘉行了一礼,迟迟缓缓穿上衣服,闷头沉默地走出去。
郭嘉长舒口气,“噗通”一下栽在榻上。眼睛一合,嘴里咕哝了句:“这就走了……真无趣……”然后转了个身,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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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郭图来访,把还在睡觉郭嘉从被窝里挖出来,带着一脸暧昧地问:“奉孝昨夜过得如何?”
郭嘉捞着水,边拿湿巾擦脸边含糊地答道:“什么如何?哦,说昨晚那美人儿啊?啧,一股子香粉味,熏得头疼。下次再有这好事还是别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