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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有事……”沈炎风把俊文抱回病床:“因为打中的不是要害,没有伤及重要脏器,你也不要小看他了……”
俊文听见这些话,突然就捧着沈炎风的手臂,放声大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俊文终于平静下来,他突然道:“炎风……也许你说的对,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选择,你去找安宇吧……”
沈炎风听见他的话,像是突然得到救赎般感激的说不出话来,他深深的抱了一下俊文,长久的,温柔的,然后转身想要离开。
“炎风!”俊文叫他,沈炎风闻声回头。
“对不起……刚刚竟然想伤害你……我们,还是朋友吧?”俊文抬起头,努力望着沈炎风,一脸忧伤。
沈炎风却突然笑起来,像明媚的阳光一样,他说:“当然,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赫文走出医院,想着尽快赶到白安宇的身边,刚走出大门,突然一道黑影冲到自己的面前,炎风躲不过那过于突然的一击,被来人一拳掀翻在地,沈炎风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从地上提了起来,他这才看清那个恶狠狠地拽着自己的人,竟是南艺!
“你个混蛋!为什么留白安宇一个人在海边!你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他?!”南艺疯了一样向他咆哮,沈炎风却依然不明所以。
南艺突然放开了沈炎风,声音低沉:“算了……最难受的,应该是你吧。”
不详的预感席上后脊,沈炎风突然激动的拽着南艺的领口,大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
南艺拉着沈炎风上了自己的车子,然后飞速行驶,他说:“如果你被别人抓到就糟了,白相宇他一定会杀了你,他在满天下找你……”说着他的声音沉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待会就明白了……”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目的地,沈炎风抬头的时候发现,到达的地方,是天晟医院……
医院,和医院相关的词语:疼痛,伤痕,鲜血,疾病……死亡……
沈炎风从踏进这医院的大门的一刻,体温便开始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散去,身体逐渐冰凉一片,他什么都不敢想,每一步都像踏在了刀尖,像是自我催眠一样,不愿想起任何事,不愿去想安宇,他害怕,怕把安宇和那些与医院相关的词语联系在一起。
他跟着南艺从秘密通道进入医院,电梯停在的楼层里有着不像医院应有的景象,奢华而复古的装潢彰显着这一层病房的特别……这是贵族专用的病房区。
宽阔的走廊上铺着地毯,并不太软,可沈炎风走在上面的时候却仿佛要失去重心。
走到一间病房门前,南艺推开病房的门,安宇静静的睡在床上,表情安详,床边,晟宇回过头来看向沈炎风,表情荒凉。
不等沈炎风出声,晟宇就小声的说道:“放心,没大碍的,失了点血,正睡着呢。”
看到沈炎风放松下来的表情,晟宇却微微的顿了一下,他说:“只是……”
“只是什么?”沈炎风焦急反问。
“沈炎风……安宇的心理可能会留下很深重的阴影,比起身体,我更担心的是这点。”晟宇语气里透着担忧,沈炎风忍无可忍,他把晟宇拖出病房,大声质问:
“到底什么事?!安宇他到底怎么了!”
晟宇微微的侧过头,沈炎风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他眼里闪过的湿润,良久他开口说:“安宇他……被几个男人□□了……”
……
“什么呀……”沈炎风喃喃着,脸色瞬间惨白:“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他像是中了咒一样,失神低语,失去重心的摇晃了一下,然后瘫坐在地上,然后他伸手捂住脸颊,深深地低下头去,像是要呕出血来的沉重呜咽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奔向一场无可挽回的劫。
安宇……告诉我你有多疼,你有多怕,你有多受伤……然后让我毫无保留的和你一同坠入无底的痛苦漩涡……
门响的声音,南艺推门从病房走出来:“晟宇少爷,东海醒了!”
晟宇强忍住泪,走过去,南艺走过来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沈炎风,把他拉进了病房。
安宇看见晟宇,眼里蓦然染上了欣喜,他叫他:“晟宇哥!
看见随后走进来的南艺,安宇有些小小的疑惑:“南艺哥?你没有陪在相宇哥那?”
然后他看见了南艺手里拉着的那个少年,又看了看南艺紧握住他的那只手,良久,他看回南艺,他说:“南艺哥,我不记得除了相宇哥你还会和哪个人如此亲密……他是你的队员?”
沈炎风站在原地,他看着眼神陌生的安宇,心跳声终究渐渐远去,他仿佛已经明白,他沈炎风,失去了什么。
雨下得太大,除了雨声,听不清这世界其他的声音。
沈炎风一个人走在雨里,他忘记刚刚是怎么样离开了那个地方。
只是耳边不断响起晟宇刚刚和自己说过的话,像是反复播放的片段,厮磨着耳膜。
“选择性失忆”
“逃避痛苦的精神疾病”
“时光回到没有你的从前”
他还零星有些记忆,晟宇朝自己跪下时的样子,他的眼泪,他抓着自己得手的触感,有一点点的,像安宇呢。
“既然忘记了,就别再让他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了”
“请不要再出现在安宇的面前,原谅我很残忍”
“离开零区”
“对不起”
白晟宇,他是在哀求自己呢。
可是谁想过这一切,要他沈炎风如何承受?
沈炎风站在雨里,有些踉跄,橙色的路灯光晕染出一段段昏黄的光线,铺展在头顶的天空,细小的冰凉的雨水,渐渐变成倾盆大雨,沈炎风还是一路走着,白色的衬衫紧贴在他单薄的身体上,寒冷一路从头顶蔓延至脚下,渗进皮肤,蜿蜒到身体里。
他抱住头,突然哭喊出声,撕心裂肺。
他想起安宇和自己的初见,想起他们依偎着度过的那些艰难,想起自己以死斗换来的一切,想起因为自己奄奄一息的他,然后又想起那一次缠绵中他触手可及的他的温度,还有他温润的眼神。
从现在开始,这些美好的或是疼痛的回忆,都成为了他独有的宝藏他甚至被剥夺了与人分享的权利。
安宇,是有多痛他才会选择忘记,从遇见的一刻,他似乎就在不断的受伤挣扎,如果这是结局,沈炎风就将永远的徘徊在记忆的裂痕,也许终其一生也走不过去。
安宇,从此又将是我独自一人,那些不知是毒药还是宝藏的过去,请你通通遗忘。
只是那些羁绊依然紧缚在我的心房,无法呼吸,那些冰冷的痛,猖獗的叫嚣在我的身体。
不是因为结束,而是因为再不会有另一个开始。
如果还能留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愿意再爱我一次?
可是真正痛的是,我永远失去了站在你身边的机会,不能再和你分担寂寞,也无法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将真正的失去你,白安宇。
因为那些情非得已的分别,我才痛到只剩下嘶喊的力气。
只因为那些寄生在心里的眷恋,我才疼到再也无法看清前面的路。
南艺驱车追出医院的大门,看见黑暗的角落里沈炎风全身湿透的蜷缩着身体
他焦急的下了车,把沈炎风塞进车子,拿着干净衣服递给他,开口催促:“快换上!”
沈炎风却不抬头,水顺着他垂下的发丝滴落,脸色苍白的像是可以透出月光,南艺不安的扳过他的身体,眼前的一幕让他突然忘记了呼吸,有血汩汩的从沈炎风掩着鼻子的指缝间溢出来,胸口衣襟已经染成骇人的红色。
“沈炎风!你怎么回事?!”南艺无措的惊问。
沈炎风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唇微微一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整个人毫无预警的向自己倒过来。
沈炎风最终被送回到天晟医院,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充斥着刺眼的白色天光,他抬手遮住双眼,耳边传来护士的声音:“快叫院长,通知他病人醒了。”
沈炎风伸手遮住双眼,放下手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自己床边的白晟宇,一向温和的男子,只是比平日多了疲惫和忧郁。
“沈炎风,我有话想和你说。”白晟宇开口道。
适应了光线的沈炎风眯起了眼睛,看向白晟宇眼里明显沉重的色彩,然后胸口顿然一沉,他调整了下呼吸,说:“我的身体出问题了吧?”
白晟宇眉头蹙得更紧:“你知道了?”
沈炎风酸涩的笑了下说:“身体毕竟是自己的,怎么样我很清楚。说吧,什么病?”
白晟宇眼里拖透出了些许与医生不符的慌乱,半晌叹息般回答:“是脑瘤。”
沈炎风认命般看着远处,无所谓的问着:“不能治了?”
白晟宇攥了下拳头,然后说:“也不是。”
沈炎风倒是微笑了下:“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白晟宇认真的看着他,说:“在零区,脑瘤就是绝症,这个地方,医疗事业是最受轻视的行业,所以你如果想活下去,必须离开这里,只要找到一个发达国家,绝对有救。”
沈炎风依旧看着远处,好像没有听到这个可以保住他性命的大好消息,他只是淡然的,看着窗外,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现在相宇哥把海域封锁的很紧,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离开零区。”白晟宇像是许下一个承诺,然后离开了房间。
沈炎风想叫住他,可是他已经离开了视线。
他想说的是,他并不想离开。
因为他戒不掉,那叫做白安宇的毒。
他注定已经无法独活,那么还不如在最后的日子,在他的身边,与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静静的等待一场孤独的消亡……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注射器被扔在了一边,有透明的药水规律的涌出针管,在地上形成一片均匀的水痕,屋子里空荡荡的白光,诉说着屋子的主人,离去已久……
作者有话要说:
☆、逢生
现在他深爱的人正和自己在同一个医院,他疯狂的想见他,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念,他凭着记忆
来到白安宇的病房,却发现他人并不在这里。
医院后身有一个用作让病人休息和散步的花园,炎风并不确定安宇是不是会在那里,只是全无头
绪的迫切着想要找到他,于是他一路飞奔着,来到那片花园。
他穿着的灰色格子的病号服,略有些肥大的衣服在奔跑的过程中发出呼呼的声响,他忘记了自己
虚弱的即将瘫倒的身体,本能一样在花园里的各个角落寻找了那人的踪迹。
他穿过郁郁葱葱的小径,跑过波光微暖的湖边,他的力气正在从身体里流走,眼前似乎已经出现
了模糊的虚影。
他有多怕尚未看上他一眼就倒在这里,他有多怕……在找到他之前自己就已经耗尽了一生……
他焦急的甚至可以分明的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四处寻找,一个转身却见他的少年正坐在湖边树下
的藤椅秋千上。
他独自坐着,安静的观望着湖面上粼粼的水色,树叶间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线条静好的侧脸,他整
个人都陷在一片光影交错的中间,忧郁之间又带着波澜不惊的惊艳。
炎风看着他,那个少年永远都美的一塌糊涂,只是如今,那样的美丽再也不是为他而绽放。
他们相隔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却仿佛站在光年彼岸般的遥远,他无法向他走过去,因为彼此间横
亘着名为记忆裂痕的深渊。
他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突然无法可忍的哽咽起来,他哭得像一个孩子,他迷
路了,并且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不是,那些距离,很快就要从“记忆”上升到“生与死”……
他其实很害怕。
害怕白安宇记起他的时候,自己也将离开他的身边。
害怕如果他一直不会记起,那么自己就将抱着一世的孤独死去,甚至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的离开
而落泪,就好像自己从未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害怕白安宇经由某个契机回忆起了种种过往,可是那时,自己已经不在……
是不是如果不爱了,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不用痛……不必死……
可是最最悲哀的是,哪怕事已至此,就算痛的快要崩碎,累的快要窒息,假若重头来过……他还
是会选择再爱一次。
他调整好呼吸,带起口罩,一步步,走向他生命里注定的劫数。
白安宇回头的时候,看见那个人向自己走过来,他逆着光,宽阔的灰色格子病服在他身上却有种
莫名的洗练好看,他带着白色的口罩,栗色的发微微的遮住的脸,看不清他的目光。
即使无法看见他的面容也足以让人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