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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洗练好看,他带着白色的口罩,栗色的发微微的遮住的脸,看不清他的目光。
即使无法看见他的面容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美好。
如同风一样的干净和清爽,阳光一样和煦明媚。
安宇长久的看着他,眼里蓦然出现了不同于方才的光彩,那一抹光彩在他眼里转瞬即逝,绽放之
后便迅速的熄灭,即便如此,炎风却还是捕捉到了,那微小的变化。
炎风因了那一丝的动容,胸口开始了激烈的翻涌和疼痛。安宇果真还是无法对于自己失掉那一份
刻骨铭心的感觉,即使记忆不在了,他依旧会心动……
他没有想到安宇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听到他声音的一刻,突然感激的想要落泪。
他问他:“你也是这里的病人吗?”
心里又是一阵抽搐,虽然已经知道他的忘记,直面现实的时候竟依旧如此艰难。
炎风艰难的点头,然后低低的回了句:“是啊。”
只是怕他听见自己的哽咽和颤抖罢了,他还是用很轻的声音说着:“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安宇开始显得有些犹豫,随后点了点头。
他们安静的坐在彼此的身旁,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无话可说,这样的光景,悲哀的让人想哭。
不能这样一直无话,炎风开口问道:“你在哪个病房?”
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单纯的想听他的声音,单纯的不想浪费仅剩的时间。
安宇转头看他,然后微微的笑了,他说:“这是秘密。”
久违的笑容,炎风感觉他很久很久都没再见过他如此纯净透明的笑了,也只有在他们初识的时候
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吧。
“你为什么戴着口罩?天气不是很冷啊。”安宇认真的看着他问。
炎风有些紧张,他回答道:“恩……因为身体不好,怕感染。”
其实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怕会触动某根禁忌的导火线。
安宇听过之后,表情似乎有些沉重,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他问他:“怎么了?要多久才
能康复啊?”
炎风心里一皱,他看向远处的湖水,说:“不清楚啊……也许明天就会好,也许……永远也好不
了……”
“这……”安宇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不会知道,炎风的选择。
他只知道,那个时候,那个男孩的眼睛里,流露出像湖水一样深沉的忧伤,却不同于眷恋,也不
同于绝望,是那种沧桑的孤独,看上一眼都痛彻心扉。
“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呢!”炎风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安宇:“我没有家人,你能陪陪我吗?我还有
很多想做的事情。”
安宇突然感觉说着这样的话的他很是让人心疼,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炎风再出现在东海面前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和材料,安宇有些不解,看着他
在身边忙碌,对自己说:“我想做风筝。
安宇突然就有些莫名的动容了,少年时候的记忆又一次清晰起来,陪伴自己多少个冬夏的窗口,
还有窗外偶尔飞过的风筝,那是年少的自己一直未曾放弃的梦想。
一瞬间的动容让安宇走到炎风的身边,帮他一起扎起了风筝,他们贴的很紧,炎风甚至可以感觉
到自己熟悉的他的体温,他的味道……突然头晕的不适感侵袭上来,他极力忍耐,低着头,维持
着手上的动作,不想让安宇看出自己的异样。
疼痛和紧张让他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他甚至已经分不清手上的动作,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在几
乎无意识的情况下,和安宇一起,完成了他们第一只风筝。
“虽然简单了点!不过很是很好看~”安宇笑起来,就是这个声音,把正在痛苦中的炎风解救出
来,他恍然忘记了疼痛,抬头就看见安宇拿着那只不大的风筝,笑的明媚好看,炎风恍然记起他
们相依为命的那段时间,记起那时的安宇,他对自己说,没有放过风筝,一直很期待,也很喜
爱,他记得当时他的表情,一脸的憧憬和欣羡,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
是的,这并不是他沈炎风的愿望,是白安宇的……他只是想,在这短短的仅剩的时间里,帮着他
的少年,完成所有他美好却简单的祈愿。
他们把风筝放飞,风筝上写上了安宇的名字,他们笑着,跑着,看着风筝上的名字在水蓝色的天
空里似乎能绽放出太阳般的光彩。
炎风看着安宇开心的笑着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风筝,喜欢风筝上写上自己的名
字,因为一直孤独的他,是想要用这样的寄托,让自己得到自由的解放吧……
只是安宇不知道,炎风在风筝的另一面,偷偷的写上了炎风自己的名字……
站在地上的安宇无法看见,在风筝面向天空的另一面,写着自己曾经深爱,至今深爱自己的人的
名字,他也无法知道,那个人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天边的那个国度……
他们的名字,被分别写在风筝的两面,一个俯视着地面,一个仰望着天空,各自有着不同的方向
和轨迹,各自有着无法背离的宿命和未来,那样的光景,就像一个残酷的预言,诉说着,他们即
将承受的,罪与罚。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2 末路
炎风睁开眼的时候,落阳微暖,他努力的想记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却看见白晟宇站在窗前,背光而立。
他恍然记起了与安宇的相见,想起分手之后,自己再回病房的路上突然晕倒,然后……然后就在这里了。
好像是没过多久就醒来了,炎风庆幸的松了口气。
“那天,你到底跑去哪了?竟然晕倒在外面?”白晟宇蓦然开口。
那天……难道……“我睡了多久?”炎风惊慌的询问。
“四天!”白晟宇的回答让炎风一时间难以接受。
竟然已经那么久了……这副身体,竟以这样惊人的速度崩溃着……
夕阳的光落在自己的跟前,面对白晟宇质询的目光,炎风却什么都不想说。
白晟宇依旧看着他,认真的,带着责难道:
“沈炎风,你是不是怕自己死的晚啊?!”
炎风重新躺下,缓缓的闭上眼睛,完全忽视了白晟宇的存在。
白晟宇走到床前,看着躺的安稳的人的脸上有着隐忍疼痛的痕迹,心突然软下来,他叹口气,说:
“炎风,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你必须每天输液控制病情,你不能乱跑乱动,对于现在的你来讲,任何多余的动作和情绪都是可能是致命的,你别这么作践自己行吗?”
炎风依旧不回话,他闭着的眼角有微微的抖动,白晟宇知道,他很疼,知道能够做到如此平静已经是一件多坚强而且不易的事。
他说,炎风,你明明有更好的路走,可是我看不见你想要活的更好的样子,难道你就想这样,死在零区吗?只要活着,总会有好事发生的吧,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炎风微眯着眼,喃喃着重复,然后轻笑一声,说:“你觉得我现在还剩下什么了么?”
白晟宇终于无话可说,他在这个人身上已经看不到原本的光芒。
现在的他,被忧郁的雾包裹着,已经看不清来路了吧。
“不管怎么样,我会尽量做到我能做的,港口很快就会解封,只要你……只要你能等到那一天,我就会尽全力把你送出这里。”
“对现在的我,等到解封的一天都成难事了是么?”炎风有些恍惚的问着。
白晟宇其实不想让他过于清楚自己的状况,只是因为怕他会失去更多努力活下去的信念,但是这个人,白晟宇现在看清,他甚至从未对自己的生有过执着……
“炎风,肿瘤其实并不是恶性的,只是位置很危险,你现在必须格外小心……”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炎风转过头看他,眼里有了真挚的模样。
白晟宇起先微微的愣住了,然后他无奈的挑起了唇角,说:“没办法,谁让安宇爱你呢?”
炎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水色突然恍惚起来,那句话,再也无法从他的口中听来了吧。
一直以来的坚持和隐忍都只因为这一句话轰然倾塌,晟敏看见炎风瞬间惨白的脸,知道自己触犯了多么疼痛的禁忌。
他伸出双手扶住炎风,想要安慰,不想炎风就势抓住了他的臂膀,他极力忍耐着泛红的眼眶,惨白的脸上是因为忍耐疼痛而渗出的细密汗珠,他说:“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快出去吧。”
白晟宇离开了病房,他没有办法多做停留,因为看见炎风眼睛里有着微许的祈求,他不想让谁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吧。
炎风挣扎着起身,又一次拔下了手上的输液,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突然袭过来的眩晕几乎将他迎面击倒,他踉跄着,走到了桌子边上坐下来,打开抽屉,拿出了纸和笔。
他想要写信,可是明知道,这封信,永远不会被交到他的手上。
他记得,某一天的夜里,安宇扁着嘴遗憾的样子,他说,我长这么大,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过……
开篇写上他的名字:白安宇
仅仅就因为这样一个承载了自己太多眷恋的名字,他已然无法坚强,泪水漫出了眼眶,太多感情淤积在胸口。
手因为剧烈的哽咽抖个不停,眼睛因为脑中因为疼痛模糊了视线,他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那些即将成为历史的心情。
手指变得不再灵活,像是失去了控制,他想拂去落在纸上的泪痕,觉到瞬间的不适感时他立刻反射性的掩住口鼻,可还是有血溢过指缝,沾染在信纸上面。
他依旧不停的写着,他不敢停下,因为他感觉,离别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他要写完,这封信,是他于安宇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情书……
白晟宇坚持要亲自去照顾炎风,于是推着小车,里面放着为炎风准备好的丰盛而清淡的晚餐走进病房,推开门的时候他看见桌子周围一片狼藉,椅子倒在了地上,炎风蜷缩在椅子旁边,周边散着一片一片的血迹,白晟宇惊慌的冲到他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发现他基本已经失去意识,可是他像是本能一样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的边缘,他喃喃着说:“信……我的……”
白晟宇焦急的向着外面喊着:“护士!大夫!准备抢救!快点啊!!!”
炎风被抬上推车的时候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然后他却在马上被迫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清醒,他抓住一个护士的手腕,却叫着安宇的名字,满眼的焦急,他说:“安宇……安宇!我给你写信了啊……你说的话,我全部都记得啊!”
白晟宇抓住炎风伸出来的手,看见炎风的目光久违的清晰着,他焦急的对自己说着:“白晟宇……我的信……我的信落款还没有写上我的名字……”
白晟宇和护士正推着病床奔向急救室,他却因这一句话,猛的站了原地,红了眼眶。
他并不了解属于他们的感情,可是那一刻,他从赫在的眼睛里看见了比宿命还要沉重的痛,那种共鸣几乎将自己吞没……
而他最最痛苦的是,他明白赫在一瞬突然清醒的原因……在医学上讲,那个现象叫做,回光返照。
白晟宇擦了泪,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病房,拿起那封被血和泪沾湿了的信,折好放进了口袋,他拨通了电话,对着那边说:
“南艺,是我。”
“哦?晟宇少爷,最多再等两天港口就会开放了,你先别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两天……来不及了……”
那边突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南艺,”白晟宇再次开口“我要为他做开颅手术。”
“你疯了?!”南艺激动着低吼:“零区从没有开颅手术的先例!就凭你在书上看的那些你以为就能救人了?!”
“我没有办法!”白晟宇突然就失去了理智,发泄一样对着电话吼起来:“我只知道,不做手术的话,他现在!马上!肯定!会死!”
南艺终于不再反驳。
待他整理好情绪,白晟宇平静的说:“他自己不肯努力活下去的话,我就当算上安宇的份代替他努力下去好了。”
“恩……我明白……”
“南艺,帮我个忙吧,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有一样东西,你务必要帮我交到安宇的手里。”白晟宇声音沉静。
“什么?”艺声有些惊讶。
“炎风写给东海的信,我因为手术脱不开身的时候,你就帮我把他交给安宇吧。”
“可是……你不是怕安宇记起来吗?这样……好么?”南艺有些犹疑