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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肖穆当即取过手下的马循着声音过去,张庆涵在后面追,差点追丢了。
在林子深处,花耀刚刚送走了徐文清,知道唐肖穆要来后就急忙催着知空走,谁知还没走,就遇见了唐肖穆。
看到唐肖穆,花耀收起了平时的一副嬉皮笑脸,躲在知空身后,皱眉道:“草民花耀,见过六皇子。”
唐肖穆笑道:“你与我还这般生分?”
一旁的知空冷眼看着,不说话,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一手挡在花耀身前,唐肖穆早就看到,却没有说什么。
妖录皱眉看着唐肖穆,肉眼便看到他浑身有紫气包裹,甚至有真龙气息,随即离得远远的不说话。
唐肖穆看到这一个个的都对他严阵以待,便笑道:“怎的,我能吃人?都离我这么远,来来,花耀过来让我看看。多日不见,我可是非常想你。”
花耀冷色道:“多谢六皇子想着,可我现在好好的,不用六皇子亲自检查一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唐肖穆收起笑脸,正色道:“若我不想你走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知空开口,“他跟着我,我要带他走便带他走。”
眼前的和尚唐肖穆有些印象,却怎么记得。
跟上来的张庆涵提醒道:“他便是知空。”
唐肖穆点点头,想起了这个瞎眼和尚。但是,眼前这个和尚眼睛却没事,也不瞎。其中缘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这和尚怎么会和花耀变得这么要好。
唐肖穆笑道:“看来,小朝寺的和尚都不一般。你师兄知慧与你,都应该不是寻常人。”
知空:“你见过我师兄?他在哪?”
“他?他与一只火麒麟在一处,在北寒之地。怎么,你是他师弟却不知道?”
“我正在找他们,既然知道他们在哪,我们就要走了。”
知空拉着花耀要走,唐肖穆不紧不慢说道:“花耀,你走的了么?”
花耀皱眉,知空低头看他。感受到自己主子的不愉快,二两对着唐肖穆就大声的叫。
“二两!”花耀呵斥住二两,“闭嘴。”
二两无辜的了眼花耀,乖乖的趴在他的脚边,警惕的看着唐肖穆。
唐肖穆遗憾的说:“啧啧,畜生就是畜生,我救了你一命,现在却要对着我吠。”
这话说的是二两,却影射了花耀。
花耀看着唐肖穆,说道:“我替你摆平你的对手,为你气太子,气的他私自去边疆差点死了,更气的他急功近利,如今听说他走火入魔。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还想做什么?!”
“太子那些事情不过是你自己报了仇,与我何干。只是,你要想活下来,就得靠着我,不是么?”
知空怒道:“我不管你是六皇子还是什么,如果你想对花耀不利,先问过我再说。”
唐肖穆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
知空拦着花耀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的。”
“……你!”唐肖穆眯着眼看着花耀,“你胆子不小。”
花耀没想到知空会这么说,一下子怔住了,等反应过来,他竟有些手足无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空把花耀往身后推,让他远离些,花耀不知何意,知空低声说:“杀气。”
强烈的杀气从唐肖穆四周散发,就连妖录都开始腿软。
张庆涵从未见主子这么生气,当即心下了然了花耀在六皇子心中的地位。
六皇子看着知空,说道:“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知空道:“自然知道,却怕你不知道。”
“有意思的和尚……”唐肖穆压制着怒气,咬牙对花耀说道:“你离开了我就喝不到那药,等着你的是什么,你清楚么?”
知空看着花耀,花耀对唐肖穆朗声说道:“我本来就不稀罕!花府上下,无论是是花三花四还是其他,都是你的人,天天让我喝那些润肤生肌,抑制身子生长的药物,不就是为了让我保持容貌,好替你办事么!我为求活,听命与你,可我现在不想这么干了!”
知空这才知道,为什么花耀家里的井中有那么多的药碗,原来都是六皇子给的药。正因如此,花耀才身材娇小与女子一般,容貌昳丽,让人沉迷。
六皇子听后拍手笑道:“好,好!花耀,记得你今天的话。若有一天,这和尚因为你容颜不再而不要你,你可不要再跪着来求我。”
花耀摇摇头,“我却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活到那一天。”
六皇子唐肖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张庆涵疑惑,就这么放花耀走了?
唐肖穆在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就是那个下雨天看到的花耀。妖艳美丽,带着绝望又掺杂着希望,那是多么可笑又可叹的场面。无论过了多少年,唐肖穆都难以忘怀。
如果花耀是女人,说不定已经成了唐肖穆的妻子,与他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这世道,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上天让唐肖穆遇见了花耀,却让花耀是个男人。上天让唐肖穆有能力得到花耀,却告诉唐肖穆,江山比花耀更值得爱。
唐肖穆一直想,如果有一天花耀死了就好了,就不用惦记了。
可他从没想到,比这一天更早来临的,是花耀爱上了别人……
可既然一切已经开了个头,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唐肖穆停下脚步,张庆涵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差点撞到唐肖穆。
唐肖穆对张庆涵说道:“查查那和尚的底细。”
张庆涵问道:“这算不算闲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
“查!”
“是,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朝鸣的过往?”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听到六皇子这么问,停下了笔,问道:“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你不是很讨厌他么?”
一旁,正在笼子里睡觉的朝鸣听到有人说话,不悦的皱了皱眉,皇帝压低了声音,说道:“想知道就去问丞相,他什么都知道。”
六皇子低声道:“我派手下查过花耀……他母亲,跟朝鸣有很大的关系。朝鸣以前一直住在海外,而花耀的母亲是西域人,一个在海上,一个在大陆西边,边关把手严谨,普通人不可能出海,更何况一个女人,他们怎么见的面?这只能说明,他们其中有一人的身世是假的。”
皇帝挑眉,接着批改奏折,不屑道:“那又如何。”
“若花耀的母亲是西域人,那朝鸣就不是住在海外,他的背景是假的,说不得对父皇居心叵测。若朝鸣是居住在海外,那花耀的母亲就不是西域人,而是同朝鸣一个地方来的。古书上说,朝鸣性情孤傲,不与他人相与,唯有圣兽火麒麟可诏令朝鸣。因为火麒麟有耀石,所以朝鸣天生便对其服从。父皇的朝鸣看到长相与花耀相似的乌琦会那么激动,定是想到了花耀的母亲。儿臣便斗胆猜测,花耀的母亲……说不定就是耀石所化。”
皇帝看了眼朝鸣,朗声道:“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朝鸣动动耳朵,不情愿的起身。他看着六皇子,眼里满是冷漠。他想皇帝张开两手要抱,皇帝端了盘点心过去递给他。朝鸣不高兴的又晃晃手,要他把笼子打开,抱抱他。皇帝没有理会他,只拿了块糕点递给他。朝鸣皱眉拿过糕点,起身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吃糕点,不再理会这父子俩。
六皇子笑道:“父皇急着在清正观找耀石,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耀石了么?”
皇帝坐在笼子旁边,抬头看着唐肖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冷笑道:“你可一点都不像我儿子,倒是挺像我兄弟。那些个混蛋家伙都这么对我说话,没大没小。”
唐肖穆朝他一拜,说道:“儿臣只是知道,父皇不喜欢‘朕’这个称呼。能登基称帝,不过是为了保命。儿臣……与父皇是一样的心思。”
皇帝收起笑脸,指着唐肖穆说道:“不,你不一样,你不是为了保命。你就是想要江山,就是想。以前你独自居住的时候,我问你想做什么,你看了我半天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当时我就觉得你注定碌碌无为,不过,人算不过天算,让你遇见了花耀。”
“他对于我就像朝鸣对于父皇,”六皇子看着朝鸣,朝鸣皱眉看着他,“父皇得不到他。”
皇帝知道六皇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却没想到,除了胆色之外,他居然还能看穿自己。
没人知道朝鸣能活多长时间,皇帝拥有天下,却也只能有几十年的寿命。而且,不管皇帝多想触碰到他的朝鸣,他也没勇气打开那个笼子。如果笼子打开,朝鸣就会离开。笼子就是一个契约,打开了笼子,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不会有人知道朝鸣离开后去了哪里,或许是海外的居所,或许是天下各处,总之,不会是呆在皇帝身边。
皇帝叹息道:“你对朕说这些是想做什么,直说。”
唐肖穆正色道:“花耀的母亲虽然死了,但是花耀还在。而且,据我所查,花耀虽然是人,但是拥有和他母亲一样的本事。也就是说,耀石虽然没了,但是花耀就是个活的耀石。”
“哦?那你是要把他送给朕,让朕牵制住朝鸣?你不是很想让他死么,他要是不死,你岂不就多了块软肋?”
“他还是会死的……但是,我也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跟皇帝谈条件,真是史无前例。你且说着,朕倒要看看,这值不值得。”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坐在你现在的位置,我要你禅位。”
“大胆!”皇帝怒吼一声,吓得朝鸣一个哆嗦,不解的看着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皇帝。
唐肖穆并不害怕,反而笑道:“你本来就不想当什么破皇帝,太子已经入魔,几个皇子加起来的兵权也没有我的大,你不早就打定注意要把位子让给我了么。”
皇帝质问道:“你!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着急?”
唐肖穆眼神黯淡了一瞬,然后笑道:“因为我等不及了,这个鬼节之前,我要登基。作为条件,我会让人把花耀化成耀石。有了耀石,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朝鸣。这个条件本就只对你有利而无害,还要考虑?”
皇帝看看朝鸣,朝鸣不大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就扭头不去看皇帝。而正是这个举动,反而让本就不安的皇帝更加觉得,如果没有耀石,朝鸣离开是迟早的事情。
过了会儿,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唐肖穆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断定的说道:“我就跟你做这个交易。”
唐肖穆从大殿里出来,躲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厮就赶紧跑去太子府报告。
此时的太子府没有往日的繁华,也没有排着队来送礼的官员,朝廷上下都知道,这个太子的位子肯定不保了。
明明是艳阳天,太子的屋子外却阴森森的,不少人都流传太子已经入魔,甚至还吃人。
从宫里跑出来的小厮在太子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心里很忐忑。他在宫里就听说太子府上的下人不断的消失,或许是被太子吃了……这让他很害怕,可他又是太子的细作,不为太子工作,早晚也会被太子的影卫给杀了。
过了会儿,小厮终于拿定注意,在门外壮着胆子禀告道:“太子,小的福海,有宫里的消息禀告给您。”
屋内好一会儿都没回音,小厮以为太子不在或是睡着了,正要走的时候,却听到太子声音沙哑,说道:“进来说话。”
这声音阴沉诡异,跟前几个月福海见到太子的时候的声音差了许多,但又确确实实是太子的声音。
福海吓得腿软,说道:“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六皇子今儿去见了皇上,好像说了许多关于朝鸣的话。”
屋内,太子沉默了会儿,然后大声吼道:“我让你进来!”
福海一哆嗦,带着哭腔道:“宫里还有事,小的先……”
福海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将他吸进了屋内。
福海被这力量一路吸进太子内室,直到太子床前才停下。太子躺在床上,帷帐半掩,只看得到太子似乎是盘腿坐着,看不清容貌。
太子屋内阴气很重,一旁桌案上放着一个残缺的黄铜鼎,鼎内黑气缭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福海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报告情况,不来太子府,影卫就要把他刺死,来了,竟然还是一死。
听到福海在哭,太子冷声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福海央求道:“太子,你可别杀我,我不想死。”
“我杀你做什么,你且说,父皇跟六弟到底说了什么。”
“我,我没听清……门关着,但是,但是六皇子提到了朝鸣,还有花家大少爷……”
“花耀?!”
太子激动之下扯开帷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